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学霸校霸相继对我示好，矜贵大小姐主动帮我搬行李。
我以为我是玛丽苏女主，可他们告诉我，我是灭世魔女。
1
开学第一天，首都大学城仿佛车展现场。
我骑着共享小电驴在奔驰宝马间穿梭， 目测着越靠近青藤大学，豪车就越多。
青藤大学是一所学费超高，师资超强的私立贵族学校，而我，是今年唯一一个考到免费入学名额的天才。
夕阳西下，我骑着共享电动车到校门口，抬手擦去头上的汗水。
凉风习习，忽然，小蓝车好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控制着向前冲去。
我眼疾手快避开前面的劳斯莱斯，侧翻撞到一边的大众上。
大众车身被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轻微刮擦，想来赔不了多少钱。
我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就感觉腿骨钻心的疼。
“殷同学，受伤了吗？上车，我送你去医务室。”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头，看见一只白皙干净的手缓缓向我伸来。
我背过手，把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可惜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越擦越脏。
矜贵少年的手空悬着，空气中涌动着无声的些尴尬。
好在，一道阳光的声音传来“上什么车啊！前面堵的跟便秘似的，车开到医务室，尸体都该凉了。”
一身球服的金发少年从前面的劳斯莱斯上跳下来，背身蹲在我面前说“上来，我背你去。”
我不明所以，看着面前两个热心到令人发指的高富帅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殷素素?”
两人对视一眼，球服少年挠挠头笑道“我们学校今年只有一个免学费的特招生，看你又穷又丑，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
听我说谢谢你。
“对了，第一次见面，认识一下，我叫楚珏，这个细狗叫温谨言，以后有人欺负你找我，有学习不懂的找他。”
我点头如捣蒜，趁着两人没提赔偿赶紧开溜。
…
自己去医务室打了石膏，在拒绝了第129个学姐的帮助后，终于扛着两麻袋行李蹦到了寝室。
一进门就听黄莺一样清脆的惊呼声：“天哪，素素你被谁欺负了?”
寻声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漂亮女孩，她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我打石膏的腿，好似发现了十分可怕的事。
我不好意思道“没什么，骑车不小心摔的，你是?”
“我是1号床，何简荣，同学我帮你拿行李吧！”
“别，很重的。”
“没关…哎哟！”
“砰——”
何简荣向我摔来，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哐当”一声，后脑勺传来尖锐的痛。
脑子不会被开瓢了吧？
模糊间，我看见何简荣头上的蝴蝶结变成了血一样的鲜红色。
2
「王叔，我的车脏了，麻烦帮我换一辆。」
谁在说话?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闻声看去，不禁疑惑，我怎么又到了校门口?
腿很疼，旁边是被我轻微剐蹭了的大众车，温谨言站在我三米开外的地方，皱着眉头打电话。
我低下头，胸口有点酸，但多年的兼职经历告诉我，这才正常。
我转头，对上豪车里楚珏的视线，他挑眉，眼里满是讥讽
“碰瓷也得先把自己刷干净吧，不知道温大学霸有洁癖吗？特招生学妹。”
我一愣，随即扯出一个灿烂笑容，“原来是学校的学长啊，相逢就是缘，以后多多关照…”
话还没说完，楚珏飞快的摇上了车窗，温谨言背过身，仿佛多看我一眼会得传染病似的。
很好，看来是不用我赔偿了，我起身，推着车蹦去了寝室。
寝室里，穿着公主裙的何简荣正对着镜子勾眼线。
我凑过去，提醒道“眼线笔要和脸垂直才好画。”
何简荣笑着道谢，笑容在转头看清我的那一刹僵硬了。
我耸耸肩，在她警惕的目光下自我介绍：“3号床，殷素素。”
女孩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碰瓷温男神的特优生啊，真倒霉，唉唉唉，行李别放寝室里，一股怪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边打电话叫保洁，一边把自己的行李搬到离我最远的角落，觉得心里好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灯光璀璨，彩旗飘飘，华丽的礼堂上，高挂着“开学典礼”四个大字。
［新学期，新气象，下面，我们有请特优生殷素素同学上台讲话。］
台下，比稀稀拉拉掌声更大的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说，就她那德行，怎么拿到特优的，家里特别穷吗？还让她上台讲话啊，谁想看她似的。］
［你懂什么，没她学校怎么做普惠性宣传？学校又不是慈善机构，招都招了，怎么也得让她发挥一下他可怜的价值?］
［哦，懂了懂了，总得有个胡萝卜吊着驴…］
［你们两个小声点，特优姐在瞪你们呢。］
［哎，真的诶，她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爱吧？哈哈，还瞪，有本事来打我啊！］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要求，为了满足他，我照做了。
…
开学第一天，我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接受爱的教育。
对面，是一群鼻青脸肿的小屁孩和面色铁青的富家太太。
校长站在中间，各大五十大板，笑得像个弥勒佛。
真可惜，没把我开除。
青藤的十万块奖学金已经到手了，这大学，不上也罢。
反正，哥哥一直在反对我报考青藤大学。
…
金乌西坠，落日熔金。
我哼着歌走出校门觅食，扫视一圈，看见了树荫下坐着轮椅的男人。
——那苍白瘦弱的男人正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慢吞吞的走过去，轻唤了一声“哥?”
男人黑了脸，“你还认我这个哥?不是让你报清华吗?要不是今天老师打电话给我，我要瞒我多久?”
“不就是揍几个人嘛，怎么还告状啊！”我嘟囔一句，狡辩道
“本来是想报清华的，但我突然发现青藤大学的有钱帅哥特别多，像那什么校霸楚珏，学神温谨言什么的，家里都特别有钱，我已经在他们面前刷过脸了，哥你等妹妹钓个金龟婿回去…”
我最终是失声在我哥严厉的目光下，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却又很坚决，他问我“素素，我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帮我缴的住院费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沉默不语。
哥哥红了眼眶，“素素，对不起，是哥连累你了…”
3
“素素，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头好痛，我睁开眼，又看见了医务室的天花板，转头，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何简荣。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是在做梦吗？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我把疑惑埋在心里，抬手擦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而指着床边层层叠叠的、写着各种祝福语的鲜花水果问“这些是谁送来的?”
何简荣答的很快“这个花是温谨言送的，苹果是楚珏送的，葡萄是一班的班长送的…”
何简荣不愧是受过高级教育的名媛小姐，分分钟就帮我把礼物里的人际关系，回礼的方式等规划好了。
我听着一连串的价钱，喉咙发干，苦涩问道“这礼物，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可以吗？”
何简荣一愣，随即撸了串葡萄放进嘴里，道“放心吃吧，我帮你回礼，是我害你摔倒的，就当我陪你医药费了 。”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敢提醒她医务室的药钱也是她垫付的。
我入学的补助金，都拿回家了，剩下的，要开学典礼演讲后才会发放。
“钱来了，钱来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接着“哐当”一声，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殷素素，你的奖学金哥帮你领来了！”
哥…
进门的少年穿着白底红背的12号球服，金发碧眼，带着阳光笑嘻嘻地看着我。
是楚珏，不是我哥。
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我转头问何简荣：
“我受伤这事儿，不会被打电话叫家长吧？”
何间荣一脸茫然：“我已经和辅导员说了，现在应该已经通知了吧？”
“我嘞个去，”我立刻跳下床，趿着拖鞋向校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惨叫:
“大姐，我要被你害惨了！”
何间荣不明所以，下意识跟着我一起跑，楚珏一愣，飞毛腿似的跑来跟上。
我们三人捎上半路碰上、手里还提着花篮的温警言，浩浩荡荡地跑到校门口。
没了开学时的车水马龙，校门口美好安静的像一副古老的油画。
我下意识地向树荫下看去。
没看见我哥。
我双手合十。
老天保佑，信女愿用十年单身，换他错过我们导员的电话。
后侧边传来幽幽地男声：“素素，你在做什么？”
我下意识回答：“祈祷我哥手机没电。”
话音落下，猛地察觉到不对。
我转身，一张惨白的脸闯入眼帘，脸的主人皮笑肉不笑：“是吗？那可真让你失望了！”
“嘿、嘿嘿，”我谄笑，凑到轮椅边低声唤了句哥。
这一声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连带着三声不同音色的回音。
我无语地转头瞪三人，楚珏笑嘻嘻地说：
“嗨，素素，别那么见外嘛，咱们啥关系，你哥就是我哥，提前喊喊没毛病。”
另外两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只有我面无表情。
咱们啥关系，咱们今天才刚认识啊！要不要这么自来熟！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哥无视了他们，直勾勾的看着我：“素素，你刚刚，为什么觉得我在树荫下？”
“啊这…”我挠挠头，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