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行道

前文链接：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大当家李川勇正对着门口，他一看突然涌进来全副武装的这几个人，不由沉着脸把筷子放下，说道： “一雄，你这是做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大哥的吗？”

以前，胡一雄不管做什么事总是要先问一问李川勇，可是这次，不知道胡一雄是临时起意，还是在家里憋出了毛病，突然就擅自做主，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李川勇心里十分不爽。

“大哥，您吃您的！”胡一雄连忙安慰李川勇， “咱这山上拿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哥且安心吃饭，凡事有我呢！”

李川勇哪里还能吃下饭去？他看着胡一雄道： “你要拿人也要把话说明白了！这位邱道长道行高深，这几天我看他为人做事，那简直就是，就是有如神仙降世一般！别说你要拿人，你就算对他有一丝不尊敬，我都不能容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生气地把筷子扔到桌子上。

胡一雄一听，李川勇这简直是把邱处机当神仙来看待了，不由急道： “大哥，你也听大力说说！自从这些道士到了咱们山上，兄弟们可都有什么变化！不把他们拿了，难道还等着他们把我们都变成像他们一样吃素诵经的道士吗？”

李川勇一听，不由纳闷地问道： “吃素、诵经？那又有什么不好？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也正想吃素，总觉得吃下去的肉太油腻了！”

“大哥，你真是糊涂啊！”胡一雄看一时和李川勇纠缠不清，就对那几个人把手一挥说道： “先把这两个道士拿了！”

“你敢！”没想到，李川勇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说道： “我看你在床上躺了几天真是躺傻了，还不把我这个大哥放眼里了！”

看到李川勇发脾气，胡一雄吓得一愣，丁大力更是悄悄挥手示意那几个人赶紧退了出去。

“大哥您别生气！”丁大力看李川勇气得身体都快发抖了，连忙劝道， “雄哥这也是为了咱们山上好嘛！”

“哼！”李川勇气呼呼地坐下，喝了一杯酒，说道： “人，是你要请来的，现在也是你又要拿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胡一雄在那儿沉着脸没说话，李川勇又接着喝了一杯，丁大力一看，连忙端起酒杯陪着笑脸说道： “大哥，我陪您一杯！”

李川勇闷头和丁大力碰了几杯，越喝脸色越红，终于醉眼朦胧起来，他努力睁眼看着眼前的丁大力，突然抬起手来极温柔地摸了丁大力的脸一下，说道： “儿啊，你可安好啊？”声音极其温柔，眼睛里泪花闪闪。

丁大力一听吓了一跳，知道大哥这是把自己当他儿子了，看李川勇此时眼中含泪的样子，他连忙应道： “大哥，大哥，咱们都好着呢！您倒是少喝点儿啊！”一边就示意胡一雄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两个： “快，把大哥扶回去休息！”

外面进来了两个土匪，连扶带搀地把李川勇扶起来，李川勇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我这心里苦啊！儿子，是我害了你啊！唉，你说我这当土匪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爸爸心里苦着呢！你说以后可怎么办，难道也让我的宝贝小孙子将来跟我当土匪？儿子，爸爸不愿意啊！不愿意！一日为贼，终身是贼，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能再让孙子也走上我这条路啊……”他一边连哭带说着，一边被搀扶着走远了。

李川勇向外走的时候，马二习惯地站起来送大当家的出去，及至李川勇走远，马二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袖子，他回头一看是卞志和，卞志和手里正端了一杯酒向他举起来： “兄弟，咱们接着喝！”

“好，好！”马二喝完酒后和李川勇的情形却大为不同，他是喜笑颜开的，此时端了酒更是高兴，一边喝一边说道： “大当家的哭个什么劲儿，我就纳了闷了，哪有那么多苦的，我觉得乐呵事多着呢！兄弟，明儿个，明儿个我就和你一起去当道士，那肯定更乐呵！”

丁大力皱着眉头看着马二，想阻止又觉得不知如何阻止，他看看邱处机，邱处机也正皱着眉头看着卞志和，一副不知道把他如何是好的样子。

丁大力见这阵势，连忙举起筷子劝菜： “邱道长，随他们乐去吧！刚才的事您别往心里去！”

邱处机笑笑，回头看一眼胡一雄，见胡一雄正闷闷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大概实在气闷，胡一雄突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

邱处机看见，连忙伸手按住： “胡当家，我给你用的药必须忌酒，否则真有性命之忧！”

“我就是不喝酒，难道性命不也早晚都让你取了去？”胡一雄瞪眼说道。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邱处机轻轻摇着头说道， “我那小弟子可能是学了些相面的皮毛，你居然就信了？”

“师父，师兄他们都说我看得准着哩！”这时，卞志和突然扭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

“闭嘴！”邱处机终于喝道，卞志和此时醉了也不知道害怕，就只是继续和马二推杯换盏。

“邱道长，您可听见了？”胡一雄乜斜着眼睛说道。

“他说的是你的寿数，不过却不是别人要取你的性命！”邱处机说道，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修行日久，看人寿数吉凶自然是能看出来的，不过凡事顺其自然，岂不是好？”

“别人的性命你自然说顺其自然，若是你自己的性命，恐怕你就会急着寻求解脱之法了吧？”胡一雄气鼓鼓地说道。

听胡一雄这么说，邱处机先是一愣，然后缓慢点着头说道： “你这话自然不错！想当年，我本来是有饿死的命运，所以才出家修行，免去了饿死之灾！”说到这儿，他盯着胡一雄，看他作何反应。

“怎么，道长出家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说来听听。”一听邱处机说起自己有饿死的命运，胡一雄不由来了兴致，把酒杯放在桌上，只管催着邱处机说自己的故事。

邱处机看胡一雄未免有些小孩心性，就缓缓地把自己年少之时父母双亡、如何被赛神医算命、自己又如何历尽艰险找到王重阳拜师修行、如何在磻溪背渡苦修等等一一讲来。

一时，整个酒席上的人都睁大眼睛听着邱处机讲，苗郎中听到邱处机讲磻溪居住时的清苦情景，不由眼睛里闪动点点泪花，听到邱处机讲自己的淡泊心境，又不由为之神往。

卞志和还从来没听师父讲过以前的事，他原本和马二你一杯我一杯正喝得来劲，听着师父讲过去的事，讲他在磻溪之时怎样夜战睡魔，又怎样一天只吃一餐，卞志和不由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凝神看着师父。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悄声问道： “师父，那会儿您觉得苦吗？”

邱处机看卞志和此时在酒意朦胧中拼命眨着眼睛，不由微微一笑说道： “别人看着苦，为师却觉得不苦！只有这苦才可以磨练心志。”

“我如果有这样的信心和坚持，又有什么事做不成的？”这时，马二在旁边说道，他仔细看着邱处机好半天，突然说道： “邱道长，我也要拜您为师！我要随您出家修行！”

“你这小子，还真是醉了！”胡一雄轻声喝道。

“雄哥，我……”马二受了喝斥，不由嗫嚅道。

“好了，今儿都喝得不少，这会儿也不早了，都散了吧！”丁大力看场面又有些尴尬，不由解围说道。

“我出不出家，只要大当家的同意了就行！”马二借着酒劲儿，仍然倔强地说道。

胡一雄从床边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随手就对马二扔了过去，马二跳着躲过，看形势不好，他扭头就向外跑了。卞志和一看，连忙也晃晃悠悠地跟着跑了出去。

“今天就散了吧。”李通玄对苗郎中说道： “多谢苗郎中做东！他日欢迎到我观中做客！”

一时，几个人寒暄几句就散了。

胡一雄看着人都散去，又看着单霞带着丫头把残席撤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本来想把丁大力叫住再聊几句，可是丁大力也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上来，和苗郎中说说笑笑地走了。

看胡一雄一脸落寞，单霞上前帮他擦了擦手和脸，安慰说道： “现在养伤要紧，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也不能放在心上，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唉！”单霞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胡一雄不由躺在床上，眼睛看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大力说得真是一点儿都不错啊！你看看这些道士，这才来几天，我大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那个马二，小小年纪懂什么，就嚷嚷着也学人家出家去？我就不信他能吃得了那份苦！简直气死我了！”

“这几年，要不是我冲锋陷阵，他们能有这好吃好喝？怎么着，我这一次受伤刚躺了几天，他们就看我不行了吗，就都向着别人说话？难道一个个还真想回到好人堆里去？我看是门儿都没有！”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