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楼211:冠冕堂皇贾雨村
❂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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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讲到门子说冯渊人财命三空,一失足成千古恨,枉送了一条性命。
贾雨村听说至此,也不禁生出一段感慨,却越品越不是滋味。
☞细说红楼系列211,用最小篇幅,讲一讲《红楼梦》里的细事儿
(第四回)雨村听了,亦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这冯渊如何偏只看准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才得了个头路,且又是个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这段事来。这薛家纵比冯家富贵,想其为人,自然姬妾众多,淫佚无度,未必及冯渊定情于一人者。这正是梦幻情缘,恰遇一对薄命儿女。且不要议论他,只目今这官司,如何剖断才好?”
贾雨村侃侃而谈,看似好有道理,一如当初与冷子兴论及贾宝玉“禀天地二气所生”一样。
可越咂摸他这一大段话,就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原因就在于他这一段全是空话,没有任何重点。
冯渊死了,甄英莲被薛家抢走了,他现在说的这些风凉话。看似说甄英莲与冯渊的遗憾,却只是给门子听罢了。
话里最重要关键被遗漏才是重点。那丢了女儿,如今还在家中苦等的甄英莲母亲封氏要如何?
门子不知道甄家下落,贾雨村可是从封氏手中迎娶了如今的妻子娇杏。
他现在复职应天府,夫妻和睦,家庭美满,难道就忘记当日之恩情?忘记对封氏找寻女儿的承诺?
贾雨村肯定没忘,却故意忽略了。
门子从旁听说,何尝不也是在听贾雨村的反应?
如果贾雨村义愤填膺,发誓要替恩人甄士隐找回女儿,或者派人去通知封氏,告诉女儿下落。门子肯定要挺身而出“阻止”,不叫贾雨村因小失大。
贾雨村全程不提故旧之情,反像旁观者听闻“梁祝”爱情悲剧故事一样叹息一声罢了,门子就更知道了后面如何去做。
原文尽管没有明写,却已将两人的诡谲心思表露无疑。
贾雨村是虚情假意,门子则冷眼旁观。
此时贾雨村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已决定要徇私枉法,让冯渊枉死,对贾政、王家有交代,并包庇薛蟠。至于甄英莲,既然已经被薛家抢走,就不可能节外生枝去告诉封氏。
先不说封氏知道后,能不能赴京要回女儿。就说他如今身为从三品的知府,知道恩人下落却只传口信不营救,到底为人诟病。
与其节外生枝,让贾府知道不好,不如就此打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封氏不知就够了。
解决了薛家的案子,他就能攀附上贾府和王家,与薛家也有了人情,还怕未来不官运亨通么?
所以,他感叹完了,便直接问起案子如何了断,便是让门子替他决断,也给门子表现机会。终究将上位者的风范表现出来了。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