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故事大多是肤浅的,即便笔者身为武侠迷,也难以否认这一点,不过严格来说,那不是武侠故事的错,而是与作者的水平有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部分故事中的角色人设过于脸谱化,以至于剧情好似儿戏一般,而金庸的故事则不同。
他笔下的反派有时也会有良心未泯的一面,而他笔下的正派也未必就一尘不染,比如郭襄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
(郭襄剧照)
郭襄这小妮子固然聪慧可人,但她过于恋爱脑也被不少读者诟病,而她被指责最多的一件事,莫过于她不愿留在襄阳协助父母守城。
不过理由又是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她有心打探杨过的下落?或许你从未读懂郭襄这个角色。
一、看似自私的郭襄
郭襄曾与黄蓉有过一段母女间的贪心,她说过,她与杨过、外公黄老邪是一类人,都属于“邪派”,他们的行事风格确实是不遵世俗礼法,都是我行我素。
事实也确实如此,郭襄当初在风陵渡口遇上神雕大侠,便与他外出两日,全然忘了自己是个女儿家,就这么跟陌生男人外出,实属不妥。
后来的生日宴上,她将百草仙、人厨子等一众男人叫进自己的闺房饮酒,也着实不成体统。
如果说这些都可以用“郭襄年少无知”来解释,那后来襄阳大战爆发,父母和弟弟拼命守城时,她却在外游山玩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郭襄、郭靖剧照)
《倚天屠龙记》第三十八回中就有明确提到最后一次襄阳大战的结局。
说是:“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屠龙刀不知下落。郭祖师当时身在西川,待赶去想要相救父母亲人,却已为时不及。”
从字面意思来看,郭襄还想过回襄阳救父母,但你细品,襄阳战事告急也非一两天的事,她若有心协助父母,就压根不该离开襄阳。
无论如何,从她的决定不难看出一个事实,在她心中,父母的地位远不如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大哥哥杨过。
难道她真是个恋爱脑到如此地步的女子?
答案并非如此,这事还得看郭靖夫妇是如何对待她的。
二、被区别对待的姐妹花
郭靖夫妇共有三个孩子,那郭破虏没什么存在感,甚至连名字都只是被提到几次,所以角色形象不够立体,看不出郭靖夫妇待他如何。
但郭芙和郭襄都有足够多的戏份,同时郭靖夫妇对她们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郭芙为何会活成那副刁蛮任性的模样?
正是因为郭靖夫妇惯的,她是郭靖夫妇的第一胎,初为人父为人母的郭靖夫妇自然是会将她捧在手心,抱紧了都怕弄疼她,那是万千宠爱皆用在她身上。
(郭靖、黄蓉剧照)
所以郭芙活成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样子,不过你不得不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的含金量,郭芙在父母身边长大,身上始终还是有几分侠气的,因此她会帮父母守城,在襄阳大战中贡献出一份力,那也合情合理。
反观郭襄,郭靖夫妇又是如何待她的?
都是自己的孩子,基本的关爱自然还是有的,但郭芙生在相对和平的年代,而郭襄则是在战乱之中诞生,因此郭靖夫妇必然会因为忙于战事而忽略了她,所以郭襄在家庭关爱方面是比较缺失的,这才养成了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像起了她那古怪的外公。
但坏就坏在郭靖夫妇没给她太多的宠爱,却又以十分严格的家规约束她。
比如郭襄曾对杨过说过这么一句:“我做了错事,爹爹妈妈问起,我从不隐瞒,给爹妈责骂一场,也就完了。否则撒个谎儿骗了过去,自己后来反憋得难过。这一次我悄悄出来,爹妈知道了定要生气,可是已经出来了,我也不会瞒着不说。”
你看,郭靖夫妇也不是不管她,而是一旦管起来,便是打骂,全然没有当年对待郭芙时的那种耐心。
(郭芙、郭襄剧照)
当然,这不能说是他们的错,还是那句话,襄阳战事告急,他们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如何有心思去照顾小女儿的情绪?
只是年幼的郭襄是否能理解父母,那便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叛逆的时候,你能要求她有多深明大义呢?
而郭靖在她临死前的一番话则更是足以让她寒心。
当郭襄被金轮法王抓去当人质,就连金轮法王都觉得郭靖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选择投降,可郭靖没有。
他只对郭襄说了这么一句:“襄儿听着,你是大宋的好女儿,慷慨就义,不可害怕。爹娘今日救你不得,日后定当杀了这万恶奸僧,为你报仇。”
郭襄虽然也接受了父亲的决定,还说了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但也难免伤心。
自己确实没得到父母多少关爱。
而你若知道黄蓉是为谁怀上二胎的,就更能理解郭襄为何会活成后来那般模样了。
三、战乱中怀上的二胎
正如前文所言,郭芙出生在相对和平的年代,而郭襄、郭破虏这对姐弟则是生在战乱时期。
说来奇怪,战乱之时郭靖夫妇为何还有心生下二胎?这不是让孩子受苦吗?
黄蓉和郭靖的这番对话就是答案:“郭靖俯下头来,在爱妻脸上轻轻一吻,道:‘若是男孩,咱们叫他作郭破虏,若是女孩呢?’想了一会,摇头笑道:‘我想不出,你给取个名字吧。’……(黄蓉)叹了口气,道:‘我好生盼望是个男孩儿,好让郭门有后。’”
这才是真相,黄蓉并不是因为想要两个孩子,才怀上二胎,而是为了让郭靖能有个儿子。
(郭芙、郭破虏剧照)
所以从书中角色的角度来看,与读者感受的郭襄戏份多,郭破虏戏份少可能是截然相反的,郭破虏作为男丁,怕是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爱。
当年姐姐郭芙就格外受宠,如今弟弟也被父母偏爱,唯有郭襄像是个附赠品一般,你说她如何能想得通?不说郭靖夫妇重男轻女,毕竟他们还是宠郭芙的,但对郭襄,他们确实关心得太少,归根结底,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想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她只知道父母没那么爱自己,只觉得大哥哥远比父母好,也实属正常。
只道是:
郭靖夫妇情难均,郭襄心向江湖深。
寻郎杨过离襄阳,独步天涯意难禁。
父爱母爱或未足,女儿心事自沉吟。
襄阳城外烽火起,谁解襄儿心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