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爸爸和弟弟的意外去世，妈妈偏执地将所有责任推给我，
从此我过上了缺衣少食的苦日子，只有奶奶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
她重男轻女，一心只扑在舅舅一家，直至表哥结婚她假借奶奶生病骗走了我所有的积蓄。
大闹我的工作单位，不惜以死逼我相亲，我无奈只能妥协，谁知遇到的是一个油腻又丑陋的嘴脸。
相亲不成，男人联合表哥将我侵犯。
绝望之际，我向妈妈求救换来的却是让我去死。
我心灰意冷，决定如了妈妈的愿。
可我死后，妈妈却后悔了，我与她之间的恩怨真相也逐渐展开……
1
除夕夜，在我值夜班的零点，我妈发来微信：「嘉嘉，快给我转五万，你奶奶出车祸了。」
我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后来才知道那是谎言。
这是我上班两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妈妈说：「等妈给你找个有钱人嫁了有的何止这五万！」
她把我推向了深渊。午夜，我托梦给妈妈：「是你亲手杀了我啊。」
之后她却得了失心疯。
我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就进了隔壁市的县级医院工作。
除夕夜，阖家团圆，我正在值夜班。刚过零点，我就收到了妈妈的微信。
「程嘉，快转五万块钱给我，你奶奶出车祸了！」
我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五万多，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
年初一早上，值完夜班，我独自踏上了回家的大巴。
到家已经是中午了，本以为冷锅冷灶，没想到家里确实热闹不凡。
「嘉嘉回来了，快洗手来吃饭。」
说话的是舅妈，我看向餐厅，一桌子人有说有笑，哪里有半点出车祸应有的氛围？
我当众质问我妈：「你不是说奶奶在医院吗？五万块钱呢？」
我妈有些心虚，拉扯让我给她留些面子。
一旁的舅舅此时喝得醉醺醺，轰地站起来回应。
「小嘉啊，你来得真好，今年你表哥就要结婚了，家里正缺装修钱呢，你妈说你可以支持一点，谢谢我这懂事的大外甥女了。」
我妈的谎言彻底被戳破。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有多么不容易。
我咬着牙，当着大伙的面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舅舅舅妈，你们把钱还我。」
我妈被驳了面子，当场气急起来。
「还什么还，你的就是我的，我把自己的钱借出去怎么了，你别忘了，是谁生你养你供你上大学！」
舅妈出来打圆场：「哎呀，这大过年的，别闹得一家人不快乐不是，那这样，明明结婚你这个做妹妹的不得出点钱啊，就算两万吧，等礼钱拿到手我就把剩余三万还给你。」
舅舅着急得在一旁做小动作，却被舅妈狠狠瞪了回去。
我秒懂，别说五万，连三万的零头都要不回来。
这一桌人，全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那可是五万块钱，你知道我工资才多少钱吗？」
刚上班的时候，只有两千块的薪水。
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气急了走上前打了我一巴掌。
「干什么干什么，不就是五万块钱吗，等妈给你找个有钱人嫁了，还在乎这五万块钱，五十万都不止！」
我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玩，毕竟她的手里可从来没什么好资源。
可我哪里知道，她的这句话最后竟直接将我推入了深渊。
2
我朝着饭桌的方向砸碎了一只碗，拎着行李跑出门。
外面漫天大雪，奶奶颤颤巍巍地跑出来追我。
「好孩子，你妈她……算了，钱还能再赚，这里有五百块钱，是奶奶这个月的养老钱你拿去，这俩天去住好一点的酒店，等明天奶奶给你送亲手做的红烧肉。」
奶奶又一跛一跛地上楼，留下我一人在冷雪中大哭。
我从小就有一个极度重男轻女和控制欲极强的妈妈。
据说当初怀我的时候，她费了好大的劲提前知道了我是女孩。
谁也没想到，从那以后她开始没日没夜地干重活，下雨天专门穿易打滑的鞋子。
可我偏偏，都没能流掉。
我仿佛看见阎王在向我招手：「这丫头可真难杀啊。」
生完我后，妈妈便外出打工了，把我留给了爸爸和奶奶。
再后来，等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又回来了。
她是带着任务回来的，她想要个二胎。后来弟弟出生，却在三岁的时候不幸去世。
弟弟被滚烫的开水烫到，爸爸赶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妈处理他们的后事的时候，将所有的怨气撒在我身上。
「你这死丫头不好好照顾弟弟，你怎么不去替他死！你爸也是个没福气的，活该短命！」
奶奶跑过来夺过电话：「她还是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
她说我是最乖的孩子，妈妈只有我了所以要听话。
但我的妈妈，她似乎不需要我。
妈妈是一个代名词，是我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念想。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忐忑地走进一家网吧，里面乌烟瘴气，我不经意地咳嗽起来。
网吧老板看我一个小姑娘，想给我排门口显眼的位置。
我的口袋里还剩下八百块，酒店住一晚要两百，可网吧只需要三十块钱。
最后，我还是没能舍得拿着这两百块去开小旅馆，在网吧里过了夜。
3
第二天，我惦记着奶奶说的话，特意跑到家对面的小旅馆门口。
奶奶见到我时，我正假装刚出旅馆蹲在地上系鞋带。
头发花白的老人哆嗦着上前，每走一步都显得极其吃力。
我上前一把搀扶住奶奶，紧紧抱住她，像小时候那样。
她将满盒的红烧肉递给我：「嘉嘉，一起回去吃个午饭吧。」
可我还是拒绝了。我将奶奶搀扶到楼下，她转身的那一刻，我无声落了泪。
我坐上了去临市的大巴，内心满不是滋味。
前座是一对母女。
回城的人实在太多了，小女孩免车票，便跟大人挤一个座。
大巴师傅在急转弯一个刹车，就连原本坐着的人也踉跄着往一边倒去。
那妇女一只手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挡住斜前方的柱子，防止小女孩磕到头。
不仅如此，她还一边轻轻安抚着：「宝宝乖，宝宝最勇敢了，妈妈给你奖励一朵小红花呀好不好！」
我也因为惯力猛地往前一冲，砰地一声头撞到了前座，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女孩闻声回头看我，随后眼巴巴地看向那妇女。
「妈妈，那个姐姐好像受伤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只胖嘟嘟的小手伸了过来。
小女孩递过来一支棒棒糖：「姐姐，这个给你，吃了糖就不疼了。」
我突然感到撞到的头部好疼，便低头俯身趴在了腿上。
片刻过后，头倒是不疼了。可当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4
弟弟和爸爸去世那年，我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了家。
她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让你看着弟弟，你却偷偷溜出去玩，要不是因为这个，你爸能死吗！」
我的内心略过好一阵委屈。
那天，我被妈妈派去镇上的超市买酱油，偌大的田梗，我跑了整整三个小时。
等我回来的时候，弟弟已经被烫熟了，躺在那早已浸满了凉水的地上。
我哭着抱起弟弟，他的四肢冰凉僵硬，任凭我怎么喊也喊不醒他。
我在村头张姨家找到妈妈的时候，她正连跪了五场牌，现场的气氛尴尬到极点。
妈妈听见我慌慌张张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
「贱蹄子叫什么，本来手气就够差了你还嫌老娘我不够倒霉啊。」
我带着哭腔：「妈，你快看看弟弟吧，他不动了！」
那时候我还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无论我怎么喊弟弟他都一动不动。
爸爸在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灵堂上，妈妈哭得昏天黑地，一味地想要追随爸爸一起去了。
是奶奶拼死拦住了她：「桂芬呐，你还有嘉嘉，你可不能倒下啊。」
妈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自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
5
爸爸的肇事司机赔了一笔钱，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块钱。
奶奶靠着种地收粮为生，妈妈也在镇上的饭店里找了服务员的工作。
可家里的生活依旧过得拮据。
小升初的时候，我支支吾吾地向妈妈开口：「妈，班主任让我们交校服钱了。」
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却直接甩了我一个巴掌。
「之前的校服不是还能穿吗？要花什么冤枉钱！」
我哭丧着脸：「妈，我都长个了，再说那是小学的校服……」
还不等我说完，她又将我推倒在地：「你爸死了，家里顶梁柱没了。我没钱，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那天不看好弟弟。」
被推搡在地的我歪着头看向她，下巴浅浅扬起，为的就是不让眼泪留下来。
「明明不是我，那天是你让我去买酱油的。」
我突如其来的反驳恼怒了她，脸上一连被狂扇了十几个巴掌。
「叫你顶嘴，叫你顶嘴，长本事了敢教训我，也不看看是生你养你。记住了，就是你害死了爸和弟弟。」
后来我分明看见，妈妈把抚恤金和工资的大半都贴给了舅舅家。另外一小半中的一大半，她忙着打扮自己。
而我这个不起眼的，她唯一的女儿，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将我接到了她的院子生活。久而久之，妈妈连学费也不给我了。
奶奶种地之余，靠着捡垃圾卖点零钱，勉强供我上完高中。
最穷的时候，一个馒头我整整吃了三天。
冬天冷，我就着学校免费的热水，一杯一杯灌下去。水把肚子撑满，就不饿了。
好在李老师后来得知了我的情况，她也劝不动我妈，只好每天打了双份的饭菜来。
「程嘉你过来，老师饭打多了吃不完，你来帮忙分点。」
可我知道，她哪里是自己吃不完，她是害怕我吃不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