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尸体被蝙蝠啃食,被高温特殊处理,妻子哭着为我报仇,可她不知道,我恨的不是凶手……

周末冒险 2024-06-14 13:40:31

我的妻子说我罔顾人命,

非要照顾着仅是扭伤脚踝的白月光。

后来,我的尸体被蝙蝠啃食,被高温特殊处理,

不留一痕,她却哭着提刀为我报仇。

可是我恨的,从来都不止是她的白月光。

01.

独行采集藤草途中,我一头栽落在满是动物粪便的洞底。

好巧不巧,头部撞击在岩石之上。

指甲缝中尽是挣扎留下的黑泥。

那些尘土和鲜血一并糊在脸上,把眉毛胡子粘成一片。

我颤巍挣扎着拿拨出徐亭然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她不耐烦的“喂、喂”声。

我用尽全力,却只能勉强“嗯…啊”回应。

声若蚊蝇,秒被挂断。

与此同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正中胸膛。

压迫着喷溅而出的血沫落在脸上,还尚且温热。

第二块、第三块……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石头从上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我却没有丁点力气闪躲。

反射的光让视线里只剩模糊的猩红,丝毫看不清上面人的是谁。

“永昌,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到这来了?”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熟到一秒就辨别出是我的妻子发出的。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的表情,双目含笑,眼带柔波。

只可惜,她的那副模样甚久没有对我表现出来了。

自从她爸去世后,她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除了我。

更何况,一个小时前,我和她才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我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我…我已经够拖累你们了。”

柴永昌言语间好像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慌张,但听的并不真切。

“怎么会?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别和他计较,他这种人,就是容易小心眼。”女声柔柔应答道。

他二人的声音好似在耳旁,又好似源自头顶。

我多希望徐亭然能往下瞥一眼。

就一眼,她就会看到“小心眼”的我正满身血污瘫倒在地,她就能救救我。

可是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我呜呜咽咽发不出声。

依稀间,柴永昌指挥着徐亭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说是那边疑似有藤草。

我忍不住嘲笑自己。

也许,这都是我死前的幻视幻听吧,不然怎么还会期待呢?

明明她才拒绝与我同行,说要照顾柴永昌,又怎么会是来找我的呢。

伤口还在继续淌血,我却再无意识。

从未想过,只有滚落下来搅起的团团灰尘,见证了我的死亡。

我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了。

02.

徐亭然是被实验室老板逼着和我一起外出采集藤草的。

我知道,这是他故意的,专门为我和徐亭然创造机会独处。

他一万次想让我们重归于好,就会生出一万零一次的意外。

这次也不例外。

柴永昌,那个总是介入我和徐亭然之间的第三者,竟也偷偷跟来。

不仅直接空降营地,强行入队,还在不确定安全绳状况下,硬下山崖。

以至于绳扣意外发生松动时,他摔落在地。

明明只是脚踝扭伤的程度,徐亭然却一脸惊慌,推开我就冲上前去。

全然不顾我身边的万丈崖。

只差一尺,我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眼看她眼里带着心疼,替他擦拭着浮土。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我装备检查不到位。

徐亭然阴沉着脸,非要背柴永昌回营地。

我一手扶着阴天刀口隐隐作痛的后腰,一手费力的用手撑着地。

足足缓了好几分钟,才慢腾腾地爬起身。

徐亭然唇边流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好像我正在卖力地出演一场喜剧。

“大男人的装什么装,弱不经风的。”

可我不是装的。

慢性肾病使我苦不堪言,倦怠乏力,多站一会儿都会腰酸膝软。

更何况,现在我只有一个肾。

尽管不满,但碍于不忍心,我硬扯着把柴永昌背在身上。

深一步浅一步地挪行,碎石硌得脚生疼。

“我和她多年的感情,你凭什么和我争。”

我记得,柴永昌冷不防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充满不屑和嘲讽。

出于人道,我由着徐亭然照顾他。

又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

柴永昌的意外之外让本就不富裕的物资更为紧俏,雪上加霜。

两人份物资拆成四瓣使用,我一个大男人,仅能占八分之一。

而那些身患罕见病的孩子们,正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时刻忍受着非人之痛,眼巴巴的等着我抓紧回去用藤草研发出新药为他们治病。

那天,她一把挥开我的手,目光如利刃一般锋利,像是割断了我与她的关联。

“林亦阳!你至于吗?他哪里招惹你了?”

“他现在没法走路,我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这和你去采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我刚要开口解释,徐亭然却堵得我哑口无言。

她不顾原由的站在道德高地上,睥睨着我,说我罔顾人命。

为了不耽误工作进度,我被迫只能孤身一人前往山谷更深处探索采集藤草。

那些质问、指责、争执的话语不断地在我耳边回旋。

丝毫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双手,推了我一把。

03.

不知为何,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飘在我的上空。

眼看着皮肤布满血痕,边缘还向内蜷缩着。

石头砸伤的部位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飘回营地,松鼠正在灌木丛中移动,窸窸窣窣。

“林亦阳!是不是你逼着永昌去采藤草了?”

“你非把他逼瘸逼死,才肯满意是吗?”

“我告诉你,别整天假公济私。”

“他脚扭伤了,有什么事儿你找我。”

徐亭然误以为发出声响的人是我,自顾自的说了半天。

换了平常,我可能会解释一二,可我现在既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

只有涌起的密密麻麻酸意,填补着内心的空。

死前她说我罔顾他人性命,死后她又说我假公济私。

我的帽子被她扣得可真不少。

“我和你说话呢!”徐亭然声音明显增了几分怒意。

好像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一时令她措手不及。

毕竟往常她一呼唤我就回应,无论好坏。

她冲出来,发现四下无人,又神情怪异的站在我的帐篷外。

抬手间似乎有些犹豫不定。

等了半晌,她掀开门帘,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物资整齐的码列在边角。

徐亭然愣神了几秒,转身又往山谷更深处走去。

嘴里还喃喃的说道:“奇怪,怎么今天眼皮总是跳。”

不知为何,我的尸体已被人用杂草遮盖,分明是有心遮掩。

她低头随意扫了一眼,就皱着眉挪开了视线。

压根没注意到杂草下面蔓延的血痕,和杂草下面的我。

多少次我半夜惊醒,然后陷入窒息的绝望中。

重复着都是徐亭然在婚礼现场转身离开的背影。

留下我和满屋宾客面面相觑。

只因柴永昌一通电话说他回国了。

我总是那个被抛下的。

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04.

再回到营地时,已是一片狼藉,忽熄忽着的火苗四窜着。

顾不得多想,徐亭然沾湿地下四散的衣物,冲上前奋力扑火。

好在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压制住了火势。

焦黑的帐篷架子下,物资被烧的所剩无几。

他们像劫后余生的爱人,满脸灰黑,却难分彼此的相拥着。

灰烬四处纷飞着,倏忽扬撒在柴永昌的肩头。

徐亭然低垂着脸,正好瞥见被烧后不规则的碎纸片。

在意识到那是她爸爸临终前送给她的诗集后。

她脸色骤变,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一整个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拾弄起碎片,好像要拼个全。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东西。”

“我回来的时候火已经着了,他怎么敢的啊?”

“这摆明了是想烧了东西,想丢下你,想制造意外让我们死在野外。”

柴永昌急得直跺脚,眼里满是愤火。

边说还边咳嗽了几声,手上却没半点动作。

任谁听了,都觉得他口中的我罪大恶极,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可她有多宝贝这本诗集,我再清楚不过。

徐亭然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烧焦后的残本。

她嗤笑一声,攥紧了拳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像是报复一般,她捡起石头向腕上玉镯砸去。

即使虎口处被边缘划伤,却仍不停歇。

可那是我妈零零碎碎攒凑了很久的钱,专门买给她儿媳妇的。

“咔嚓”一声,破碎的又何止是玉镯。

“呵,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受够他了。”

“要不是被老板逼着,谁愿意和这种垃圾在一起。”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肯定没命回去。”

我不禁自嘲一笑,原来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卑鄙小人之姿。

我承认,她嫁给我,也算“趁人之危”。

她家破产,父亲入狱,围在她身旁的富二代纷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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