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行道
第二十三章 仰谷山上(8)前文链接:第一卷第二十二章
“改变我们?”听了丁大力的话,胡一雄好像真的被叫醒一样,他用力地揉了揉脑门, “我们变了吗?”
“你说呢?”丁大力反问道, “你自己想想。”
胡一雄又揉了揉脑门: “我好像躺傻了!我得好好想想,我怎么觉得我的脑子好像锈住了!”过了好久他才说道, “好像是变了!我这半辈子都没对别人那样说过话是不是?小时候可不算!你说对不对,大力?”
看胡一雄急成那样,丁大力缓缓点了点头: “雄哥,我很高兴你还清醒!”
“我清醒个屁啊!大力,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一雄急道。
“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也就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我就知道我看到的,就是大家都在慢慢地发生变化!”丁大力郑重其事地说道,“可是要让我说这变化是怎么来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可真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
“你都不知道谁还能知道?”胡一雄说道,低头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那些道士们给咱们施了什么法术?我跟你说,这真有可能!我之前就听人说过,有的人就是会那些神叨叨的法术,尤其是道士!”
“这你也信!”丁大力用眼神向胡一雄表达了自己的这个意思,可是胡一雄却在那儿一连声地叫起来:“单霞,单霞!”
单霞正在外面忙着,听到叫声连忙跑进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胡一雄答道,“我问你,你把我的生辰八字给过别人吗?”
“没有啊!我给谁啊,别人要你生辰八字干嘛呀?”单霞奇怪地一连声问道。
“没给就好,我告诉你,我的生辰八字谁都不许给!”胡一雄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单霞还是一脸茫然。
“别理他!”丁大力都快笑晕了,他转过头去看向胡一雄,“你说的那都是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怎么了,难道他们不会干?”胡一雄正色说道。
丁大力十分正经地摇了摇头:“不会!”
“好像你和他们很熟似的!”胡一雄低声嘀咕道。
“你觉得他们会干这事?”丁大力反问道。
胡一雄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位道长我觉得不会干!”
“那不就得了?”丁大力说道,之后就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大力,你要想办法啊!”胡一雄看丁大力一直不说话,不由催促道。
“我在想啊!”丁大力闷闷地回答。
“那你现在想出什么办法没有?”胡一雄问道。
“没。”
“滚!”
丁大力就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滚”出了胡一雄的房间。他背转了双手,一边在山里慢慢走着一边沉思,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如果对方正经地用了什么招法倒好,他起码可以想办法去破解。可是现在,对手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应该举办的活动一直在办,甚至连为别人疗伤这本来不是自己分内的事也在做。人家做的都是于人无害、反倒有益的事,怎么去阻止,怎么去破解?难道拦着邱道长,让他不要管胡一雄的伤吗?
此时夕阳西下,看完活动的兄弟们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山上安静下来。
走在路上,丁大力不由再一次感慨最近兄弟们的变化: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多在屋外跑闹,吆五喝六的,或者喝酒闹事打斗,可是现在居然都静悄悄的,仿佛这里住的不是一群土匪,而是一群知书达理的君子。
走过一间间房屋,走到马二的房间时,丁大力突然听到从里面传出读书声:“故天大,地大,道大……”
丁大力不由一愣,他想,马二不识字啊,怎么居然开始读书了?他走过去,从门口向里望了一眼,看见马二坐在外屋一个凳子上,一个穿道装的少年正站在马二身旁,手里拿着一本书,认真地教马二读书。
看到这个情景,丁大力不由轻轻吸了一口气,可是要让他去阻拦这件事,却实在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他自己也是读过书的,凭什么现在就要拦着马二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读书呢?一个孩子主动去读书明理,这有错吗?
这样想着,丁大力虽然觉得十分不妥,可是并没有进去制止,而是继续向前走去,终于穿过山上兄弟们的住所,来到了山边。
极目四望,金色的夕阳下,山景美不胜收。
悠然自在,丁大力突然很想即兴赋诗一首,可是这样想着突然就笑了:自己是已经多久不吟诗作对了?吟诗作对那样的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笑着笑着,好像眼睛里就升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有一个声音突然轻轻地问自己:做土匪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
胡一雄躺在床上,觉得腿有些清凉舒爽的感觉,他不由轻轻地把腿抬了一下。自打受伤以来,他已经十几天没有这样自己抬过腿了,就算是别人帮他动,他都要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可是这次,他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疼,不由心里一喜,叫了起来:“哎呀!”
门外的单霞听到叫声连忙走进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高兴的!”胡一雄一边说,一边轻轻抬起腿来让单霞看。
单霞一看,连忙轻轻地帮他放下,嗔怪道:“别刚好一点儿就不知道好好养着!人家道长怎么说的?怎么就像个孩子似的偏得让别人提醒!”
胡一雄虽然被数落了,可还是乐得很,他看单霞弯下身去给自己盖被子,不由拍拍床边说道:“你坐这儿,咱俩说说话。”
“外面一堆活儿呢!”单霞虽然这样说,可是她也知道胡一雄现在躺的时间太长了,非常需要有人陪在旁边解闷,所以她还是坐了下来,看胡一雄神情轻松,显然伤好加速,不由说道:“没想到道长的药还真是神效!”
“谁说不是呢!”胡一雄笑道,“要不是老苗摔那一跤,我现在还得耐心等着呢!要说这老苗,还真是亲身为我试药有功啊!”
“人家谁想为你试药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单霞说道,“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嘁,皇帝哪儿有我牛?”胡一雄笑道。
单霞看胡一雄刚好一点儿,又要犯那胡吹的毛病,不由微微皱眉,想要劝阻,可是想着他毕竟还是在养伤期间,所以也就没有再说,只是心里觉得非常不安,突然想道: “今天道长想说却没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呢?”
一想到道长欲言又止的样子,单霞心里更加不安,真想现在就走出去,找道长好好地追问一番。
胡一雄看单霞脸上阴晴不定,连忙把自己嘴捂住,唔唔哝哝地听不清在说什么。单霞看了不由轻轻一笑,知道胡一雄这算是认识到自己错了,在向自己认错。
看单霞笑了,胡一雄这才把手拿开,说道:“夫人哪,我最喜欢看你笑了。你知道吗,你得多笑,你多笑我这伤才好得快呢!”
单霞心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胡一雄哄自己的一贯招数,二人相识结婚几年,虽然还没有孩子,但是情意不能说不深厚,所以她又是淡淡一笑,说道: “你伤好得快我才能笑得出来啊!”
一时,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甜言蜜语说个不停。
胡一雄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和夫人这样聊天了,看单霞笑得开心,他于是说道: “夫人每天都这样开心就好了!”
“只要你不出去打仗,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单霞说道。
“不打仗哪行呢,我不去打仗,这全山的兄弟都喝西北风啊?”这次,胡一雄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反驳回去,而是悠悠地这样说道。
“我们种地也一样能够养活自己,天下那么多人,经商的、务农的,不也照样能活得下去?”单霞说道。
胡一雄看向天花板,然后又转向单霞:“种地的苦日子,你真的能够过得?”
“过得。”单霞点头说道,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都是过得的。可是两个人之间说笑还可以,真要把这样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她还真做不到。
“这山,终归是朝廷的,我们若没有力量和朝廷对抗,朝廷又怎么可以让我们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在这儿种地?”过了许久,胡一雄才缓缓说道,“夫人,你以为我到了这个地步真的还有退路吗?”
单霞听胡一雄语气沉重,知道胡一雄是在认真地想这个问题,她心中一沉,不由想道:是啊,即便胡一雄真的不想打仗了,可是谁又能给他留一条退路呢?
这是说到当前最重要的问题了,可是越大的问题往往越是一时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如,我们求道长帮忙?”单霞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你以为道士就是万能的吗?”胡一雄闭目想了一会儿说道, “治伤或许可以一试,要说去左右朝廷,难道他们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行不行的,我们试试吧?”单霞轻声说道, “难不成,就总是这样打打杀杀地过日子?”
胡一雄睁开眼来,看着单霞: “你真不想过这土匪的日子?”
单霞看着胡一雄点点头: “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上山做土匪,可是跟了你……”
“你后悔过吗?”胡一雄神情极其认真地问道。
“跟你,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单霞说道。
胡一雄听了,心想,唉,她终归还是不愿意做土匪。可是,难道我就心甘情愿做土匪吗?但凡当时有另外一条出路,我肯定不会选择上山做土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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