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经历什么?防控的放开会带来什么代价?

李氏加宸 2023-01-18 20:56:31

这是who每周都会更新的全球新冠统计,过去三年间,全球共报告6.4亿确诊病例,663万人因新冠死亡。从2019年12月开始,发现—封城—传播新冠已经持续肆虐三年,而我们的时间从未走得如此沉重。

2021年,我国全年卫生总费用增长到7.56万亿元,相比2019年增长15.9%.其中医保总支出从2019年的1.99万亿增长到2021年的2.40万亿,增长了20.6%。截止22年4月,我国累计接种32亿剂新冠疫苗,国家承担的疫苗费用达到1200多亿。在高额的支出代价背后,是去年年底我国累计确诊36多万人(不含无症状),死亡5235人,2020至2021年每10万人超额死亡数为0.6。

而美国累计确诊却达9800万,死亡人数达108万,且2020至2021年每10万人超额死亡数达179.3。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2021年居民人均预期寿命由2020年的77.93岁提高到2021年的78.2岁,而美国由2020年的77岁缩短至2021年的76.1岁。

差异存在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中国在新冠流行早期就通过封控控制了病毒的传播,避免了大面积的感染,并且可以集中管理感染者,调动足够的医疗资源进行救治,减少医疗负担,从而给当下的开放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不过,当下的开放并不意味着疫情的结束,目前流行的奥密克戎尽管毒性相较delta而言减弱许多,却并不意味着新冠已经成为普通流感。

从传染力的角度来说,一般普通流感的R0约为1至2,奥米克戎的R0能达到10至20,同时,按照2021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流行性流感的死亡率不到0.02%,奥密克戎的死亡率就去年香港第五波疫情截止至去年12月的数据而言,已达到0.49%,一旦传染开来,其杀伤力会使普通流感的几十倍。

在此基础上,奥密克戎还在不断变异,不断有研究表明,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免疫逃逸能力在增强。例如当下中国主流毒株BF.7在具有高传染力的同时,对Evusheld(用于新冠肺炎暴露前预防的药物)等药物的抗性也有提高。不仅如此,在病毒快速变异下,先前感染过的患者在感染其他变异毒株的风险也会显著增加,轻症反复感染后甚至会成为重症,试图自然感染病毒以获得免疫力的想法也值得商榷。

如此看来,放开管控后的前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那么,放开管控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完全开放需要面对的第一个现实就是感染人数的上升对医疗服务的威胁,大量增长的新冠患者将会占据不少医疗资源,而早在2020年疫情刚开始不久时,世界医护人员,尤其是承担患者重要护理工作的护士就已经面临紧缺。

世卫组织估算,2030年前全球护士缺口在570万左右,而我国注册护士总数为193万,每千口人注册护士数只有3.6,每千口人注册护士数为9.3的美国的医疗协会AHA则称,预计2022年美国整体护士缺口将达110万。

按照这个比例,完全开放后的护士缺口是中国难以承担的。另外不可忽视的是,针对新冠的医护人员长期所处环境,导致他们有更高的感染风险。不加管控后,数量陡增的新冠患者涌入医院,将会进一步加大医护人员的感染风险。突增的患者数也会加大医护人员的工作压力和生存压力,严重危害医护人员的工作状态和心理健康。

世卫组织也表示,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全球23%的一线医护人员患有抑郁症和焦虑症,39%患有失眠症。世界各地医学学专业人员自杀风险也在升高,这些会进一步加重医疗负担,也更容易导致医疗错误的发生,危及患者。

不只是医护人员数量,高感染人数导致的高重症人数会使ICU病床数也堪忧。2021年我国CU病床数为67198,每十万人拥有床位数只有约4.8,但美国每十万人拥有床位数为34.7,差距非常大。而美国在21年的ICU占用率已高达73%,其中新冠患者占用的床位比例将近17%。

按照这个比例来算,如果全面放开,一旦遭遇类似于Delta等致病力强的毒株大流行,我国每十万人单单新冠患者拥有床位数至少要达到4.28才足以承担患者,这将直接导致对正常时期其他非新冠重症患者医疗资源的挤兑,造成更多的超额死亡。

然而,即便抢到了医疗资源,对于个体而言,一旦患上长新冠,将会长期受到病痛折磨。长新冠即在感染新冠出现的持续数周、数月甚至数年的症状,部分患者即便康复了也会产生症状。

长新冠为何产生,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结论。而《柳叶刀呼吸医学》在去年4月有调研显示,只有不到30%的新冠患者在一年后完全康复,70%多的人在一年后还隐隐感觉受到长新冠的影响。六月另一项调研则表明,在奥密克戎病例中,56003人中有4.5%经历的长新冠。如果按照香港第五波疫情28.6%的感染比例,开放后中国将有至少4亿人感染,那么患有常新冠的人数将达到1800万。这1800万人将在短则几周、长则几年的时间里经受包括但不限于严重疲劳、呼吸困难、认知障碍、发烧、嗅觉味觉丧失的长新冠症状,其中前三种最为常见。

另外一项21年对英国新冠患者的调研则表示,52%的工作者经历了职场不平等待遇,19%的人遭遇雇主对新冠症状影响的质疑。而最近一份对15307名新冠患者的调研中显示,有9.3%的人遭遇失业。

以此计算,放开管控后,全国将有3700万人面临可能失业的压力,而这个数字是2020年城镇登记失业人员1160万的三倍多。所以,奥米克戎尽管致死能力低,但依然会给社会、个人带来损失。

医疗挤兑和工作压力是潜移默化的,可以被时间慢慢消解,感染直接带来的死亡却是赤裸裸的。对于完全开放后的死亡趋势,我们可以参考一项对Delta/奥密克戎塔时代不同地区、不同政策下超额死亡率的研究。

这项研究在对新加坡、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四个国家的调查发现,随着2021下半年从清零政策到共存政策的转变,四个国家在遭遇奥密克戎爆发后的超额死亡率都有上升。其中新加坡、韩国和澳大利亚超额死亡率由2022年前清零政策下的0%左右波动上升至2022年上半年的20%-40%,新西兰的数据尽管一直控制在10%内,波动不大,但在转向共存政策,遭遇奥米克后,平均超额死亡率也一直逼近10%。

由此可见,在放开管控后,难免会迎来一波死亡数的爆发。幸运的是,这并非不可控制。由于奥米克戎具有相对较低的致病性,感染者多为无症状或轻症,易治愈。想要控制死亡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控制重症死亡率。目前对重症患者的医治也有康复者、恢复期血浆、托珠单抗、静注COVID-19人免疫球蛋白等多种方法。

其中恢复期血浆疗法就是一种常见的被动免疫疗法,早已被应用于治疗非典、埃博拉等传染病。恢复期血浆疗法原理很简单,当病人感染病毒并康复,其血清或血浆内会存在针对该病毒的抗体。将含有这种抗体的血浆注入到感染相同病毒的病人体内,抗体便可以起到抑制病毒、减轻病毒的作用。

这种疗法就在国内被应用于治疗病情进展较快重症、危重症新冠患者。含有高浓度中和抗体的恢复期血浆,可以迅速中和病毒,它的优势在于可能在疫情爆发后的数周内就可以使用,可以有效帮助减少新冠重症患者的死亡。

除了从重症死亡的角度抑制死亡之外,疫苗接种对死亡数的控制也有明显效果。从香港第五波疫情到去年12月5日的数据看,新冠的死亡率与疫苗针数密切相关。其中没有接种疫苗的死亡率为2.2%,接种一针的死亡率为1%,接种两针的死亡率为0.18%,接种三针的死亡率为0.07%。而目前中国仅就大陆而言,接种三针的人数约8亿,接种不少于两针的人数约12.7亿,接种不少于一针人数约13亿。

以此来计算,放松管控后一年内,在奥米克戎的冲击下,全国4亿感染者中,病死人数将会达到约111万。

而如果加强针的接种能覆盖全国人民,那么病死数据将可以下降到28万。

对死亡率降低的效果是显著的,这足以看出疫苗的重要性。而在当今我国的疫苗接种比例,尤其是加强针的接种比例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同时,在老龄化严重的我国,还有近25%的80岁以上老人未接种疫苗,而老年人本身免疫力差,往往有多种基础病,新冠病毒对人体组织器官的侵犯,很容易加重基础病病情或者出现严重合并症,使得老年人成为高死亡率群体。因此,提高老年人疫苗接种覆盖率也会大大降低死亡人数。

从以上这些简单推算来看,对于国家而言,与疫情的抗争任重而道远。许多人不理解为何国家要放弃长达三年的风控,选择开放,但实际上,这个选择是明智的,风控政策在前期有效控制了本土疫情发展。但随着新冠传染力的增强,持续风控开始力不从心了,越来越多人感染,使得生产难以进行下去。因感染折损的人力和因维持风控造成的物耗对经济的影响,具体到了每个人的生活。

除了经济损耗,长期的封控对人民的精神也是一种消磨,再持续下去,这种精神损耗也会影响社会的安定。另外,病毒的强传染力已经不是当下的物理防疫能轻易防得住了,全国感染数也在持续上升,风控的效益已不如过去,再加上如今疫苗的接种率大大提高,大多数人民都有了基础对病毒致死能力的抵抗,因此在当下实行开放也是综合考虑后的合适选择。

开放后虽然难题不断,但真正落到个人头上,每个人责任和义务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接种疫苗,保护自己。疫苗是面对病毒的普通人最坚实的防御,所以为了你和家人的健康,请接种疫苗,并佩戴好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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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加宸

简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