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着误诊报告单回到家里，却听到未婚妻对我妈说道：「等他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嫁给大哥吗？」

隔着门缝，我看到我妈笑盈盈地说道：「等拿到保险金和遗产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地成为我家媳妇了。」

原来她们都在盼着我死，一个是为钱，另一个是为男人。

1

半个月前，我被确诊了肝癌。

我坐在医院门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发现自己放不下的全是家庭。

哥哥因车祸失去双腿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而爸妈早就没了赚钱的能力。

我好不容易赚钱给爸妈买了房子，甚至还想好了以后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日子刚开始迎来曙光，就给我重重一击。

我喝醉了回到家里，发了疯似的哭诉着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

换来的只有爸妈冷淡的一句：

「我们生你养你不就是为了晚年享福吗？」

「你这辈子就算死，也要照顾好你哥哥。」

父母的偏爱早就有迹可循，从小到大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要让给哥哥。

他是天之骄子，而我永远被踩在脚下。

我也想过要逃，直到哥哥出了车祸失去双腿。

至此后，我被亲情束缚着，竟然也欺骗了自己。

「我不想要再承担这份责任了！我要离开这个家！」

我崩溃地掏出口袋里的机票，这竟然是我第一次下定决心出逃的第一步。

我爸变了脸色，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机票。

机票被撕得稀碎，我妈收敛了脸色扶住躺在地上的我。

「儿子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那是这几年来我妈第一次温声细语地对我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妈低声下气地叫我起床吃饭。

连一贯爱对我黑脸的哥哥也破荒天地跟我打招呼。

我冷笑着开口道：「我快死了，手术成功率很低。」

「可是就算我死了，房子车子也不会白白给你们的。」

桌子上放着我的检查报告，大家看了一眼后都开始沉默不语。

我住进了医院，整整一周都没有人来探望。

直到邻居小芳推开了病房的门，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看着美丽动人的她，我生出一丝不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

小芳是我的青梅，我们一起长大。

甚至我想结婚的对象一直都是她。

她缓缓开口：「嘉岳哥，我们结婚吧。」

2

「你这个病最好还是去大医院治疗。」

医生巡房后通知道。

一旁的小芳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我迫切地想要手术成功，因为最爱的人已在身侧。

我妈久违地找上了我，说是为我们的婚礼提前做好准备。

「儿啊，等手术成功后，你就和小芳举办婚礼。」

「她父母早逝，我们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能让她吃亏。」

我妈默默地掏出包里的文件，是遗产继承书和保险合同。

在得知小芳暗恋我多年后，我欣喜若狂后又惆怅万分。

我一遍遍拒绝她的提议，她却一遍遍回复着对我的爱。

「这辈子能让我嫁给我爱的人我已经知足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对我残忍。

可是，我能做的只有在心里一遍遍祈祷手术一切顺利。

我贪恋地想要人生的最后一程有爱人的陪伴。

「我签。」

对于小芳，我的爱让我感觉到亏欠。

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摘给她。

只要她开口。

我买了最早一班飞机去往s市，得到的结果却让我欣喜若狂。

「你上个医院给你误诊了，这只是一个良性肿瘤，做手术之后就没事了。」

医生的话让我喜极而泣。

我一遍遍地拨打着小芳的电话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一直得不到回音。

我火速又买票回家，却在我家楼下看到了救护车。

「嘉岳，你哥今早自杀进医院了！」

邻居阿姨一见我就着急地对我说道。

我慌忙地跑回家，门里传来小芳的声音。

「等他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嫁给大哥吗？」

隔着门缝，我看到我妈笑盈盈地说道：「等拿到保险金和遗产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地成为我家媳妇了。」

小芳捂着脸哭泣着：「齐哥哥，怎么就想不开呢。」

「放心吧，他没事的。只是听说你要和他弟结婚吃醋而已。」

小芳害羞地捂着脸，眼里满是幸福。

一阵凉意从我的脚底传来，手里握着的误诊报告此刻更像一个笑话。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小芳爱的一直是我哥，接近我只是为了拿到进我家门的资格。

而我妈突如其来的转变只是为了拿到我死后的遗产。

事实就是她们都在盼着我死，一个是为钱，另一个是为男人。

3

【嘉岳哥，家里有点事我可能要晚点去找你。你还好吗？】

手机传来提示，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小芳亲昵地喂着我哥吃饭。

他们温馨地抱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我突然觉得释然，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但我也庆幸这是一个玩笑。

我以为她会对我有爱呢。

她口里暗恋多年的男人，原来是我哥啊。

那是我第一次没有回代小芳的信息，见我没回复，她体贴地打来了电话。

「嘉岳哥，检查结果怎么样了？可以手术吗？」

我清了清嗓子：「结果很不好，可能没办法手术了。」

她叹了口气，这口气里包含着更多是庆幸和释然吧。

「我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我哑声说道。

没等到她虚假的安慰，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代小芳站起了身，飞快地亲了亲我哥的脸，「在医院里好好等我回来。」

我站在门口全身发抖，全身上下仿佛绿得发光。

「路嘉岳？」

路齐发现了我，我装作失魂落魄地走进病房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生疏地想要推开我，却被我再次抱住。

「哥，如果我没办法活了你就帮我好好照顾爸妈和小芳。」

我装作痛苦地失声痛哭着，原本站在旁边神色紧张的代小芳松了口气。

难道是怕我发现了你们的奸情吗？

我飞速站起身，紧紧握着代小芳的手。

「小芳，我们把婚礼提前吧！」

「我怕我活不到婚礼前夕了，我想要快点看到你成为我新娘的样子。」

代小芳呆愣在原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路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开始不着分寸：「你这个人未免也太自私了，都快死了还想要小芳给你当寡妇吗？」

「可是小芳说她愿意嫁给我呀。」

我眼泪汪汪地看向代小芳，她却像是遗忘了之前对我说的海誓山盟。

片刻后，她迟疑地说道：「还是等叔叔阿姨来医院了再说。」

「路嘉岳，就算你现在身体不好也不能为所欲为！结婚请帖我都已经发下去了，怎么能随便改时间！」

我妈愤愤地瞪着我，全然忘记了我原本快死的事实。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保险合同好像是可以修改受益人的。」

「时间当然是可以改的，妈妈连夜加工都会满足你的愿望！」

我妈站起身来扯着虚假的笑容，眼里却满是怒火。

代小芳手足无措地看向我妈，我妈朝她使了使眼色。

病房外，我故作眷恋地抱住了代小芳，心里却是止不住地想吐。

「小芳，我们俩把现在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4

婚礼上，代小芳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眼底却满是落寞。

我笑着挽着她的手走上红毯，目光却落在不远处路齐的身上。

心里只剩下爽快，那是这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夺走了原本属于我哥的东西。

我抢走了我哥的新娘，这足以让他记恨我一辈子。

他飞快推着轮椅从婚礼大堂离开，我紧紧地握着一旁代小芳的手。

「今天你是属于我的，不是吗？」

我轻笑一声，话语里只剩下苍白。

他们都盼望着我死了，可是我偏偏死不了了。

代小芳脸色苍白地敬着酒，我妈慌张地叫我去找路齐。

找到路齐的时候，他正趴在一个陌生女人怀里痛哭。

他眼眶红红的，仿佛随时就要碎掉了一样。

「你哥好像不太舒服，你先送他回家吧。」

陌生女子染着一头张扬的红头发，显得个性又时髦。

「我叫程露，是你哥的朋友。」

我哥还是如此擅长演戏，仗着一张纯洁无邪的脸肆意地宣告着自己的可怜。

可是关上家门后，他却是能踩在每个人头上的山大王。

虚伪，是他能在女性面前讨巧的保护色。

代小芳换了常服匆匆忙忙地赶来，看向程露的时候目光一滞。

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快速分开，我哥不满地再次抱住了程露，「露露，我只有你了！」

我看向代小芳，她的眼底满是落寞。

「我去敬酒吧，你先回家休息。」

我妈姗姗来迟，带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我哥。

「我也快结婚了，希望你们有空也能来。」

程露递给我一张请帖，洒脱地说道：「曾经以为你哥是我的全部，但是我发现我向前看后遇到了更好的人。」

「而他也只是我的过去式了。」

婚礼结束后回到婚房，我礼貌地要求和代小芳分床睡。

她却死死地揪着我的衬衫，冰凉的手环住了我的腰。

「你不爱我吗？」

她的唇贴了上来，劣质的香精味传进了我的口腔。

我狠狠地推开她，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被自己爱的人伤害，是这番滋味。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我依旧会感到心痛。

尽管我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流。

最后，我留下一句：「对不起，早点休息吧。」

我给足了代小芳应该有的尊重，虽然我知道她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跟我结婚。

日子过得很快，我和代小芳结婚一个月后就迎来了新年。

年夜饭上，我刚想措辞提出离婚的事。

只见代小芳害羞地站起了身：「我怀孕了。」

「怀的是谁的孩子？」

我妈突然的发问让房里充斥着沉默。

「妈，您开什么玩笑呢！当然是我和嘉岳哥的第一个孩子呀！」

她轻轻地牵着我的手抚摸着起伏的肚子。

「嘉岳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我们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以后安享晚年！」

她温柔地看着我，用心描述着美好的未来。

我妈瞬间站起身，老泪纵横地牵着我的手。

「我们一家好好生活，一定会迎来曙光的。」

可是，那个纵情的夜里，从始至终我都是清醒的。

代小芳在我的酒里下药，我装作醉意地爬上了她的床。

都没有射箭，哪来的弓返。

5

孩子是个早产儿，平安降生的那晚我爸妈高兴得一夜没睡。

同时高兴的，还有我哥。

病房里，他温柔地抱着宝宝眼里满是爱意。

「我女儿长得可真像我！」

是啊，毕竟和你流着是同样的血。

代小芳娇嗔着，脸上是温柔的神色。

「不知道路嘉岳那小子有没有福气看着孩子长大了。」

「虽然他是名义上的爸爸，可是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爸爸呀。」

病房里的三人更像是和谐的一家人，站在门口的我更像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手里紧握的是我和孩子的亲子鉴定书，结果早就可想而知。

代小芳再次欺骗了我，移花接木这招她玩得透透的。

而我心里的歉疚早就变成了恨意。

他们就那么肆意地把我当成软柿子捏吗？

一个月后，女儿的满月酒上我以最隆重的方式举办宴会。

代小芳温柔地抱着孩子，与我一同向宾客致谢。

曾经那些我哥的朋友们此刻围在一起祝福我。

「没想到了嫂子变成了弟媳。」

为首起哄的人被我哥制止，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闹剧。

路齐穿着妥帖的西装推着轮椅忙上忙下，全然一副当家人的架子。

所有的人都其乐融融，只有我麻木不仁。

我知道他们都在盼着我死。

女儿出生后，我被代小芳暗示留一部分家产给孩子。

「毕竟她长大读书也是会要钱的嘛。」

她装作满不在意地看向我，可在收到我的遗产分割合同时依旧喜不自禁。

我知道我编织的这个巨大的网，终将会让所有人窒息而亡。

「啊！」

一阵娇俏的女声从后背的屏幕中传来，我假装手足无措地关掉屏幕却依旧把音量调大。

代小芳的脸色瞬间煞白，嘴里绝望地叫嚣着：「关掉！关掉！」

视频里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裸体。

视频中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齐哥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代小芳害羞地窝在路齐的怀里。

视频里路齐原本冰冷的脸色一瞬间充满笑意。

「真的吗！」

他欣喜地亲吻着代小芳的唇。

男欢女爱的声音在整个场所里回荡着。

「注意点分寸，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我就想好好亲亲你。」

在我意外发现路齐常常会到我家与代小芳幽会后，我便在家里的每个角落安装了监控。

在代小芳怀孕的这十个月里，我请来的医护人员总是无故被她支开。

我出差的间隙，就是他们悄摸约会的时机。

看着屏幕里我哥情难自禁的模样，真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

「嘉岳，请你相信我！事实不是这样的！」

代小芳死死地拉着我的手，眼里竟然满是忏悔。

我妈发疯一般地赶走了整个宴会的人，一向脸皮厚的她也涨红了半张脸。

「代小芳你这个狐狸精，真是丢了我们路家的脸！」

代小芳冷笑一声：「可是妈，我喜欢路齐哥的事你不早就知道吗？」

「你让我接近路嘉岳不就是为了他的遗产和保险金吗！」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

「你个贱婊子还想让我们家内斗是吗，给我滚！」

代小芳愤愤地抱着孩子，最后不带情绪地看了我哥一眼。

而坐在角落的我哥始终沉默不语地看向我，推着轮椅直直地朝我冲来。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你这样会毁了小芳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自利！」

「说白了，你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凭什么还要毁了我们这些能活下去的人！」

所有人都围观着我家的这场闹剧，更有甚者举起了手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