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末四大词家”中,蒋捷的名气最大,也捕获了最多人的心思。比如这首《一剪梅》。
1276年的春天,元军攻破临安,南宋渐入尾声,再也不复“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繁华。
蒋捷在逃亡途中乘船经过吴江,他无心欣赏艳丽的春景,而是满怀亡国之愁,写下了《一剪梅·舟过吴江》,留下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样的千古名句,算是宋末文坛的最后一抹余晖。
一剪梅·舟过吴江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关于蒋捷的生卒、事迹,正史和野史都很少记载。
从残碎、零星的资料中,我们大体得知,他生于南宋末年,与皇室沾亲带故,少年时享尽荣华富贵,宋度宗咸淳十年(公元1274年)进士。
但还没来得及任职,元兵就攻破了临安,南宋灭亡,蒋捷只得辗转异乡,饱经忧患,隐居不仕。
源于亡国之因,他的大多数词都是一种怅逝的感叹,一种对比式的感叹。
颠簸的生活,离乱的情意,风雨中的故国,此刻都荡漾在江上,弥漫在春天的愁绪里。
船在江上摇,满怀的春愁无从倾诉,但见岸上,酒楼帘幕随风摇摆,仿佛招揽宾客。自己的心里也升起借酒消愁的念头。
“秋娘渡与泰娘桥”,一路美景都入不得眼,只觉得风萧萧而过,雨飘飘而来,风雨入心,寒气入骨。
宋亡之后,蒋捷隐居在姑苏一带,风雨漂泊,无所依傍。
此番船过吴江,春和景明,但在蒋捷看来,自己的人生真如这飘摇在江上的小舟般游移不定,前路茫茫。
所以,即便春色明艳动人,还是透出词作者满满的忧愁。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羁旅生涯,回到家里去洗净这身流浪四方的“客袍”呢?
调着带银字的笙,烧着带心字的香,跟家人团圆,与朋友重逢。
流光最是无情,时间过得飞快,轻易便将人“抛弃”。
樱桃红了,芭蕉绿了,春复又夏,自然界的变化总是简简单单,对普通人来说,却无法再追回青春。
最后这三句,既有“天涯倦客”独特的惆怅,也有“年华易逝,时光不再”所带来的永恒的感伤,加上押韵工整,节奏感强,所以一直是传唱千古的佳句。蒋捷更因此得了“樱桃进士”的雅号。
这首飘着淡淡哀愁的小词在艺术上极具特色,擅长以乐景写哀情,景物明丽,情调哀伤。
又能化抽象为具象,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来刻画“流光”,成为脍炙人口的名句。
另外,这首词句句押韵,且选用平声“萧”韵,读起来声调悠扬动听,极富美感,读后让人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味。作者选取典型景物和情景,层层渲染,突出了春愁的内涵。
作者对本词也颇为自负,日后又写下了一首《行香子》词,可以对读: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送春归客尚蓬飘。昨宵谷水,今夜兰皋。奈云溶溶,风淡淡,雨潇潇。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料芳悰乍整还凋。待将春恨,都付春潮。过窈娘堤,秋娘渡,泰娘桥。
实际上,这首不过是前首《一剪梅》的扩大与补充。作者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现他的审美体验,正说明其感触的强烈、深沉,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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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峻岭中,岩上梅红,岭上松葱。鲜衣怒马闯关东,足也匆匆,腹也空空。仗剑江湖遍野踪,朝练雕弓,暮练轻功。豪情万丈北南通,来过崆峒,进过皇宫。
元朝的南人文士们真不容易,保留了恁多文化精品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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