据印度媒体报道,在去年的4月25日,印度一个名为蒲迪亚的少女感染新冠病毒,急需氧气瓶输氧。然而,印度新德里的当地医院却无法为她提供氧气。因此,她的家人不得不用5万印度卢比的高价,从黑市上购买了一罐氧气。在正常情况下,一罐氧气的价格只需要6000印度卢比。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印度的平民对黑市如此依赖?印度政府又为何长期纵容黑市的存在?今天,本期节目就为您讲述:印度黑市的秘密。
疫情之下,印度的黑市究竟有多猖獗?
截至2022年3月11日,印度疫情确诊病例数达到4300万,其中死亡病例高达51万。据相关数据统计,受2021年新冠疫情影响,印度GDP增幅下滑6.3%,失业率达5.27%,创历史新高。然而,在因疫情而一片哀鸿遍野的印度经济环境下,却有一个领域趁此机会,发展壮大:那便是印度的黑市。
而在疫情期间,药品的稀缺为印度黑市的崛起提供了充分的条件。其中,在印度黑市中流行最为广泛的药品,便是“瑞德西韦”。该款药品被广泛用于治疗症状严重的新冠患者。在印度,100毫克小瓶装的瑞德西韦,政策价格是在1000——5400印度卢比之间。
然而,据“德国之声”媒体报道:在2021年4月印度南部的城市海得拉巴,所有药店内的瑞德西韦已悉数断货,其中一部分被早期感染新冠的患者一抢而空,而另一部分则集聚在了黑市的批发商手中。据记者的市场调查,在印度海得拉巴的黑市,一瓶瑞德西韦的价格就高4.3万印度卢比,折合480欧元,是原药品价格的10—40倍。
但是,疫情的泛滥却让瑞德西韦的黑市药物再怎么昂贵,也依然是“一药难求”。在此期间,印度海得拉巴的银行职员库玛尔,为了给自己的妻子寻找药物,不得不以4.5万的高价,从印度黑市购买一份药物。他对德国之声的记者表示:“即便药再怎么昂贵,也要比家人的生命更重要。”
和药品同样被黑市哄抬起价格的,还有印度的氧气瓶。在前文中提到印度少女蒲迪亚的故事,就已向我们证明了印度黑市对医疗资源的哄抬。然而,蒲迪亚用5万印度卢比购买的氧气瓶,实际上可能在印度的黑市内已经算是比较低的价格。在印度的中部城市印多尔,一瓶30升氧气瓶的价格,已经达到了6万卢比。因为当地疫情严重,因此氧气瓶的价格被真正提高到了平时的三倍。
而同样是家人感染了新冠疫情的出租车司机拉尔,则为了救助家人,开车花了10小时的时间,才在印度的黑市内购买到了一瓶6万卢比的氧气。拉尔向“德国之声”的记者表示:“因为所有的药店都已经没有了氧气瓶,所以我们不得不到黑市里进行购买。”
从氧气瓶到战斗机,还有什么是印度黑市不敢卖的?
尽管印度黑市在2021年4月的新冠疫情当中,靠着兜售稀缺药品和氧气瓶谋取暴利,但这却依然仅仅是黑市罪恶的冰山一角。从氧气瓶到战斗机,几乎只有印度黑市还没有卖的,没有印度黑市不敢卖的。
在2021年的新冠疫情期间,稀缺的除了“瑞德西韦”药品和氧气瓶,还有火葬服务。在2021年的5月,印度政府为防止疫情扩散下达“火葬令”,要求任何感染新冠的逝者,都必须使用火葬,而不能采用土葬,违者家属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并罚款。该条政令一出,印度民间迅速便向政府的火葬场涌去。
然而,印度当局也未曾料到火葬场内会有如此多的平民涌入,以至于出现火葬场位都可能供不应求的情况。而这又间接导致了印度黑市“火葬服务”的兴起。据路透社印度分社报道称,在印度加尔各答,黑市给出了明确的火葬时间、火葬地点,没有能排列进入政府火葬地点的,印度黑市均可以进行处理。据记者调查,在加尔各答进行火葬的价格是10—12万印度卢比,折合在印度中部城市印多尔两个氧气瓶的价格。
除了骇人听闻的火葬服务以外,印度黑市甚至还将触手伸及到了印度的军火贸易当中。早在2012年的1月31日,印度政府便和法国当局签署了126架阵风系列战斗机的军火订单,总价值为91.1亿欧元。然而有关合作的细节,需要在3—6个月后才会对外公布,并进行签约。然而,在2012年5月,也就是印度和法国双方正式达成协议之前,这份军火订单细节便被不知名的印度黑市商家便被曝光在了“洋葱网”暗网上,并将法国出售印度方面的阵风战斗机明码标价,表示自己可以在印度的政府内部购买到这款仍未正式签署合同的战斗机。
(法国阵风战斗机)
在2012年印度和法国购买阵风战斗机一事被曝光在暗网后,印度方面表示将立即展开调查,但在2013年初印度方面便宣称“此为网络黑客所致,而不是黑市”。此事也最终不了了之。
然而,在2015年,又一次印度黑市事件暴露了印度政府监管的薄弱漏洞。在当年7月的克什米尔边境线上,印方发现巴方在使用新式的INSAS突击步枪,也称为“英萨斯突击步枪”。该款步枪是由印度军方研制,主要由印度陆军军队配备。然而,这款步枪却为何落入巴基斯坦边防部队手中?后经调查发现,是军营中有人将步枪的零部件逐一拆卸,并通过黑市最终分批次倒卖到巴基斯坦边防军当中,从而形成了一款新拼装的英萨斯突击步枪。
印度政府,为什么管不住黑市?
然而,印度政府也并非是对黑市充耳不闻。无论是在2012年和2015年的军火外泄事件当中,还是2021年的新冠疫情,印度方面都尝试出台相关法律,并动用政府力量,对黑市现象进行监控,但均无果而终。
在2021年4月印度新一轮疫情爆发后,面对黑市猖獗,药品稀缺的现象,印度新德里方面颁布并推行了最新的《基本商品法》和《流行病法》,严格规定在黑市内倒卖新冠治疗药品,为严重的犯罪行为。印度方面的高级警官,阿图尔·塔库尔表示:“我们已经根据最新的法律,逮捕了若干名倒卖药品的人员,我们也将严格追捕倒卖药品和氧气瓶的黑市主谋,不管他是不是名人,他都会受到法律的惩处。”
但是,即便印度政府方面多次对黑市采取威慑或实际行动,但都不能将黑市现象彻底根除。有分析人士总结了印度黑市始终猖獗的原因,将其划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印度是一个典型的“滞后城市化”国家。所谓滞后城市化,即国家的工业化水平,已远远超出城市人口占据国家总人口的比例。“滞后城市化”的直接表现,便是基础设施的滞后和城乡之间的严重对立。因为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的滞后,即便是印度方面当前能够拥有大量生产疫苗、氧气罐和药品的产能,也无法将这些医疗物资第一时间运输到二线和三线城市,以及乡村地区。这也是为何在2020年前后,印度可向世界投入2亿支疫苗,而本国乡村和二三线城市医疗资源却依旧匮乏的重要原因。
其二,印度方面在莫迪政府之后,便效仿欧美国家,奉行“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采取“小政府,大市场”的不干涉原则,这虽然促使了印度在2014—2019年时期经济的持续增长。然而到印度经济遭遇2020年疫情的“黑天鹅”时,政府便因长期以来自由放任的惯性,而无法第一时间形成有效的动员能力。与实行新自由主义的美国相似的是,印度同样为中央与地方实行联邦制的国家,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中央与地方在打击黑市力度与法律上的政令不一。
其三,印度长期实行的官商“双轨制”,为政府腐败的滋生提供温床。在2012年和2015年的军火泄露案件中,虽然黑市是这些案件的主导,当其中却同样不乏印度军方内部的身影,若印度方面难以解决内部的腐败问题,那么外部的黑市现象恐怕也同样难以根除。
贫苦的人民,是印度黑市滋生的土壤
在被印度政府拘捕的黑市罪犯中,有不少罪犯本人及其律师为其辩护:虽然他们从事的是黑市活动,但诸如在疫情期间对药品、氧气瓶的售卖,也能够保证一些印度地区,在政府资源缺位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有应急的药品使用。
但是,用高价换来的生命,并不能够成为黑市合理存在的理由。据印度公共卫生部门专家舒克拉表示:“有些公民从黑市购买的商品和服务,并不能够完全保证自身的生命健康安全。”
比如,在印度的加尔各答,除了推行“火葬服务”外,还有一项特殊的服务:那便是允许火葬逝者的家属,抵达火葬现场,火葬非火葬逝者家属的成员,在火葬场附近停留。这是因为,在印度的宗教信仰中认为,人们站在逝者的周围可以吸取逝者残余的“灵气”,从而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是印度卫生专家舒克拉表示:“这并不利于新冠疫情的防控。”
此外,在印度氧气瓶资源稀缺的情况下,印度黑市还向外界兜售水蒸气。印度黑市向民间宣称:高温度的水蒸气,也同样具有杀菌消毒的作用,这使得部分无力购买氧气瓶的印度贫民,甚至军人都前去购买高温水蒸气,用这种“土方”来避免自己受到新冠病毒的袭扰。
因此,从印度黑市的种种迹象来看,人们会发现:黑市成立的本意,依然是少数人牟利的工具,而不是真正救民于水火的稻草。也正如印度官方官员舒克拉对黑市的评价:“这是对印度人们光天化日之下的抢劫,让人即便是死去都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