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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8月13日,秘书前来向聂荣臻报告:中共平山县委发来唁电,“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不幸于昨天上午病逝。
当时,聂荣臻正坐在轮椅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为之一惊,随即痛心地使劲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一个简单的动作显示出了他此刻的激动。
沉默了两三分钟后,聂荣臻才用低哑的声音对秘书说道:“立即起草一份给河北省委、平山县委的电报。”
紧接着,聂荣臻便开始口述起来:
“惊悉著名‘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同志不幸病逝,深为悲痛。战争年代,戎冠秀同志的英雄业绩鼓舞了晋察冀边区的千千万万的人民和人民子弟兵,我也深为她的精神所感动。正是这种军民鱼水感情,使我们赢得了革命战争的胜利。我们应该继续发扬她的革命精神,继承她的遗志,为保卫和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而努力奋斗。请向戎冠秀同志的家属转达我的哀悼之情,并致以亲切慰问。在向戎冠秀同志遗体告别时,请代送花圈,以寄托我的哀思。”
这一天晚饭后,秘书像往常一样陪聂荣臻散步。聂荣臻突然再次问道:“哀悼戎冠秀的电报发了没有?”
秘书急忙回答说:“已经发了。”
“那好。”说着,聂荣臻不由地回忆起了与戎冠秀同志的往来:“抗日战争期间,戎冠秀同志爱护和抢救子弟兵伤病员的事迹令人感动不已。我当时有所耳闻。后来,到了延安以后,1944年召开的晋察冀边区的群英大会上,有同志上报了英模事迹材料,其中就有戎冠秀。我是完全同意并正式批准授予她‘子弟兵的母亲’这一光荣称号的。”
想到与戎冠秀同志在战争年代的相识,聂荣臻心中感慨万分,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他问秘书:“两年前,她还给我送来了一双战争年代穿的布鞋,还有一封信,礼轻情意重呀。我当时还让你们回了信,你记得吗?”
“记得。”秘书点点头,回答道。
“戎冠秀的精神十分宝贵,一定要大力发扬,这就是光荣的革命传统。我们的军队,只要真正能得到像她那样的人民群众的支持,就会无往而不胜。”聂荣臻一脸认真地说道。
秘书听后,深受教育,心情十分激动。第二天,他便向新华社记者反映了聂荣臻元帅与戎冠秀同志的情况。
1989年8月25日,《人民日报》上刊登了这位记者写的《元帅和“子弟兵的母亲”》的通讯,一个军爱民、民拥军的动人故事为全国人民所熟知。
1991年2月,著名拥军模范庄印芳来看望聂荣臻元帅,向他传达了徐州老区人民对他的关心。
在谈话中,聂荣臻再次提到了戎冠秀同志,他说:“你在江苏,还记得一个正在生病的老兵,真是谢谢你。过去,我们有个戎冠秀,她被称为‘人民子弟兵的母亲’。所谓母亲,对自己的子女是关怀的。所以,我也称你是‘人民子弟兵的母亲’,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这是最光荣的称号。”
“只有这样,才能代表人民的意见……戎冠秀同志两年前已经逝世了,我很怀念她。”
1896年,戎冠秀出生于河北平山县,贫苦的农村生活让她在后来接触到了共产党和红军战士。此后,她开始参加识字班,逐渐向共产党靠拢,并积极宣传妇女解放和抗日救国的道理。
1938年,戎冠秀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她亲自将自己的三个儿子送上了战场,自己又开始搞生产支援前线战争,救护伤病员。
在戎冠秀的带头作用下,当地一度出现了青壮年争相上战场的场景。
戎冠秀跟伤病员之间的感人事迹有很多。
一次,戎冠秀听说有两个伤员想要吃瓜果,她急忙找来了梨给他们送过去。
还有一次,在日军大扫荡的威胁中,戎冠秀不顾个人生死,扶着一个身患疟疾的伤员爬到山上去躲避。由于要躲的洞口离地面高,又没有脚能够蹬的地方。
日军的枪声越来越近,在这万分危险的关键时刻,戎冠秀立即蹲在地上,让伤员踩着自己的肩膀硬把他托起来,这个伤员才爬到了洞里。从而躲过了日军的扫荡。
这个被救的战士名叫邓仕均,他在1944年晋察冀边区群英大会上被授予了“战斗英雄”的称号,也正是在这次大会上,两人再次相逢。
戎冠秀救过的伤病员不计其数,类似这样感人的事迹更是数不胜数。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上,戎冠秀作为华北区的人民代表参加了这次历史性的活动。毛主席、周总理等领导人亲切接见了她。
离开北京回村后,戎冠秀高兴地对乡亲们说道:“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咱们就跟着共产党、毛主席建设新中国吧。”
此后,戎冠秀积极投入到了建设新中国的工作中。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戎冠秀十分支持儿子上战场的决定。
1951年,她的儿子李兰金同志牺牲在朝鲜。得知消息后,戎冠秀强忍悲痛,坚强地表示:
“兰金子就是为了中朝两国人民的幸福牺牲的,他死得光荣。”
后来,她的三个孙子长大后,也纷纷进入部队参军。
1988年6月,戎冠秀老人因病被送进了医院,聂荣臻听说后专门托人去探望她,并嘱咐一定要将“勿忘我”花送到老人手里。
戎冠秀收到花后,嘴里一直念叨着“谢谢,谢谢,谢谢聂司令。”她也同样嘱咐女儿给聂帅送去一束“勿忘我”花。
1989年,在戎冠秀老人生命垂危之际,她仍然关心着国家,嘴里念叨着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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