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完结文:柔弱小白花名门嫡女VS温柔太子殿下,情有独钟

惜筠聊小说 2024-04-15 02:12:49

简介:女主一直被寄养在外面,后来被接回来府里,却不知她早已怀了男主的崽!

【文章选段】

月上花梢,密林深处,传来些许鸟鸣。

  师暄妍绕过昨日所经的那片溪水,远处,不少衣衫鲜亮的贵人正走马射猎,笑声被风远远扬起,吹散入林中。

  放鹰台下仙鹤腾云纹蒙纱宫灯,披覆四野之中,光焰青黎,色如初曙。

  裙袂飞扬在春夜里,渐渐没入灯光所不及之处。

  她循着昨日的记忆,寻向放鹰台外。

  但这时,人烟已远,忽地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蓦地箭步窜至近前,一下便阻拦在了师暄妍的身前,来人身着枣红掐腰圆领袍,肚腩便便,看着有三四十岁,是个彪形大汉。

  师暄妍蓦地眼眸滚圆,急忙退后,后边又有一同样身材年纪的男人,前后阻击,拦住了她去路。

  来者绝非善类。

  她警惕地往一旁撤开,这时,那大汉一个纵身飞扑,便朝着师暄妍扑来。

  犹如饿了三天的野狼,看到了鲜美可口的食物。

  他的嘴里狞笑着:“美人,让我亲一口!”

  他一过来,身上浓烈的酒味儿便怎么遮也遮掩不住。冲鼻欲呕。

  师暄妍身材细弱,哪里是其敌手。

  眼看那人的嘴唇愈来愈近,浑厚恶臭混杂了食糜酒气的灼热气息,洒在她的颊上,恶心肥厚的嘴唇近在咫尺。

  师暄妍咬住银牙,屈膝要击打他的下面。

  蓦地一支寒箭从空林之中射出,劲道极大,准头极高,一瞬便直直地钉入那男人的后背。

  霎时血沫四溅,那个壮硕男人被一箭扎透,向前吐出一口血来,血沫落在师暄妍的玉颈窝中,温度还是滚烫的。

  师暄妍怔怔地放下了抬起的膝,这时,身后那包夹的男人看到死了人,忙逃之夭夭,唯恐自己也被箭矢射中。

  但,林中又飞来一箭。

  “噗——”一声,箭头入肉,醉汉立仆。

  短短几个瞬息,那两个醉汉连一句遗言也没交代,便横尸在了当场。

  师暄妍瞳眸睖睁,花容失了血色,煞白煞白,眼睫上沾了粒粒血雾,直至林中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她才怔怔地抬眸看来。

  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骑装的年轻男子,约莫弱冠年纪,身姿巍峨,器宇轩昂,气度宛如昭阳初升,在黑夜之中也尤为醒目。

  他身后跟着十七八名步军,皆是羽林卫打扮。

  但来人却不是封墨。

  男子下马来,抱拳道:“在下来迟,让娘子受惊了,这两个醉鬼是受人指使,跟了娘子一路了,已被在下处决。娘子勿坏了心情,郎君就在前面不远等候娘子。”

  少女像是被吓住了,身子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男人将腰折得更低一些,面上含着亲切温和的笑意:“在下崔白,字静训。”

  师暄妍方才醒回神,向崔静训行礼:“多谢。”

  莫非,此人就是长信侯崔白?师暄妍想了下,又缓缓摇首。

  长信侯深居简出,不喜与人打交道,封墨同她一样才回长安不久,怎会结识这般人物。或许不过同名罢了,毕竟长安崔家若市,仅次于李、宁。

  师暄妍的胸口扑扑地跳动,轻轻点头,向着远处轻缓走去。

  浅草蜿蜒入银光如屑的林中,略含潮意的春夜凉风,窸窸窣窣地拨弄着林间天然造设绝妙无比的琴弦。

  走了没多远,衣裙便被四下里初萌的草叶濡湿,少女雪肤如玉,颈边被喷洒了淋漓点点的血雾,抬眸,望向林中倚马的男子。

  月光浇在他的身上,男子的手抚着马鞍,动作慢条斯理。他的脚边横着一杆宫灯,灯火幽幽,似是舔着黑夜的火热喉舌,将无边夜色,舐了一隅烫洞出来。

  男人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

  师暄妍一见他便发憷,怯怯地上前去,到他面前站定,低着头,小声唤了一句“郎君”。

  少女螓首低垂,乌发坠肩,实是可怜。

  宁烟屿望着她,此刻的师暄妍好不狼狈,原本怪责的心理也少了许多,只留下不咸不淡的一句:“你身后跟了两个尾巴,你一直没发现?如连这点警觉都没有,日后在侯府,若有人对付你,你只会处处掣肘,任人拿捏。”

  师暄妍本就惊魂未定,又遭他数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咬住了唇瓣。

  末了,她轻轻抬高眉梢,望向灯光晃曜下男子明朗俊逸的面容,细声道:“郎君说,我遗落了一件东西在你那儿,今日还我,不知是何物,为何不直接派人送过来。”

  师暄妍考虑这个问题,只能想到,怕是一些私密之物,不好被侯府发现,所以只能单独归还。

  但她接着又想,自己能遗落何物在他手里?

  宁烟屿的目光落在少女腰间。

  少女纤腰不盈一握,柔韧如丝,藕花色丝绦边坠着一枚雨露状的玉佩,玉质上乘,映着灯火呈现温润流光,宛如有水盈于其间。

  这枚玉佩与他腰间那一枚形制相似。他的这一枚,是母后留下的。

  听说这两枚玉佩是当年西南小国进贡之物,除了母后那有一块,再者,便是大姑母那里有了。

  她腰间之玉,莫非是从大长公主姑母那处得来?

  那一刻宁烟屿眉心微跳,脱口而出:“你腰间的玉。”

  师暄妍一怔,指尖抚过腰际,想起这块玉的来历,不禁心尖颤颤的:“这是,是大长公主所赠。”

  万万不可在他面前提起襄王,否则,师暄妍能想到自己就完了。

  “过来。”

  宁烟屿扯着长眉,命令道。

  师暄妍只好向他靠了过去,一步一挪。

  “郎君,方才那两个跟着我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她只想此刻岔开话题,让他不要把这事往下细细追究。

  清风拂来,吹开少女额前与生俱来的细碎绒毛,额发下,一双秋水长眸清湛而透亮,犹如琉璃珠般,更有一股易碎的脆弱。

  定定地望着人时,像是能望进人心底里去。

  宁烟屿道:“是你家中之人。”

  师暄妍也猜到多半如此:“多谢郎君,我知道是谁了。”

  看来她还不算蠢。

  宁恪淡淡想道。

  但接着,少女便嗓音幽微地唤了一声:“封墨。”

  “……”

  少女咬着红嫩的唇轻轻抬眸,眸光闪烁着自作聪明和些许惧意:“我知晓你是谁了,但我不会出去胡说的。你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我?”

  宁烟屿扯着眉,手从马背上拿了下来,立身如岩。

  “你叫我封墨?”

  少女瑟瑟地问:“你不是吗?”

  她的眼眶晕着红,几分疑惑,几分难以置信。

  也不知她是何来的自信,认定他是封墨,难道仅因为他昨日向封老将军借了身羽林卫的骑装?

  宁烟屿的胸口闻言之后动了一动,有什么像就要喷薄而出。

  凉风习习,拂卷发丝,将少女的裙袂一点点搴开,撩擦过他的皂靴。

  如同洛阳飞雪漫天的冬夜,她用柔软的臂膀,环住他的腰,圆润的指头一寸寸在他身上丈量……

  他忽然忍住了。

  望向师暄妍,微笑道:“你真是聪明。”

“郎君,你把那东西,还了我吧。”

  少女的嗓音又软又柔,裙袂在春夜湿润的凉风里拂动,宛如一重重出水的莲瓣。

  她向上摊开手心,指尖打着颤,低声,幽微地恳求着。

  令听者无不动容。

  远处崔静训带着人正巡视放风,远远地,只见男人们身上的银甲反衬出月光的寒意。

  偏巧这几日有狩猎,宁烟屿一时技痒,与崔静训等人一同去借了羽林卫的骑装。

  没想到却让这冒冒失失的女子,误以为自己是封墨。

  也好。

  她对他,不过只是利用而已。

  他也没必要对她坦诚相待。

  静夜的林中似起了一层寒雾,薄薄的雾气弥漫而来,将脚边横斜的宫灯扑灭,周遭陷入了一团黢暗。

  少女身姿纤弱,被月光勾勒出一抹幽静姽婳的轮廓,似宣纸上传神的走笔。

  宁烟屿搭上她的掌心,长指点在少女的掌心的腻理,纹路纤细,褶印不深,分明初春的凉夜里,她的手掌却沁出了湿漉漉的香汗。

  被他触碰的瞬间,师暄妍身子轻颤。

  “紧张?”

  她缓缓点头,声音里更多了渴求:“郎君,之前洛阳……是我对你不起……我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

  宁烟屿哂然,对于她说的话,他已经学会了一个字都不信。

  师暄妍眼眸发红,垂着眼睑,颤栗的小手在凉风中,轻汗被迅速吹凉、挥发,她颈边的血迹,也逐渐凝涸。

  明知他不信,师暄妍也想今后多条出路,并不想把他给狠狠地得罪了,不由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当时,的确要被舅舅和舅妈嫁给洛阳郡守的次子,关于他的人品,郎君可以自去打听,想郎君以前在洛阳也待了多年,必能了解得一二,知道我所言非虚。我从江家逃出以后,一心只想回长安,质问他们。我父母当年把我送出长安,我不怪他们,时势所逼,可为什么多年来,他们从来都不曾看过我?”

  少女的嗓音含着委屈,含着不甘,泪飞作雨,沾湿鸦睫,一颗颗如珠子般从眼眶里滚落。

  宁烟屿的拇指抵住虎口,少年的墨发被春风吹皱,一绺贴于颧骨,衬得人如峥嵘群玉之山,更见凛然。

  “后来,我是无意间听到郎君和下属谈话,才知道陛下下了罪己诏,长安侯府的车马来接我了……十七年,般般终于等到了一个回家的机会,我不能错过。不求郎君体谅,只求郎君相信,我在洛阳的那件罪过,玷辱了郎君玉体,我不是有意……”

  倘若那个时候,她没有离开,而是与他一道回了长安。

  这侯府嫡女,不知还有没有她的位置,可怜那时师暄妍,还对亲缘亲情心存幻想。

  她知晓,刚刚行了那般媾合之事,再讲离开的话,他必定不能准允,所以师暄妍只好赌这一把,不告而别,先回长安。

  宁烟屿眼眸微暗,眼眶微抖。

  太妙了,她竟还敢讲,她玷辱他之事。

  他收紧掌下的力度,一下将少女可怜的不足一握的皓腕擒拿,稍一用力,便仿佛能听到掌心底下骨骼化为齑粉的声音。

  他宁恪,此生,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戏弄过。

  第一次鬼迷心窍,原来当真是被蒙蔽了心眼。

  师暄妍的腕骨很细,伶仃一截,被攥得生疼生疼,她委屈地噙着泪珠望着面前朝他发难的男子:“郎君,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如有一字半字虚言,就叫我万箭攒心不得往生。”

  宁烟屿嗤道:“师般般,你莫非还以为——”

  少女的眼波蓦地一晃,目中浮露出一丝痛意。

  他下手的力道骤然一松,少女踉跄地后退了半步,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因为痛楚,她的脸颊迅速失去了血色。

  宁烟屿微惊:“我可没碰过你的肚子。”

  一时间他疑心她是否又捡起了老本行,苦肉计骗他。

  宁烟屿脚背挑起宫灯长杆,向上踢了一脚,长臂捞起灯盏,取下腰间蹀躞上所挂火石,将灯火引燃。

  灯晖照见女孩子苍白的容颜,她的额头上挂满了香汗,眼窝处几缕青筋痉挛,像是剧痛不止所致。

  这必然不是装的了。

  师暄妍疼得跌倒向身旁一棵百年的古木树干上,扶着老树盘虬的枝干,干呕起来。

  尽管胃里像是翻江倒海,可却什么也吐不出,小腹的疼痛更是如刀绞般,钻心的疼痛没入四肢百骸,齐齐发作,耳边仿佛听不到什么声音,只剩下浓重尖锐的蜂鸣。

  宁烟屿看她痛楚难当,不知是发作了什么旧疾,从前于折葵别院从未见过。

  顾不上许多,宁烟屿搂住了少女的细腰,将她打横了抱起,轻飘飘一把送上了马背。

  “你这毛病开国侯府知道么?”

  他扶于飞驰的马背拨开前路横斜的松枝,疾声问道。

  师暄妍挂满淋漓汗珠的白嫩脸蛋,轻轻摇动,虚弱无力地歪着脖颈,险险便要从马背上滑落。

  “别告诉他们。”

  宁烟屿自后怀拢春腰,右手执缰,左臂将玉人扣向自己。

  疼痛之感仍未消散。

  其实师暄妍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一直月事不调,每逢来月事,总会小腹坠痛难忍,但自从回到侯府以后,癸水已经两月不至,自己恐怕是得了什么病。

  毕竟涉及女子私隐,师暄妍被看管严密,有蝉鬓昼夜监视着,她并不敢让府医来为她诊脉。

  原想此处天子驾行离宫,侯府参与盛会,她能有间隙寻到一个问诊求医的机会,但齐宣大长公主胡乱保媒,一下又让她成为了侯府众矢之的。

  她眼下是走脱了他们的监视,可身旁却有一个男人。

  她实在不想让一个男人窥得自己的私事,小手往他胸腹间推了推。

  那力度,轻若柳绵,如蚍蜉撼树,何尝令男人有半分撼动。

  宁烟屿见她此时此际仍要逞强,薄唇一凛,策马越过月华下萧森的密林,往空地深处,灯火锦绣之处跃马而去。

  离宫外有他行猎的处所,是山脚下的一座宛如铜炉的青帐。

  宁烟屿在一片泛着银光的溪水前停下马,将师暄妍从马背上抄起,横在臂弯之中,朝青帐走去。

  师暄妍疼得眉眼纠结,小腹内像是有锥子,一下更重一下地凿着她的血肉之躯,疼得厉害。

  他抱她的力度收得极紧,青帐近在咫尺之际,四角垂悬的雕花宫灯光明璀璨,映得身遭如白昼般明炽。

  师暄妍晃然抬起眉弯,男人薄唇收敛,漆黑的长眸如淬了冷霜。

  大步抱她入青帐以后,他将她轻放在行军床上,回身冷调地命令青帐外:“让华叔景来。”

  华叔景,长安第一名医,一生行医救人,桃李无数。

  封墨是羽林中郎将之子,自小寄养在外,没想到他在长安交友广阔,连华叔景也请得来。

  师暄妍没有细细思量,只因被疼痛折磨得,虽是到了榻上,依然疼得难忍,行军床上单薄的身子禁不住婴儿般蜷缩起来,捂着肚子的指尖兀自发颤。

  宁烟屿被手臂上的触觉提醒,视线一低,只见师暄妍的一只小手抓着他的袍角,因为疼痛而过于用力,直将他身上的皂色外披往下扯。

  扯动间,一绺青丝自少女的颈边滑落。

  灯烛煌煌朗照下,欺霜胜雪的玉颈边血珠点点,尤为醒目。

  她今夜是不能留宿的,还要回离宫里去,否则于她名节有碍。

  虽然宁烟屿也不知,如她这样的女子,还会否把不值一钱的名节放在心上,但出于对她的保护,此事还是不宜外扬。

  他从少女的腰间取下了一截锦帕,蘸了铜盆里的热水,替她擦拭起青丝底下裸.露的肌肤来,幸得这些血珠并未沾惹上她的裙衫,否则处理起来更为麻烦。

  看师暄妍疼得咬紧了齿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本该是如逞了恶气,心下畅快的。

  但,一股说不上来的郁躁,在亲眼目睹她的痛楚时,侵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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