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时，我退休了，打算和老公去世界的尽头，
可同龄的老公却拒绝退休，
最初，我以为他是真的热爱美术教授这个职位，
后来，我才发现他只是为了和学校的保洁偷情，
从25岁到60岁，
从教室到杂物间、
从操场到办公室、
从垃圾场到卫生间、
都留下了他们爱的震动。
他们甚至去了世界尽头，在那里留下了龌龊的苟且。
1
退休那天，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计划去乌斯怀亚。
这个位于南美的小城市被称为「世界尽头」。
因为它离南极最近，仿佛是繁华人类世界的最终点。
结婚那年，老公曾许诺我，退休后一起去乌斯怀亚，去见证我们的爱情。
他说：「我要在那向天地证明，世界有尽头，但我对你的爱没有尽头！」
我戴上老花镜，美滋滋地研究行程。
虽然路程奔波，但我庆幸自己现在身体健康。
而且为了满足年轻时的愿望，我觉得一切都值。
做好攻略，我起身去找老公的行李箱，想提前收拾一下。
打开行李箱，一张去往乌斯怀亚的飞机票蓦然躺在里面。
我捡起机票，顿感疑惑。
他……什么时候去的乌斯怀亚？
我发抖地拿起机票。
结果第一张机票下，还有一张。
我闭上眼睛，祈祷不要和我想的一样。
但现实往往让人唏嘘。
第二张机票，是一个女人的。
顷刻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话。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刘春红……刘春红……」
我喃喃读着女人的名字，心中一片苍凉。
机票底下，有一本日记，是老公的旅行记录。
上面记录了他们在乌斯怀亚的所见所闻。
「我们看到了极光，在神秘浪漫的极光之下，她吻了我，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们看到了冰川，我对春红的爱，就像千年万年永恒不变的冰川，永不消融。」
「这里距离南极最近，仿佛隔离了所有纷乱，而我只想和春红在这里地久天长。」
「地久天长……地久天长……永不消融……」
我反复念叨这几行字，泪水肆意，温热又刺骨。
原来结婚四十年，他的地久天长不是跟我。
他的刻骨铭心也不是跟我。
原来结婚四十年，他所想所念的，是和别的女人走到世界尽头。
不是跟我！
而我竟然还想着给他制造惊喜，幻想着和他一起奔赴世界尽头、奔赴我们的青春承诺！
短短几分钟，二十多岁的热烈，变成了一个笑话！
2
我强忍心痛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今天退休，你几点回来？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不知是过于伤心还是太无助。
「老婆，我打算延长退休，继续在学校教学。至于今晚，我要和学生开会，就不回去了！」
电话被挂断，而我坐在沙发上，周身寒冷。
不打算退休？
可他前几天还笑呵呵跟我讨论退休后的生活。
怎么突然就不退休了？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快乐中，他从没想过配合我？
我去了他的学校。
这是一所优秀的大学，老公是艺术系教授，专攻油画。
天色已暗，教学楼并没有什么学生，更没有老师。
我在教师办公室没有找到老公。
他明明说要和学生开会，
我浑身发麻，他嘴里……还有真话吗？
半路上，撞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她认出了我。
「师娘！您怎么过来了？宋老师还在忙呢！您找他吗？」
「是呀！同学，你知道宋老师在哪吗？」
「我刚刚看他去了教师卫生间。」
道过谢后，我赶去卫生间。
这里的教师卫生间我来过，装修得很宽敞、舒适明亮。但这个点估计没什么老师在这里。
我在卫生间门口等老公出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嘤～」
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犹如雷电击中我的大脑。
这个声音……
「太过了……太过了……啊……」
我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阵发黑。
他已经持续二十年跟我说自己不行了、没兴趣，可此时此刻里面的人……
我扭住门把手，像在扭动巨石，艰难又犹豫。
他在里面都不怕丢人，我又何必给他留面子！
我果断开门走了进去。
3
男人女人纠缠在一起，女人矮小、黑瘦、头发花白。
她穿着极其不合体的旧衣服，裤腿满是泥垢，手上还戴着黄不拉几的橡胶手套。
乌黑的拖把乱糟糟扔在一旁。
女人仰面躺在清洁车上，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她身上是我的老公。
我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老公。
他有洁癖，四十年来他总是要求我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哪怕我工作再忙晚上都要打扫一个小时才行。
可此刻，
光鲜亮丽的他却和一个衰老、邋遢的女人在肮脏的厕所清洁车上偷情！
禽兽不如！
见我进来，他们被吓住了。
男禽兽抖了一下，迅速萎缩。
女脏货捂住嘴巴尖声大叫，一把搂住男禽兽的脖子，差点把他勒死。
「打扰了！」
我微笑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
老公搂住女人的腰站直了，他脸颊通红，眼神忽闪忽闪不敢看我，但很明显他有点恼火。
「我都说了我要开会，你来找我做什么？教师家属动不动就来学校像什么样子！」
「还来厕所堵我，你神经病啊！堂堂一个优雅有文化的女人，活脱脱一个疯子！」
老公噼里啪啦数落我。
女人藏在他身后，瞥了瞥我，一声不吭。
她看上去干瘪而低俗。
「宋智清，乌斯怀亚好玩吗？」
「你是带这个女人去的吗？」
「极光和冰川，你不是说只和我去看吗？怎么食言了？」
我站在那，回忆里明明温柔体贴一表人才的宋智清，和现在判若两人。
「宋智清，我要跟你离婚！」
我摔门而去，眼泪在风里只存在了一秒钟，转瞬干枯。
我老了。
头发不再光泽、皮肤不再柔嫩。
但我的心不老。
曾几何时，我觉得自己只要有爱，就不怕老。
到现在那些爱被玷污了。
我不敢细想，只能揣着破碎的心转身。
4
我通知了儿女，告诉他们我要离婚，三个人都不支持。
儿子说：「妈，我在体制内工作，正是要高升做领导的时候。你这时候离婚，很影响我的形象啊！」
儿媳说：「妈，爸的工资比你的高很多，没多大矛盾的话没必要吧？」
女儿直接原地爆炸。
「妈，你大半夜发癫？我还指望拿爸的作品去拍卖，你把他名声破坏了，那些画就会贬值！贬值！懂吗！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你可别拖累我们！」
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儿女们。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批判我自私。
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他们的面目。
钱、面子、利益，每一件事在他心里都排在我的前面。
没人关心我快乐不快乐。
可这婚，我离定了！
我连夜把老公的东西扔出家门。
还贴了一张标签在上面：「化粪池才是你这种畜生的故乡！」
等他回来时，我把锁也给换了。
他进不来家门，急得直打转。
「陈雨，你干什么！让我进去，快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邻居听到。
但我不怕。
我打开窗户对着走廊大喊：「宋智清，你不是在小三那里睡吗？还回来做什么？我要跟你离婚，如果不是来签离婚协议，就不要进来！」
邻居没出来看戏，但他们通知了我儿子。
半小时后，儿子闻讯赶来，还带了开锁的师傅。
「咔嗒」
他们打开了门。
儿子冲进来，一把揪住沙发垫子扔在地上，怒气冲冲。
「妈！你闹够了没有！」
「我忙着开会，还要来处理你们的烂糟事！你别再作了，行吗！」
「我没让你回来。」
「你是没让我回来，可你做的龌龊事邻居都听到了！人家给我发信息通知我，丢人不丢人啊！」
他扯着西装领带，恼得恨不得砸墙。
宋智清见儿子向着他说话，立马来了胆量。
5
「一把年纪离婚 ，说出去都让别人笑死！你也别跟我耍性子了。今天这事我就当你在开玩笑，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装作很大方的样子过来拥抱我。
可他衣服上全是浓重的脂粉味。
以前他从没把女人的味道带回家里过。
现在是被我撞破了秘密，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遮掩了？
我嫌弃地推开他。
「别拿你抱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他面露尴尬，但迅速恢复表情，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
「老伴儿啊，都半截入土了，闹啥呢？还让儿子看笑话，好了好了！」
我才六十，怎么就半截入土了？
我拨开他的手，坚决说：「别碰我，我要离婚。」
他的笑容僵住，手掌停在半空中，不肯收回。
儿子咬牙切齿，他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得了神经病，扬言要联系精神病医院把我拉走。
「妈，你确定你要和爸离婚？就因为一个底层的清洁工？她算什么东西，难道她还能抢走你的地位不成？」
我笑了。
这兔崽子的脑子真是进水了。
眼看儿子劝说不动，女儿也来劝，
她进门只和宋智清打招呼，对我视而不见，似乎在跟我示威，等着我道歉。
我不低头，她就对我冷若冰霜，却时时刻刻巴结她爹。
她小时候也曾在我怀里说长大后对我好，怎么一切都变了？
「你知不知道我爸这种社会身份有多稀缺？离婚后，你以为你还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
「你就是个小学老师，那点退休金，还不是得指望我爸才能让你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我的人生就只有嫁人一条路吗？
我就非得再找个男人吗？
「闺女啊，我告诉你，我不仅要跟你爸离婚，还要分走他的财产、他的作品，我不仅让他养我到六十岁，还会要求他养活我到死！」
女儿大吃一惊，见我不肯松口，她甚至把那个清洁工小三带回了家。
6
女人畏手畏脚、眼睛滴溜溜打量我手腕上的表，还时不时看看沙发、看看餐桌、又看看我穿的衣服。
我能看出来，她很向往我拥有的生活水平。
女儿押着她，让她给我道歉，我却不接受。
「妈，差不多得了，人家都已经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比她幸福多少倍！怎么不知足呢？」
「妈，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欺负人家一个清洁工干嘛呢？说到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至于吗？」
没等我开口，清洁工开始哭哭啼啼，
「大姐，我错了，你看在儿女的面子上原谅宋哥吧！他那样一个人，名声经不起折腾啊！」
我的天啊，是你让他做了丢人的事，怎么现在却成了我的错？
宋智清、小三、儿子、女儿，集体围在我身边求饶，告诉我几十年的婚姻离婚不值得。
我看了看他们，觉得这个婚必须离。
谁说也没用！
这样的火坑，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多呆！
在我的坚持不懈之下，最终宋智清松了口。
离婚时，他整个人都变了。
从前他在我面前还装得人模狗样，现在直接露出了真面目。
「陈雨，你跟着我做了一辈子教授的太太，所以你衣食无忧，一辈子不懂春红这种底层人的艰难。离开我，我看你能活出个什么样子！」
离婚后，儿女跟我几乎断绝关系，反而和刘春红那个小三勾搭在一起。
7
无意间，我刷到了女儿的直播账号。
镜头前，她搂着刘春红，说这是她勤劳朴素的新妈妈。
他们还编造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我的新妈妈其实早就应该嫁给我爸了。」
「她年幼时寄人篱下，爱上了主人家高贵、有钱的少爷，但是阶级差别太大被迫分开，而这个少爷就是我的爸爸！」
「数十年来，她都默默守护在爸爸身边，从不声张，也不图什么。爸爸也一直没有忘记她，功成名就后这才迎娶她。」
「爸爸说会给她人世间所有繁华，他做到了！他们的感情跨越年代、跨越了四十年……」
呕！
不声张是吧？不图什么是吧？
不声张还跟他在厕所偷情？
不图什么还花他的钱去乌斯怀亚？
那机票钱可不是小数目！
功成名就后迎娶她？
宋智清早就功成名就了，为啥六十岁才迎娶她？
我那可爱的女儿，搂着小三又哭又笑，两个人在镜头前宛若亲生母女。
故事让女儿的直播间大火，短短几天就冲到了热播前十，自然也引来许多关注。
在网络上流传起新的词条，叫什么：「你的四十年、我的默默等待」。
无数人用该词条发贴，表明自己被感动。
他们纷纷回忆年少感情，似乎宋智清和刘春红帮他们圆了自己的故事结局。
还有人把宋智清和刘春红p在一起，配上矫情的文字：「我是西装革履、你是双手勤恳，我是风光无限、你是落魄之泥，但最终，你我不分离！」
铺天盖地的营销，诉说着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
显得我和宋智清四十年婚姻更像个笑话。
可是营销终究会被反噬。
8
我和宋智清领结婚证这事，周围人都知道。
更何况宋智清还是个大学教授、知名画家。
他的经历根本隐藏不住。
很快就有人对这个感天动地的故事提出了质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