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桃花朵朵开。桃花一开陈楠就会来。若荷每天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描眉、扑粉、抹嘴,翻看手机,眺望窗外的春天,神思恍惚。
若荷是一个有夫之妇。丈夫陆平常年在外打工,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且回家的时间很固定,只是五一、十一、元旦、春节。她先前也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良家少妇,无情无欲地过着一个女人在家带孩子的寂寞岁月。可不记得是在哪一个寂寂深夜,她在网络上浏览了李银河的一句话——一个女人,一生至少要有五个男人以上才算不亏。她恍然大悟,这半生真是亏得苦不堪言,除了她的丈夫以外,她居然没有第二个男人。说什么也应该偷一个了!
这个年代女人偷一个男人易如网购一件内衣,尺寸与胸围都会正好合身的,连款式也更新颖时尚。陈楠就是若荷少女时代幻想过、少妇时代渴望着的那一类男人,长相斯文,品位高雅,这迫使若荷欲罢不能。
清明节,陈楠终于在若荷的望穿秋水中来临。这一次,陈楠打破了以往的常规,没有放下行李就将若荷拥在怀里,而是将若荷抱进了浴室。
若荷是水,陈楠是鱼,他们的四周开满了枝繁叶茂的花朵。
花还没有开败,四岁的儿子如一阵惊雷,拍打着卫生间的门:“妈妈,妈妈,爸爸打电话来了,他说他快到站了,让你多做一点饭。”
若荷从浴室里飘落,心乱如麻,怦怦直跳。她边穿衣边怒火冲天地骂道:“臭男人,真不是个东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突然袭击,不早点跟我打声招呼!”又在心里自我安慰:淡定,淡定!
若荷终于像情场上的人质,被良心的十字架绞出了不愿意说出来的话:“楠,他每次回来都是待三天的,你先去宾馆住,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陈楠很是善解人意,毫不犹豫地应承了。若荷突然间顿悟,这个她生命中的唯一的情人有多么爱她,无论在哪种情况下,他总是不舍得为难她。
到了宾馆,陈楠哽咽:“你还是选择将我送走。”若荷突然间想哭,这个男人,为了逃避新婚里那没有感情基础的妻子,千里迢迢来她这里寻找情感的慰藉,她却要因为丈夫的回归而将他送至宾馆。
陈楠倦在床上,若荷窥见他的眼睫毛一直在眨动,但始终没有落泪。若荷从后面拥着他,泪水汪汪:“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陈楠释然一笑:“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你对我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前我单身,还有理由吃醋,现在我也结婚了,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呢?”若荷语噎。她宁愿他骂她、打她、恨她,弃她而去。
若荷买了菜回到家里,极力装得若无其事。陆平心如蜜罐,每次回家若荷都将他当作远方的客人般款待。
卧室里,陆平跟往常一样,先从钱包里掏出这几个月的全部工资交给若荷保管,然后将她拥住。若荷亦一如既往,不过这一次,她心里忽然酸得眼睛几乎熏出了泪,这个男人每次回家……都是先付费吗?
第二天早上,丈夫还在床上。若荷便蹑手蹑脚地从陆平昨天给她的那一叠钱中,抽出了一半。然后耗子一样溜入了陈楠所在的宾馆。
若荷将那叠钱放在床头柜上,有些负疚地道:“你要是闷,想玩什么就去玩什么吧。”陈楠没有拒绝,如西班牙的斗牛士,将若荷的大摆裙掀得如浪鼓一般,将她推靠在墙上吻她。
第三天早上,若荷又去宾馆时。陈楠正在洗手间淋浴,并说自己买好了车票。
他到底是要离开自己,到底是不能容忍她的男人,但这样也好,证明他爱她,他在乎她。不过,若荷还是有些不信,她打开了陈楠的老爷车背包。
若荷不仅仅翻出了陈楠的车票,还翻出他手机里一条暧昧短信,车票上的终点站,通往陈楠另一个情人的怀抱。
若荷僵在了那儿,极力控制着身体的抖瑟,艰难地拉上了陈楠的背包。推门离开。她在心里笑自己:原来,做个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亏,偷与不偷都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