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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摄于1949年的美国。

只见画面中的女生，穿着一身红色大衣，长相气质都透露出大家闺秀的优雅端庄。

她正是抗日名将杜聿明的女儿——杜致礼。

这一年，也是她人生最为戏剧化的一年。

正在美国求学的杜致礼，邂逅了自己的另一半——杨振宁。

杜聿明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其后代又有着怎样的命运呢？

杜致礼与杨振宁的结合，说起来十分戏剧化。

虽然杨振宁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杨武之是著名的数学家，但远不能跟杜致礼的家世相提并论。

毕竟，杜致礼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抗日将领杜聿明。

其号称“五虎上将”“救火大队长”，深得蒋介石倚重，凡有大战，基本少不了他。

而杜聿明的妻子曹秀清，是陕西米脂工商界的头面人物之后。

自古米脂县就是出美女的风水宝地，曹秀清也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同时还通晓诗文绘画。

情理之中，作为将门千金，杜致礼在那个动乱的时代是非常幸运的。

她吃穿不愁，还能接受最好的教育。

1944年，等到初中毕业后，杜致礼顺利进入昆明西南联大附中。

当时的西南联大，即清华与北大、南开在昆明组成的临时联合大学。

因此，联大附中算得上当时最好的中学之一了。

那时候，杜聿明刚从缅甸远征归来，出任昆明防守总司令。

亭亭玉立且家世不凡的杜致礼，自然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

而她就是在这里，结识了杨振宁。

天才少年杨振宁16岁就考入西南联大，毕业后进入清华大学读研究生。

等到1944年，他还得到公费留美的机会。

正是在出国之前，他来到联大附中教了一年高二数学。

杜致礼就这样成了他的学生。

虽然是师生，杨振宁这时不过才22岁，两人年龄差只有七岁。

不过那段时间，他们除了在课堂上，私下接触不多，更谈不上擦出什么情感的火花。

杜致礼对杨振宁的印象就是才华不凡的老师。

杨振宁也仅仅知道她就是杜聿明将军的女儿。

多年后，杜致礼回忆这段经历说，杨振宁当时是一位“好害羞的大男生”。

而杨振宁也说：“当时杜致礼只是我班上的一个普通学生，我对她了解并不多。”

1945年夏，杨振宁前往美国深造。

直到四年多以后，杜致礼才和杨振宁在美国再次相遇，开启了他们的爱情故事。

1947年，杜致礼陪父亲杜聿明去美国治疗肾病。

然而，在上海机场登机时，蒋介石突然急令他回去东北战场救火。

军令如山，杜聿明只能留在上海治疗，杜致礼则只身去了美国。

原本，她在辅仁大学中文系读书，到了美国后进入宋美龄保荐的母校卫理斯学院，攻读英国文学。

然而没过多久，1949年初，一则消息漂洋过海传到杜致礼耳朵里，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这才得知，父亲杜聿明在淮海战役失败后，成为解放军的俘虏。

而蒋介石又连哄带骗将大陆的杜家8口弄去台湾。

直到抵达台湾后，众人才晓得上当了。

蒋介石许诺的生活费和子女读书费用，全是空头支票，他们成了威胁杜聿明的人质。

杜家人一下就从富贵家庭陷入社会底层。

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开支，杜聿明妻子曹秀清只能去打工挣些微薄的薪水。

而杜聿明的母亲因病不治身亡。

长子杜致仁因为没钱交学费在绝望中自杀。

一直在美国读书的杜致礼，由于家道中落，自然也没钱供她上学。

好在她学习成绩不错，想到办法，转去了可以免费读书的另一所学院——圣文森学院。

此后，原本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开始半工半读，完成学业。

1949年的圣诞节，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杜致礼和杨振宁在异国他乡重逢了。

那天，杨振宁和一个友人在普林斯顿的小镇饭店吃饭。

这是全镇唯一的一家中国饭店，好巧不巧，杜致礼也走了进来。

茫茫人海中，他乡遇故知，两个人都异常惊喜，情不自禁地倾诉各自的经历。

多年之后，杨振宁回忆这次相遇说：“命运之神都安排我们在那一天那个地点相聚，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其实，圣诞节前不久，杨振宁才和胡适见了一面。

胡适跟杨父交情颇深，在胡适离开大陆的时候，杨父特地拜托了他一件事。

原来，杨父忧心儿子一心搞科研，错过了结婚的最佳时期，所以请胡适在美国帮儿子解决终身大事。

不过，胡适却对杨振宁这样说：“你们这代人比我们聪明多了，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我来帮忙。”

没承想，不久之后，杨振宁就和杜致礼坠入了爱河。

第二年8月，他们便在普林斯顿举行了婚礼，结为夫妻。

婚后，杜致礼全心全意地支持杨振宁的科研事业。

她除了忙碌自己留校教中文的工作，还承担起全部家务，以及抚育孩子的责任。

有一次，杨振宁去波兰讲学，回家后才晓得，自己儿子打球撞伤脾脏，刚刚做完一场大手术。

而杜致礼怕影响他工作，全程只字不提。

正是有杜致礼的全力支持，杨振宁才能真正心无旁骛搞科研。

终于在1956年，他和李政道共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可无论个人成就再高，他心里也还是有一个一直想实现的愿望。

那就是，回到祖国，再看看家人……

1971年春，中美关系开始破冰。

美国政府准许了美国公民去华旅行。

得知这个消息，杨振宁第一时间便写信给父亲说，他要带妻子一起回国来看看。

虽然杨振宁已经在1964年加入美籍，但国家知道后，依然敞开胸怀热烈欢迎他的回归。

当时，杨父得了糖尿病，被政府工作人员安排住在国内最好的医院，享受最好的治疗。

眼见这一切，杨振宁和杜致礼内心都受到极大触动。

而除此外，夫妻二人此次回京的重头戏，便是与杜聿明见面。

7月28日，周总理亲自在人民大会堂宴请了他们一家。

事实上，早在杨振宁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大陆就非常关注杨振宁的动向。

台湾方面也是如此，还妄图用杜家人逼迫杨振宁和杜致礼到台湾。

当时，杜聿明还是北京功德林的头号战犯，而曹秀清一家则在台湾。

周总理通过杨振宁的老师，让杜聿明写信给女婿，告知他一切都好，破除台湾那边的谣言。

曹秀清知道后，便提出要去美国看女儿女婿。

其实早几年她就有此打算，但国民党不可能批准。

好在相对而言，杜致礼比较自由。

1952年，她申请到台湾省教了一年英文，如此一来便有更多的时间，陪护母亲。

只不过，如今杜家的女婿飞黄腾达，国民党的态度瞬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蒋介石和宋美龄甚至亲自送曹秀清去了美国。

曹秀清到美国后不久，杜聿明也在1959年12月被特赦出狱。

彼时，我党还将他安排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任文史专员，从事文史研究工作。

渐渐地，其生活走上正轨，便决定把曹秀清接回国，共度晚年。

至此，杜家人和杨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

只不过，在宴席上，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彼时，杨振宁第一次见到杜聿明，加之周围还有不少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犹豫一番后，他主动伸手对杜聿明说：“杜先生。您好。”

谁料眼见这一幕，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杜先生”三个字仿佛回荡在每个人耳朵里。

好在这时周总理立马上前解围，笑着告诉杨振宁：“你应该叫他岳父。”

就这样，在总理的提醒下，他重新叫了一声“岳父”。

杜聿明脸上的尴尬之意缓缓散去。

众人这才谈笑风生，毫无拘束。

此后，杨振宁与杜致礼每次回国探亲，都受到周总理亲切接见。

1973年夏天，他们回来不久，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

这在当时一度引起轰动。

而杨振宁一家，也把他和毛主席的合照视为至宝，一直挂在杜聿明的会客室里。

周恩来随后又宴请了杨振宁夫妇和杜聿明夫妇，他们就像自家人一样欢聚一堂。

席间，杜致礼还和周总理开玩笑说：“你们还是重男轻女，杨振宁是安徽人，酒宴就设在安徽厅，我可是陕西人哩！”

周总理听了哈哈大笑。

此后，在杨振宁的带动下，先后有一百多位美籍华人科学家来到祖国访问，进行科学交流。

他还带领“全美华人协会”，团结在美华侨，开展了一系列促进中美友谊、祖国统一的活动。

岳父杜聿明也在为祖国统一事业积极奉献力量。

其海外影响力不可小觑，通过现身说法，呼吁台湾回归。

1981年，杜聿明肾衰竭去世前都仍在嘱咐：“盼在台湾之同学、亲友、同胞们以民族大义为重，早日促成和平统一。”

2003年，陪伴杨振宁度过五十年金婚之后，杜致礼不幸病逝。

杨振宁则在第二年回到中国定居。

几十年来，他们的婚姻十分美满。

二子一女都开创了自己的事业，一个做了财务顾问，一个成为化学博士，还有一个是悬壶济世的医生。

参考资料

史锋锐.杨振宁探望杜聿明的前前后后[J].世纪行,2000,(04):39-42.

孟昭庚.半世姻缘偶相得——科学泰斗杨振宁的第一次婚姻[J].党史纵横,2009,(04):5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