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晟从宫外带回了一个小姑娘。
她肌肤胜雪，杏眼桃腮，扶柳细腰。说话的声音宛如夜莺般悦耳动听。在漫天簌簌的雪花中，她用那曼妙卓绝的舞姿，倾了城，倾了国，也倾了墨晟的眼。
一如那一年的我。
墨晟宠她，情深缱绻，形影不离。甚至不顾群臣反对，将她册为兰贵妃。
可我再也嫉妒不起来了。
因为我得了绝症。
我死后，兰贵妃的一只手，不过才摸了一下我曾经送给他的一把折扇，他便下令将她的那只手给斩掉。
他疯了，可我的灵魂却重生了……
1
“陛下……”
“陛下，轻点呀。”
“陛下，您喜欢吗？臣妾愿意为您做一切。”
……
我站在墨晟的寝宫外面，这滂沱的雨声，似乎掩盖不了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心中挤压着一股情绪，却迟迟没有勇气直接推开那一扇门。
我并不是因为嫉妒而来，而是为了北越的万千百姓。
就在今日，南禹国的大军直压边境，他却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依然沉浸在温柔乡之中！
我的名字叫萧姮，是北周最尊贵的皇后。
我出身在北周的名门望族萧氏。
我的祖父为北周的开国功臣，我爹与叔父皆朝中重臣。而我的几个兄长，皆为北周名将。
可好景不长，七年前，在一场对阵南禹的战役中，我大哥被敌军斩首，二哥下落不明。就连深入敌营的叔父，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我爹悲伤之下，一病不起，不久后就与世长辞。
不知过去了多久，寝宫的门开了。
在我的怔愣中，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里走了出来。
他身着中衣，温润清隽的脸庞上蕴着一层事后的艳色，目光如炬，投射在我身上，“皇后来做甚？”
“臣妾给皇上请安。”
我行了个跪拜礼，接着道：“八百里加急，南越大军压境，臣妾恳请皇上即刻出兵！”
“朕告诫过你，你一介妇人，莫要干政！”
因愤怒，他那双清冽的眸子里一片赤红。
“砰”的一声，寝宫大门再次被他重重关上。
“皇上……”
我的声音是那么地孱弱无力。
雨声渐渐变小，直至雨停。
良久，从屋内传来的一声声娇吟与喘息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冰刃，再次刺在我的心间上。又痛，又冷。
渐渐地，屋内没了动静。
而我依稀长跪不起，眼睁睁的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到隐隐的泛起了鱼肚白。
我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小太监，将兰贵妃从里面抬出。
“你回去罢！朕自会出兵！”
在得到了墨晟的这一句允诺之后，我方才艰难的起身。
腿脚麻木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满目疮痍。
回到冷冷清清的坤宁内，我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还不时有几口咸腥刺激着喉，在唇腔间弥漫。
雪白的手绢上，我呕吐出的秽物，竟鲜红得那么刺眼。
我的贴身宫女青苔见状大惊失色：
“娘娘！！”
我一边擦拭着唇角的咸腥，一边笑着安慰她，“无碍。”
其实，我自知时日无多。
这两年以来，身体每况愈下。只是最近几个月愈发的严重了。
浑浑噩噩间，又一日过去。
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李丞相求见。
李丞相？
说来，李丞相还是我大哥生前的好友，知己。
小太监的模样看上去很急，我便召见了李丞相。
因他曾与我家交好。那些人得势后，他受到了不少打压。
好在，李丞相政绩斐然，为人坦荡，在朝中颇有名望，墨晟也着实不敢把他怎样。
我看到如今的他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而是苍老得形同一个老翁。
李丞相朝我一拜，道：“娘娘！微臣来求见您，实在是因事态迫在眉睫！”
“边境两座城池已被敌军攻陷，如此十万火急，可今日皇上仍不见上早朝！”
“娘娘！微臣深知帝后情深。娘娘心善，心系天下百姓。微臣恳请娘娘，劝说皇上，莫要负了天下百姓啊！”
李丞相言毕，再一次朝我跪拜下去。
“李丞相快快请起！”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又忍不住呛咳起来。
一阵接一阵的不停歇，比上次似乎还要严重。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凶狠的撕扯个整个胸腔，钻心般的痛。
“皇后娘娘！！”
青台迅速冲过来，搀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我。
突然间，我眼前一片漆黑……
2
待我醒来时，我看到，李丞相就站在我的榻前一动不动。
他脸上充满了悲伤，不停的叹息着。
想必，他已知晓我病入膏肓。
而一直守候在我身旁的青苔早就哭肿了眼睛。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她，赫然发觉，我的手竟枯槁得不成样子！
甚至，我感觉那冬日里枯萎的树枝，都比我的这一双手养眼。
少顷，李丞相开口道：“娘娘，您的病疾，皇上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苦笑。
就算墨晟知道了又怎样？
他或许会觉得，我只是拿这个作为苦肉计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不仅得不到他一丝怜悯，他反而只会更加的厌恶我吧。
七年前，在我父兄皆亡故之后，他再也不是那个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诺言的帝王。
他似乎忘记了我这个结发妻子的存在，每日饮酒作乐，夜夜笙歌。
我也不再是那个宠冠后宫的萧皇后。
李丞相的声音变得颤抖：“娘娘，要不，微臣去告知皇上，您……”
“不用了，”我笑着打断了李丞相的话，“就让本宫体面的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日吧。”
“李丞相，皇上现在还不上朝吗？”我又看着李丞相问。
“回娘娘的话，皇上现已经上朝了，只是……”
李丞相的话令我察觉到不妙。
而后，我吩咐青苔助我好生梳洗打扮一番，来到了大殿上。
可我却瞧见极其荒淫的一幕——
当着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墨晟竟用丝绢蒙着眼，在和兰贵妃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皇上！快来追臣妾呀！”
“皇上！臣妾在这里！”
……
旋即。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有大臣们纷纷向我请安，兰贵妃这才注意到了我的到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朝我行着礼，精心修饰过的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
墨晟一把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丝绢。目光投向我，表情不悦。
我朝他微微行礼，道：“皇上，忠言逆耳利于行。朝堂乃庄严肃穆之地，议政关乎国家大事，请您认真以待。”
他冷笑一声，“行了。皇后，我都知道你为为什么来找朕了。不就是缺了个早朝吗，至于紧张成这样？”
墨晟回到了他的皇座上，环视着周围，道：“众爱卿，朕已将霍玄将军给召回。即刻调整兵力。”
霍玄将军就是我大哥的师父。他骁勇善战，为北周开疆拓土立下无数战功。
七年前萧氏名将皆被敌方所灭，霍玄将军在失去我大哥这个爱徒之后，心灰意冷之下，就解甲归田了。
我不知墨晟是用什么方法将其召回的。但我知，北周要是拥有此人，打仗便多了几分胜算。
“吾皇英明！！”
群臣齐齐高呼。
退朝后，墨晟喊住了我。
他怀抱中依然揽着娇软的兰贵妃，看着我道：“皇后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虽然知道兰贵妃正得宠，可我的心依然牵扯出了一阵绞痛。
挤出个勉强的笑，“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要朕帮你请太医过来吗？”
我还没开口，他怀抱当中的兰贵妃软软地偎依着他，娇滴滴的道：“皇上，臣妾的头好痛，皇上可不可以帮臣妾宣太医过来？”
“好。”
他的目光凝集在了兰贵妃身上。
仿佛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我朝墨晟行了个拜别礼，便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一股恶心之感油然而生。
我一张口，就吐出了一滩刺目的鲜红。
3
“娘娘！！”
青苔慌慌张张的冲到我面前将我扶住，又朝旁边的小太监喊：“快！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我却笑着对青苔说：“没事，本宫还可以撑一段时日。”
“娘娘，您别这么说……”
青苔瞬间泪流满面。
不久之后。
我听闻霍玄将军以破竹之势赶跑了入侵的南越大军，重新夺回被侵占的城池。凯旋而归。
墨晟设宴招待文武百官的那日，我自称身体不适，也就没去。
青苔受命去帮忙布置，回来时她告诉我，这次宫宴很热闹，皇上还下令在皇宫内放起了漂亮的烟花庆贺，以鼓舞士气。
我不禁想起了多年前，墨晟还只是个不得宠的小皇子。他拉着我的手，爬到了城楼上，望着城外，在空中绽放得如梦似幻的烟花，语气坚定：“姮儿，总有一天，我得了这天下，要亲自为你燃放烟花！”
……
服药引起的不适，逼得我不得不来到了御花园透气。
这里很静谧。天空的乌云不时飘过，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当我路过一处假山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轻点，轻点。你赶紧的。不要让皇上发现了。”
我猛然一惊。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哎呀，你快点儿，怎么还不出来。”
“要不是本宫迟迟没能怀上孩子，至于找你嘛！”
是兰贵妃的声音！
循着声音，我放缓了脚步，悄悄来到了假山后面。
月光下，我看到，是兰贵人和墨晟的御前侍卫李佐正衣衫不整的，行着苟且之事！
震惊之余，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两个人很快发现了动静。
兰贵妃惊呼：“是谁！！”
此时，乌云再度遮挡住了月光，趁着一片茫茫的黑暗，我匆忙走开……
翌日。
墨晟来到了我所在的坤宁宫。
七年以来，他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这一次他来，却是为了兰贵人滑胎一事！
“皇后，兰儿滑胎一事是不是因你而起！”
墨晟冷冷的质问我。
我不明所以。
见我许久不说话，墨晟猩红着一双眼，厉声：“昨夜，你去了御花园是不是见过兰儿！是不是推了她一把！”
青苔闻言，“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娘娘昨夜只是去了一趟御花园透气，可没见过贵妃娘娘！”
“朕没问你话！”
墨晟颇有威慑性的冰冷目光刮向青苔，吓得她脸色惨白，不敢再多言。
这么多年，墨晟早就不是那个胸怀宽厚心慈手软的青涩少年，而是一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且喜怒无常的君王。
墨晟又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紧锁着我的脸：“皇后！朕问你话！”
我说：“臣妾没有推兰贵妃。昨晚，我看到……”
啪！
突然，我眼前直冒金星。
是墨晟给了我一个耳光。
非常狠厉。
我甚至感觉到，唇腔开始弥散着一股咸腥。
但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给朕跪下！！”他那张温润的脸庞瞬间青筋暴起。
我对上了他那冷冽的目光，无动于衷。
“跪下！！”他又厉喝。
“臣妾无错，为何要跪？”我声音变得嘶哑。
墨晟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下一刻，他直接朝我踹了一脚！
4
墨晟的力气很大。踹得也够狠。
我重心不稳，终是硬生生的跪倒在地！
有可能是这样的疼痛远不及我内心的钝痛，我竟一声不吭。
青苔哆嗦着跪到我身旁，朝墨晟磕了个响头，哀求道：“皇上！娘娘的身子骨很弱，恐怕……”
墨晟冷声打断了青苔：“朕没让你说话！你没听见？”
我用眼神示意青苔。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彼时的我，大抵明白了。
兰贵妃定是担心我将她与御前侍卫苟且一事说破，索性就来个倒打一耙，将莫须有的滑胎一事，栽赃到了我身上！
好一个阴险毒辣的计谋啊。
我辩解道，“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萧姮，朕怎么不知道，你这些年变得如此善妒！”
墨晟话音一落，抬脚，一下子踩到了我的手背上！
剧烈的疼痛来袭，使得我冷汗直冒，不禁“嘶”了一声。
在我张口之时，喉咙兴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使得我忍不住呛咳起来。
从前，他知道我最怕痛。
可如今……
我那带血的呕吐物，很快在地面上斑驳一片。
一股难闻的血锈味扑面而来。
青苔啜泣出声。
剧痛裹挟着恨意，使得我骤然间拔高了声音：“皇上！臣妾从未伤害过兰贵妃一分！全是她的一片之词！”
“还敢狡辩！！”
墨晟表情铁青阴霾，盯着我片刻，方才移开了他的脚，转过身去厉吼：“来人！将皇后拖出去，责罚二十大板！”
我瞳孔猝然剧颤。
青苔接连磕了几个响头，哭喊起来：“皇上！不要啊！”
“皇上！娘娘的身子骨不堪……”
“来人！”
墨晟又吩咐其他宫人，掌了青苔几记嘴。
她眼神里流露着悲伤和不甘，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宛如拧着一具残破的躯壳一般，将我带了下去。
……
我被太监抬回寝殿时，已经奄奄一息。
青苔一边帮我上药，一边用她那哭哑的嗓子不停地呼唤着我。
我感觉，我整个人突然间变得异常轻松，进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我看到了大哥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朝我招手：“小妹，我要上战场杀敌去了。你不用担心我。”
画面一转，我又看到二哥倒在了血泊之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阿姮，你要好好活下去。”
一地的鲜红，混合着我的眼泪，扭曲了我的视线。
忽然。
我眼前出现了一张脸，表情狰狞扭曲：“萧姮，你是朕的皇后，你居心叵测，意图谋反。朕念及你们萧氏一族于朕有恩，以及多年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失去亲人的痛苦，加上墨晟对我的猜忌，导致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也没能留住……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永远困在那片混沌之中。
可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到了这个我不愿看到的世界。
“娘娘！娘娘您醒了！”
青苔的眼睛又红又肿，见我醒来欣喜不已。
然后，我感到手忽然被一阵温暖给包裹。
是一只熟悉不过的大手。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一张变得憔悴，却又不失俊逸的脸上。
“把药给朕。朕药亲自喂皇后服药。”
“是！”
青苔把盛了药的碗小心翼翼地递至墨晟的手上。
他看着我，眼神露出了少有的温柔。
我没有张口接住他递过来的汤药，而是转头，大口大口的咳出了血沫。
见状，墨晟蹙起了英挺的眉，脸色微变，道：“皇后，你这是在跟朕施苦肉计？”
5
我突然间笑出了声音。
我笑他的荒唐，笑他的狠毒，笑他眼瞎，笑他善恶不分！
我言语间皆透着讽刺：“不，臣妾是高兴，皇上能亲自来喂臣妾喝药。是臣妾的荣幸。”
突然，安公公进来禀报：“圣上！贵妃娘娘晕倒了。”
“什么？！”
墨晟一下子起身，脸上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迅速放下药碗，冲出了寝殿。
墨晟走后不久，安公公又折返回了这里。
安公公这个人很聪明机智，又圆滑，入宫不过两年，就成为了墨晟跟前的红人，就连大内总管都破格将他收为唯一的徒弟。
宫内不少人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甚至有的宫人，权臣，都不把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后放在眼里。
唯独安公公这个人，从不仗着权势欺压任何人，不树敌，且乐于助人，在宫中颇有名望。
安公公把一个小瓷瓶交到了青苔手里，就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青苔对我说：“娘娘，这是安公公到民间找神医求到的良药。”
我点了点头，“劳烦他有心了。”
为防止万一，青苔先帮我试了药。见无恙，放才放心的把药拿给我服下。
果然，药很快起了效果，我咯血的症状，缓解了不少。
也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突然察觉有人掀开了我的被褥！
我艰难的撑开眼皮，视野里，映入一张愠怒到变形的脸孔。
“萧姮！倘若不是你！兰儿也不会滑胎！”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墨晟扑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贱人！就是你！朕想不到你如此狠毒！错了就是错了！还不肯认罪！！”
一种浓烈的窒息感将我吞噬。
青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
她连忙跪在地上，擦去眼边的泪水大声哀求道：“皇上!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娘娘吧！！”
“皇上！！”
墨晟目眦欲裂般的等着我，他缓缓地松开了手，而我却开始呛咳起来。
那种撕扯着胸腔的疼痛又一次来袭。
我拼命的咯出了几口鲜血，视野渐渐变得扭曲，到模糊。
世界安静了……
……
本以为，死亡距离我是那么地近，可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憔悴又沧桑的脸。
他眼神里蓄满了心疼，不忍。紧握着我的手，贴着他的脸颊。
仿佛他此前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滚烫的泪滴沿着他的脸颊，滴落到了我的手掌心里。
他声音哽咽：“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得了不治之症。”
这一次他没有用“朕”，而且“我”。
无比的令人动容啊。
可我的心早就死了。
死在了那一年，我家破人亡之际。
我知道，墨晟一直忌惮我家功高盖主。
原本，我大哥二哥对于战场杀敌是胜券在握的。
可当年墨晟失言了。他临时撤走了派出去的援军。
那一年的我，在失去所有至亲之后，不顾即将临盆的身子，手持一把冰冷的短剑，刺向了这个冷血自私的男人！
他硬生生的接住了我的短剑。手掌血流如注。
很快，我被御林军统领给扣下，被他软禁。
心力交瘁之下，我也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儿……
此刻，我还看到，有几名太医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看向他们，“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治不好皇后，朕唯你们是是问！”
一个太医哀嚎：“皇上！不是微臣治不好，只是皇后娘娘的病已经……”
我看着墨晟，缓缓开口道：“皇上，臣妾自知病入膏肓，已无药可解，臣妾恳求您莫怪罪于太医！”
一行清泪从他眼中溢出，“不！姮儿！朕相信，你会好的！你会好的！！”
接着，他将我拥入怀里，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