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周厉王,没错,就是那位周王朝里唯一被国人赶跑的周天子。
我爹当天子时间很久,史书中记载的时间大约就有三十多年。
我爹被赶走的这件事情,史书中记载为“国人暴动”。是的,国人暴动,推翻了无道的天子。
那时候我应该还很小,甚至于都可能还没有记忆能力。
或许,我本来就是我爹的小儿子。
因为我太小了,朝中大臣也不能让我亲政,于是便有召穆公、周定公两位辅佐我,他们掌管了朝中的所有大权。
国人暴动的十多年后,我爹才在王朝里的一个小国里驾崩了。不知道我爹在那些岁月里过得怎么样,我想应该不会如何的好。反正这个也不重要啦,反正朝中的大臣们都认为我就是下一任天子。
总体来说,我爹给我留下的是个烂摊子。
天子失德,国人暴动。诸侯们对周天子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尊奉了,周边的犬戎部族也更是频繁作乱,所以等到我亲政的时候,我便开始发动对周边部族的战争。
幸运的是,我的身边有很多忠臣,其中有善于朝政的,也有善于作战的,他们对我都一心一意。比如尹吉甫、仲山甫、程伯休父、虢文公、申伯等等,帮助我在多年之间打败了猃狁、西戎、淮夷、徐国和楚国。
我是个充满野心的天子。
为了复兴周王室,我夙兴夜寐。
可是,我还是犯了个错误。
我亲政不久,鲁国国君鲁武公带着大儿子公子括、小儿子公子戏来朝拜。
鲁国是周公的封国,变革鲁国从鲁国开始,或许最能代表天子的想法。
公子括没有诸侯的样子,公子戏却很让人喜欢。
我对鲁国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让公子戏当鲁国太子。
我们周人一直有个传统,就是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
长子,才有资格即位。除非长子死了,否则是不能废长立幼的。
这是国本。
我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偏偏就是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即便满朝臣子都作出反对的意见,我还是要讲我天子的权威。
是的,天子的权威,不可更改。
于是,鲁武公回到鲁国,就立了公子戏为储君。
数年而后,鲁国发生内乱。公子括的后人发动政变,抢夺了鲁懿公的君位。
这可怎么得了,我立马发动大军,跑到鲁国去惩罚了叛乱者,又重新立了一位鲁国国君。
从此,诸侯国不再绝对的践行嫡长子继承制,诸侯国内乱频生。
面对越来越混乱的天下格局,我越是感到力不从心,对外征战也更加频繁。
为什么要打呢?不打不行啊,那些个诸侯,我要是不把他们召集起来对外征战,他们就各自在自己的地盘里争来争去,完全就是在内耗。我要把他们的注意力牵扯过来,要让他们始终围绕在周天子的身边。
然而,我发现我的运气似乎在晚年就不太好了。
打太原之戎,败。打条戎奔戎,败。打申戎姜戎,我自己还差点脱不了身。
这段时间,国内也出现了很多谣言。
很多谣言甚至从来不会避嫌,就在天子銮驾之前,那些谣言也遍地乱传。
我越发感到焦虑。
外面打了败仗,朝中名臣凋零,还有后宫之中也出了怪事情。一个怀孕四十多年的老宫女,居然生下了一个女婴,还被人说成是影响大周王朝命运的人物。
我已经不管不顾了。
我颁布命令,凡涉及谣言中的人,都要给我抓起来杀掉。凡有谁进谏言谣言不可信者,也都杀无赦。
自此,朝中有诸多忠臣死于非命。
有句话说:“虽说勤政,也到不得武王丹书受戒,户牖置铭;虽说中兴,也到不得成康时教化大行,重译献雉。”
这大概就是对我的最好的评价了。
比起我的儿子周幽王来,我多少还有做了些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