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三百首》为什么没有李贺的诗,是写得不好,还有另有隐情?

哄动这史记 2024-05-24 10:56:16

文丨哄动一史

编辑丨哄动一史

在诗歌最为灿若锦绣的盛唐,写诗近乎成了士大夫阶层的顶级标配。在那个文化昌盛的时代,年少成名的不乏其人,前有六龄便善辞章的王勃,七岁能做出千古绝句的骆宾王,后又有九岁知属辞的王维,十岁通五经的李白,而我们今天要讲述的主角李贺也是一位神童。

七岁那年,李贺便因一首《高轩过》,让当时的文坛大佬韩愈都大吃一惊,从此名冠京洛。但李贺的诗却没有一首入选《唐诗三百首》,甚至有人调侃道:有三种人不适合读李贺的诗,即妇女、病人以及满腹忧愁之人,他也因此被戴上了“诗鬼”的帽子!

那么,为何颇有才干的李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苦楚,让他的诗歌充斥着阴、冷、鬼、愁等字眼?他又因何缘故只有二十七岁便英年早逝了呢?

贫寒多病的皇室子孙

李贺的家族乃是唐高祖李渊叔父李亮的后裔,但到了李贺父亲这一辈,已经家道中落,家里非常贫寒。

尤其是当李贺的姐姐出嫁后,家庭条件每况愈下。李贺与弟弟经常外出觅食,才能使自己尽量不饿肚子。

而且李贺从小体弱多病,因此,父母才给他取名为“贺”,字长吉,这里蕴含着家人对宝贝儿子的美好祈愿。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李贺从小不仅身体虚弱,而且长相也很另类。不仅体形消瘦,而且通眉长爪,总之样子跟“无常鬼”差不多,或许这也许他被称为“诗鬼”的原因之一。

李贺总是为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大唐皇室血液而倍感自豪,但他也清醒的知道,他这个皇室后裔已得不到任何庇护,要想出人头地,唯有刻苦努力,金榜题名一条道而已!

李贺的勤奋好学是出了名的,据说,为了得到极佳的创作灵感,他时常单骑一头毛驴外出采风,一旦得到灵感,便马上记录下来,投到驴子背负的锦囊之中,回到家中便立刻整理归纳,估计当时的学子也鲜有人如李贺这般用功!

母亲为李贺的勤奋与执着十分痛心,时常深情地说:“我儿这般废寝忘食的用功,难道要把一颗心呕出来吗?”这便是成语“呕心沥血”中“呕心”的出处。

惨遭嫉妒的旷世才子

“庞眉书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 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这便是文章开篇提到的时年七岁的李贺,提笔写下的那篇让韩愈大加赞赏的《高轩过》。

从以上四句诗中,我们也能强烈感受到李贺,十分渴望得到韩愈等前辈的提携、推荐,成全他为国效力的一腔抱负!

要知道,唐朝的科举制度还不尽完善,许多地方依然承袭着汉朝选拔人才的陋俗。年轻才俊若想在科举中胜出,必须得到达官贵人的推荐,方才有鲤跃龙门的希望!

讲得直白一点,便是光明正大地走后门,拉关系,比如我们熟知的王维,便是靠着玉真公主的力捧,才踏上仕途的!

公元804年,十五岁的李贺便在京城有了很高的知名度,与写下佳句“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李益共同被誉为“诗坛双星”。

三年后,年满十八岁的李贺开始为自己的功名前程进行多方努力,某天中午,他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拜见韩愈。

韩愈当时正在午休,突然被人打扰显得很不耐烦,但当他随手拿起桌上诗稿,读到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时,突然精神一振,连称李贺这首《雁门太守行》能将“天地玩弄于鼓掌之间”,其惊人的想象力不禁让韩愈佩服地五体投地。

韩愈当即就给李贺做了推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贺完全有希望在这次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实现自己的最大心愿。

然而,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正在李贺准备精神抖擞的踏入科举考场时,父亲病逝的噩耗便犹如五雷轰顶,猛然降临。

根据唐朝制度,父母亲亡故必须回家丁忧三年,不得为官,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偏偏被李贺这个倒霉鬼撞上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对于李贺来说,人生无常才是常态吧!

转眼又过了三年,时年二十岁的李贺带着一股冲劲,一路过关斩将,竟然很顺利地进入到殿试环节。

然而,当时任礼部侍郎的元稹听闻李贺进入殿试后,便向上级打了小报告,称李贺的父亲名叫李晋肃,其中的“晋”字与进士的“进“同音,所以李贺为了避讳,根本就没有资格担任进士!

这种牵强附会的文字游戏简直比清朝的文字狱更为荒唐,不过,倒霉鬼李贺偏偏被这荒唐的嫉妒绊住了脚,自此与进士无缘!

那么,元稹究竟与李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处心积虑地坑了人家一生呢?原来,元稹是明经科出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职高生考上了本科,李贺对此十分鄙夷,有一次元稹来到李贺家,向他讨教诗文,李贺竟公然用极其轻蔑的口吻说:明经科的混混不配与我探讨学问!

偏偏元稹又是个小心眼,这次的受辱让他始终铭记在心,好不容易逮着让自己一雪前耻,让对方彻底沉沦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李贺在得知元稹以这么荒唐的理由,便让自己终身禁考时,不禁冷笑一身,说道:“父亲名字中有个‘晋’字,便不能考进士,那么,倘若父亲名字中有个‘仁’字,当儿子的岂不是人都做不成了!”尽管他的反驳掷地有声,但对于终身禁考的结果却于事无补!

惆怅半生的“孤魂野鬼”

心灰意冷的李贺回到昌谷,一待就是四年。他在《赠陈商》的诗中这样写道: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朽。……只今道已塞,何必须白首!

由此可见,李贺当时有多么的心如死灰,刚刚弱冠之年的他,被命运的无常,已弄得自己彷佛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境地。

但正所谓“福祸相依”,正在李贺为未来伤心绝望之际,经过韩愈的推荐,他还是在京城得到了一个奉礼郎的九品芝麻小官。

不过,心高气傲的李贺对于尔虞我诈的官场气氛总是闷闷不乐,不善交际的他在京三年,至始至终没有为自己打造好含金量颇高的朋友圈,那些通晓官场之道的“老油条”,瞧他是个落地仕子,也多半不爱搭理他。

三年的愁烦苦闷让李贺郁郁寡欢,原本弱不禁风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最终他还是受不了这炼狱般的日子,一气之下,裸辞归乡!

也就是在家闲居期间,李贺写下了那首《金铜仙人辞汉歌》,其中一联便是大家颇为熟知的: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曾想,此诗一出,其中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便成了唐朝文人雅士间斗酒时经常出现的一句上联,只可惜,终唐一朝,始终没有雅致、工整的下联出现。

直到二十世纪,伟人的那句“人间正道是沧桑”才大气磅礴地以绝对优势赢得了众人的赞誉。

公元814年,对于仕途不在抱有任何幻想的李贺,其思想发生了重大改变,他决定弃笔从戎,这样也不枉费自己身上流淌着皇室的高贵血脉!

为此,他鼓足最后的气力,高呼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然而,高亢嘹亮的战歌并未达到他所期待的效果,当时已进入到晚唐时期,面对藩镇割据,朝廷腐败的乱世危局,身为昭义节度使幕僚的李贺,也只能哀叹:奈何?奈何?

文不能安邦治国,武不能杀敌邀功,身体孱弱且失意落魄的李贺对功名利禄,人生抱负都充满了绝望。于是,阴、冷、鬼、愁等字眼便充斥着他这时期的多数诗作。

试看他的《秋来》: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字字句句无不充满着一丝恐怖的气息,读罢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现代作家潘向黎才会说:李贺的诗有三不宜:女子不宜,病中不宜,愁中不宜,若犯此三条,则需速移到阳光下,深呼吸三下,以驱除阴寒之气。

公元816年,无路可走的李贺强撑病体,赶回昌黎老家,整理书稿,次年,年仅二十七岁的他便暴卒而亡!

结语

与其称李贺为“诗鬼”,不如说他是鬼才,现代作家苏雪林曾这样评价李贺诗,说他的诗“,好像太阳射过三棱镜,映出璀璨的七色光线一样。”

可惜,对于李贺来说,这象征积极向上,充满朝气,生机勃勃的“七色光线”是何等短暂,连伟人也不禁感叹:天纵英才!

参考资料:

《北京日报:李贺 鬼才的抑郁人生》

《新华社客户端:宜阳有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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