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家粹编》修订本，胡文焕编，向志柱点校，中华书局2024年1月第2版。
海内孤本《稗家粹编》是晚明著名出版家胡文焕选编、于万历甲午（一五九四）序刻的小说选集，分八卷二十一部，收文言小说一百四十六篇。但国内外小说书目、文学史教材以及研究论文、著作等都没有提及。
《稗家粹编》具有明确的出版时间，收录有许多珍稀小说，并且包含许多重要的富有学术探讨意义的异文，与文言小说的编选、通俗类书的编辑、话本小说和诗文小说改编、汇编型小说的创作和传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二〇一〇年出版的《稗家粹编》点校本，主要着眼于提供新资料和可资学术研究，对底本文字有所择善而从。本次修订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重新校订底本、纠正错讹，二是对相关小说的原始出处和选载状况进行全面修订，三是对相关名物制度、具有较大版本价值的异文作重点关注，四是对异文较多的文本进行附录，意在揭明各种小说的版本变化、各种小说选本之间的影响关系等。
编选者胡文焕，是晚明最著名的出版商之一，曾建文会堂刻书、藏书。刻书多种，以大型丛书《格致丛书》和《百家名书》最为著名。此外还有《群音类选》《文会堂琴谱》《胡氏粹编》《寿养丛书》等。
《稗家粹编》，2010年第1版第1次印刷。
稗家粹编序 胡文焕
稗家粹编序 程思忠
稗家粹编卷一
伦理部
甘节楼记
名闺贞烈传
钟节妇传
吴贞女传
蒋妇贞魂
吴将忠魂
孙氏孝感录
孔琼英
刘方三义传
义侠部
柳氏传
侠客传
虬须叟传
侠妇人传
昆仑奴传
红线传
稗家粹编卷二
徂异部
尼妙寂
章子厚
狄氏
王生
李将仕
幽期部
潘用中奇遇记
兰蕙联芳记
严威误宿天妃宫记
林士登
附：《广艳异编》卷十《双鸳冢志》
金钏记
张幼谦记
金指环篇
凤尾草记
并蒂莲花记
秋香亭记
杜丽娘记
重逢部
分镜记
秋千会记
芙蓉屏记
稗家粹编卷三
宫掖部
武媚娘传
长恨传
续天宝遗事传
戚里部
馆陶公主
孙寿
萧宏
韩侂胄
妓女部
杨倡传
盼盼守节
附：《唐诗纪事》卷七十八《张建封妓》
严景星逢妓
王乔二生
王魁负约
汤赛师
男宠部
邓通
陈子高
梦游部
枕中记
王生渭塘奇遇记
韦氏
薛伟
吴全素
荔枝入梦
永州野庙记
赵旭
沈亚之
金马绿衣记
稗家粹编卷四
星部
成令言遇织女星记
神部
天王冥会录
李主遇仙源宫土地
野庙花神
龚元之遇岳神
龚弘遇赴任城隍
丹景山报应录
舒大才奇遇
修文舍人传
萧志忠
掠剩使
富贵发迹司志
水神部
郑德璘传
王勃遇水神助风
附：《岁时广记》卷三十五《记滕阁》
稗家粹编卷五
龙神部
许汉阳
仙部
太上真人度唐若山
裴航遇云英记
许旌阳斩蛟
崔书生
鬻柑老人录
朱氏遇仙传
附：《广艳异编》卷二十三《海月楼记》
杜子春
裴谌
洞霄遇仙录
刘阮天台记
崔少玄传
麒麟客
工人遇仙
陈光道遇蔡筝娘传
求仙记
稗家粹编卷六
鬼部
裴珙
徯斯文遇
鬼携误卷
邹宗鲁游会稽山记
牡丹灯记
金凤钗记
钱益学佛
王煌
云从龙溪居得偶
郑荣见弟
褚必明野婚
张客旅中奇遇
卫生悔酒
庆云留情
绿衣人传
太虚司法传
孔淑芳记
许慕洁失节
柏长春月下见妻
杨允和记
冥感部
离魂记
韦皋
京师士人
崔护
幻术部
阳羡书生
梵僧难陀
画工
稗家粹编卷七
妖怪部
郭代公
弊帚惑僧传
招提琴精记
白猿传
临江狐
猫精
犬精
袁氏传
懒堂女子
陈岩
谢翱
公署妖狐
拜月美人
灯妖夜话
梅妖
尹纵之
老树悬针记
景德幽澜传
稗家粹编卷八
禽兽部
白犬报冤记
华山客
报应部
钱长者阴德传
佞人传
董生恶心
陈氏妒悍
李岳州
卖妇化蛇记
录事化犬记
许女雪冤
雷生遇宝
唐珏徇义录
稗家粹编跋 庄汝敬
主要参校书目
附录 《稗家粹编》整理与研究的新发现
——兼谈古代小说的校雠学 程毅中
《稗家粹编》，2012年重印版
一、本次整理以国家图书馆藏文会堂万历二十二年序刻本为底本。
二、本书系选本，底本存在较多的异体字、俗体字、简体字，以及全篇混用或全书混用者。如如窗窻牎窓、飢饑、仙僊、跡迹蹟、墻牆、僊仙、艷豔、蹤踪、煙烟、鄰隣、吊弔、修脩、繡綉、遊游、鐘鍾、碍礙、階堦、劍劒等等，混用不一。除特殊情况外，一般径改规范繁体字；有研究价值的异体字和俗字等予以保留。通假字一律仍而不改；避讳字回改，并出校注；低格或顶格以示尊敬的空格，均删而不出校。
底本出现的误讹脱衍，则径改正、补充，尽可能出校记。底本漫滤、刷印不清以及其它原因无法辨识者，或者底本本身为□者，尽可能参照他书补足；无法补足者，按字数以□代替。
三、底本正文标题与目录不一致者，以正文标题为准，在按语中说明。
四、为保持底本的选本特点，对底本的删略，一般不增补，仅在校记中出校；校记中不便出注的，则在按语中加以说明。
五、点校时说明每篇的撰著、原始出处和选载、改编情况。“源出”者，标示该篇本事来源；“出”则指该篇的原始出处或直接来源；“又见”“亦见”等俱指该篇的选载情况。改编情况则直接标明。
六、本书选文来源不一，点校时原则上与原始出处对校，但为避繁琐，重点参校人名地名、名物制度、歧异文字以及具有版本价值者。又考虑到《太平广记》在古代小说研究史上的特殊地位，亦多与其对校。对选本和改编本，则酌情参校。对异文较多者予以附录，以便参阅。《龙威秘书》《剪灯丛话》《唐人说荟》《合刻三志》《晋唐小说六十种》等多有拼合，以及清代、近代相关选本，一般不取校。
七、本书各篇后按语所涉文献，除原始出处外，参校书目中已经注明朝代和作者的，均省略。
八、书后仅列与点校相关的书目。借资前修时贤成果甚多，不再详举，在此谨表谢忱。
《稗家粹编》序
向志柱
从二〇〇五年意外发现《稗家粹编》，到二〇一〇年出版点校整理本（二〇一二年重印），再到二〇一一年获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从事专题研究，二〇一八年在商务印书馆出版专著《<稗家粹编>与中国古代小说研究》、二〇一九年得到程毅中先生在《光明日报》专题评介、二〇二一年获得第十五届湖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再到今年修订再版，《稗家粹编》从海内孤本到化身千百，从不被人知到成为大众读本和学术引证文献，十八年一晃而过，我走过了一条十年磨剑、甘苦交织的学术道路。
《稗家粹编》卷一
在多年的研究中，我逐渐意识到了《稗家粹编》的小说研究价值。《稗家粹编》有明确的序刻时间和收录时间，有利于厘清许多小说编年及其本事来源变迁问题；《稗家粹编》的发现和引入，有利于建立新的参照系，使文言小说汇编和通俗类书的编辑、诗文小说和汇编型小说的创作、《牡丹亭》蓝本问题等研究在科学意义上的探讨成为可能。
新资料《稗家粹编》的发现，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我的治学路径转向。我开始崇尚问题意识和资料意识的有机结合，逐渐从宏观的理论型研究转向文献资料性的基础性研究。
立足于《稗家粹编》新资料，我多次质疑学界定论，引发了新世纪《牡丹亭》蓝本问题的讨论热潮。在此基础上，我延伸拓展，整理出版了《剪灯新话》早期版本，目前正在进行《宝文堂书目》研究（二〇二一年获批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项目）和《剪灯新话》研究（二〇二一年获批湖南省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可以说，《稗家粹编》的意外发现和深入研究，是上天对我的学术眷顾！
二〇一〇年出版的《稗家粹编》点校本，主要着眼于提供新资料和可资学术研究，对底本文字有所择善而从。
《稗家粹编与中国古代小说研究》
本次修订，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重新校订底本、纠正错讹，二是对相关小说的原始出处和选载状况进行全面修订，三是对相关名物、具有较大版本价值的异文作重点关注，四是对异文较多的文本进行附录，意在揭明各种小说的版本变化、各种小说选本之间的影响关系等。
二〇一九年我以《剪灯新话》章甫言刻本为底本，参校黄正位校本、虞淳熙序本、句解本、清江堂本、上海图书馆藏残本以及《太平通载》《稗家粹编》等选本，点校整理《剪灯新话》（中华书局二〇二〇年出版，纳入《古体小说丛刊》）。其中十一篇被《稗家粹编》选入，而《稗家粹编》源于《剪灯新话》早期刊本，本次未再较多参校，欢迎读者参阅。
本次修订，责任编辑李芃蓓女史心细如发，对书中疏误，多有匡谬，至为感谢！
二〇二三年十一月于长沙补记
《剪灯新话》点校本
向志柱，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古典文献学博士，系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湖南省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专家等。在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出版专著二部（均被《光明日报》专题评介）；在中华书局出版点校整理本二部（均为新资料后首次整理，均重印）；在《文艺研究》《文学遗产》《清华大学学报》《光明日报》等发表文章七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二项，获湖南省社科优秀成果奖二等奖等。
《稗家粹编》整理与研究的新发现
——兼谈古代小说的校雠学
程毅中
《稗家粹编》是一种罕见的古体小说选本，属于明代胡文焕所编的《胡氏粹编五种》之一。向志柱先生于二〇〇五年“发现”了这部孤本，进行仔细研究，陆续发表了多篇文章，并对此书作了精心整理，交中华书局出版（二〇一〇年），从此孤本不孤，有了一个更为精善的版本。
向志柱先生“十年磨一剑”，又在广泛他校的基础上，对《稗家粹编》的文献价值和研究价值作了深入探讨，整合成《〈稗家粹编〉与中国古代小说研究》（以下简称“向著”），又有许多新的发现。
《程毅中文存》
一、广校他书，触类旁通
《稗家粹编》收入的一百四十六篇古代小说中，有十八篇未见他书，当然是新数据；而互见他书的又有许多异文。向著从异文中发现了不少问题，有的可以用于校勘、辑佚，有的则可以研究、解决一些小说史上的新问题。
比较明显的如书中引自《剪灯新话》的篇章，与多种通行版本有不同的异文，特别是瞿佑自传性的《秋香亭记》，成为两种不同版本。早期刻本体现了瞿佑早年的心态，而晚年改笔则体现了瞿佑晚年的追忆和思考，不像是后人所能拟改的。向著把《稗家粹编》的异文与晚年的改笔相比较，得出一些新的见解，从而推进了《剪灯新话》和瞿佑生平的研究。
还有《裴珙》，出自唐薛用弱的《集异记》。《稗家粹编》卷六所引与《太平广记》卷三五八所引相差很大，少了一百多字，而与《顾氏文房小说》本大体相同，但也有一段文字不同，形成“三种版本两种类型”。这种现象罕见，要不是仔细比勘是很难发现的。
《稗家粹编》似无必要和可能作这样的修改，可能在明代还有一种较全的《集异记》版本，因为《顾氏文房小说》虽说据“宋本重刻”，但实际上是不全的节本，《太平广记》所保存的佚文就很多，其中《王维》一条就有大段缺文。
明万历间周氏怀德堂刻本《牡丹亭》
比较重要的还有书名与内容的异同，汤显祖《牡丹亭》的本事，《稗家粹编》所收的《杜丽娘记》与何大抡本《燕居笔记》所收的《杜丽娘慕色还魂》，详略不同。哪个是《宝文堂书目》著录的《杜丽娘记》，研究者曾有不同意见。
现据《杜丽娘记》与《杜丽娘慕色还魂》的对比，确认后者是话本体的小说，改编者无论根据《杜丽娘记》还是《牡丹亭还魂记》，都在其后。经过对比，后者编得粗糙混乱，可以说明《宝文堂书目》著录的《杜丽娘记》不像是后者（我也曾误认为是后者）。
亡友刘辉兄曾提出过《杜丽娘慕色还魂》出于戏曲之后的论断，现在向著提出了不少新的左证，包括《杜丽娘记》结尾的送别词及截取《征播奏捷传》里面的一段情节，就差不多可以作为定论了。
再如《稗家粹编》所收《孔淑芳记》，亦见《古今清谈万选》卷二《孔惑景春》，但后者有插增的诗词。经过认真他校，诗词竟出自《剪灯新话》中的《田洙遇薛涛联句记》，大概是《古今清谈万选》编者移植的。
《孔叔芳双鱼扇坠传》
《熊龙峰四种小说》中的《孔淑芳双鱼扇坠传》也是根据《孔淑芳记》改编的话本，但有“双鱼扇坠”的信物，却与《西湖游览志余》中的《幽怪传疑》相同，年代更早。
而《孔淑芳双鱼扇坠传》还移植了《剪灯新话》的许多片段，特别是与《牡丹灯记》有诸多相似之处。向著用《剪灯新话》与《双鱼扇坠传》相校，发现了其间的秘密，特别是双鱼扇坠这个信物亦见于《渭塘奇遇记》，又为《宝文堂书目》著录的《孔淑芳记》提供了新的旁证，这就是广校他书的长处，正是触类旁通的新成果。
二、综合研究，得到新结论
向志柱先生以《稗家粹编》为中心，对其他古代小说选本与话本、拟话本以及书目进行了综合研究，取得了许多新的成就。
《晁氏宝文堂书目》
从中小学说的演化史来看，他为我们开辟了一些新的领域，最重要的是在古籍整理上运用了综合研究的方法：首先是在版本学上注意了年代先后的差异，如《剪灯新话》的早期刻本；其次是在校勘学上注意了跨类文献的他校，如古体小说与近体小说的关系；再次是在目录学上注意了类目和年代的异同，如专立一章讨论《稗家粹编》与《宝文堂书目》等书目著录研究，就是跨类文献的校勘。
我们从中可以得到一些启示。明代小说的发展，也包括了对古代小说的传播。选本层出不穷，版本增多，但是校勘不精，因此鲁迅有“明人刻书而古书亡”的慨叹。前人对胡文焕刻的丛书，也颇有诟病。《稗家粹编》是一个孤本，只能用他书来他校。
经过细校，发觉它还有不少优点。同时发现，各种选本异文情况复杂。有的胜于早期版本，但也要分析。有的采用的底本确是古本，接近原著；有的是理校臆改。有的改好了，也有的改坏了，不能一概而论。明代人校勘不严谨，改字不出校记，因此改对了也不知谁的功劳、改错了也不知谁的责任，因此造成了许多疑案。
例如谈刻本的《太平广记》，根据前人校宋本的异文，宋本也并非都对。谈刻本较胜的文字又有什么依据，很难追究。幸有古本可以对校，如《集异记》《博异志》两书，现存《顾氏文房小说》版本，但只是一个节本，文字也不一定全对。
李复言《续玄怪录》有南宋书棚本，但也非全本，而且错误也很多，还不如明末高承埏刻本好，可惜只存两卷。《稗家粹编》所引《玄怪录》有与高刻本不同的异文，是否另有古本依据，也难以判断。但向先生点校本列出了异文，写出校记，可以参证，这是今人借鉴前人经验而进步的地方。
《玄怪录·续玄怪录》
明人选本有许多臆改和插增的地方，这是不能认可的。向著作了精细校勘，得出新的发现，如果不是认真地对比，就不能发现后来选录者移植的部分，实际上就是一种有意的抄袭。而《稗家粹编》有确切的刻印年代，起到了承先启后的作用。因而其后一些选本的异文真伪，就可以得到较多的旁证。
向著的贡献，主要在于使我们对明代的小说选本，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明代小说选本既有利于传播的积极作用，也有随意妄改、混淆是非的消极作用。向著为我们提供了古籍整理的新思路，对于未得确证的文献数据，一定要小心求证，除了直接证据，还要多方寻求旁证。如《杜丽娘记》与《杜丽娘慕色还魂》的关系，就是多方求证才得到新的结论的。
三、精校精注，建立新校雠学
近年来我有一点新的体会，有些古籍，没有别本可以对校，就要尽可能利用他校和旁证，把文字校勘扩展到综合整理，即前人所说的“校雠学”的层面。
从广求版本到综合校勘，经过精校精注，做成张之洞所要求的“善本”，然后进入新的书目，补充古籍的目录学，再建立现代的新校雠学。
《唐代笔记小说叙录》
例如周勋初先生的《唐语林校证》就是在校勘的基础上，对所收各书进行深入的考证，再做出全书的笺注和辑佚，从而又写出了《唐代笔记小说叙录》。
许逸民先生的《酉阳杂俎校笺》，也是在他校、理校之外，再运用笺证的方法，改正了原书的许多错误，辑录了原书的一些佚文。这种古籍整理不同于单纯的点校，也不限于四种校勘法，可以说是刘向所开创的校雠学的新发展。有些学者提倡广义的校雠学，把校勘和版本、目录、典藏综合起来研究，把研究和整理结合起来，这是传统文献学的一种创新。
古代作者，往往会不断修改自己的书稿，如李善注的《昭明文选》，据说有好几个版本，现在通行的是不是最后的定本，也有待研究。特别是小说、戏曲，在抄本流传中，异文很多。
直到清代，《红楼梦》就有多种抄本，是不是曹雪芹自己改的，改得好还是坏，就造成了疑案。出了刻本，还有人改，有人认为程乙本最好，但不能说是曹雪芹自己改的吧。
明代以至清代的选家、出版家喜欢改动古书，尤其是小说、戏曲，可能有改得好的，但不是原书的真面目。当代古籍整理者就难以处理“求真”还是“择善”，又陷入了困境。这就需要进行新校雠学的研究和实践了。
向志柱先生对古代小说的传承和传播作了新的探索，发现了许多新问题，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我知道他还在继续努力，奋进不已。因此对书中的一些不足之处，也愿意提出来商讨。
如第二章中篇目来源第一一九条，考出了《鸳渚志余雪窗谈异》的《招提琴精记》，但未指出其更早出处为元郭霄凤《江湖纪闻》的《琴声哀怨》（我曾把它附录于《古体小说钞·明代卷》第二四七页）。原始出处未明而见于他书的第一一六条《画工》，未能找到原始出处应为《太平广记》卷二八六引《闻奇录》的《真真》，这是常为人引用的典故。
《鸳渚志余雪窗谈异》
第五章考证《鸳渚志余雪窗谈异》的影响，列表显示，大体上以年代先后为序，但是把《广艳异编》误作了《艳异编》（第八十五页），就先后倒置，混淆了两种书的关系。
其实，《稗家粹编》晚于《艳异编》，显然受其影响，向著在第九章里已作了明确论断。如果把它放到《鸳渚志余雪窗谈异》前面来谈，可能效果更好。我相信此书一定会有重版的机会，因此提点意见供作者修订时考虑。
本文原载《光明日报》二〇一九年一月二十六日第九版，原系程毅中先生为向志柱著《<稗家粹编>与中国古代小说研究》（商务印书馆二〇一八年）所作的专题书评，兼及《稗家粹编》点校本并古籍整理的经验方法，特此附录。程文提及的意见，已在修订时予以吸收，特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