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是奉师严命下山,跟薛仁贵把自己的来历讲明以后,薛仁贵非常高兴,大唐营里又多了这么一位英雄。
当谈到窦一虎被活捉之事,秦汉说:“你别着急,今日晚上我就进城,只要我师兄活着,我一定能把他救回来。”
“秦将军,那你可要多加小心,窦一虎正因为是艺高人胆大,所以,被人家捉住了,你能进城搭救窦一虎,那当然是好了,如果觉得不妙,千万不要勉强。”薛仁贵说。
“薛元帅,你放心吧!”把秦汉留在营中用罢了晚饭,跟大家见了面,特别是程咬金,听说后十分高兴,并且也嘱咐了秦汉一番。
就在这日晚上,定更以后,秦汉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从唐营悄悄地出去,直奔玄武关而来。
等来到城外,便仗着自己是一个人,也恰巧,这晚上还是个阴天,天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给秦汉带来了方便。
他也用燕子三朝点水的功夫过了护城河,到了城根底下,听了听没有动静,便取出爬城索扔了上去。又听了听,这才攀登而上。
等他到了城上,趁着没有人,又下了城墙。顺着大街走进小胡同。心想,现在天气还早,我到他帅府里溜跶溜跶,一旦能在帅府里得到什么,那不更好吗?想到这里,他便往前走去,找啊找的。
秦汉要跟窦一虎比起来,他比窦一虎要聪明。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帅府。也从后院进来了,此时二更已过,院内静悄悄的。
他走到中间一看,大概这里是帅府堂了,里边灯光烁烁,人影摇摇。他到后窗户听了听。只听里边说:“唉!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就听有个女子声音说:“爹爹,不用担心,明日,你把他装到木笼里,把他解走吧!”
秦汉一听要把师兄解走,亏得今日晚上我来了,如果再晚来一步,再想救恐怕就晚了。
又听屋里说:“我看你先歇着吧!你不是让哈得强去了吗?”
“啊,我让他去了,我让他三更天就把他取下城来。”“那好吧,你歇着吧,明日早晨我还要出城讨战去!”
“好,月娥,你可要把攝魂铃带好了,可别丢了啊!”“你放心吧,爹爹,丢不了。”
秦汉一听,明白了,这个一定是丫头刁月娥。心想,有心进去,但这会儿进去攝魂铃到不了我手,还救不了我师兄,还是先搭救我的师兄要紧。他这才从后边又出来。
秦汉往前边饶,顺街想奔城上去。这时从帅府门里出来一个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有个门军说:“哈将军,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会儿,我就回来,你给我留着门吧!”
秦汉一听,太巧了,该着我师兄得救,这个人大概就是哈得强。这人牵着马顺街往前走。往前走了一段,秦汉想,到时候了,我就在这里动手吧,他从后边把狼牙棒拽了出来。
这时哈得强正准备要上马,秦汉一个箭步就上去了。趁他单腿入蹬,身子还没上去,蹦起来就是一棒。
这突然一击,哈得强哪里料得到呢?等他发现了,已经来不及了。狼牙棒打在他后脑勺上,当时就倒于地下。
秦汉把马带住,夹着哈得强半截身子,为什么呢?蔡汉个矮,夹上哈得强,那半截身子就在地上拖拉着。把他拉到道边。说时迟,那时快,一会儿功夫秦汉把他的帽子,衣服都扒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而且,从哈德强腰里翻出了腰牌,还有一支令箭。秦汉明白,他拿着腰牌和令箭是去提我师兄窦一虎的,这回我是用上了。
秦汉把马匹带过来,他个儿小,骑马骑不了,往上一蹿,蹲在马上,“跶跶跶跶”就奔东门而来。
来到东门之下,他早就看见了那个铁笼子,来来往往有兵丁看守着,有人老远就喊:“喂,谁呀?干什么的?”
秦汉答道:“兄弟们,那位听事呀?我乃哈德强是也,奉元帅之令,快把这大唐朝的窦一虎放下来。”他把令箭高高举起。
事有凑巧,这哈德强是刚刚随押粮车来的,帅府的兵丁大部分都不认识他。所以,一听有元帅令箭到,军营中认令不认人。元帅的令箭谁敢不听呢?
所以,赶忙“哗啦”把滑车一松,把装窦一虎的铁笼子从高处就放下来。有人问:“哈将军,连人带笼子一块儿弄走,还是把他放出来呢?”
秦汉小眼珠一转说,“不用,准备一匹马,把这铁笼子放在马背上。”“是。”兵丁们预备了一匹马,把铁笼子放在马上用绳拴结实了。
“哈将军,我们都准备好了。”“好,把城门打开。”“嗯,开城?”“快!这是元帅的吩咐,不要耽误时间,趁现在天还不亮,快点开,免让唐营看见。”
元帅的将令谁敢追根问底呢?一会儿就把城门开了。秦汉命人把这匹马带到前边说:“好了,你们关城门好好休息,明日等着擎功吧。”
“噢,哈将军,你自己押着走?去哪儿呀?”“天不亮我就回来了,你们就甭管了。”他把马一催就走了。
兵丁们边关城门,边议论说:“这是什么令?”“不知道呀?”“往哪儿弄呢?怎么往城外弄?”“大概是把这小子连人带笼子一块儿扔到护城河里喂鱼去的吧!”
“要是哪样还费这个劲干什么?从城上一松绳子不就行了吗?”大伙儿纷纷议论着。
秦汉把窦一虎的马押着走出一里多地,一看城里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才把马一提,到铁笼子旁边说:“窦将军,你还有气吗?”
其实,窦一虎全知道,他一直不动也不说话,三日水米未进了。他心里特别难过,心说,反正我也活不成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他心里也在纳闷,这是往那儿弄呢?还驮到马背上。
他一听有人问话便慢慢答道:“嗯,是谁呀? 我还活着。”“师兄,你没想到我来吧?”“啊!你是?”“你好好听听。”因为天黑看不清。“嗯!你好象是我师弟秦汉吧!”“对,正是我。”
“哎呀!秦汉兄弟。”这下可把窦一虎乐坏了。“我的好兄弟,你什么时候来到这儿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哼!还说呢,咱们哥俩是一师之徒。你还是我大师哥呢,你怎么叫人家给拿住了?挺大的人被装在笼子里了,让人家当鸟给养活起来。”秦汉一边说着,把身子一纵就跳到窦一虎的马上了。
“师弟,你是不是奉师命来的?”“不错,师父不让我来,我能下得了山吗? 我到唐营里,一听说你被拿住了,我挺着急,当日晚上就来救你,事情也赶巧了,那个哈得强奉令,明日早晨就要把你解走,幸亏我今晚上来了。”
“哎呀,太好了。多谢师父和师弟了。师弟我想求你点事。”"什么事呀?”“这是在城外吗?”“对呀!”
“还没进唐营呢?”“是啊!”“你把铁笼子打开,把我放出去,我们一块儿进营见元帅,你看好吗?”“那可不行!”
秦汉说:“我得原封不动地带铁笼子去见元帅。这才证明我把你救出来了。我领你人回去,那说不清,道不明的。”
“唉呀!师弟,你还在乎这点儿功劳吗?咱们是亲师兄弟,你就把我放出来吧,我求你了。”“那为什么?”
“嗯,嗯,不,不为什么。就是脸上好看一点儿。这弄个大铁笼子去见元帅,我多不好意思。”
窦一虎心想,师弟那里知道,我是在元帅面前求婚的。让他把薛金莲许配于我,我说我盗来攝魂铃。这攝魂铃没盗来,叫人家把我捉住装在笼子里了。让众将看见,这多寒碜哪!我是活呀,是死呀?所以,他不肯说原因,只是央告秦汉把他放出来。
秦汉成心就是不放他,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好师弟,你只要打开笼子把我放出去,以后师哥一定好好请请你,怎么样?”
“我不馋,你不用请我。”“那你把我放出来呀!”“放出来也可以,你要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叫人家给拿住了?”
“为了盗刁月娥的攝魂铃啊!”“别人不来,为什么你要来?”“那不是因为咱哥们有本事吗?”“唉哟,有本事就叫人家给捉住了。到底是为什么?”
窦一虎心说,只有我们哥俩,也没别人,便说:“师弟,我告诉你吧,你千万别笑话我。”就把自己如何看中了薛金莲,屡次 跟 程老千岁说,老千岁不肯保媒。
正因为攝魂铃这件事薛元帅很犯难,我说元帅你不要发愁,我能把攝魂铃给盗来,如果盗来给我什么赏赐呢?后来他说奏明圣上要皇上加封我的官职。
我说,我不愿意为官,只要答应我一件事,给我一个人就行。他问我谁呢?我说,把事办成后,你就把女儿薛金莲许配于我。薛元帅一听,当时很生气。
程老千岁也劝说了许多好话,这才让我进城来盗攝魂铃。我如把攝魂铃盗在手中,这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吗?可没曾想不走运,攝魂铃没到手,反而被人家给捉住了。
当时把我杀了倒也干净。他们把我放在大铁笼子里,挂在城上三日,这个滋味太难受了。这说明是我们哥俩有缘。
师父派你下山投奔唐营。常言说,救人救个活,害人害个死,成全人要成全到底么!兄弟既然救了我,就成全我到底吧!把铁笼打开也不费什么劲儿,咱俩一块儿回去!我脸上也有点儿光彩。
秦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脸上还光彩,你这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哪!已经被人家捉住了,城上挂了三日,唐营谁还不知道呀?”
“你看,知道归知道。但那只是耳闻,没目睹眼见。”窦一虎一直哀求着,磨蹭了好长时间。秦汉一看,确实也怪可伶的。真是弄个大铁笼子回去我也不光彩。
秦汉跳下马来,取出小刀把绳子割断了,从马上把铁笼子拿下来。他围铁笼子转了好几个圈,铁笼子用大铁锁锁着,便说“啊呀,师兄,这怎么办呢?”
“师弟,你在外边想办法吧,我在里边没招儿呀。”“师兄,你把铁棍弄开,不就出来了吗?”“瞧你说的,我要是能弄开,我不早就出去了!”“那我也弄不开呀。”“你快想办法吧!”
秦汉是成心逗窦一虎,看他真着急的样子,拿着狼牙棒照着大铁锁就砸,“蹚!蹚!”几下把铁锁砸坏了:“得了,你就请出来吧!”把窦一虎给放出来了。
窦一虎出来之后,上前就给秦汉深深施了一礼说:“好师弟,我得好好谢谢你呀!”秦汉扶住他说:“得了,得了,师兄出来没事了,咱们快走吧!”
这一下,马匹、铁笼他们全都不要了。两个人就直奔唐营跑去。这时早被唐营兵丁发现了。等离的切近了,窦一虎大喊:“弟兄们,我窦一虎回来了,快去禀报元帅得知。”
“唉哟,真是窦将军。这位是?”“这是我师弟。我俩是一师之徒,他奉师命下山,是特意来救我的,快快禀报元帅去。”兵丁答应着赶快来到里边禀报了薛元帅。
薛仁贵和程咬金根本就没睡,自从秦汉走后,他们的心一直在悬着。薛仁贵跟程咬金说:“老千岁,秦汉进城能把窦将军救回来吗?”程咬金说:“我看差不多,看秦汉挺聪明的。”
薛仁贵长叹了一声说:“程老千岁,我薛仁贵自从入伍当兵以来,当了十几年火头军,征东回来这次征西,我总觉得有些不同,什么不同呢?取关夺寨怎么总有些左道旁门的事呢?”
程咬金说:“咳,这个事我也觉得奇怪,我一辈子经的事也不算少,但从来还没经过这样千奇百怪的事情。”
正说着,外边兵丁喊了一声:“报!”薛仁贵说:“进来,报启何事?”“禀报大元帅,窦将军回来了!”“啊,窦一虎?”
“还有一个人,跟窦将军长得差不多,窦将军说是他师弟,他要见你。”“噢。”薛仁贵一听高兴了。这不但窦一虎被救了,秦汉也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是!”兵丁出去了。
时间不大,这哥俩进来了。程咬金一瞧,“嗬”,枣木棒槌一对,都是那么矮。
两个人给元帅薛仁贵和程咬金见了礼,薛仁贵让他俩平身。但窦一虎的脸一红一白的,他这是害臊呀!
薛仁贵说:“二位将军辛苦了,你们一定又饿又累了,营中准备了酒饭,你们吃完饭快快休息吧。”秦汉连连点头。一会儿由兵丁把他们俩领到帐中,让他们洗脸,用饭。
这时天已大亮,薛仁贵已升帐了。秦汉和窦一虎那有心思休息,就来见薛元帅。秦汉将他进城之事说了一遍。
薛仁贵说,“好啊。你奉师严命下山,刚入唐营就立下首功一件,本帅把它记在功劳簿上,单等班师还朝之时,圣驾必定加封于你。”
这里还说着话,就听两军阵前金鼓大作,鼓号齐鸣,报事兵丁跑进来报告说:“玄武关城门开了,女将盔甲明亮,瞄着咱们营门讨敌骂阵。”
薛仁贵明白,他们昨日城里丢了人,一定想到是我们唐营所为,老早就跑到这儿骂阵来了。
秦汉这时跑上前来说:“元帅,既然敌将前来讨敌骂阵,我刚刚来到唐营还未立什么功劳,头一阵你就让我去吧!”
薛仁贵点了点头说:“秦将军,你一夜未眠,今日上阵千万要多加小心才是。”秦汉说:“这没什么。”
窦一虎这时也过来了,说:“元帅,我师弟到两军阵,我情愿陪他前往。”薛仁贵点点头,“二位将军,你们一同奔两军阵,要多加小心。”
这二人走后,程咬金说:“元帅给我一支将令,我给他俩观敌了阵,你看如何?”薛仁贵说:“好,老千岁,你多操劳了。”
“这没什么。”程咬金上马扛上六十四斤开山钺就观阵去了。
秦汉、窦一虎一块出来了。他们都不骑马。窦一虎手提一对棒槌,秦汉使一对狼牙棒,到了两军阵前,队伍两边一分,两人往前一站。
讨敌骂阵的是谁呢?正是小姐刁月娥。原来,刁月娥头日晚上跟她爹爹谈了很久,已经给白虎关去了公事,恐怕爷俩守不住玄武关,又去搬救兵去了。
他们万万没料到,早晨起来,窦一虎不见了,哈得强也不见了。后来才在一个胡同发现了哈得强的尸体,衣服都给扒光了,令箭、腰牌不见了。
后来又听城上兵丁讲,如何把城门叫开,是一个小矬子把窦一虎给弄走了。这可把刁小姐气坏了,所以,大清早上马提刀点起人马,来到两军阵前讨敌骂阵。她爹爹不放心,亲自来为女儿观敌了阵。
刁月娥到两军阵前一看,面前站的这两个人一样高。啊!一对小矬子,大唐营里哪有轰轰烈烈的奇男子!“呔!马前来的矬根子,快快通上名来。”
秦汉一听这姑娘骂人骂的够狠的,什么矬根子。他就喊:“对面马上的姑娘,大概你是刁月娥吧?”“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秦汉说:“那怎能不知道呢?你爹爹是西凉哈密王将下五老之一刁应祥,谁不晓呢?你是他的千金小姐。你爹娘跟前就你这么一个姑娘。你来两军阵前会战我们。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说这些道理你也是知道的,你们西凉是无缘无故侵犯中原。而今,我们大唐取关夺寨,如削爪破竹一般。你早应与你爹爹商量好,双手献关,投降大唐。这样又有功,又有名,又有利,又不费力。可你们偏要开兵见仗。你们要想阻挡唐朝人马,就象蜻蜓摇石柱一般。你要听我的良言相劝,现在投降还为时不晚。”
秦汉个小,他在马前晃晃荡荡,边晃荡边说:“姑娘,你一定还没有成家,你看嫁给我如何呀?”这下,可把姑娘气坏了,把刀一摆奔秦汉就是一刀。秦汉一纵身,从刀上折了个个儿。姑娘问道:“你这个油嘴的匹夫!你叫什么名字!”
“我乃大唐朝护国公秦叔宝之孙,东床驸马秦怀玉之子,当今皇上的御外孙,姓秦,秦汉是也!窦一虎是我师哥,我俩全是云蒙山水帘洞,鬼谷子王禅老祖的徒弟。”
姑娘一听,别看这俩矬子,长得不起眼,个个根底都不浅,出身都不低,何况是王禅老祖的徒弟。这王禅,王敖是亲哥俩,很有名望。可收徒弟不挑个高的,怎么专收矬子?我不管你是秦汉,还是窦一虎,我问问:“你们昨日是如何混进城去的。”
秦汉就笑了,说:“刁小姐,这个你就不用问了,这说明你们防范不严。我们唐营有钻天英雄,入地好汉,能随便出入你的城池。现在你知道已晚了。破你这座城不费吹灰之力。姑娘,别打了,还是赶快投降吧!”
姑娘这个气呀,这刀又劈下来了。秦汉躲过刀后,向窦一虎使了个眼色,“师哥,咱俩来个两头忙,你看如何?”
当然,姑娘不明白什么叫两头忙。这两头忙可要命了,窦一虎在马前,秦汉在马后,前边是一对棒捶,后边是一对狼牙棒。他二人把棒鏈摆开同时跟姑娘交战。
姑娘这时,顾前顾不了后,马又跑不开,把刀摆开前边一刀,后边又得弯腰架兵器。这姑娘虽然本领高强,但时间长了可不行。
不一会儿,这姑娘就出汗了。这两矬小子,前边捅马嘴,后边捅马屁股,捅得这匹马连尥蹶带蹦高。
姑娘心想,我这样打非输不可,我还是用摄魂铃吧!但想掏摄魂铃又没有空隙。突然姑娘一眼没照到,秦汉一蹦,跳到马屁股这儿了,姑娘只顾摆刀奔窦一虎,等她有了感觉时,再想撤刀已来不及了。
秦汉已将棒縋掖在身后,伸出两手搂住了姑娘,大喊一声:“姑娘,别打仗了,咱俩摔跤吧!”
从马上拼命一拽,两个一块儿从马上掉下来了,掉在地上,秦汉还没撒手,姑娘的刀已甩出去老远。这可把窦一虎乐坏了,大喊:“师弟,别撒手,把她抱回营去!”
秦汉抱着姑娘撒腿就跑,姑娘两条腿拖在地上,秦汉跑得又快,连蹿带蹦的,到了唐营这里。他把姑娘撒了手,按在地下,吩咐兵丁拿过绳子就把姑娘绑上了。
把窦一虎乐得直拍手,“好,好,好!这回咱也拿了个活的!”
后边观阵的刁老将军气得差点儿没从马上掉下来。眼看姑娘被这两个矬小子拿去了,他气得胡须乱摆,把马一撒就冲上来了:“呔!唐将你往那里走!快把我女儿送回来。要不,我要马踏唐营!”
窦一虎说:“师弟,你进营交令去,我去对付这老家伙。你千万不要把她治于死地,咱们要活的!”
窦一虎撒腿迈步就奔阵前来了。与老将军一对面,就听老将军说:“好你个矬根子!上次把你擒住没把你治于死地,唉!我是做了一件大错事。”
窦一虎说:“你没料到吧。你女儿进了我们唐营了,她已是我们的人了。刚才那个是我师弟,这回干脆你把女儿许配他算了,我在当中做媒。如果你要不应,你也就别回去了。”
这可把刁应祥气坏了,忙说,“我宁可把女儿仍到河里也不能给你们!你瞧瞧,你那个德性,你撒泡尿照一照!”这老将军举刀奔窦一虎砍来,两人就战在一起。
战了几个回合,窦一虎一棒缒把老爷子马的后腿给砸断了。这匹马“唏溜溜”一声怪叫就摔倒在地。老将军从马上也就摔下去了,仗着离自己队伍近,被兵丁抢了回去,只好收兵回关。
窦一虎乐得直蹦高,“怎么样?回去吧,明日见。”他也回来了。这阵儿秦汉已经把刁小姐拿到帐上,对薛仁贵说:“元帅,你瞧,我也活捉了一员女将。”
薛仁贵一看拿来一员女将,忙问:“秦将军,莫非她就是……”“对,她就是刁月娥。”“哦,好。”薛仁贵赶忙命薛金莲把这姑娘的绑绳给松开了,让金莲姑娘解劝解劝。
薛金莲过去松开姑娘的绑绳说:“刁家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加害于你的,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说。”
刁小姐气得脸色都变了。她瞪着两只大眼,真想把秦汉抓住,咬他几口才解恨。薛金莲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这时,窦一虎也回来了,向元帅禀明两军阵前的经过。薛仁贵说:“好!秦、窦二位将军有功了。我给你们记在功劳簿上。”
薛仁贵看刁小姐此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他想,把刁小姐交给薛金莲,让金莲好好劝劝她,把她劝服,能归降那就好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跑进兵丁来报:“启禀元帅,后营门来了一个出家的女道姑,她说是金刀圣母要见你。”“啊,金刀圣母?”
一听这话不但薛金莲一愣,就连刁月娥听了也很吃惊,为什么呢?金刀圣母是薛金莲的师父,也是刁月娥的师父。刁月娥心想,怎么我师父到唐营来了?
就听薛金莲喊:“爹爹,我师父来了!”刁月娥一愣,是她师父!
薛仁贵说:“好,快快有请。”暂时把刁小姐押下去,命人看守,伺候。”
不大一会儿功夫,金刀圣母被请到帐上。薛仁贵他们互相见罢了礼,让了座,命人献上了茶。
从外表看这道姑,有五十多岁,满面红光,慈眉善目,头上挽着牛心发纂,有个荆钗别顶,身上穿青色道袍,白护领,白甩袖,瓦灰色的中衣,足蹬青鞋白袜,腰里系着水火丝绦,手中拿着长把的马尾拂尘,斜下胯着一个黄色的兜囊。
薛仁贵说道:“老圣母,当初金莲跟你学艺三载,叫你费尽了心机。今日,不知你为何到前敌来了?”
老圣母念了一声:“无量佛,善哉,善哉。”然后说:“薛元帅,我这次来,是访道友来了。知道两国在开兵打仗,也顺便来看看我的徒弟。薛元帅,我进唐营的时候,听说刁月娥被你们捉住了,是吗?”
“噢,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哎呀,事情就偏偏这样凑巧,这刁月娥也是我的徒儿。”
“噢?哎呀,那可太好了!刁小姐既然跟金莲是一师之徒,老圣母,那就求求你了,能不能劝说他们父女归降呢?这样免得再动干戈,省得在前敌再打呀、杀呀的。我看刁小姐为人不错。”
“薛元帅,你所说的正对我的心愿,我也确有此意。但不知月娥这孩子在哪儿呢?”
金莲说:“师父,你等着,我把她给你请来。”她转身就出去了。
时间不大,果然,就把刁小姐带来了。老圣母说:“月娥。”
“啊! 师父!”刁小姐一下扑在老圣母怀里,就放声哭起来了。
老圣母抚摸着刁小姐的头说:“徒儿,别哭了。师父来了。保你平安无事。”
薛金莲站在旁边心想,这怎么说的呢?我们还是一师之徒。我们如同亲姐妹一般,可惜不认识。刁小姐哭着说:“师父,我,我不能活了!”
姑娘的心事老圣母不太明白。姑娘心想,我在这里见到圣母挺高兴,可是自己在两军阵打仗输赢不要紧,自己是被活擒来的。男女有别,自己被秦汉从马上抱下来,又拿回到唐营的。这姑娘又说不出,一肚子的气,所以在师父怀里边哭边说:“我不能活了。”
老圣母说:“你先别着急,来来来,我先给你指引一下,金莲,来,你得叫师姐。”“噢,师姐?”
“对。你俩都是我的徒弟。你们是至近的人。可惜两国作战,你们各为其主。孩子,我有好多话要说。这次来,我的目的是想劝劝你们爷俩献关跟大唐合併在一处,西凉不会长久的。孩子,话很长,一言两语说不尽。来,金莲,你扶你姐姐回房照顾她一下。”
金莲说:“好。”这时,窦仙童、陈金锭都围了过来,一起把刁小姐让到帐中。
老圣母跟薛仁贵讲:“我这个徒弟怎么被擒进营来的呢?”
薛仁贵也没瞒着,就把秦汉如何活擒刁小姐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噢?怪不得我的徒儿哭得这样伤心,而且口口声声说不能活了。原来是为了这个。薛元帅,这姑娘是个身大袖长的人了,被秦将军拿进唐营她有点儿抹不开了。”
薛仁贵说:“是呀,另女有别嘛。老圣母,这个事只有求你多帮忙了。如果能归劝刁应祥老将军归顺大唐,我情愿作主,让秦汉娶了刁小姐,你看?”薛仁贵说这话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秦汉长得个子太矮。
老圣母沉思了一阵儿说:“好吧,这件事只能这样做了。今日我就进城。”“噢,那你……”“没关系,我这就进城。”
老圣母还是个急性子。外边准备了马匹,老圣母谁也没带就奔玄武关去了。
这件事被窦一虎看在眼里。他心想,老圣母能给我师弟帮忙,顺说刁应祥归顺,老圣母要成全刁月娥与我师弟。可我这事谁管呢?窦一虎偷着就找程咬金来了。”程老爷爷。”
程咬金说:“干什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找我没别的事,是不是又让我作媒呀?”“这可是个机会。”“什么机会?”
“你看看,老圣母下山了,她能给秦汉为媒作主。就这个茬儿你跟元帅说一声吧!”
程咬金说:“你这小子真不害臊。上回你说的什么?我在当中给你说了多少好话,一心一意想成全你俩。谁知你不争气,不露脸,倒叫人家给装在铁笼子里了。不是秦汉下山,你早被晒干了。现在好容易把你救活了,元帅也没深究这件事,你应该偷着乐去,怎么?还让我给你保媒提这事?你叫我怎么开口呢?”
窦一虎说:“你说的,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回老圣母来了,你没听说吗?刁月娥跟薛金莲是一师之徒,你在老圣母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让老圣母跟薛元帅说一说,我跟秦汉也是一师之徒,她们姐妹俩,嫁给我们兄弟俩,这不挺好吗?”
“嘿!”程咬金说:“你怎么想来着?我这个人是个心慈面软之人。等老圣母回来我一定给你说一说。成不成不敢讲,反正我给说就是了。”
窦一虎说:“老千岁,你给好好说说,你当回事儿办,事成之后,保证请你吃酒。”“咳!我什么时候不当回事了?行啦,行啦,我给你办也就是了。”
老圣母离了唐营奔玄武关来了。到这儿一叫门,兵丁问明来由,禀报了老将军。刁应祥一听是女儿的师父来了,老等子正在为女儿之事在犯愁呢,一听说女儿的师父来了,忙说:“快快有请!”
把老圣母请进城来让到帐上,便说:“哎呀,老圣母啊,你来的可正是时候,快给想想办法吧!”“怎么了?”“你的徒儿让唐营给捉走了。”
“噢,不要着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嗯?这么说你已知道了?”
“知道了。老将军,你放心吧,令爱千金在唐营之中,由几名丫环侍候着她,好吃好喝好照应,什么苦也没受,你放心,她平安无事。”
“老圣母,莫非你已到过了唐营?”“对,我是从唐营而来。”
“这……”刁应祥一想,这可坏了,正想开口问什么,老圣母就说:“唐营大元帅薛仁贵的虎女薛金莲也是我的徒弟,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徒弟。我这次是看望道友从此路过。我想先进唐营看徒儿薛金莲,然后再进关看看刁月娥。不料你们两下正在开兵打仗,月娥被唐营捉去,我正赶上了。我今日进城的意思是想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是为你们父女好才来的,有些话想跟老将军说,你要能听就好,不听也罢。”
刁应祥站起身来,两眼发直地望着圣母,似乎心里明白了八、九,慢慢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就请讲吧!”
老圣母说:“西凉是听信了大刀苏海苏宝童的谗言和苏锦莲的鼓吹,所以,无故侵犯中原,这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唐朝带兵前来征西是名正言顺的,好比天兵天将一样。你看西凉的关关寨寨都失落了,多少能人都败在他们的手下。你们爷俩守这孤城能行吗?我看,有这么一句话,‘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老将军,为了保全女儿性命,你们俩一块儿归奔大唐吧。由我在当中说合,这事就可风平浪静了。”
刁应祥听到这里,慢慢地摇着头,双手来回摆着,好象有什么难言之苦。
老圣母看出了八、九,又说道:“刁老将军,你不要为难。姑娘被唐营抓去了,我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以一俊遮百丑。”
“噢,老圣母,你有什么良策呢?”“老将军,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从中作主,把你女儿许配秦汉,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