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上一回,我们讲到,公元397年,从氐人吕光建立的后凉政权中,又裂变出两个政权:一为鲜卑秃发氏建立的南凉政权,一为匈奴沮渠氏和汉人段业建立的北凉政权。
南凉、北凉,还有一个鲜卑乞伏氏建立的西秦政权,轮番骚扰后凉。
公元398年,正月,西秦王乞伏乾归派老弟乞伏益州进攻后凉的支阳(甘肃省永登县南)、鹯武(兰州市外郊。鹯读如沾)、允吾(甘肃省永靖县西北)三座城池,全都攻克,抢走了一万多老百姓。
三月,北凉镇西将军沮渠蒙逊,攻击后凉的西郡(甘肃省永昌县西北),生擒吕光的侄子、西郡太守吕纯。于是,晋昌(甘肃省安西县)太守王德,敦煌太守孟敏,都献城投降。
北凉的老大、建康公段业,封沮渠蒙逊为临池侯,任命王德为酒泉太守,孟敏为沙州(州政府设敦煌)刺史。
段业派辅国将军沮渠男成进攻后凉常山公吕弘镇守的张掖(甘肃省张掖市)。
六月,吕弘放弃张掖,率军东撤。段业便把都城从酒泉迁到张掖,并打算追击吕弘。沮渠蒙逊劝谏说:
归家心切的部队不可阻截,走投无路的敌人不要追赶(归师勿遏,穷寇弗追),这是兵法上特别强调的。不如放他们去吧,以后再徐徐图之。
段业说,这么好的机会,却放走敌人,一定后悔莫及!
于是,段业亲自率军追击,结果被吕弘打得大败,幸亏沮渠蒙逊来救,才逃得一命。
段业感叹说,孤不能用子房(指沮渠蒙逊是自己的张良)之言,以至于此。
十月,段业修筑了西安城(甘肃省山丹县西),任命部将臧莫孩为太守。
沮渠蒙逊说:
臧莫孩有勇无谋,只知进不知退。老大您这哪里是给他修筑城池啊,分明是给他修了一座坟墓诶!
段业又不听。
不久之后,臧莫孩被后凉太原公吕纂打败。从此,沮渠蒙逊开始装傻充愣,担心自己表现得过于聪明,可能被段业收拾。
大约在本年九月,后凉叛将杨轨和田胡部落首领王乞基,派使者向南凉老大、西平王秃发乌孤请降。
不久,杨轨被羌族部落首领梁饥打败,向西逃奔到零海(青海湖),抢了鲜卑乙弗部落的地盘,暂时落脚。秃发乌孤对手下干部说:
杨轨、王乞基已经归附了我们,你们没能前往援救,致使他们被羌人暴揍,我这脸上挂不住啊!
平西将军浑屯说:
老大,梁饥那个货,没什么谋略,一仗即可擒获。
十月,梁饥进攻西平(青海省西宁市),西平人田玄明组织了一票人,把太守郭幸抓了起来,自称西平太守,抵拒梁饥。田玄明把儿子送到秃发乌孤那里去做人质,请求救援。秃发乌孤打算救援田玄明,但手下干部大都认为梁饥兵马强壮,不宜出兵。左司马赵振说:
杨轨刚刚被凉国(后凉)打败,吕氏士气正盛,洪池岭(甘肃省天祝县西北乌鞘岭)以北的地区,我们很难拿下。洪池岭以南的五个郡(广武,甘肃省永登县;西平,青海省西宁市;乐都,青海省乐都县;浇河,青海省贵德县,湟河,青海省化隆县),拿下来,倒不是没有可能。大王您如果没有开拓疆土的想法,我就不妄言了;但如果您有争雄四方的志向,这个机会就不应该放弃。一旦让羌人(指梁饥)占据了西平,汉人和夷人都会受到震动,对我们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秃发乌孤大为激动,说:
我当然想乘时而起,建立功业,怎么能坐守在这个小小山谷之中呢!
于是,秃发乌孤对臣僚们说:
梁饥如果得到西平,据山川以自守,我们就很难制服他了。梁饥虽然骁勇,但他的部队毫无军纪,生擒这个老羌,并不困难。
于是,秃发乌孤进攻梁饥,梁饥大败,退守龙支堡(青海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南古鄯镇)。秃发乌孤又攻陷龙支堡,梁饥单人匹马逃奔浇河。此战,秃发乌孤俘虏、斩杀数万。
秃发乌孤任命田玄明为西平内史。乐都太守田瑶、湟河太守张裯(读如愁)、浇河太守王稚,全都献城投降,洪池岭以南,羌人、匈奴(胡人)数万落,全都归附。
后凉建武将军李鸾,献出他驻防的兴城(青海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南),归附南凉。
十二月,南凉老大、西平王秃发乌孤,改称武威王。
衣赐履说:秃发乌孤可太气人了,居然称武威王!后凉首都姑臧,属武威郡,你称武威王,就是告诉后凉,你们的老巢,我要了!
另,这段时间,南凉、北凉、西秦,可以说组团儿骚扰后凉,后凉似乎没啥脾气,老是挨揍。其实,后凉内部出了状况,吕光手下有个干部叫郭黁(nún),是个神人,去年(公元397年)八月,这个家伙造反了,动静搞得相当大,直到本年六月,才被平定,极大地牵扯了后凉的精力,郭黁兵败后逃奔了西秦(可参详拙文《》)。
公元399年,正月,南凉武威王秃发乌孤迁都乐都,派老弟西平公秃发利鹿孤镇守安夷(青海省平安县),广武公秃发傉檀(傉读如怒)镇守西平,叔父秃发素渥镇守湟河,另一个叔父秃发若留镇守浇河,堂弟秃发替引镇守洪池岭以南的地区,另一个堂弟秃发洛回镇守廉川(青海省民和县),堂叔秃发吐若留镇守浩亹(甘肃省永登县西南。亹读如门)。
对那些有才干的人,不管是汉人还是少数民族,秃发乌孤都能根据他们的才能,安排在朝廷和地方工作,上下都很满意。
秃发乌孤对手下干部们说:
陇右(陇山以西)、河西(甘肃省中部西部),只不过就几个郡而已(东汉时,陇右二郡:陇西、金城;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经过百年兵乱,分裂成十余个国家,吕氏(后凉)、乞伏氏(西秦)、段氏(北凉)三家实力最强。我想借助父兄的遗烈,把这片地方统起来,应该从哪个先下手呢?
干部杨统说:
乞伏氏本来就是我们的下属部落,终究重新回归。段业不过一介书生,根本没有经世之才。在他治下,他说了不算,沮渠兄弟说了算,并且,如果讨伐他,需千里运粮,保障困难,更何况,我们和他们已经建立友好盟约,从道义上讲,打他也不合适。吕光衰老,太子吕绍懦弱无能。另外两个儿子,吕纂和吕弘,虽然都有才能,但互相猜忌。我们大军一到,他们必定土崩瓦解。现在,应该派车骑将军(秃发傉檀)镇守浩亹,镇北将军(应指秃发俱延)镇守廉川,他们哪里空虚,两位将军就进攻哪里,他救右咱就攻其左,他救左咱就攻其右,他们一定军队疲惫,百姓贫困,不出三年,我们即可坐定姑臧。拿下姑臧之后,乞伏氏和段氏,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就会归附。
秃发乌孤说,太好了!
衣赐履说:杨统本来是郭黁手下干部,郭黁后来投奔了西秦,杨统可能没跟着去,而是投奔了南凉。这个杨统也是个妙人,秃发乌孤自称武威王,明摆着剑指姑臧,杨统建议先打后凉,一方面显示出他的见识,另一方面,也是一个非常高明的马屁。
二月,北凉老大、西平王段业,正式改称凉王,改年号天玺。任命沮渠蒙逊当尚书左丞,梁中庸为尚书右丞。
四月,后凉太子吕绍、太原公吕纂率军讨伐北凉,北凉王段业向南凉求救,秃发乌孤派骠骑大将军秃发利鹿孤,与杨轨一道前往救援。吕绍等便率军南走,段业准备出军追击,沮渠蒙逊劝阻说:
杨轨倚仗鲜卑人(南凉是鲜卑政权,故有此说)的势力,对我有觊觎之心。吕绍、吕纂率军深入,把军队置之死地,必然决战求生,我们不可与其硬扛。现在,我们不出战,就如同泰山那样安稳;若出战,则必有累卵之危。
这回,段业听从了劝告,按兵不动。吕绍、吕纂只好撤军。
六月,秃发乌孤任命老弟秃发利鹿孤为凉州牧,镇守西平,召车骑大将军秃发傉檀回朝,主掌朝政。
八月,秃发乌孤有次喝高了,非要骑马,谁也拦不住。秃发乌孤策马狂奔,畅快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气把马也给熏醉了,那马突然跌倒,秃发乌孤跌落,撞伤了肋骨。
秃发乌孤爬起来,掸了掸衣服,笑着说,差点儿就让吕光父子摆酒庆贺了(几使吕光父子大喜)!
然而,没过多久,伤势恶化,秃发乌孤对群臣说,天下未安,应该立年长之君。
言罢,秃发乌孤去世。
于是,臣僚们立秃发乌孤的二弟秃发利鹿孤为主,追谥秃发乌孤为武王,庙号烈祖。
秃发利鹿孤下令大赦,把都城迁到西平。
衣赐履说:看来,因醉驾而死的,自古就有啊。
另,秃发利鹿孤将都城从乐都迁回西平,似乎显示他没有他老哥秃发乌孤那么强势,在对外战略上,趋向保守。
十二月,后凉天王吕光病势沉重,立太子吕绍为天王,自己号称太上皇帝。任命儿子、太原公吕纂为太尉,另一个儿子、常山公吕弘为司徒。
吕光对吕绍说:
我恐怕不行了,现在,国家正处于多难之秋,秃发氏、乞伏氏和段氏这三大贼寇,都在盯着我们,他们随时可能向我们发难。我死之后,由吕纂统领六军,吕弘主管朝政,你自己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干,军政大事,委托给两位哥哥,或许可以渡过难关。如果你们兄弟相互猜忌,那么,祸起萧墙,随时发生啊!
吕光又对吕纂、吕弘说:
吕绍不是大才,我立他为国主,只是因为他是嫡子而已。现在,外有强敌,人心动荡,你们兄弟团结和睦,则我大凉国祚绵长;如果你们互相算计,则大祸就在眼前!
吕纂、吕弘都哭着说,我们不敢有异心。
吕光又抓住吕纂的手,告诫说:
你性格粗暴,我最为担忧。建立大业固然很难,能够守成也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地辅佐吕绍,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
这天,吕光去世,享年六十三岁,在位十四年。
衣赐履说:行文至此,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吕绍封锁消息,暂时不办丧事。太原公吕纂推门而入,大哭一场,发泄完了,一甩袖子,准备出去。
吕绍害怕被吕纂谋害,就要把王位让给他,说:
兄长您功劳盖世,又是我大哥,你才应该继承王位,我的诚意,请兄长不要怀疑。
吕纂说:
臣虽然年长,但陛下是国家的嫡子,臣怎么敢破坏规矩呢?万不可以私情而乱大伦。
吕绍坚持让位,吕纂不肯答应,吕绍便继承了王位。
骁骑将军吕超对吕绍说:
吕纂统兵多年,威震内外。参加先王葬礼时,他不但没有悲哀之色,反而昂首阔步,看他的举止,恐怕是要搞大事诶,应该早点把他除掉,以安社稷。
吕绍说:
先帝遗言,尚在耳边,我怎么能弃之不顾呢!而且,我们是亲兄弟诶,难道会搞到那个地步吗?我还年轻,却要担负国家重任,正要依赖两位兄长来安定国家。纵然他们真的对我有所图谋,我也将视死如归。杀害兄长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你千万不要再说了!
吕超说,吕纂素有威名,而且心狠手辣,现在对他放任,今后一定追悔莫及。
吕绍说:
我每每想到袁绍那几个儿子自相残杀,就感到切齿痛心,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即使真有那天,一死而已,岂可由我去杀死兄长呢!
吕超说,圣人称能够预见为神,陛下临机不能决断,臣已经看见,大事去矣!
不久,吕纂到湛露堂拜见吕绍,吕超持刀侍立,以眼神示意吕绍将吕纂抓起来,吕绍不许。吕超是吕光老弟吕宝的儿子。
这个时候,吕绍的另一个老哥、司徒吕弘要搞事情了。早先,吕光大约跟吕绍失散过,本来想立吕弘为世子,突然听说吕绍和他老娘石氏都在仇池(甘肃省西和县南),就打消了立吕弘为世子的念头。因了这层原因,吕弘对吕绍早就心存恨念。至此,吕弘派尚书姜纪对吕纂说:
主上(指吕绍)昏庸懦弱,哪里能够承担社稷重任!大哥你威望高恩德重,你要从国家社稷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万万不可拘泥小节诶!我打算效法霍光废掉昌邑王刘贺,推老哥你为汉宣帝刘病已,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吕纂能不同意吗!当夜,吕纂率数百壮士,翻过北城,攻击皇城广夏门。吕弘也率东苑(姑臧东城)的士兵,砍开皇城洪范门。
左卫将军齐从守卫融明观,见有人攻打洪范门,厉声喝问,是谁?
众军士说,太原公。
齐从说:
国有大丧,主上刚刚即位,太原公不从正路行走,夜入禁城,难道要谋反吗?
于是,抽出佩剑迎向吕纂,一剑砍中吕纂前额。吕纂左右一拥而上摁住齐从。
吕纂说,这是一个义士,不要杀他!
吕绍派虎贲中郎将吕开,率禁军在端门抵抗,骁骑将军吕超率众二千赶到。兵士们一向害怕吕纂,丢了兵器一哄而散。吕纂经过青角门,登上谦光殿。吕绍见大势已去,走入紫阁,自杀,算上这一天,一共做了五天大凉天王。
吕超逃奔广武(甘肃省永登县)。
吕纂发现,吕弘手下的兵比自己的多诶,这小子如果突然反水,自己小命不保诶,连忙表示这个皇位还是老弟你来坐吧。
吕弘说:
之前,我因为吕绍作为小弟却继承大统,不能服众,这才违背先帝遗命,将其废黜。如果我现在作为弟弟而越过哥哥你做了皇帝,还哪有面目活在世间!大哥你不但年长,而且贤能,威名震于贼寇,应该尽快即位,以安国家。
吕纂感觉吕弘不像在说假话,就让他出宫宣告:
先帝有遗诏,命我们这么做!
群臣都说,只要社稷有主,谁敢违拗!
吕纂于是即天王位。下令大赦,改年号为咸宁,追谥老爹吕光为懿武皇帝,庙号太祖;追谥老弟吕绍为隐王。
尊嫡母石氏为王太后,生母赵氏为太后。
任命常山公吕弘为使持节,侍中,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司马,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改封为番乐郡公。
吕纂对齐从说:
你之前用剑砍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齐从流着泪说:
隐王是先帝所立。陛下虽然应天顺时,但我并没有意识到,当时只怕砍不死陛下,怎么能说是过分了呢?
吕纂赏识齐从的忠直,待他很好。
衣赐履说:单论此事,吕纂还是很有点格局的。
吕纂的叔父、征东将军吕方镇守广武。吕纂派使者对吕方说:
吕超确实是忠臣,道义和勇武,都值得嘉许。但他不识国家大体,不懂通达权变的道理。我现在正需要倚重他的忠诚、气节,与我一道,共克时艰,重振国威。你可以向他转达我的意思。
吕超于是上书陈述自己的罪行,吕纂恢复了他的爵位。
此后,天王吕纂感到大司马吕弘功劳太大,地位逼人,心中甚为忌惮。而吕弘也觉得自己功大名重,吕纂恐怕容不下自己。
公元400年,三月,吕弘率东苑军队反叛,进攻吕纂。吕纂派部将焦辨回击,吕弘军溃散,吕弘逃亡。
吕纂纵容士兵大肆抢掠,把东苑的妇女全部赏赐给军士,吕弘的妻子女儿也在其中。
吕纂笑着问群臣,今日这场战斗如何?
侍中房晷回答他说:
老天给我们凉国降下灾祸,各藩国不断反叛。先帝刚刚驾崩,隐王(吕绍)便被废黜;先帝刚刚下葬,大司马在惊惧之下发动兵变,京师浴血,兄弟互砍。这次虽然是吕弘自取灭亡,但陛下对兄弟没有亲情,不能不说也是一个原因啊!臣以为,陛下此刻应该反躬自责,以谢百姓才是,反而纵兵抢掠,囚禁、侮辱士人妇女。祸端是吕弘引起的,百姓有什么罪过?况且,吕弘的妻子,是陛下的弟媳妇儿;吕弘的闺女,是陛下的亲侄女诶,奈何要对她们如此凌辱,去做无赖小人的婢妾呢!天地间的神明,又岂会忍心目睹这样的事呢!
言罢,老房同志泣不成声。
衣赐履说:这个老房同志,让我看得头皮发麻。讲真,如果一个君主身边,还有敢这么说话的,这个君主只怕还没那么昏。
被老房这么一说,吕纂不禁动容,并表示歉意。随即,着人把吕弘的妻子女儿找回来,全部安置在东宫,厚加抚恤。
吕弘逃出,打算投奔南凉秃发利鹿孤,经过广武时,顺道看望叔父吕方。吕方见到他后,放声大哭,说:
天下大么大,你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呀!
然后,吕方下令,把吕弘关进大狱,飞马向吕纂报告。吕纂派力士康龙,前往广武,将吕弘活活打死。
衣赐履说:让人唏嘘啊!吕方应该怎么办呢?
作为事后诸葛,我们检讨一下吕光立储。我个人认为,吕光如果执意要立性格绵软的吕绍,那就有必要想办法干掉吕纂、吕弘,确保王权不受任何威胁,哪怕是潜在的威胁;如果下不去狠手,那就直接立吕纂,以吕纂的军功和威望,交接班应该相当顺利。
吕光对吕纂很了解,“汝性粗暴,深为吾忧”,既然知道他“粗暴”,既然你“深忧”,那为何不信邪,非要立小弟吕绍呢?前代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都跟那儿摆着呢,凭什么就你吕光的儿子们,不会为了夺权而互砍呢?你难道不知道,与至高权力比起来,兄弟之情算个毛线啊!
实际上,乱世之中,对于一个政权的生存发展,吕纂这种“粗暴”,但有一定格局的君主,比吕绍那种心地善良、当断不断的君主,要合适得多,给力得多,胜任得多。是直接立吕纂,还是吕纂谋反后自立,表面上都是吕纂坐上了王位,但后凉的政治生态则是完全不同的。兄弟互砍导致的各种肉体和精神损伤,以及随之而来的恶劣政治影响,对本已风雨飘摇的后凉政权,更是雪上加霜。
吕天王,作为资深政治人物,犯下这种政治错误,不可原谅。但也许,是人性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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