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们一直倡导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而事实上,还是有些人不断通过擦边的方式挑拨公众情绪,甚至不惜以违法的方式获取不当得利。
5月17日,有网友发布一段爆料主持人涂磊私生活混乱的视频引发热议。当天下午,涂磊发布视频回应此事,并配文“拒绝谣言,人人有责”。(5月17日,济南时报)
浏览了相关视频,发现这里面都是“技术含量”。首先,视频发布者以“邻居的身份”,会加重信息真实度。而实际上,“道听途说”绝不是获取信息的正确途径,个人私生活这种私密问题,总不能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作为有影响力的大v,怎么能以这样八卦的心态来传播?第二点,爆料当中多次提及“玩弄女性”这一点,这里面值得推敲的地方更多,难道“受害者”被堵住嘴巴就这么容易么?第三点,为什么发布者身处泰国?这是不是有意为之逃避法律追责?
没想到,很多人无视这条视频真实性,反而对内容进行转发。“酸菜饱饱”这个十万粉丝的短视频博主发布之后,还有“大蓝”这个千万粉丝的短视频博主第一时间进行转发。有人发布不实消息,有人推波助澜,一个热点话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生产出来了。
群众向来吃瓜不嫌事大,越是惊悚的话题越能激发他们的围观欲望。然而,该事件对涂磊本人及家庭带来困扰,涂磊本人在回应当中称,与妻子结婚二十年情感稳定,目前妻子生重病一年多,一直在医院治疗、化疗,她看到该消息的时候一夜未眠。涂磊也认为观点之争都可以讨论,但是通过诽谤影响到自己家庭,他只能拿起法律武器“告到底”。
如果信息发布者去医院看到一个正在接受治疗,寻求康复的病人,当她了解了相关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后悔发布这样的信息。当事人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权益,这不仅仅是道歉能解决问题的。
我们常说,谣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是因为造谣的成本太低了,篡改信息,移花接木,给谣言增加一点想象空间,谣言就安上来翅膀能够飞起来。而辟谣者要承受网民千奇百怪的指责,莫名的社会压力,就算辟谣者拿出相关证据,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事实,他们觉得一定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造谣者收获了流量、粉丝、收益,而辟谣者负重前行,甚至生命的代价。这两者之间能对等么?
互联网深处的黑暗世界,毒品、赌博、色情无所不包。黑暗世界就有这样一条产业,主流媒体多次报道这条“灰色产业链”运作情况,有些人不仅能为企业提供品牌炒作、口碑维护等服务,甚至也能按客户指令进行密集发帖,诋毁、诽谤竞争对手。作为不正当竞争的手段,这条“灰色产业链”升级版新型网暴日益呈现出组织化、群体化、利益化、产业化、规模化等苗头,不仅网暴时间大幅拉长,而且已很难“网络事网络毕”。
正如鲁迅先生在《而已集·小杂感》说的:“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而打击一个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性之名”,通过信息拼接,穿凿附会,往往把公众的注意力往性生活,私生活上面扯,这点就能一下子激发公众的吃瓜欲望。以这种泼脏水的方式打击一个公众人员最有效,就是当事人洗白,也算是留下谈资,这都是污点一部分。
这个最典型案例就是前央视主持人朱军性侵案。2021年9月14日,北京海淀法院公开宣判周某某弦子(弦子)诉朱某(朱军)一般人格权纠纷一案。法院经审理认为,原告周某某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朱某对其进行性骚扰的主张,故一审判决驳回原告周某某的诉讼请求。
对于朱军来说,他赢下这场官司,而这些年他是一个失败者,他需要承受公众的指责,虽然洗刷干净,这迟来的正义已经对他造成一定伤害。
此外一点,更多人知道流量密码,如何挑拨公众情绪,激怒不明真相的群众愤怒,这就是网暴的源头。例如道德瑕疵可以无限放大,把普通人的生活放在显微镜下放大,让更多人进入个体私生活当中围观,把个人问题上升为全民讨论的问题,从而当事一方承受千夫所指的困境。
一个典型的案例就是2022年某毕业生拿着录取通知书给病床上的84岁爷爷一个惊喜,还将这一幕拍成照片和视频发到社交平台。女孩因染粉红色的头发,而遭到网暴。有人攻击她师范生的身份和录取她的学校;有人造谣“老人带病考取研究生,娶了一个小女生”;还有一些营销号配上“专升本考上浙大后爷爷哭了”的字幕,卖专升本培训课……这些那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心理压力?
而酸菜饱饱发布相关视频高明之处就是以性之名,把“举报人”打造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形象,这与他情感专家的身份相悖。在这种极大形象反差之下,当事人的人设也就崩掉。这是众多竞争对手喜闻乐见的事情,他们期待倒下一个大v,形成“一鲸落万物生”局面。这正是网络灰色产业所干的一部分工作,他们通过不竞争的手段谋求上位。
培养一个大号并不容易,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消息来源未尽证实,甚至要承担法律风险前提下也要转发?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策略。抛出一个这样精心策划的话题,一方面为自己带来极大的流量,粉丝群体;另外一方面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发动更多人对当事人进行打击,这些都是“流量密码”。在酸菜饱饱聊天相关记录来看,发布者很显然做足了长期应对的准备,她的目的就是想把一个名人拉入这种深渊之中。
目前信息发布者受到平台封号处罚,而转发者大蓝也被封直播号一个月。对比当事人所承受的痛苦来说,这依旧不对等。
2023年9月,多部门联合发布《关于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的指导意见》,第一条即充分认识网络暴力的社会危害,依法维护公民权益和网络秩序。大v手握流量,并非就可以把公器当作私器使用,他们理由承担社会责任。平台管理需要提升自身的审核能力,而违反规定者需要必要代价,执法部门需要调查取证依法办事,还受害者一个公正。只有多方联动,网络平台才能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