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公司帅哥不少啊!”柴景话虽是对着朋友陈巧说的,眼睛却飘向坐在工位上专心致志打字的男人。
“死女人,真有眼光。小周不光长得好看,篮球,羽毛球,还有网球都打挺好的。我们公司团建的时候就属他出彩,要不是他已经结婚了,公司的小姑娘都得疯了。”陈巧半开玩笑的说。
“是挺不错的。”柴景眼睛依旧盯着周卫的方向看。
“哎,我可先告诉你,别打他主意。他已经结婚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人家媳妇闹到我们公司来。”陈巧忙找补了一句,她可是怕了这个风流成性的老朋友了。
“知道啦!不是说请我吃西餐吗?快走吧!”柴景冲着周卫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拉着陈巧的手往外走。
周卫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中年妇女盯着看,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他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刚刚看他的那位姐姐起码四张了,就算不能当他妈,也可以当他姨了。
被这样的女人看上,那可不算福气。周卫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轰了出去。
可惜,还没等他冷静下来。一位意外来客的到来又让他的思绪陷入了波涛汹涌之中。
“你好。是周先生吗?这是一位女士让我给你送的东西麻烦签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说。
“哪位女士?”周卫望着眼前的衣服发呆,这可都是名牌,谁会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不好意思,客户信息我们不能泄露。”对方的回答非常官方。
“哇,这钱包还是限量版的,周卫你傍富婆了?”边上眼尖的同事一眼就瞧见了里边最贵的饰品。
“不是,应该是我媳妇吧。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周卫忙从对方手里抢过了东西塞进了桌底下。
“嫂子可真浪漫!”周围的女同事纷纷夸赞,周卫长长松了一口气。艾舒哪有那闲钱和时间啊。自从生了孩子,她就没再关心过我,天天围着孩子转。回家也是除了孩子没别的话题,无趣极了。周卫在心中暗暗吐槽,眼睛则不自觉的瞟向脚边的东西。
棕色的钱包上一个金色的金属标,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钱包一打开就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晚上七点,天元西餐厅不见不散。
周卫的心漏跳了一拍,这可是这城市最贵的西餐厅了。他每天下班都会经过那,可惜一直无缘品尝。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慢,周卫一直在搜索如何正确吃西餐。看得出来,他是准备去赴约了。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刺激的。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见我,也是真挺有魄力的。柴景望着对面身穿她买给他的西装,表情略显局促的周卫笑着说。
“我……”周卫一时想不出话来回答。
“既然来了,那就交个朋友。我是你们公司陈总的朋友,我姓柴。你就叫我柴姐吧。”柴景举起了红酒杯。
“原来是陈总的朋友,看来我这次还是来对了。”周卫伸手碰了一下杯子。
“怎么说?”柴景饶有兴趣的问。
“陈总在公司对我们这些员工都十分照顾。今天柴姐邀约,我若不来,岂不是既抚了柴姐美意,又让陈总和您心生嫌隙吗?”周卫将在公司学的那套拍马屁功夫使了出来。
“那你是怕陈总生气咯?”柴景故意逗他。
“不不不,我是怕抚了美人的好意啊!”说完,周卫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碰了柴景的杯子。
叮的一声响,艾舒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她放微波炉里加热的剩菜好了。
家里的这款微波炉是个老物件了。饭菜加热结束总是滴滴滴叫个不停。艾舒真怕这声音吵醒孩子。可是有啥办法呢,东西没坏就还能用,就像她的婚姻。
周卫现在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有时候还带着一身的酒气。艾舒多说几句,他还不乐意,说什么自己工作忙了一天,出去消遣消遣罢了。
或许是在家待的时间太久了,艾舒觉得自己快抑郁了,天天面对的都是孩子,一天到晚。一觉醒来又在重复昨天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回来?”艾舒扒拉了几口饭,随手按下了语音键。
“还在陪客户呢,你和孩子早点睡吧!”周卫看了一眼柴景的脸色,敷衍的回复道。
“柴姐,如果我离婚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周卫将手机关了,坐在了柴景的身边问。
“当然。”柴景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早就经历过了一段婚姻,她知道恋爱和婚姻的区别。可能现在甜甜蜜蜜的,结婚后就变成了相互怨憎。毕竟恋爱是浪漫,甜蜜,婚姻则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不论你自身条件多么优秀,都难以免俗。
“离婚吧,我们已经没感情了!”周卫将面前碗筷一推,冷漠地说。
“你开玩笑呢吧?我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再说了,孩子还这么小,就算不考虑我们,你也该考虑考虑孩子吧?”说这些话时,艾舒觉得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努力地呼吸。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周卫脸上未见丝毫动摇。
“因为我不如那个女人有钱吧?送不了你奢侈品,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周卫,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在为孩子隐忍罢了。就算离婚,我也不希望是因为那个女人。你让我在孩子长大以后怎么和他解释我们离婚的原因,你希望孩子怎么想你这个父亲?”艾舒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但是这在周卫看来只觉得烦燥。
“如果你不同意离婚的话。我明天就去法院起诉,就算一审不判离,我再过半年再起诉就是了。但是这期间,我不会给你一毛生活费,你有本事就自己挣!”周卫威胁道。
“你……你混蛋!”艾舒骂完这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心痛如绞的感觉在这一刻让她体会了一个彻底。原来世间真有陈世美,狠起心来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不顾。
良久,艾舒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说:“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孩子归我,你每个月按时给抚养费,孩子你要见也行,不见我就告诉他,他爸死了。”
“净身出户,你别太过分了!”周卫急了。
艾舒满意地笑了:“我一个女人养孩子,没有钱傍身怎么行,要不你就去起诉吧,不过这个时间就长了。你不怕富婆改了心意的话,你就等吧。”
“好!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周卫咬牙切齿地说。
“你真的为了我净身出户了?”柴景诧异地说。
“以后只能靠你养我了。”周卫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没关系,我爱的从来都是你的人。”柴景安慰道,只字不提结婚的事。
“那我们去领结婚证吧?”周卫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好。”柴景回答的很干脆,心里却再暗暗祈祷路上出些意外将事岔开。
“还是城里的路好走啊,我们老家现在还很多土路。我爸妈岁数大了,还住着以前的老楼房,房子又高又难爬。前些日子,他们还跟我提想盖间带电梯的房子。”刚度完蜜月回来,周卫就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家的事。
“现在在农村盖房子可不是什么理想的投资。”柴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算不上投资,只是想给父母改善一下住房条件。”
“我父母说手头有三十多万的积蓄,还差个六十多万。”周卫进一步试探道。
“你是希望我来出这六十多万?”柴景问。
“我们夫妻本就是一体,而且当初我为你离婚才散尽家财的。”周卫说得有些委屈。
柴景的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第一,你们乡下的房子我是不会过去住的,让我出钱不可能。第二,你当初离婚我可没逼过你,所以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
“你别生气,我这也不是和你商量吗?”周卫讨好地端过一杯水来。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嫌隙还是在两个人的心中种下了。周卫的父母一次次打电话骂儿子:“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离婚,净身出户。跟了富婆,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如趁早离婚把舒儿追回来。到底是原配夫妻,她不会怎么难为你的。你再跟着人家混,恐怕挨到最后也就是给人当儿子使!”
农村盖房子的事给柴景敲向了警钟。开始她想的是和周卫结婚不过是养个小白脸取悦自己罢了。恰恰忽略了人家图得可不一日三餐,而是她强大的挣钱能力。如果和他离婚,自己的财产就得分他一半。如果不离,自己不仅得养着他,还得随时防备他跟看米仓的老鼠一样一点点往家里送东西。
“唉,世间怎么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呀!”柴景对天感慨。
和她一样有此困惑的还有周卫。他也想离婚,但是不甘心自己付出那么多到头来成了空。不离婚吧,天天对着一个比自己妈小不了多少的女人,让人生厌。关键这个老女人还把钱捏得死死的,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艾舒得知两个人近况后并没有多高兴,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彼此纠缠,防备或许是对于他们俩最好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