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洲作家操聪|夜游的意义

鹿鸣文苑 2022-07-28 12:23:45

*本文发表于《中华文学》2018年第6期

世界很静谧。人在陌生的学校,陌生的街道。曾经却兴许不是陌生的。只有零零散散路经的男女,新奇地用眼睛浮游在我的身上,仿佛我的举止足够怪异,而我只是夜晚乘凉的男孩而已。没有微风吹来,所以波澜也不会惊起,小坐一会儿就要汗意袭来。校园里整点沉重的撞击声丝毫也不悦耳,附和着不嫌疲倦叽叽歪歪的蛐蛐和知了。莫由衷的厌倦,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最初的新奇。我在做什么?如果很文艺地说,我在寻求一场心灵的救赎。

很平静,真的。没有一刻如此。抛开一切的嬉笑怒骂,抛开物质和欲望,我空灵得只剩下个空壳。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陌生的人和风景。我用一个小圈画出自己的世界,有人愿意进来,有人急切出离。在众多夜灯投射出我和影子,哪一个才是我,我用力地扑向他,他却走失一空。这是一个傻子的游戏,此刻我很愿意自己就是个傻子,傻子没去追求,没有计较。我很偏颇地看到,我追求的,都会离我远去,当我憩息的时候,一切席卷而来。我的无知和慵懒就这么的挥之不去。

夜,不会凉。路灯也不会为我眨眨眼睛。一切自然多好,我也会相信某天幸福和幸运不期而遇。我是难得主动出击的,所以众多煮熟的鸭子揭开锅盖它也会飞走,我洋洋洒洒开着大船靠近梦想的彼岸,却习惯性地在咫尺的码头搁浅。树的叶子仍然没有哪怕微微地颤动,仿佛在警告我这个在夏夜里神经质赶紧撤离,别坏了夜的雅兴。撇开了双腿,走了走两步,微风就拂面了,呵,明白了,坐等是注定落空的。

狠了下心,吹一首口哨来破坏这和谐气氛。表明的是我无可争议主权。音色不会太差,小时候就经常练习,吞,吐,一首完整的情歌迸出,我相信不远处的郁闷大叔听到也会潸然泪下的。蛐蛐和知了,够了,够吵了,夜也不是只属于你的,还有我。降下躁,听我深情款款地哼唱一首吧。“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一个人……”

再走走吧。我也相信某时某刻时光遍历,我也相信我会不经意间撞见未来的自己。我是敬佩佛教的,却不能跟随,七情六欲在我骨子里渗透。大叔不是大叔,他仍然没有挣脱长椅,我走近他却是一副年轻的面庞,刚才看到的莫非是未来时空的他?没有人来抓我走,任凭我这个神经质在这里掌控那大局。小男人是有情怀的,正如少女会有憧憬。若干年后,若我仍一无所有,还希望有那个相伴的人。不见得太可笑,夜回答说他就是其中一个。

躺下,背顶一座长椅,有了天桥下乞讨者的感觉。我的追逐,不就是场拉锯的乞讨,眼巴巴地期待着未知的回应。房子遮住了半个月亮的面庞,仿佛她是娇羞的玉女,自古以来的出场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五指遮住灯光,我想让它显得更加璀璨。可没有星光,它掩饰不掉孤独和晦暗。正如今夜的我一样。这里的夜属于我,却没有另一个神经质一起交流和分享。月盘最终没有探出个头,淹没在黑夜的遮掩里。深夜的整点已过,大钟没了声响,像是怕惊醒了渐入梦乡的人。一切慢慢退出了今晚的舞台,微风也终于袭来。我该回了,就留鸟兽虫鸣和夜风继续沿袭他们的使命。

口哨继续响起,这是一场夜游的意义。

作者简介:

操聪,男,1990年出生,武汉新洲人,武汉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文学》签约作家、武汉市江夏作协会员。个人诗歌散文散见于《中华文学》《当代职校生》《东风文艺》《问津文艺》《新洲诗词》等,著有《小小青春的秘密》《李先生的绚烂阳光》《月光幻想》等中短篇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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