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希望小学组建心理医疗队,我和我爸投资人的儿子闪婚了。
在外人看来,他家境殷实,我长相惊艳,是无比适合的一对。
可实际上,他有他的白月光,我有我的意难平。
但无语的是,他的白月光和我的意难平在一起了。
1
和相亲对象领证那天,他在市中心给我买了套江景房。
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们并不相爱。
想到单独相处时的无言以对,我摆手逃离售楼处。
刚打上车,银行卡到账十万块。
我发消息拒绝,他解释这是用来布置婚礼的钱。
我说用不完这么多,他直言用不完留下来做零花钱。
沉寂已久的心,荡起一阵涟漪。
婚礼当天,宋南辞喝了很多酒。
我扶他回到家,看着贴着的喜字,心情无比失落。
如果沈余安没有说分手,和我结婚的应该是他。
但没有如果。
回忆逐渐清晰,那年站在雨中淋的雨,再次把我浇透。
明明说好一起过周年纪念日,我却只等来分手信息。
大概是移情别恋了吧。
还没等我从情绪中缓过来,门外响起敲门声:「里面没热水,你来外面洗。」
我闷头回应,前脚刚走出卧室,后脚就被人拽回。
他看着我微红的眼眶问:「和我结婚就这么难过?」
「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
我没回答,转身去了另一个洗手间。隐约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可是我难过。」
当着新婚妻子的面,怀念旧情人。
颠公。
我心里吐槽,但又比谁都清楚,自己嫁给宋南辞一方面是因为,虞老头要给希望小学筹建心理队,需要宋家支持。
另一方面,是想通过一段婚姻,忘掉意难平。
可现在看来,宋南辞对白月光的感情,好像不亚于我对沈余安。
洗完脸回到卧室,男人正当着我的面脱睡衣。
想到刚才他说的话,我忍不住嘲讽:「和我睡不怕心上人难过?」
他看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说得好像你心里没人一样。」
我白他一眼,情绪上头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以至于第二天,江女士要过来吃饭时,他求了我半天,我才肯搬回主卧睡。
饭桌上,宋南辞和亲妈聊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声音越来越大。
等我想劝架时,火已经引到自己身上。
江女士说:「你当这个破医生能挣几个钱,不离职创业怎么养媳妇儿?」
宋南辞看我一眼,随后视线落在她身上: 「怕什么,我养不活,不是还有你吗?」
潜台词就是,这婚不是他想结的,娶我是被他妈逼的。谁想要的儿媳妇,那就谁负责养。
我不敢抬头看婆婆的脸色。
啪的一声,筷子被摔在餐桌上。紧接着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关紧。
我劝宋南辞去道歉,他摇摇头双手插兜,朝着门外走去。
「你当医生真是因为白月光?」
宋南辞停下脚步,冰冷地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愣在原地,越想越生气:「好歹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提一句白月光你就翻脸,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宋南辞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丝探寻,随后败下阵来:「我只是心情不好,以后不会了。」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当晚聚餐,我听到了他的真心话。
2
他发小问他,就这么甘心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宋南辞说:「既然娶了就打算负责。」
商时序又问:「那你的白月光呢?打算放下?」
他笑得意味深长:「没什么影响。」
我站在门口,一阵凉意油然而生。
但很快又明白过来,他只承诺不会提到白月光就生气,又没说忘掉白月光。
但他这句没什么影响,也太渣男了!
我压抑住情绪,饭也不吃了,转头去找闺蜜喝酒。
会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和宋南辞离婚。
她惊掉下巴,我无奈解释,宋南辞忘不掉白月光,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顾橙白了我一眼:「婚前是不是提醒过你,不听非要结。现在好了,离婚之后就要变成二婚了。」
还没等我狡辩,她又开始出馊主意,让我去勾引宋南辞。
如果成功了,那婚也不用离了。
到时候,他就算是忘不掉白月光,也得和我好好过日子。
如果没成功,那也不亏,至少离婚的理由有了。
毕竟说出去,是他们宋家丢脸,宋南辞理亏。
我琢磨着是这么个道理,当晚就选了两套性感连衣裙。
宋南辞洗完澡时,我正对着镜子欣赏美貌,胸口处若隐若现的雪白,我不信他不感兴趣。
他走过来,我顺势跌进他怀里。
眼看着干柴烈火就要发生什么,我却在关键时刻跑回了客房。
想起男人昨晚如狼似虎的眼神,我决定媒体再试一次,可好像没什么效果。
我厚着脸皮问:「昨天还不是挺想的?」
「逗你的。」
他一脸平静。
我丢脸至极,反手就把裙子扔到了垃圾桶,打开手机,疯狂给顾橙发消息。
「我想知道他和温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连男人基本的反应都没了。」
「其实我是高二才转学去市一中的,前面发生了事一无所知。但宋南辞热烈追求温窈,以及两人在一起又分手这些事,我了解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这通电话,才让我知道平时爱摆臭脸的宋南辞,整整追了温窈两个学期。
而长相文静的温窈,拒绝了他十五次。
「撇开家境这一茬,温窈和宋南辞真挺配的。」
「既然这么般配,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据说是因为……」
温窈喜欢做极限运动,每次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宋南辞为了她,放弃艺术专业学了医。
大学毕业那会儿,他和温窈求婚,网传又被拒绝了。
后来温窈成了旅行博主,全国各地地跑。
宋南辞担心她的安全,想让她放弃这份职业。
温窈不愿意提了分手。
「当时我还听说,宋南辞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听完顾橙说的话,我心里一片冰凉。
温窈为了梦想和宋南辞分手,沈余安为了梦想放弃我。
我挣扎着要忘掉沈余安,可宋南辞却还丝毫不肯放下。
怪不得江女士让他离职的时候,他那么生气。
原来不止温窈是他的底线,就连关于她的点滴都是。
直到这时,我才清楚想要和宋南辞,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有多难。
既然这样,换个人总行吧?
3
挂断电话后。
我再次把宋南辞按到谈话桌前。
刚开始,他还能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可当我说到,结婚是为了忘掉初恋。
既然他没有办法,和我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不如让我去找别人时,脸色越来越难看。
「别闹虞枝,不是你想的那样。」
「互不干涉过完一辈子也行,要不就离婚。」
还没等到确切的回答,他就着急忙慌地敢去医院工作了。
可能在他看来,我就是开玩笑的。
直到他发现,我在外面找个个男大学生。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把我拖到车上。
我笑笑:「过正常夫妻该过的生活,你能吗?」
话音刚落,后座上传来笑声。
是宋南辞的发小。
看起来比男大学生貌美。
一股冲动的邪火遍布全身,我打开车门爬到他身上。
这一举动,直接把两人看呆了。
商时序吓得从另一头下了车。
宋南辞气得脸都绿了,把我禁锢怀里。
临走前,商时序还叮嘱他千万别家暴。
毕竟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恍惚中,我看到他踹他一脚。一脚油门踩到底,把我带回了家。
「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要和那小白脸开房了!」
「要不是你不行,我至于去找别人?」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你也知道我没试过啊,要是我试过还用得着找别人吗?」
看着他黑成炭的脸,我继续开口:「结婚不尽丈夫义务,还想让我守身如玉,你要不要脸啊!」
宋南辞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拉下窗帘把我按在床上。
我根本不吃这套,伸腿把他踹下了床。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好意思踹回来,黑着脸出了门。
冷静下来后,我给自己点份外卖,吃完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下意识以为进了贼。贴着门缝听半天,发现是宋南辞和商时序。
「你要是实在过不下去离婚算了,趁现在你俩还没啥实质性的关系。」
「离了不也还是会被逼婚,到时候没完没了唠叨简直要人命......」
听到这儿我有些气结,火还没发出去,又听到他开口:「倒不如把这个小祖宗哄好,虽然脾气爆了点,但长在我的审美上。」
醒来的时候,餐桌上摆着早饭和一束花。
桌角处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我会和你开始新生活。
估计这些话有哄骗的成分,我没有当真。
毕竟明天就要结束婚假上班了,这架是没有半点精力吵。
好在前段时间学生刚结束艺考,上课能轻松些。
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我惹上人命官司。
4
一名学生突然在我的课上晕倒。
她姑姑还是我高中的死对头林娜。
学生被推进急诊室后,林娜上来就说我学艺不精,害死了她的侄女。
「你这么咒你侄女,真的好吗?」
「胡说八道什么!」
「孩子前脚刚进急诊室,你后脚就说她死了,这难道不是诅咒还是祝福?」
学生妈妈瞪了她一眼。
林娜有些发怵,转身开始对我人身攻击。
张口闭口就说我高中不检点,和穷学霸谈恋爱。
最后却不要脸地,和别人结了婚。
听到这话,血压瞬间就上来了。
我厉声阻止,她却说得更起劲。
刚想给她一嘴巴,宋南辞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要劝我息事宁人,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端。
没想到,他面无表情警告林娜别造谣,要不然法庭见。
林娜没再吭声。
我缩着头,琢磨着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沈余安的事。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医生出来了。
「女生因为练舞姿势不当,导致下半身神经损伤,有瘫痪的风险。」
没等说完治疗方法,学生家长上来就要揍我。
嚷嚷着赔偿天价医药费,对女生的下半辈子负责。
我愣在原地不敢作声。
宋南辞不断安抚家属情绪,承诺说会负责到底。
走出医院时,他问我和林娜有什么过节。
「高中那会儿她老欺负我,后来把人堵在厕所揍了一顿。」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着路边开过来的车招手。
我钻进车里,心虚得不再看他。
其实和林娜的过节,根本不是看她不顺眼。
而是她总欺负沈余安。
当时我不理解,我和她分明没有过节,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直到某天放学,我看到她和沈余安告白,才明白她这是因妒生恨。
她被沈余安拒绝了。
从那之后,她没再找我麻烦。
只是好几次在厕所,都听到她在说我的坏话。甚至讽刺沈余安的家境,说他是小三生的野种。
我实在听不下去,踹开厕所的门。
等她反应过来时,厕纸已经掉进坑里。
我警告她,别再说沈余安的坏话。
她大概不信我这个好学生敢打人,还骂我有病。
我气不过,伸手把她推进坑里。
等我走出厕所时,正好看到沈余安急匆匆跑过来。
看到我散落的发型,结合刚才听到的崩溃哀嚎声。
他问我是不是,和林娜打架了。
我点头,说看不惯就打了。
就当我以为,他要骂我时,他只是火速把我拎回教室,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点头。
回到教室发现,那天是地理自习,老师并没到。
林娜回来时,走动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味。
我看着安静的教室变得攒动,心里不由暗爽,只是没多久林娜的爸妈就来了。
5
我和沈余安被叫去办公室。
班主任问话的时候,我没一句实话。
林娜的爸妈哭天喊,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老师被烦得没办法,转头问沈余安是不是看到我打人。
我心里有些紧张的,因为沈余安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学生。
没想到,他嘴里也没一句实话。
林娜爸妈嚷嚷着看监控。
沈余安明白我的忐忑,趁班主任不注意捏了捏我的手。
不知怎么地,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默默化开,竟莫名多了丝底气。
就在我担心纸包不住火时,保安说那天厕所走廊的摄像头坏了。
没看到我打林娜,倒是前后调出很多她说老师坏话的视频。
林娜被狠狠批评了一顿,她爸妈也灰溜溜地走了。
回忆被宋南辞的电话打断,他问我确定还没上课,学生自己晕倒了?
我如实回答:「确定。」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其他培训班训练过度导致的......」
我沉默了,确实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自己导致的,那该赔的钱该负的责我都认。
但如果不是,我也不莫名背口这么大的锅。
挂断电话后,我乔装打扮问了很多同行。
直到在一家小培训班,看到学生的名字,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梳理好录音和截图,我带着证据去了医院。
还没开口提和解,却先听到女生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
原来家属不听医生的劝告,执意让女生截肢。
本意是想让她早日戴上假肢正常生活,结果……
我震惊又无奈。
崩溃大哭的家长,再次拿我出气。
混乱中,我被迫离开医院。
刚出门口,就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
她说我爸的学校出事了。
我匆忙赶到,看到林娜举着横幅站在学校门口,大声宣扬我害死了她的侄女。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都对我爸指指点点。
没多久,他就从受人尊敬的教学老师,变成纵女杀人的恶魔。
看着他一个劲儿地弯腰道歉,我心里酸涩不已。
「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是。」
「人死了没。」
「死了。」
「那就道歉赔钱!」
「不是我害……」
还没等我说完,耳光就先落在脸上。
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不听解释就判我死刑。
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虞老头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余光中我瞥到他发丝间的白发,忽然有种讽刺的快感。
矜矜业业培养别人的孩子,出了事过往的努力都化为云烟。
要是他把精力放在家庭里,我妈不会那么辛苦,我也不会从小对他有怨念。
更不会在出事的时候落进下石,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时,江女士来了。
我下意识有点慌,怕她骂我。
她却格外冷静地,将火力对准林娜。
三言两语就把虞老头自掏腰包,资助她读高中的事摆到明面上。
当众指责她没有感恩的心,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就来诋毁自己的恩师。
「就算真是我儿媳妇做了错事,那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再不行还有我们老宋家顶,怎么说也怪不得虞老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