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书说到，乞丐陈九和高玉成处成了朋友，之前，陈九都是在高家白吃白喝。这下，他要请高玉成吃饭。这个饭可不是一般的排场，竟然招来八哥给个跑堂，蝴蝶来劝酒。

01

陈唤曰：“蝶子劝酒！”蝶展然一飞，化为丽人，绣衣翩跹，前而进酒。陈曰：“不可无以佐觞。”女乃仙仙而舞。舞到酣际，足离于地者尺余，辄仰折其首，直与足齐，倒翻身而起立，身未尝着于尘埃。

陈九看高玉成这么高兴，亲自喊了一声：蝴蝶，劝酒。这回不是八哥喊的，是主人亲自喊的。

就看蝴蝶一下就变成了美女，长得漂亮，穿得也好看，端着酒来给倒酒。陈九又说：不能这么干倒酒，来表演一个。

就看美女翩翩起舞，跳的什么舞就不知道了。我对舞蹈是没什么研究，可跳得好看不好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美女跳到高兴的时候，脚离地有一尺多高，往后下腰，都对折了，身子往后仰，脑袋能挨着后脚跟，然后一个跟头翻过去，身子没挨地，身上一点土都没有。感觉这个动作和现代的体操有点像。

02

且歌曰：“连翩笑语踏芳丛，低亚花枝拂面红。曲折不知金钿落，更随 蝴蝶过篱东。”余音嫋嫋，不啻绕梁。高大喜，拉与同饮。陈命之坐，亦饮之酒。

不光跳，一边舞一边唱：连翩笑语踏芳丛，低亚花枝拂面红，曲折不知金钿落，更随 蝴蝶过篱东。

嗓子也好，唱出来都带水音的，回味无穷。高玉成又搭着喝了点酒，看着这么漂亮的美女，唱得好，跳得也好。

高玉成一把就把美女拉过来，要一起喝一杯。从这点看，高玉成平时没少逛妓院，这个动作很熟练。

陈九一看高玉成这样，就跟美女说：你坐那陪着喝酒吧。有老大发话，那陪酒小姐不敢不听，就坐在那，陪着一起喝。估计这回陪也是白陪，没提成。

03

高酒后，心摇意动，遽起狎抱。视之，则变为夜叉，睛突于眥，牙出于喙，黑肉凹凸，怪恶不可状。高惊释手，伏几战栗。陈以箬击其 喙，诃曰：“速去！”随击而化，又为蝴蝶，飘然飏去。

又喝了几杯，高玉成更不一样了。这回是抱着美女一起喝，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哪还有心思喝酒，心思都在美女身上了。

原文写狎抱，这就不是好抱了，就有点耍流氓的意思。记得刷视频里说，只要男人抱着女人，男人的手都是带自动导航的。

他正美呢，迷迷糊糊的，再看怀里的美女，变成夜叉了。眼睛突出来，牙也呲出来多长。一身黑肉，凹凸不平，长得那个难看，都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是抱着个ET吗？

高玉成这回不耍流氓了，吓得一下酒也醒了，赶紧撒手，两手扶着桌子，光剩打哆嗦了。估计要没桌子扶着，人就趴地上了。

陈九在边上，赶紧用竹筷子一敲夜叉的嘴，大声的斥责，说：赶紧滚。承受着陈九的一下打，又变成了蝴蝶，飞走了。

04

高惊定，辞出。见月色如洗，漫语陈曰：“君旨酒嘉肴，来自空中，君家当在天上。盍携故人一游？”陈曰：“可。”即与携手跃起。遂觉身在空冥，渐与天近。

高玉成一看，妖怪走了，自己心里稍微踏实点，可也没心思喝了，就跟陈九说：咱改日再聚吧，说完就出来了。

陈九往外送，两个人站在后花园门外，高玉成看着天上，月亮挺亮的，高玉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陈九说：你今天 请我喝的酒，吃的菜，我看着都是从天上弄来的，你家是不是也住在天上啊。

我也没去过天上，也不知道啥样，你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上天旅游一下。陈九说：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咱这就走。

说完，陈九就拉着高玉成的手，两个人一跳，高玉成就觉得，自己身在空中了，身体慢慢上升，慢慢的就跟天接近了。

这还是直升机，感觉跟孙悟空那个差不多，一跳就起飞，倒是没翻个跟头。

05

见有高门，口圆如井，人则光明似昼。阶路皆苍石砌成，滑洁无纤翳。有大树一株，高数丈；上开赤花，大如莲，纷坛满树。

慢慢飞到地方，就看见景致了，看见一个高门，有多高没写，就看门口圆如井。门还挺大的。

进了大门，里面跟白天一样，那个亮啊，不知道点的是多少瓦的灯。道路上的台阶都是老石头砌成的，天然的这么光滑，这不定盘了多长时间了。

里面有一棵大树，高数丈，上面开着红色的花，花大的跟莲花一样，开了一树，闻着还挺香。

06

下一女子，捣绛红之衣于砧上，艳丽无双。高木立晴停，竟忘行步。女子见之，怒曰：“何处狂郎，妄来此处！”辄以杵投之，中其背。

就看大树下面有个姑娘，在树底下捣衣服。这个一般南方有的地方是这样，洗衣服，拿棍子打。

我在十几岁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个，当时也觉得特别奇怪，可看他洗完了，确实是特别干净，可总觉得哪不对，老这样打，不打烂了。

这个姑娘在树底下，打一件绛红色的衣服，衣服铺在一个砧子上，用杵在那一下一下地打。

姑娘长得漂亮至极，高玉成路过门口，往里瞟了一眼，一下又直眼了。脚底下就不走了。你说这是什么毛病，看见个洗衣服的丫头就走不动道，这也是没出息到家了。

不过我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也许哪天我看见了，我也走不动路。反正我活这么大，没碰见过让我走不动路的姑娘。真要碰上这样的，这姑娘不定几百斤，给我撞躺下了。

别说那个年代，现在也不行啊，没有盯着姑娘死乞白咧看的，看一眼就得了。高玉成这么看，人家姑娘不愿意了。

直接就怒了，开骂：这是哪来的臭流氓，怎么跑到这儿瞎看来了。一边骂，一边就把手里捣衣服的杵就扔出来，直接就砸到高玉成的背上。扔得这么准，这姑娘以前肯定当过班主任。

07

陈急曳于虚所，切责之。高被杵，酒亦顿醒，殊觉汗愧。乃从陈出，有白云接于足下。陈曰：“从此别矣。有所嘱，慎志勿忘：君寿不永，明日速避西山中，当可免。”高欲挽之，反身竟去。

陈九赶紧拽着高玉成走了，拽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说他：你这是怎么了，有这么明目张胆耍流氓的嘛。

高玉成挨了这一下，又让人说了一顿，一下酒就醒了，汗也下来了，自己也觉得是挺丢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着陈九从院子里出来，这也不逛了，合着刚进门就出来了。也不算白来一趟，挨了下打，看了个美女。

来到门口，就看脚下面有白云，跟楼梯一样。陈九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顺着白云走，就到家了，咱俩就算是再见了。

估计陈九也是看高玉成看见个洗衣服的就这种表情，这要再带着他逛，再看见个小姐，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别找那麻烦了。

我有句话要嘱咐你，你可一定要记住，你的寿命不长，你回到家，明天你就去西山里躲躲，也许能躲过这一劫。

高玉成还想跟陈九说几句，再问问，自己这么健康，怎么就要死了。可再看陈九，转身走了。

08

高觉云渐低，身落园中，则景物大非，归与妻子言，共相骇异。视衣上着杵处，异红如锦，有奇香。

高玉成一看没人了，就走吧，踏上脚下的白云，就觉得云自己往下落，合着这是电梯，自己下降。

再一看，又回到了自己的花园里。可再看花园里的东西，已经不是先前那样了。他回到屋里，跟老婆一说刚才的经历，两个人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怀疑是不是真的。

可看身上挨打的时候，那个位置，衣服都红了，前面说了，姑娘打衣服，打的是一件红色的衣服。合着仙女的衣服还掉色。可闻着特别香。挨打的衣服，散发着异香。

陈九告诉高玉成，他的寿命不长了，要去躲一躲，兴许能躲过一劫，他会听陈九的建议吗？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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