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赵士毅,辽宁义县人,1944年生。中共党员 ,副主任中医师 。义县中医院退休后开个体中医诊所二十余年啦,年逾古稀依然在行医看病。
忆解放初期古城的文化生活
文/赵士毅
我家世居义县古城内,上世纪50年代初是我的少年时期,对当时我县的文化生活印像很深,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解放初期,百废待兴,政府很重视文化事业的建设。首先建立了文化館,就设在人口集中的古城内,在大佛寺的西跨院,院子很大,有正房七、八间。靠东边几间是图书室,藏书很多,供大家借阅。手续简便,只要由单位开个介绍信既可办个借书证,免费借阅。那时时兴看前苏联文学,我看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匪巢覆灭记》和《牛虻》等都是在那里借阅的。西边紧挨着图书室是阅览室,室中放着几张大桌子,周围放着条板凳。桌子上有各种杂志和画报,墙边有几个报纸架子上挂着各种报纸。这里不用证,随便进随便看,每天晚五点开,九点关。秩序好,没人喧哗,没人抽烟。那时我只要作业少,晚上有时间或周六周日,常去那儿看报刊杂志。我最喜欢看的是《人民画报》、《知识就是力量》、《观察家》、《旅行家》等。
北戏园子也演过戏,多是职工业余演出,多在节假日。我那时在那里看过评戏《小女婿》、京剧《打龙袍》等。《小女婿》中演小女婿的是我同班同学,在洞房那场戏里,他先装睡了,新媳妇唱完一大段后,小女婿突然醒来,大声喊“我要撒尿!”新媳妇从床下拿出尿盆,端到小女婿跨前,小女婿面对观众,退下裤子,掏出“那话儿”撒了一大泡尿,引起全场观众哄堂大笑。《打龙袍》中演皇太后的老旦是住在我家附近的回族男票友,他和演包公的票友演技都很好,常赢来观众掌声叫好声,但演包公的脸上涂满黑妆,看不出谁演的,以后也忘了打听了,至今也不知是谁。
北戏园子年久失修,不久就不能用了。后在大佛寺西跨院的文化馆院内修个剧场,坐南朝北,舞台上有顶棚,比北戏园子大多了,但观众席是露天的,无座位,观众只能席地而坐。当时我县尚无专业文艺团体,但经常有外地剧团、杂技团来我县演出,需购票观看。在那里我第一次看评剧《白蛇传》和舞台上的杂技团演出。演《白蛇传》那个剧团采用了新颖的我没看到过的,在小戏园子里无法做到的灯光布景,第一场的西湖风光布景和以后那场水漫金山的灯光效果,给少年的我留下了难忘的一幕。
此外,县里开群众大会也在这个露天剧场举行。
1956年义县电影院落成,在南街道西,内设约一千个固定座位。从此可常年放映电影了。外地剧团来义县也在此演出,如四小名旦之一的毛世来京剧团,省评剧团的花淑兰、辽宁歌舞团等。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日益繁荣。 奉国寺更是我县的骄傲。解放战争时,一颗炸弹击中了大雄宝殿,万幸的是个臭弹,没爆炸,但将大雄殿屋顶穿个大窟窿。战争结束政府及时维修好,免遭雨淋,完整的保存了大雄宝殿及其内的大量文物。虽然奉国寺确定为第一批国家级文物保管单位是1961年,但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就多次拨款修葺。我那时在大佛寺小学读书,经常看到在大雄宝殿旁搭上脚手架,给外墙抹白灰或维修殿顶打瓦节。记得有一次维修时,在大雄殿屋脊前面写上“保卫和平”四个大字,不久再次维修时又抹埠了四字,恢复了原貌。
为火灾和水灾的警钟,哪里失火了,人们听到钟声就是命令,自动带着工具奔向火场,钟声还能指引火场的方位:东三、西四、南五、北六,(既东街失火敲钟三声一停顿,西街失火四声一停顿……),北关大凌河发大水则连敲不停顿。在当时现代通讯设备没有普及的情况下,这种原始的传统方法继续发挥着作用。
钟鼓楼是1954年或55年扒掉的。曾有人著文说是文革时毁掉的,肯定不对。
那时的书店全县只有一家,叫东北书店,后改名新华书店,位于东街道南,大致相当于现在我诊所的位置,以后迁到鼓楼转角。那时就开架售书,店中间桌子上摆着书,周围书架上立着书。都是敞开的,随便看,吸引着爱书、购书的人。你不买,站在那里看半天营业员也不撵你。买书付款时,收款员在书后盖个戳,戳的图案由大佛寺和古塔构成,很有特点,并有购书纪念四字,令我至今难忘。
最后说说解放初期的广播事业。那时是有线广播,县广播站设在东药王庙胡同道北,县防疫站的后院(现在是县卫校)。广播喇叭遍布城乡,城内十字街中心原鼓楼己扒掉,竖个高杆子上固定朝向四街的四个大喇叭,城内主要胡同里,隔不远电线杆子上按上小喇叭。农村在屯中大树上绑个大咧叭,各家都有个小喇叭。
义县广播站每天早午晚三次播音。上世纪五十年代老百姓家几乎没有无线电收音机,(我家1964年才有台凯歌牌电子管收音机),听听义县广播站的节目就感到很满足了。我对晚上的节目还有印象,其中每天都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半小时“联播节目”,接下来是简短的当地新闻。以后是文艺节目,有戏剧、歌曲、曲艺等,有的是转播,有的是放录音或唱片。播京戏多是名角唱段。一到晚上,戏迷们就坐在电线杆子下过戏瘾,我也听会了经常播放的《二郎山》、《我们新疆好地方》等歌曲,听会了候宝林的相声《夜行记》。特别是每晚9点钟前,播完了天气预报后就是结束曲,这支曲子给我的印象最深刻,悠扬婉转,隽永舒展,优美动听,非常适合夜间欣赏,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支曲子伴我进入梦乡。但这曲子是啥名我当时并不知道,直至上了中学,音乐课上李广武老师讲广东音乐时,才知道是《彩云追月》。
2015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