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国宝 罗贤 王昌年

他再有一年就退休了，可这些日子里区内居然有些老新闻记者与作家，轮番过来采访他。他似乎一生中就与“不寻常”结缘。1959年前母亲在队上那块“长8亩田”的河滩上，把他生下来。一起干活的王家娘们，跑着赶回宅子取来用盐水消了毒的剪子，剪断了他的脐带……哈，体重8斤！父亲乐了叫喊道：“可以成龙！”于是他便姓褚名可龙。

他24岁从上海农学院毕业。以优异的成绩回到了家乡的奉贤县林场，当时的奉贤县林场还不如有点儿模样的村办企业。可他坚守了整整12年，期间，上海《青年报》发表了头版通讯《林场小伙队》，报道了他率领绿化工程队打拼市场的典型事迹。

尽心尽力细致入微

时值2002年酷暑，市区两级气象台全都拉起了高温黄色警报。晨曦初露，区林业站苗圃，他急急赶来了，两位副站长与女办公室主任也匆匆赶来了，还有两位财务人员。全站眼下一共10个人，两位科长等手头都有要紧事情办，其他的都来了。他们迅即投入战斗，在苗圃田里打下一支支木桩，绷上铁丝，铁丝上面再盖上黑色的遮阳网。他们忙碌得不知疲惫，与时间赛跑，就像高度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旋转，时间飞一般，太阳当顶如悬挂在空中的火球，田野中他们一个个干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衣服让汗水全部湿透，但他们坚持不停，丝毫也不松懈。务必在正午前全部盖上遮阳网，不然树苗将惨遭高温灼伤……眼前的树苗，都是10多公分高，在微风中摇曳，稚嫩的叶子充满生机，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对生长的渴望，他们的身价贵重，都是上海市花白玉兰的“姐妹花”。

其实如此合力突击，大伙已经习以为常。近年，全市全区绿化造林大决战拉开序幕，大家的工作一直紧张，如造林科简直就是“区政府的大半个造林办”。而果树技术指导员，手机微信加的果农典型户多达100多位……这正是我们林业人建功立业之时啊！2001年4月他出任站长，迅即推出施政纲领；“人人上阵，个个出彩”，即“专业分工负责，紧要事情集体突击”“专项工作与科技推广科技研究并头推进”。他说他的伟大“臆想”生态翻天，还家乡奉贤天蓝地绿水秀山清，他为大家谱英雄曲，燃起了他们每一个人心头的热火！数年前他就想：白玉兰冰清玉洁的美，可一年一次的开花期只有10多天，而国内多地有黄玉兰、红玉兰，还有紫玉兰，还有一年开三次花的等等，如果繁育筛选适合本市与长三角地区栽培的品种，岂不美哉！同时还可缓解全国苗木紧缺。2001年冬天，他与造林科长顾保龙，冒着严寒，赶到浙江嵊州与江西奉新，还到过四川，选购了19个玉兰花品种的数百斤种子和数万株小苗，放在这苗圃园培育。后来市科委知道后，大为赞赏，批准为市科委公关项目。

两年来他们无论寒冬酷暑，除了勤奋埋头工作，分工明确外，或主持或参加实施的课题，分别有“上海生态林重大病虫害预测预报和综合防治技术研究”“非洲菊的土壤消毒”“桃、梨（树）根癌病防治研究”等10余项。

科技推广四两拨千斤。眼前苗圃这白玉兰姐妹花小苗，市科委划拨项目资金仅20万元，三年后他们成功繁育筛选6个优良品种，市内总计培育50万株，就树苗经济效益达1000万元；沪上今日的公园小区街道随处可见它们多姿多彩……

“为父老乡亲办事必须敲钉转脚”

着实是一场颠覆！2004年8月9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等沪上媒体，热情洋溢报道了“上海蜜梨重现沪上市场”，说的是奉贤庄行农户栽培的5000亩蜜梨，开始给全市市民带来极大口福，足足有4000吨蜜梨进入市场。可2005年8月6日“麦莎”台风来袭，竟然将快要成熟的庄行蜜梨约7成鞭打般刮落。

而果农们，有的扑入果林扶树痛哭不已……

神情凝重的他们，查看了全部4个村的梨园。最后，区农委老领导蒋永石板着脸说：“小褚，蜜梨不能被台风吹落！不能解决这问题，我们办林业站干啥！”老蒋具有40年农村干部的历练。

他整整三日三夜没有像样宿食，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搜索资料，苦苦思索……

此地地处南桥镇附近乡村，整个站的建筑就3排，几乎都是农舍般的平房。就是在这简易的平房里，眼睛熬成血红色的他突然叫道：“高枝嫁接！”上海通常在8月和9月受台风影响，庄行蜜梨唯一的上策，梨树上部枝条嫁接早熟品种，大部分果实在8月之前成熟，此举果农付出的改造成本最少。早熟品种有翠冠梨等，具口味极佳等特点，绝配！

果树技术指导员陆工陆志兴听他这么说，好兴奋，要马上联系浙江省果树研究所，落实嫁接的枝条。庄行蜜梨树，都是农户从浙江购买的小树苗栽培而成。

“不，我还得请教大专家们！”他说。

市果树研究所所长叶正文与梨树专家络军，第二天特地赶来，结论是理论上行，实践上山东苹果也搞过，可本市没有规模实施过，要谨慎扎实开展！

陆工感到这下踏实了。可他又摇摇手后说：“走吧，去庄行！”两人驱车冲入落日余辉中。他们要去征求果农们与村镇干部们的意见。数天后，他们又来到在区种畜场刚退休的“老果树”张金发家。老张果树嫁接一只鼎，知晓缘由后，提出给庄行果农技术带教嫁接，象征性收取费用，总成本只是浙江师傅的3成。

从老张家出来，他乐着给陆工摆谱：“给父老乡亲们办事下决策，我们必须得敲钉转脚（敲钉转脚属南上海方言，意为万无一失）！”

庄行蜜梨“高枝嫁接”3年实施完成，除了达到预期效果，更是亩产值翻番，全镇猛然扩大栽培至8500亩。果林，生态学家赞其为“生长着黄金的森林！”

“獾爸”情愫

申亚生态园是奉贤10大生态片林之一，占地3500亩，属中等规模。置身其间，人们惊叹其典型的亚热带气候之山光水色：地貌丘陵，河流穿绕，据《奉贤林业志》记载其各种乔、灌木，竹、花、草以及水生植物300多种，40万株。

而在2008年初，人们吃惊的是褚可龙，他冒着绵长的倒春寒细雨，在“南山”“北山”丘陵中不停兜兜转转，碰遇“山崖”陡直处，竟然手脚合力着爬上去……他在寻找狗獾的蛛丝马迹；冷湿天气加上连日的“山地转”，他的左腿股骨头坏死疼得更甚，两只脚常常如巨浪里的小船颠簸前行……为了狗獾而此般，人们称他为“獾爸”。

事情起于1997年，华师大生态学教授徐宏发，在带队实施属全国统一开展的上海地区野生动物资源调查中，发现庄行狗獾10多只，而在本市其他地方也有零星发现。可七八年后仅仅剩下庄行狗獾。狗獾具有重要生态、科学和社会价值，也是目前上海体形最大的野生动物，它们中最大重达10千克，更重要的是具土著基因。徐教授致信给市有关部门，要求保护好庄行狗獾，并特地来奉贤给褚可龙嘱托。

区林业站、区野生动物保护站与区森林病虫害防治所，三块牌子一班人马。狗獾的生活习性如何？又不可强行圈养。庄行狗獾，得益于镇竹林培训中心，中心建成后一直没启动，里面有一大片竹林和高亢地。直到市绿化局批准他课题立项后。才引入外地狗獾摸索其生活规律，地点即申亚生态园。为此，他先后赶到上海动物园与杭州动物园讨教。又三赴山东莱芜，先后购买共20只狗獾。同时多次辟建和改建狗獾放养区等，历经10年呕心沥血，终于成功；“山东”狗獾繁殖至50只，并达到无界限放养。然而有人不解，问：“褚研究员，你这般值得吗？”（他的职称为科技推广研究员）。“我们林业人是建设生态文明的施工员，施工员怎能不扑上心啊？！”他感慨地说。

事情说来就来，2019年庄行镇竹林培训中心辟建改为上海外国语学校奉贤校区，总投资5亿多。此举为打响奉贤新城品牌的重要一着。可狗獾怎么办？

最后多方商定：工程暂缓开工，人工自然式引迁狗獾至南邻的百亩空地。

世界“第一迁”啊！好在他这一年从站长岗位退了下来，可以腾出身子。

狗獾栖息地工程总投资1200万余元。他根据在申亚生态园取得的经验，一次次对施工方提出自己的设想，并现场较劲质量“监理”。2年后引迁正式启动，他日夜扑在基地。狗獾家族群穴居，昼伏夜出，为此晚上他与基地负责人老姚轮流值班，视频窥注它们的行动。他指导基地人员通过投喂食料等，促使狗獾渐生“移民”兴趣。

在这节骨眼上，老母亲肺部却检查出恶疾。医生建议靶向药物治疗，便在市里医院诊治后住进中心医院治疗。可“引迁”急啊！此与无法开工的建校工程一起，挂在区委、区政府领导的心头；区绿容局局长兼党组书记等时常带来慰问品，晚上也来到窥注狗獾视频室现场慰问。

母亲知道他的事情，躺在病床上常常手按着气喘的胸口，艰难却强装轻松说：“阿龙呐，你去吧，娘有你姐和哥照护着。”

真正忠孝不能两全，他离开母亲病房时暗泣不止。

它们因而歌唱

嚄，它们在歌唱！“哗哗哗……”那是全区森林树林的数千万株树木在歌唱，唱得脆响；“唦唦唦……”那是全区曾经达2万亩的苗圃至今总计产出的数亿株树苗在歌唱，深情饱含，产量时占全国半壁江山的数亿支非洲菊（扶郎花）也在歌唱，它们“吱吱吱”今天汇聚一起展喉放声；那是引迁成功9个月的狗獾们在歌唱……

伟大的臆想成真！奉贤至今天林木总面积17968公顷，是24年前的3倍多，林木覆盖率25.5%；建成区绿化覆盖率43.21%，人均绿化面积17.28平方米，还有空气优良率，均居全市前列；林木总面积全市同类区最大；2020年率先在全市申请国家森林城市建设。而全区“会生长黄金的森林”共计5万余亩，其中2万余亩锦绣黄桃与庄行蜜梨，分别获得“中国著名品牌”“国家地理保护标志产品”。2.5万多亩葡萄，均亩年产值万元以上，黄桃最高的亩年产值2.5万元。那是奉贤的花卉，500盆计1500株胡蝴蝶兰、仙客兰、郁金香等名贵花草，摆放到了国务院办公区……

“绿水青山”飞异彩——全区财政收入飙升至全市第7位。

它们在歌唱！他带领的区林业站，实施国家星火计划等科技项目40多个，白玉兰姐妹花、庄行蜜梨高枝嫁接等10多个项目分别获上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此般成就在全市区林业站中翘首。整个林业站科技人员17人，“5年期”以上评聘副高级及以上职称6人，中级职称6人，3人担任站领导……全站人几乎全都获得过省市级有关部门颁发的荣誉证书，全站获3项全国性集体荣誉。

他，主持实施上述7成的科技项目，先后获得“全国优秀林业工作者”等多项荣誉，其中2015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奖励。

呵，龙之腾越，龙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