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徐波 整理/林强
我叫徐波,当年我家乡陇西北那片儿,耕地不平整且都是一二分的块块地,庄稼的收成大半儿靠天,好年景就是赶上雨水较充沛的时候,还能有一些收成。
交够国家的粮食,余粮仅仅勉强我们家里五人糊口。也没有其它经济收入,父母亲艰难的供我上完初中后,就明确表示不让我继续上学了。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回家帮衬父母干活,除了吃穿,我们还得想办法给弟弟妹妹挣学费。
记得,农忙之后,我和父母在地里套种过赤小豆、绿豆、黄豆,还在自家地头拓荒,种过烟叶、棉花等等。由于我在家里帮衬父母,父母亲肩头的重担能有所减轻,日子勉勉强强过得去。半大小伙子经过两年多农活磨炼,出脱成了黝黑结实的后生。
一九九零年的腊月初,闻听有部队上的人到镇上来招兵,我便瞒着父母,跟着同龄的伙伴儿去镇上看热闹。不料想当年的接兵干部看到后,把我叫到跟前,问我愿不愿意参军去部队。
当时,确实还没有啥想法,我挠挠头,就问,能去吗?随后,她们安排我“面试”,问了问家里的基本情况,和其它应征对象走了走队列。
随后,接兵干部告诉我,过两天来镇上领军服。
直到部队上的人在村干部引领下来我们家里,父母才知道了我瞒着她们报名参军的事情。不过,部队上的接兵干部看了看我家里的情况,不一会儿就做通了父母亲的思想工作,她们也接受了现实。
在西北戈壁大漠上的军政训练,大漠风沙给了我们“下马威”,整日里灰头土脸,满嘴里的泥沙。好在熬过了最初的紧张训练后,就顺利分配进了连队。连队里,以站岗值勤为主。比起军政训练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也许是经过部队的训练,加之伙食比家里好多了,我体重有所增加,显得魁梧壮实了不少。没多久,就被挑选进了警卫班,负责首长们的安全警卫。
我负责的首长,是我们部队的冯强总师,人很和蔼,每次经过我的哨位时,都微笑着向我点头示意。有时候,他还停下脚步问我,冷不冷呀?伙食怎么样?习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呀?等等,有点儿拉家常的味道,让人感觉心里面暖和不少。
我在部队的第二个年头,又一批新战士分配进了连队,她们被安排到了警卫排,接替了我们站岗值勤。连领导征求我的意见,问我下一步想干什么?我挠挠头,想了想,脱口而出,能不能到炊事班去呢?也许是小时候饿怕了的缘故,总之,去炊事班不会吃不饱吧。
没想到,这一念头,改变了我在军营里的一生。我到炊事班工作之后,先后被组织派出去学习过川菜、粤菜、淮扬菜等,各地有名的特色小炒,学习过面点,学习过雕刻……
总之,与饮食有关的事儿,我学了一个遍。在炊事班里由烧火、到掌勺、到首长灶,到后来的服务中心,一步步每一个岗位都锻炼过。可以讲,技艺的精通,与这些历练不无关系。我也由战士被选中提干,送到军事院校深造,最终成长为了副团职中校军官。
犹记得我提干后的第二年,那时候已经任服务中心副主任了,主要负责保障服务各连队、家属区主副食品供应。熟悉一段工作任务之后,我结合当时的情况,拿出我的所学,推出了各类主副食、糕点等,很受大家的欢迎。
那时候,我们服务中心成了官兵们、家属们光顾的中心,因为驻地离市区较远,物资相对不方便。而生活服务中心就发挥了重要作用,每天供应主副食品、各类生活用品等等,满足了大家的日常需要。
冯强总师的女儿冯瑞,几乎每天光顾我们服务中心,一来二去,我发现她很喜欢我们的糕点。以后每次,我留了个心眼儿,嘱咐服务中心的战士,提前留出来一些给冯瑞,防止被大家抢购完后没有了。
没料想,我的好手艺和这点儿私心,成就了自己一世的美好姻缘。日久生情,冯瑞由爱吃我做的糕点,到对我产生好感,我们在相处中迸发出了爱情火花,发展成了恋人。
说实话,最初到首长家里去,我多少是有点儿拘谨的。后来,随着我们交流的增多,我发现首长人很随和,很和蔼,亲和力很强。根本不用过多的担忧。她们家里人接受了我,而且经常分享她们过来人对人生世事的看法、感悟等,俨然我自己的父母。
婚后,我和冯瑞回老家看望了我的父母和家里人,冯瑞也是一直受她父母的教育影响,入乡随俗,很体谅我的亲人朋友。相处起来没有半点儿的生分和城里人的“架子”。我们在一起留给外人的印象都是很般配很和谐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们在生活上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认真负责,辛勤工作。随着我们爱情结晶徐斌的出生,我们商量为了照顾好小宝贝,我选择先她一步脱下了军装。
转业安置又赶上了首年实行“双向选择”的好时候。我选择进了政府工商部门。现在,我和平常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很惬意很舒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这是过去我无论如何,完全都没有想到的事。
回首往事,我很感谢自己的努力,感恩一路走来遇见了首长冯强,感谢上天赐予我冯瑞和我们爱情的结晶徐斌,这份感恩感谢之心伴随着我,也让我的人生之路走得顺风顺水。
凡事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