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个叫沈岷山的疯子绑架了。
他每天都会逼着我一种奇怪的药。
我不愿意,他就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下去。
我忍不住警告他:「沈岷山,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沈岷山恍若未闻地握住我的脚踝,细致体贴地给我把袜子穿上。
「我知道。」
我气愤地将脚踩在他脸上:「死变态。」
沈岷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时安,你今天想吃什么?」
1
疯子沈岷山每天都会逼我喝一碗药。
今天他没成功。
因为我把药从他头顶倒了下去。
药汁顺着发梢滴落在他的颈窝里,黏腻而又恶心。
我得意地冲他笑,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扣过我的手腕,掐着我的脖颈,强行将药渡到我的口中。
被迫咽下最后一口药后,我不甘又屈辱地狠咬了沈岷山的唇。
沈岷山舌尖抵住下颚,面无表情用指腹地拭去唇间的血:「乖乖,不听话是要受罚的。」
那种熟悉的眩晕的感觉又来了。
每次被逼着喝完药后,我就会四肢发软,昏昏欲睡。
只能任凭沈岷山宰割。
如果可以,我真想咬穿他的咽喉,再狠狠地砸碎他的脑袋。
看看他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坏水。
可我做不到,只能伸出双臂作交叉状在胸前抵抗。
但没用。
沈岷山从善如流地褪去我的鞋袜,将我抱上柔软的床。
我强撑着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按住他解我纽扣的手。
「等我醒了,就弄死你。」
他垂眸弯唇,然后淡定地掰开我的指节:「好。」
我就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我不甘地嗫嚅着嘴唇还想再发出警告,但眼皮却不受控地闭了起来。
只能任由沈岷山将我圈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发旋,右手有节奏地拍着我的后背。
周而复始地哼唱着不为人知的曲调。
没人和他说过吗?
真的很难听。
2
再次睁开眼后,我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身边这个男人响亮的一巴掌。
沈岷山毫不在意地捉住我的手放在颊边:「够吗,时安?」
「不够再打两下。」
他唇边带着点微弱的笑意,苍白的面容像是冬日里摇曳的雪莲花。
迷人又危险。
有病。
我张了张嘴,无声的斥骂后起身跨过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又不听话了?」
「嗯?」
沈岷山半支着身体倚靠在床边,尾音微微上扬。
他修长的手指摇了摇床头的铃铛,清脆的撞击声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伸出手,嗓音蛊惑:「乖乖,过来。」
我小腿肚不自觉地打着颤,整个人止不住地发冷。
但还是转过了身。
我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眼角上扬,摸着我的头说:「你做得很好,时安。」
混蛋。
沈岷山这是拿我当狗训呢。
我忍不住道:「沈岷山,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沈岷山恍若未闻地握住我的脚踝,细致体贴地给我把袜子穿上。
「我知道。」
我气愤地将脚踩在他脸上:「死变态。」
沈岷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时安,你今天想吃什么?」
3
吃你个大头鬼。
沈岷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将我绑来关在家里,每天像照顾瓷娃娃一样照顾我。
根本不管我愿不愿意。
我跑过,但结果都不太好。
第一次,他亲昵地将我圈进他的臂弯,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布满房间的长绳。
他说时安,别逼我。
可他眼里的意味分明——你不乖,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想我之前肯定就是被他用长绳绑来的,不然我怎么一看到那些绳子吓软了腿。
第二次,他将我摁在床上,眼神阴鸷地像是要杀了我。
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我身上多了很多淤斑,青青紫紫的,很是可怕。
第三次,沈岷山捏着我脸,嘴角哂笑:「时安,看来还是我对你太好了。」
「是该让你长点记性了。」
从那后,沈岷山就会从那间紧锁的屋里端出一碗又一碗难喝的药。
我不喝,他就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下去。
而我也越来越依赖他。
甚至……
连逃跑的心思都淡了很多。
4
沈岷山围着围裙,一丝不苟地在案前炒菜。
热油炒的烟火气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唇。
「你会被抓起来坐牢的。」
我蜷缩在沙发上,恶狠狠地警告他。
沈岷山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炒食物。
「你爸爸妈妈都会对你失望的。」
「然后呢?」
沈岷山像是在敷衍小孩。
我阖了阖眼:「然后你会上社会新闻,没有人再喜欢你。」
他淡定地点了点头,薄色的唇上下翕动:「不会的就那么一天的。」
嗯,沈岷山说过,他做得很好,没有人会发现的。
其实,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上演。
但,今天不一样。
我今天脑子尤为的清醒,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但是你忘了,虽然我没有家人了,但我还有个男朋友。」
我有些得意地瞧着他:「他很爱我,他一定会救我的。」
「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我越说越畅意,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我站起身不断地踱步,疏解我即将自由的兴奋。
沈岷川眼角微动了动:「那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当然比你......」
我突然就停住了嘴巴。
对了,我的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的?
我茫然地看着沈岷山,然后突然发了狂。
我将怀里的玻璃杯砸向沈岷山:「都怪你,都是你那该死的药。」
我将一切归咎于沈岷山和沈岷山的药,虽然我从见到他第一眼就什么也记不得。
但谁让他把我关在家里。
全是他的错。
玻璃杯砸得沈岷山额角渗出了血,他却浑不在意,只是越过玻璃碎渣,看我的手有没有受伤。
他桀骜不驯的脸上带着不相匹配的小心翼翼。
我讨厌这种表情,就好像我是什么易碎品又或者我是他的爱人。
我极度厌弃地将手从他掌中狠狠抽出,然后猛地将他推倒在地。
再趁势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我挥舞着碎片呵斥道:「别碰我。」
「我嫌恶心。」
沈岷山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像是被狠狠刺痛了一样。
然后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时安,把它放下好不好?」
看着他那双漆黑如星的眸子,我怔了怔,然后尝试着慢慢地将碎片递给他。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我却在靠近他脸颊时猛地收了回去。
「你做梦。」
嶙峋的玻璃碎片在我手里泛着寒光,我赤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呼之欲出。
沈岷山察觉到我的异样,试探性地唤道:「时安?」
我转身将手指抵着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然后对着沈岷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沈岷山敛眉,我却居高临下地俯视沈岷山:「你又失败了呢,小杂种。」
4
小杂种,沈岷山年少时的代称。
他是我父母抱养过来的孩子。
我的父母……
呵。
你可不要以为他们是什么慈善家,他们曾经抱养过许多像沈岷山的孩子。
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赚钱。
赚很多很多钱。
在他们眼里,人跟牲口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金钱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而变现的方式则是将人开膛破肚拆开了分开卖。
因为一个完整的人不值什么钱,但他拆散了分开卖可太值钱了。
眼角膜、肝、脏腑、肾,等等,等等。
就连皮肤都可以做成人皮等笼卖,因为这世界上多得是心理阴暗的变态买家。
对于他们来说,一本万利的买卖。
因为上述的每一样都能为他们带来高额的回报。
而代价就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口粮。
于是,沈岷山就被豢养在我家。
为什么说是豢养呢?
那是因为他真是被当动物般对待。
他被囚禁在只有一个小洞可以透进阳光的地方,每天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也许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殴打也许是维持生命的剩饭也许是……
生命的终结。
就如同以往那些被抱养的孩子一样。
从完整变得残缺,再到用无可用后的抛弃。
而沈岷山和其它小孩最不同的是,他被打时从不肯服软讨饶。
一双眼睛冷得跟野狼一样,让人看了心里汗涔涔的,自然他也被打得也狠得多多得多。
有一次被打得狠了,他烧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窝在肮脏的地上。
像一条狗一样苟延残喘。
跟现在这矜贵冷漠的样可沾不上一点边。
真是没想到我当时偶然发发善心给他碗饭吃,给他点药咽,他就喜欢上我了。
还搞上囚禁下药这一套。
狗伢子,狼崽子。
该罚。
5
我嘴角噙着笑,径直往玻璃碎渣处走,旁若无物地想要踩上去。
三、
二、
一。
我在心里默念。
果不其然,沈岷山发出了暴喝。
「时安。」
我挑眉看他,粲然一笑,施施然收回了脚。
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在了美式沙发上,勾了勾手指:「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