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被指派到一个山村支教。
一到晚上,村子里就会此起彼伏的响起猪仔的哀嚎声。
我以为是村民习惯在晚上杀猪。
后来才知道,猪仔,其实就是村里对被拐女人的统称。
1
数月前,我被指派到一个偏远山村支教。
一座水泥制的平房就是我用来授课的教室。
村里仅有十几户人家,奇怪的是,明明没怎么在村里看见过女性,适龄的孩子却不少。
村里的男人有些是靠种地为生,但大多都是游手好闲。
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我时常在想,他们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难道这里流行女人出去打工吗?
不过很快,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那晚,我难得失眠。
凌晨两点左右,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偶尔还传来几下砰砰砰——类似于重物击打的响声。
我隔壁住着一个男人,名叫张二蛋,他有个儿子在我这上学,所以平时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
因为从来没见过他妻子,有次我就随口问了一句。
记得张二蛋的回答是,他妻子和别人跑了。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正在哭的女人是谁?
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我披上衣服,本想去劝劝张二蛋。
现在是和谐社会,这么打人可不行。
刚走到门口,张二蛋的骂声便清晰的传来。
“老子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多年,本以为孩子那么大了你能安分一点,没想到你竟然还想着跑。”
“老子今天就把你腿给卸了,看你怎么跑!”
透过门缝,屋内的灯光影影绰。
我看见张二蛋正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棒子,用力砸向女人的腿。
2
女人随即发出凄厉的惨叫,不住向张二蛋磕头求饶。
可张二蛋非但没有收手,反而一下比一下打得更重。
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是谁?
到底发生什么了?张二蛋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张二蛋解完气,就回里屋睡觉去了。
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借着月光,我看向她的脸,虽然有些脏,却不难看出其清秀的五官。
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看见我,满脸堆着惊恐。
我将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蹲下身,查看她腿上的伤。
这一看,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人的腿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骨头,多半是废了。
“你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女人瞄了一眼里屋的方向,悄声问道。
我点点头。
“你是从城里来的?”
我再次点头。
女人立马抓住我的手臂,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亮,声音急切道:
“求求你,救我出去!我是被拐到这里来的!”
3
屋内,张二蛋呼噜打得震天响,看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女人悄悄告诉我,她就是张二蛋的儿子,二憨的生母。
15岁时,她在上学的路上被人强行抱上一辆面包车,拐到这里,卖给了张二蛋当媳妇。
这期间,她多次想跑,都被村民联手抓了回来。
村里之所以看不见女人,是因为几乎所有女人都是被拐来的,需要严加看管。
听话的,会让她们在院子里简单活动一下。
不听话的,会直接被打断腿扔进猪圈关起来。
听着女人凄惨的遭遇,我的心不由地揪在了一起。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却让我后悔一生的决定。
那就是冒失的答应女人,帮她逃出去。
4
第二天,我借口去镇上买东西,找张二蛋借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趁着张二蛋下地,偷偷将女人藏在车斗里,为了不让人发现,还找了一张破凉席将她盖住。
到了镇上,我建议直接去警局报案。
女人却说,有同村的人在附近工作,要是看见她一定会给村里通风报信。
保险起见,需要走得再远一点。
于是,我将女人送到了站点,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上车才放心。
为了避免被怀疑,我又在镇上的集市转悠了两圈。
买了一点生活用品后,才慢悠悠的骑着三驴车回到了村里。
还车的时候,我心里很忐忑,生怕张二蛋怀疑到我头上。
奇怪的是,张二蛋脸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他还没有发现女人已经逃走了?
“秦老师,今天我请大家吃猪肉,你也进来坐坐啊?”张二蛋热情的招呼着。
说着,不等我回答,便不由分说的就将我拽了进去。
可是,饭桌上冷冷清清,连一道菜都没有,让人吃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见里屋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张二蛋,发现他也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秦老师,不好奇吗?进去看看啊……”
5
我被他推了一把,踉踉跄跄的走进了里屋。
只见七八个村民正围成一个圈,不断有嬉笑声从中传来。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躺在中间,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嘴角正在不断往外流着血沫。
正是我帮助逃跑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