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为了给儿子移植肾脏,找到被遗弃的我认亲。
可他们不知道,我大千金的身份是故意抛出来的。
苏母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饥肠辘辘地炸臭豆腐吃。
她把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拍在我跟前,红了眼眶:“奇奇,妈终于找到你了,你是我们苏家遗失多年的大千金啊!左胳膊还有一大片紫色胎记对不对?”
没等我作出反应,苏母抓住我胳膊撸起袖子。
“果然是,这些年你受苦了,当妈的对不起你!”
她夸张地哭泣,痛彻心扉。
我厌恶地打开了她的手。
五岁那年,苏家生出一对龙凤胎,我却因为胎记,成了丑恶到上不了台面的孩子。
苏家将我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将我带去了缅北。
我从此遭受着非人的待遇,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我浑身遍布伤疤和针眼,背上好几处被挖走肉后留下的凹陷。
人间炼狱折磨我九年,直到养父母将我救出。
他们退役后,带我隐姓埋名在偏僻的乡下农村生活。
就在一个月前,苏家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亲弟弟,被查出得了尿毒症。
他急切需要一场手术移植肾脏。
我爸妈抓住这点,商量再三,决定将我的身份放出去。
我甘愿为饵,揪出苏家与缅北之间贩毒的证据。
“不必了,我消受不起。”我咬了一口臭豆腐,仓促收摊。
苏母试图再次抓住我的手,求我:“奇奇,妈会用剩下的生命来爱你宠你,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跟妈回家吧?”
我愤恨地看着她,手从她温热的掌心中一点点抽离:“不可能。”
她被打击到了,怔在原地,而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推着小车头也不回:“不要再来找我。”
苏家不依不挠,第二天照旧要来带我去吃午饭。
我没同意。
他们觉得单靠说好话不行,便试图给我买好吃好玩的。
比如我五岁前,最喜欢吃的一家奶黄包。
但他们不知道,我在缅北被逼吃了无数只用人脑浆做成的包子馅儿。
只要一想起,我浑身鸡皮疙瘩和胃里的恶心如数涌出来。
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带馅儿包子。
“拿走。”我冷冷地砸在地上,并一脚踹开。
苏母讨好地上来说:“不喜欢我们买别的吃好不好?”
苏父急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给我:“自己拿着零花买买也好啊!”
我甩开他的两百块。
嘲笑他们还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一连三天没有再出去摆摊,跟着我爸妈外出采购。
今天午后回到家,我们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车上下来苏父和苏母。
他们又来了。
我爸妈互看一眼,最后邀请他们进屋。
我给苏家人倒了茶,默声坐在我爸妈身边。
苏母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眼睛红红的,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金卡推到我爸妈面前。
“可以把奇奇还给我吗?算我求你们了。”
说完,她还真挚地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
苏父二话不说,跟着掩面哭泣,双肩颤抖。
我爸妈吓傻了,赶紧去扶起她。
“别这样,这不是一场买卖生意。”我妈把金卡还回去后看了我一眼,“毕竟和奇奇有血缘的是你们,但我们养育她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我们都得尊重奇奇的想法。”
“别说了,我不会回去。”我态度坚决。
苏母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滚下来。
不知道的以为她多爱我,我多绝情。
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患病的儿子。
我看了我爸妈一眼,起身回房间。
我妈叫住我,拉着我站到角落,压着声音说:“上钩了。”
我心领神会地紧了紧我妈的手。
片刻,冲我妈大吼:“不是说了我做主吗?我知道你这些年卖臭豆腐卖怕了穷怕了,你不就想要钱?”
“妈不是这个意思……”我妈看着我流下泪来。
不得不说,她演的比我还深刻。
我狠心地抽出手,把外套拉链拉开,撕碎右胳膊的袖子:“好好看看,我被丢弃去缅北留下的印证。”
几乎没有一处肌肤完美,愈合不了的针孔眼像缩小的马蜂窝。
我指着胳膊上的几处歪扭不堪:“这些地方,曾经被拔出过筋,被打断过骨!妈,他们没人性地抛弃我,你跟爸就放心再把我送回去吗?”
我爸妈别过头泣不成声。
苏父苏母却怔在原地,错愕地盯着我丑陋的胳膊。
半晌,苏母也憋出了泪,她一把抱住我,带着哭腔说:“奇奇,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有良心!我们错了!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奇奇,爸给你买好的用好的,送大房子好不好?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保证都听你的好不好?”
“真的?”我冷冷发出质疑。
苏母不哭了,抓着我肩膀点头:“不骗你,你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恶心。
“但我有个请求。”
“你说。”
我看向爸妈:“回去可以,给我两天时间,不过毕竟他们养育我多年,我以后要随时回来探望。”
见到可以救自己儿子的希望降临,苏父苏母高兴的连声同意。
我简单打包了自己的东西,两天后他们来接我。
苏家之大,我要的东西很难找,何况还有一个绊脚石。
苏莹是苏家的二女儿,我的亲妹妹。
她见到我热情地拥抱我,激动地眼泪掉下来,握紧我的手说:“姐姐,你能回来我好高兴,我提前让管家给你准备好房间了!”
苏父苏母见到此番融洽的相见画面,也跟着感动地吸鼻子。
“我帮你拿行李!”苏莹从我手里接过。
“谢谢。”
离开别人的视线,苏莹在二楼将我的行李一扔:“这破布袋可真是脏了我的手。”
又一脚,我的行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掉出来的衣服也脏了。
“啧啧,你衣服怎么丑不拉几的,穿出去丢苏家的脸。”她转身就走。
“捡起来。”我一把拽住她的领子。
苏莹脾气不小,甩开我面露厌恶:“你把我弄脏了,乡巴佬!”
“捡不捡?”我再次沉声发问。
她洋洋得意,冲我做鬼脸:“不,捡!”
“不会是吧?我教你。”
她想躲,但我在缅北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已经练就了敏捷,我揪住她衣角,拽着按在楼梯上。
“爸,妈!”苏莹顿时放声大哭,“姐姐欺负我!”
苏父苏母闻声赶来,吓了一跳。
“哎呀,奇奇放手!”
苏母来扯开我的手,苏莹顺势扑到她怀里,害怕地抽泣。
“我不过不当心打翻了她的行李,她就凶我!”
苏母偏心严重,看向我说:“奇奇,莹莹平时都粗手粗脚的,没干过什么家务活,她今天有心帮你拿行李也是尽力了,你别怪她好不好?”
苏父拧着眉:“奇奇,爸给你收拾好,你别跟莹莹一般见识。”
我也懒得证明事实,反正他们才是一家子。
“不用。”我阻止苏父,“我今天就想看看我的妹妹怎么对自己的过失弥补。”
“别太较真啦!”苏父说,“捡起来不就完事儿了。”
仗着宠爱,苏莹抬起红红的眼睛,嘟嘴撒气:“我就是什么都不会怎么了?姐姐不该包容一下吗?
“还是姐姐受缅北影响,作恶惯了?”
苏母立刻捂住了苏莹嘴巴。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尴尬至极。
我的手指骨攥紧到发白,身子不住发抖。
要不是苏家生我又弃我,我怎会经历那段生不如死的噩梦?
别忘了,我回来可不是听你们叭叭的。
我揪住苏莹的头发拽出来:“那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苏莹面色发白,“爸妈救我!”
苏父苏母都觉得我像杀红了眼,半步不敢靠近,只叫我冷静。
苏莹终于吓哭,抖着声音说:“我捡,我全部捡起来!”
我冷酷的将她往地上一推。
初来乍到立了威后,苏家人似乎都觉得我不是省油的灯。
但为了肾脏,又不得不讨好我。
周日,他们带我参加晚宴。
我很乐意,毕竟能看出苏家和哪些人联络频繁,关系好。
苏莹抱着一堆衣服来找我:“太仓促来不及买新的,姐姐应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吧?放心,都是我没穿过几次的。”
我确实生活在乡下。
可我见的世面比她吃的米饭都多。
我爸妈是功绩无数的英雄,背后荣耀非凡。
苏莹拿来的这些衣服,是五年前的款。
我嗤之以鼻,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崭新的晚礼服。
“不好意思,爸妈白天叫人给我送了很多衣服过来,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什么?”苏莹瞪大了眼睛,把我推一边看我衣柜。
我把她拽一旁,“呯”地关上柜子。
“没礼貌,二千金白当了。”
苏莹气愤地噘着嘴:“为什么爸妈会给你买衣服,却没有给我买新的?这不公平!”
“不过你的衣服看起来不怎么样,保守的很,晚宴不会成为瞩目的!”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我在房间听见她跟苏父苏母闹脾气。
最后似乎是以买了新衣服收场。
去了晚宴那边,苏父苏母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
我能说会道,很快和他们交流起来,还收集了名片。
借着去洗手间,我将这些人全都编辑成信息发给我爸妈,他们那边自会查一查。
出来后碰见苏莹,她挽着两个小姐妹。
“这不我姐吗?”
她笑盈盈地走向我,突然绊倒抓住我的裙子扯下来,我露出大片肩膀。
千疮百孔的肌肤赤裸裸的呈现在大家面前。
两小姐妹惊吓地倒吸一口凉气:“好丑啊!”
苏莹装模作样道歉:“姐姐对不起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别生气啊!”
我不慌不忙地穿回去。
下一刻,我把苏莹死死按在地上,“撕拉”一声把她相同部位的衣料撕碎。
“不好意思啊妹妹,手快了。”
苏莹哭着尖叫:“司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这样怎么见人?”
“你对自己的身材不很有自信?去呗,豪迈地展示一下。”我把破碎的布料扔了她脸上。
这儿不是缅北,我不用忍气吞声。
晚宴进行到一半,我妈发来消息:“有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