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有家卖红白纹路花瓶的店铺,他家花瓶里的液体,据说人喝了也有益健康。有人不信邪 让儿子喝了一口,却发生了可怕的事故。
1
冬年在小镇上开了家花瓶店,生意火爆。
最近他发现有个戴着单片眼镜的顾客经常在周围徘徊,带着敌意看着自己。
担心发生什么意外,冬年匆忙搬走了店铺。
有些没来得及购买花瓶的客人唉声叹气:“怎么这么突然啊,这么多花瓶一晚上说搬就搬呐!早知道我多买几个了!”
“这才开业四个多月吧?这么好生意不做了?会不会是他们家花瓶有问题哪?”
“花瓶能有啥问题,大不了那插花的传闻是假的,那当个普通瓷器摆着不就得了吗?”
大家一言一语聊了起来,堵在空店门口。
“我跟你们说,他家的花瓶确实有问题。”
昨日出现的镜片男再次出现在人群里,“我建议大家不要买也不要用他家的花瓶。”
镜片男指了指边上脸色苍白的女子。
那女子脸色惨白,眼神透露着恐惧,若不是镜片男扶着她的胳膊,早就倒了下去。
“那花瓶,那不是花瓶,它杀人啊!”女子发出一声尖叫,吓退了一圈人。
但很快大家又围了上来,掩不住好奇。
2
“快看我带了什么回来!”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踹了几脚锈铁门,手上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屋内一个围着饭兜的女人赶紧跑过去开门。
“老许,这是什么东西?”女人擦了擦手上的擦油,伸手去接男人手里的袋子。
老许猛地拍开了女人的手:“臭婆娘别乱碰,这个花瓶值几万块。”
女人当下紧张起来,反复搓揉满是污垢的双手:“这么,这么贵呢……”
老许不理会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摆在桌上,大大咧咧忘椅子上一躺,得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画着红色纹路的白瓷瓶。
“还不是我这嘴皮子厉害,三言两语给街对面那卖花瓶的毛头小子说开心了,直接送的!”
他盯着花瓶顶端的云纹金边,啧啧称奇,“那小子还和我说什么来着?花瓶里的水有奇效,插花花不谢,人喝了身体倍儿爽。”
“这哪能这么神奇。”女人好奇地看着花瓶,小小的一只属实好看,可她不敢去摸,生怕打碎了这几万块。
“那当然是做生意的说辞。”老许话这么说,眼睛却直溜溜地盯着花瓶看。
他早就听闻花瓶店生意火爆,也有不少传闻将花瓶吹嘘得和观音菩萨的玉净瓶似的,什么人喝了都延年益寿。
尽管他不信,但还是起了些歪念头。
他扯嗓子喊了一句:“红子,那臭小子死哪去了,让他给我过来!”
红子心头一跳,赶紧转身去找儿子。
“多钱,你爹找你呢,小心着别惹他生气了。 ”
一个瘦小的孩子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恐惧。
看着瘦弱不堪的瘸腿儿子,老许眼中充满了嫌弃。
“我他妈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废物东西!”
他抄起两只鞋子,一只往红子脸上丢,一只往儿子脸上丢。
见两人只是低头不语,老许感觉自己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们娘俩计较,你小子过来,把这碗底的东西喝了。”老许小心倒出了一些花瓶里的液体,要求儿子喝掉。
一旁的红子想阻拦,却被老许瞪了回去。
多钱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知道不按照父亲要求的做,就会被打得很惨。
看儿子喝完了那点液体,老许将他扯过来细细观察:“没什么不舒服吧?”
对于父亲突然的关心,多钱惶恐地摇了摇头。
老许当下就放心了起来。
他喝了口花瓶水,吩咐红子去外面随便折一支花插上,便躺下睡觉了。
3
夜里,老许被呜呜的哭声吵醒。
“他妈的,谁大晚上还不安分。”他一巴掌拍醒了边上的红子。
红子有些发懵:“怎么了老许?”
见不是她在哭,老许纳闷了:“你没听见哭声?”
红子摇了摇头,见老许下床,她紧张起来:“我去吧,我去看看多钱,你再休息会。”
一会儿,红子回来摇了摇头:“儿子熟睡着呢,没在哭。”
“那兴许是我在做梦?”老许嘟囔着又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呜呜的哭声又传了过来,这次连红子也被吵醒了。
“操他妈的,谁在外面鬼哭。”老许猛地推开窗,并没有在街上看到人影。
“老许,这声音,好像是我们家里的。”红子有些慌,起身准备去看儿子。
老许先她一步冲向儿子的房间,却在客厅停下了脚步。
“呜呜呜,呜呜呜,嘻嘻。”
老许像被泼了盆冰水,火气刷的一下就降了下去。
他僵着身子扭过头,声音却又消失了。
红子紧张地攥着一根衣叉,守在儿子门口。
下一秒,桌上的花瓶倒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在地上,红色的花朵跟着一起旋转。
这下子老许也懵了,红子更是尖叫起来。
“这这这,好端端的花瓶怎么突然掉地上了?不会是进贼了吧?”
想到这,老许一把夺过红子的衣叉,对着黑暗猛戳一通。
“奶奶的,哪个毛贼偷到我老许家来了?不知道我打人厉害啊?”
老许又是一通乱挥,对红子吼到:“你他娘的倒是去开灯啊!”
“灯坏了啊,打不开!”红子急了,摸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和蜡烛。
随着蜡烛被火柴点燃,在昏暗光线的跳动下,两人总算看清了房间,空无一人。
“嘻嘻。”
第三个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老许只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对方真是个毛贼老许反而不怕。
发了狠的老许打起人来从不下轻手,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被他打住院过几次。
可是对付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老许实在拿不定注意。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时,地上的花瓶再次动了起来,红色的花朵突然长出了两只小手,扒着地面就向老许冲了过去。
“我操!这东西有鬼!”
4
这下,老许和红子总算搞明白了声音的源头。
花瓶肚子上冒出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边滚边笑。
起初老许还在躲避,却发现无论怎么跑,花瓶都会转向重新对准他。
“他奶奶的,那毛头小子肯定是用这玩意养邪祟!”
老许多少听过一些怪异传闻,平日只把他们当做下酒故事,哪成想自己也会遇上。
他刚想让红子把菜刀递过来,却发现对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翻着眼白。
“没用的东西!”老许边骂心里边发毛,这花瓶只是滚了几圈,自己的老婆就着了道了。
急眼的老许心一横,迎着花瓶冲上去就是一顿猛踩:“我让你想害我!让你想害我!老子踩死你!”
花瓶压根经不住踩踏,碎片飞溅。红色的花朵连着两只手一起变成了血肉般的烂泥,那张嘴巴也终于停止了尖笑。
黑色液体淌了一地,花瓶再也没了动静。
松了口气的老许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喝了这种液体,转身呕了起来。
“碰!”的一声,多钱的房门突然撞开,老许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发觉自己儿子的脸变得异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奇怪的是,他那条瘸腿似乎变好了,慢慢向他走来。
“你狗杂种睡得跟猪一样,怎么现在才醒?”
老许被方才的混乱搞得一身怨气无处可撒,扬手就往多钱脸上打去。
一声惨叫响起,老许的手竟然硬生生被多钱扭断了。
“你!你造反!”老许痛的泪汗直流,他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反抗,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刚想反击,多钱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脸上的微笑像是被人刻意扯着嘴角掰出来的一样。
白色的瞳孔没有半点表情,嘴巴微张。
老许看见里面横生着数不清的红色尖牙
随着嘴巴不断张开,里面浮现出的一团白色雾气化成了两只尖利手爪,向老许抓去。
老许的肢体瞬间就被扯得七零八落,人头也被爪子穿透,蠕动了几下,彻底咽了气。
过了一会,冬年走进了房间,看着老许的身体融化成黑色液体,他重新拿出一只花瓶将这摊液体收了进去。
处理完毕后,冬年轻轻摸了摸多钱的头,此刻的他变回了瘸腿的正常模样,安详地打着呼噜。
冬年将多钱抱回床上,又将红子扶到躺椅上盖上毯子,便离开了这个家。
红子醒来后一脸茫然,盯着地上的花瓶碎片注视良久,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冲向儿子的房间。
看到儿子刚睡醒,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放下了心,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
5
“你的意思是这个花瓶把你丈夫杀了?”
听完红子的叙述,周围的人抖了抖身子,纵使是大白天,听到这种故事依旧瘆得慌。
“肯定是的,肯定是的。”
红子颤抖着双手指向空置的店铺,“那只花瓶就自己滚了起来,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后面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老许在做什么。可我分明听到了老许的惨叫,再之后,再之后我就醒了,地上是个碎花瓶,老许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这地上又没血又没啥别的东西,肯定是你做梦做糊涂了!而且听你描述你那老公的德行,多半是欠了赌债不管你娘俩了,早跑咯!”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怎么也没有人愿意相信红子的话,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是真的话早就上新闻了。
人群渐渐散去,红子一人留在原地幽幽哭泣,她也开始犹豫了起来,可那声惨叫实在听得分明。
“我相信你,可既然事情发生了,那花瓶没对你和儿子下手也是好事,你得往前看,好好照顾自己。”镜片男拍了拍红子的肩膀,略作安慰。
“可你说,别人也有买了花瓶出事的,怎么没有人来指证?”红子抽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镜片男陷入了沉默,他跟踪冬年很久了,大致琢磨出了些许门道,但此刻他也有些不明白了。
明明也有很多人出了事的,怎么他们都不说呢?
6
“求您!帮帮我!”一个女孩抓着正在公园闲逛的冬年,不愿放手。
女孩的脸颊发青,额头上有些擦伤,紧拽着冬年袖子的双手满是红色的裂痕。
她还没说什么,眼眶里的泪水就溢了出来。
冬年一愣,随即低下身,拿出纸心疼地擦了擦小女孩手上的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安。”
“安安的名字真好听,你知道我是谁吗?怎么认识我的。”冬年安抚着安安的情绪,拉着她在一旁的小树边上坐下。
“是钱哥哥,许多钱,他告诉我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您。”安安情绪又激动起来,边说边比划。
冬年给她买了串糖葫芦,边听边整理女孩此刻乱糟糟的思路。
李文安家和许多钱家隔了两条马路,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他们把一座小山下的废旧亭子当作他们的秘密基地。
李文安家里的条件比许多钱好,她每次都会带零食的给许多钱吃,也从来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因为许多钱残疾欺负他。
许多钱被父亲揍得遍体鳞伤后,都是红子或者李文安给他擦的药。
李文安每次看到许多钱的伤口都很心疼,也很害怕。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马上要娶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了。
那个女人她见过几次,每次都在父亲看不到的时候对她横眉冷目,甚至掐得她皮肤发红。
李文安虽然还是个小孩,但是她都懂,她知道未来或许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关系的,爸爸会对我好的。”李文安常常在心里念叨。
直到她在爸爸面前被后妈掐着脖子打。
李文安哭喊着逃出了这个原本还算正常的家。
这天老许不在家,红子把在广场上独自哭泣的李文安带回了家。
红子做了糖饼给李文安吃,许多钱也在安慰她。
可李文安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因为爸爸到现在都没有来找她。
之后的日子里,李文安的爸爸很少在她面前出现,每次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说几句话。
从此,有时候是李文安在小亭子里给许多钱擦药,有时候是许多钱给她搽伤口。
两人都开始变得沉默,直到许多钱家里出了事。
7
“安安妹妹,我爸爸,我爸爸他死了!”许多钱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爸爸死了。他应该难过不是吗?连妈妈都在哭泣。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竟然攀升起了一股喜悦的心情。
他有些慌乱,顾不得悲伤的妈妈,跑去小亭子找李文安。
听完许多钱的描述,李文安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你是说,你梦到你举起花瓶砸向了你爸爸,然后花瓶碎了,你爸爸也碎了?可是为什么醒过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