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的颁奖季大幕拉开已有段时日，本季提名获奖的热门名单中，《奥本海默》已在金球奖拔得头筹，可以说领跑整个颁奖季。而本年度另一部现象级全球大热电影《芭比》则没有那么幸运。已是全球票房最高女导演的格蕾塔·葛韦格，将担任下一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芭比》和葛韦格贯穿2023一整年的影响力和成就在欧洲得到了相应的认可。然而在更强调“正确性”的好莱坞，电影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她和玛格特·罗比，却在奥斯卡提名中爆冷。而在最佳原创歌曲这项类目中，Billie Eilish可谓一骑绝尘。她为电影创作的歌曲《What was I made for？》截至目前已拿下包括金球奖在内的11项大奖，并有望在奥斯卡再下一城。相比《芭比》电影的争议性，碧梨这首原创曲似乎有种毋庸置疑的卓越性。点击观看在几日前的第66届格莱美上，碧梨和哥哥摘下 “年度歌曲”这座分量最高的奖项之一，她当晚表演的服装也致敬了1965年复古芭比的同款造型。相信去年在电影院听到这段旋律响起的观众们，定能感同身受《What was I made for？》所带来的独特体验。旋律简洁且极具记忆点，碧梨空灵的嗓音串起令人心碎的歌词，足以让整个影厅潸然泪下。意想不到的是，这首歌她和哥哥Finneas只花了半小时就写完了。作为《芭比》豪华原声带中气质最独特的一首歌，导演葛韦格最初给Billie看粗剪版电影时，希望她能创作一首唱出芭比心声的歌。当时的Billie正处于长期创作匮乏中，心理状态也陷入黑暗，对生活缺乏意义感。而《芭比》的故事则点亮了她，与芭比的深度共鸣使她被灵感击中。她将自己代入芭比视角写下了一串直抵人心的歌词，歌名更是像片中的芭比对自身存在所发出的诘问。在自导自演的MV中也以复古芭比的形象出现，像小女孩把玩娃娃一般，摆弄着自己曾经穿过的标志性造型的微缩版娃衣，直到一场风雨将这些娃衣吹散。“当我试图保护这些旧版本的自己时，世界正在分崩离析。”当站在第三视角观察自己走过的这些年，她的经历某种程度上也呼应着芭比。这首歌为芭比，也为Billie自己而写。14岁随意创作的一首《Ocean Eyes》让她在年少时期就被挖掘，17岁凭爆红单曲《Bad Guy》成为流行乐坛的怪物新人。Billie Eilish的成名之路过于顺遂，一方面得益于老天喂饭吃的嗓音条件，她和哥哥的创作才华、不羁少女的态度和炸眼的风格，皆为她确立起一个丧酷美少女偶像的地位。她可以在MV里口吐蜘蛛，眼流黑泪。荧光绿发色，总是穿最松垮的街头服饰，脚踩最火的限量球鞋，嘻哈满钻项链挂满脖子。搞怪表情和一副厌世脸，唱最酷的歌、以最叛逆的个人语言，和全世界叫板。

关注欧美娱乐圈的人应该都忘不了，碧梨式穿搭在那段时期的风靡程度。她成为被所有人追捧的青少年偶像，同时兼任主流丧文化代言人。2018至2020年是Billie全面爆红的时期。首张专辑《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发布后，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流行音乐界。奖运也出奇好，每次去颁奖典礼都像是进货。2020年Billie Eilish在格莱美满载而归，7提4中，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年度专辑”和“年度歌曲”双料得主。这一年算是格莱美的大年，与碧梨共同冲奖的提名人选中大咖云集，Taylor Swift、Lana Del Ray、Lady Gaga、Ariana Grande...而18岁的Billie Eilish是当晚最大赢家。但对于一个青少年新人歌手而言，格莱美这一波操作多少有点捧杀的意味。人们总是对巨星的起落喜闻乐见，天才失足的故事也屡见不鲜。在名利场翻脸如翻书的世界里，Billie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平地竖起的高楼实际并不坚固。她一方面享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真情假意，不能承受的名利之重又在蚕食着她。对她音乐实力的质疑也在这时出现，这个18岁的女孩被迫站上风口浪尖，向内发起了一场存在主义辩驳。在Vanity Fair连续6年的采访中，Billie坦白自己曾一度在扮演Billie Eilish。而另一件事的发生几乎击溃了她。2020年疫情期间Billie身穿居家服外出被狗仔偷拍到，人们第一次看到XL号T恤下她的真实身材，便立即对她发动网爆。充满恶意的身材羞辱和谩骂铺天盖地，称她从Bad Guy变成了“Fat Guy”。她的同龄粉丝也认为她不再酷了。其实早在2019年拍摄Calvin Klein广告时，Billie Eilish就承认过，自己是因避免被身材批判而用宽松衣服进行遮掩。“我必须穿一件大衬衫，这样你才不会对我的胸部感到不舒服！”对自己身材的保护和规避讨论，对一个未成年女孩来说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极端厌女的网友却对她的逃避死咬不放，但她生来如此的身材从不应成为被攻击的理由。她学会拥抱自己的身材，也对女性身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身材羞辱风波一年后的Met Gala上，Billie做出反击。一反往日酷女孩形象，穿上Oscar de la Renta定制的低胸礼裙，以外界从未见过的性感造型走上红毯。烟熏眼妆+复古卷发，颇有致敬梦露的意思。当一个女性试图大方展示女性特质时，总会不可避免地被当作性化的凝视对象。这套宣言式的造型其实是一次十分大胆且成功的时尚表达，然而纵使时尚圈认真看待了Billie的时尚宣言。她依然被指责一个19岁的青少年不应过于暴露，以至于她过去的粉丝会反踩一脚，贬低他们曾经的偶像背叛了她原本的圈层。甚至暴言：“假小子最终总是成为最大的妓女。”不过这次碧梨没有被打倒，她会积极地用言论和行动反抗。时尚化为她的武器之一，她不再惮于露出身体，也并未放弃原有的风格。毫无歉意地穿自己想穿的，做自己想做的。社会总是一面规训、一面苛责女性。将一个虚幻的完美标准框定在所有女人身上，然后告诉她们“永远不够好”。《芭比》电影外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在callback着片中那些振聋发聩的台词和情节。如今22岁的Billie Eilish和芭比有着相似的成长线，都曾因不够恰当的性感和太过正确的美丽被钉上舆论的耻辱柱。直到她们都成长为自己喜欢的样子，夺回了自己的叙事权，不必符合任何人的期待。图源：Instagram、Google、V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