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薄简在一起的第七年,不婚主义的他为我筹办了一场奢华至极的婚礼。
人人都说他一定是爱惨了我。
可他却在婚礼当天抛下我,赶去见归国的白月光。
我捡起他落在婚礼现场的钱夹,见到那张与我六分相似的脸。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大闹一场,可我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温柔大方地安排好所有宾客,微笑着应对各路媒体。
秦薄简不知道,我比他更期待那位白月光的归来。
1
婚礼结束后,我被各路媒体堵在庄重神圣的礼堂门口。
「顶流女星婚礼,新郎逃婚」的消息一早就铺天盖地地传了出去。
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报道,上面是秦薄简自婚礼出逃的身影。
短发的女记者将话筒怼到我的脸上,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忆小姐,听说今天婚礼的新郎是秦潮娱乐的老板秦薄简,是吗?」
「忆小姐,这位秦先生就是你出道以来背后的金主,对吗?」
「忆小姐,你和秦先生结婚是双向奔赴的结果吗?秦先生为什么会缺席婚礼呢?」
「忆小姐,有人拍到秦先生和另一个女孩出现在机场,秦先生是为了这个女孩才逃婚的吗?」
混乱与嘈杂之中,面前的记者举着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视频里的秦薄简满面春风,他把身量纤细的宋时微半圈进怀中,将她与来往的行人隔绝。
若不是他身上还穿着新郎的礼服,我也许会赞上一句「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身后的助理小唐拥着我不断往路边的保姆车上走,口中不断重复「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
车门重重合上,我的目光从那些近乎疯狂的面孔上收回。
小唐重重地吐了口气,有些怨怼地开口:「南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秦总不是好好的吗?他怎么……媒体的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闹得人尽皆知,该怎么收场啊……」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轻拍她的手背。
「没事,这事总归骂不到我头上,再说不是还有秦薄简吗?」
我与秦薄简在一起七年,他捧了我七年。
人人都知道忆江南是娱乐圈的关系户,关于「忆江南的金主」自然也是娱乐圈津津乐道的话题。
从前每每我陷入舆论风波时,秦薄简总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出来维护我。
「忆江南的金主」是他身上最惹人遐想的标签,秦总风流人尽皆知,圈子里的人都认为他只是随便玩个小明星。
直到他毫无预兆地在公司年会上向我求婚,我与他那七年的地下恋终于被摆到明面上来。
人人都说浪荡子动了真情,一定是爱惨了我。
2
车子刚刚驶离婚礼现场,秦薄简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他用命令的口吻说:「今晚是时微的接风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些年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你过来,好好和时微说声谢谢。」
一句话说完,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秦薄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响起嘟嘟声,我有一瞬的怔愣。
我刚刚领证结婚的丈夫,婚礼当天让我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话,还要我向始作俑者道谢。
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保姆车的司机本就是秦薄简的人,不用我说他便直接将车子开到了秦薄简常去的会所。
门口的服务生想给我带路,被我摆手拒绝。
我轻车熟路地停在秦薄简的私人包厢门口,抬起的手还未搭上门把,便听到里头传来女孩娇俏的嗓音。
「薄简哥哥,听说你结婚的消息,我就想回来再见你一面,看看那个可以站在你身旁的人,你能来见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人接着说:「时微,你不知道,咱们秦总可是一听说你回来的消息,连新娘子都不要了,赶去见你,要不说你是秦总最宠的人呢。」
坐在正中间的秦薄简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无名指上精雕细琢的戒指。
面容姣好的女孩嗔怪道:「再宠又有什么用呢?秦太太终究不是我,我也只能看着薄简哥哥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说着,女孩凑到秦薄简身侧,「薄简哥哥,你说是不是?」
「这有什么的?圈子里都传遍了,忆江南不过是长了张和你有几分相似的脸,要不是你出国,秦太太的位置能轮到她?」
「是啊,宋小姐,谁不知道秦总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什么秦太太都不过是暂排寂寞罢了。」
秦薄简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眼里化不开的温柔,「你要什么我没满足你?你要是介意,我也可以让她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3
和秦薄简在一起的那七年,他宠我,捧我,因为我一句「想红」,他便替我打点好了一切,让我成为娱乐圈最红的女明星,他从没让我受过一点委屈。
他身边的人都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就连我自己也快要以为我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可现在我却也只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
包厢的门被从里打开,秦薄简的好兄弟看见我,慌乱地喊了声:「嫂子。」
下一秒,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我微笑着颔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秦薄简愣了片刻,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吧,大家都等你挺久的了。」
包厢里的人神色各异,有不期待我的到来的,也有等着看我笑话的。
秦薄简扬了扬下巴,一旁的傅泽便将酒杯递到了我手里。
我愣了一下,看着秦薄简漠然的神情,随即明白他在电话里说要我谢谢宋时微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酒杯朝着宋时微走过去。
「宋小姐,久仰大名,听说这些年秦总给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这张脸,看来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这杯酒我敬你。」
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我强忍着喉间的不适,抬手晃了晃空酒杯。
宋时微蹙着眉,还没开口,秦薄简便了然地将她身前的酒杯推到我面前。
「时微今天生理期,喝不了酒,你替她喝了吧。」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他似乎忘了我酒精过敏。
秦薄简记得七年未见的宋时微生理期喝不了酒,可却忘了一次次的酒宴上被我推开的酒杯。
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起,我对秦薄简怀有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消亡。
我自嘲着拿起酒杯,闭了闭眼,刚要将酒灌下去,腕间传来冰凉的触感。
一只修长的手抽出我手里的酒杯。
「这杯酒我替她喝。」
4
跟着沈弋走出包厢时,身后响起秦薄简冷冽的声音。
「忆江南,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后果自负。」
医院里,沈弋心疼地看着我脖颈上大片红疹。
「你不要命了?他让你喝你就喝,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姐姐想想,你忘记江晚对你说过什么了吗?」
病房里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疼,我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记得的,姐姐说过,我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牵挂的人,她要我好好活着,要我替她好好活着。
我转过脑袋,对上沈弋掩在碎发下半明半暗的眸子。
「沈弋,她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了她七年,她终于回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搭在我手背上的指节紧了紧。
5
秦薄简新买的婚房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我让沈弋开车送我回了自己婚前买的房子。
车子停在楼下,沈弋又絮絮叨叨地嘱咐我要谨遵医嘱,好好吃药。
我忙不迭地答应,这才送走了他。
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屋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可我还是一眼便瞧见沙发上单薄的人影和烟头被点燃的火星。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沙发上的男人冷声道:「你和他去哪了?」
我没回答他,借着地灯的光自顾自往卧室走。
秦薄简却气极了,他掐灭了香烟,跨步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边。
「忆江南,我说过不喜欢你和他接触。」
昏暗的灯光映着秦薄简冷峻的面庞,他深邃的眼眸被笼在一片阴云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