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冰雪尖刀连》看到最后看得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战争太残酷了,七连的兄弟们个个都是真汉子。
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演员于滨。
说起来,他也是高希希导演的绝对爱将了,他的作品都少不了于滨。
这不,在《冰雪尖刀连》里,于滨就扮演了方来运一角。
天津话说得贼溜,老方像是来讲相声的,连最后一死都不忘抖个包袱,他是剧中最亲切最有代入感,让人又哭又笑的角色。
老方的忠心耿耿是一如既往的,他一直把自己当做“长贵“,一直把肖排称呼为”少爷”,他是最称职的随从,也是最肝胆相照的兄弟。
他从来就不是孬种。
无论是最开始的毅然决然追随少爷上战场与其并肩作战,还是到最后的为护住少爷在战场上英勇就义,老方骨子里流淌的是中国男儿的血性。
别看他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胡说八道的,关键时刻,他从来不掉链子,老方他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
没什么弯弯绕绕,满腔热血,赤子之心,纯粹执着,他实现了忠义两全。
老方从没怂过,他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完成了保护少爷的任务,践行了一个志愿军战士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他死得其所。
于滨的表演很接地气,天津话台词一下子让角色立住了,忠诚勇敢、憨厚质朴又大智若愚的形象力透荧屏。
他是个好演员。
虽然不火,但其实于滨演了不少角色。
《破晓东方》里的潘立忍;
《说英雄谁是英雄》里的杨无邪;
《山河月明》里的齐泰;
《大决战》里的张震;
《琉璃》里的容谷主;
《麦香》里的金天来;
《东宫》里的高坤;
《疯人院》里的花申;
《运河风流》里的牛震山;
《马上天下》里的刘锁柱;
《大江东去》里的周生虎;
《毛泽东》里的张学良;
《铁血刀锋》里的汤敬武;
《天下人家》里的常贵;
《楚汉传奇》里的胡亥;
《血战长空》里的刘毅夫;
《皇粮胡同十九号》里的郑宏令;
《三国》里的曹丕;
《狙击手》里的洪大春;
《漂亮的事》里的董得胜;
《纸醉金迷》里的宋玉生;
《甜蜜蜜》里的张军;
《光荣岁月》里的苑奕凯;
《金婚》里的刘强;
《新上海滩》里的鲁正秋;
《幸福像花儿一样》里的王大海......
不过这些都抵不上一个《新三国》里的曹丕一角来得出圈。
要说于滨最深入人心的角色,那还得是“曹丕”。
外表憨厚,内心狠辣,扮猪吃老虎,城府深不可测,志大才疏,于滨的精湛演绎把“曹丕”一角刻画得入目三分,迄今仍叫人意犹未尽。
除此之外,另一个角色虽争议不少,但总体上口碑还是颇好的。
他是《楚汉传奇》里的秦二世胡亥,夸张的形体给角色添了不少魔幻感,给人以一种是皇帝却要装皇帝的外强中干之感,倒是透露胡亥虚张声势,昏庸无能,内心空洞,还有能力配不上野心和贪欲的悲哀和讽刺。
这样的表演是很有风险的,如果演员“兜”不回来就很容易弄巧成拙,导致满盘皆输,但于滨扛住了。
尤其是最后一场“死戏”,几声“慢、慢、慢”后,要求自裁的王者之气陡转直下,两次挥刀自尽都不了了之,胡亥内心一辈子都还是长不大的孩童模样,也怪不得一直如此“无能狂怒”和“歇斯底里”。
无知窝囊又荒唐的暴君才在最后露出“闯了祸无人可依的孩童模样”的真面目。
因为这两个角色,于滨一直在不少观众心里是实力派的形象,也一直对他的不温不火倍感惋惜。
事实证明,高希希这个伯乐没看走眼——于滨可谓是高希希一手带出来的,是他的御用演员。
在此之前,没有人力挺他,包括他的父母。
来自天津,于滨打小就坚持雷打不动每天准时通过收音机听相声背段子,每年学校的新年联欢晚会是他最风光的日子。
他最擅长的就是表演黄宏的《超生游击队》或者是讲一段马三立的相声,把老师同学都逗得前仰后合的于滨是在各个班级里“巡回演出”的常客。
爱一行就乐于干一行,于滨就想拜师学艺学习相声。
但报考天津相声艺术团时,老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无情地把他给打发走了:
“你不行,你形象太正了,往台上一站你就不占便宜,吃不了这碗饭,你转行吧。”
不过,于滨不好打发,他不信邪,决定另辟蹊径,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18岁那年,他决心做一名演员。
当然,这个“不省心”的娃儿把父母气坏了,他们不明白儿子好好地考个名牌大学学个数理化不干,偏偏要“做个戏子”。
于滨和父亲没少干架,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还不会好好说话,他们的关系一直是箭在弦上。
没被打瓷实的于滨决定先发制人,先斩后奏,他瞒着家里人离家出走,只身到达了北京,做了一名北漂,主要目标就是考上一所艺术学校。
1996年,第一次报考,他铩羽而归。
1997年,再次失利,不过他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的辅导班,还算是个安慰。
1998年,他不甘心于此,锲而不舍,终于让他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
那并不是一个演艺圈的敲门砖,上了北电的于滨才发现自己还在门外徘徊,他根本得不到拍戏的机会。
毕业前后,四处找门路,跑龙套、打杂、面组、应酬,他的脚步没停过,他的腰杆没挺直过,假笑焊在了他脸上。
那时候于滨都一度自我怀疑到后悔“没听老人言”了——是高希希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
2002年,他得到了出演《花非花》的机会,很小的角色,微不足道也并没有让他能站稳脚跟,更没有让他摆脱贫困线,但他遇到了高希希这个贵人。
有时候得到人脉和机会比直接被给钱有价值得多。
是什么让于滨脱颖而出,是“用功”。
高希希曾这么评价他:
“于滨演技细腻厚实,他之所以什么角色都演得好,终归两个字:用功!”
用功可不是一件看似简单的事,不止在演艺圈还是在其他哪个圈儿,它都是一项稀缺的品质。
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劣根性,惰性才是人的本能,要克服本能地去自律、能对自己“下狠手”的都不是一般人。
拍《新上海滩》,高希希要他去看80年旧版《上海滩》,于滨马上买了碟,反复研究琢磨了6遍。
演胡亥,于滨读了大量的史料,还专门去研究了《过秦论》《史记·秦始皇本纪》,在深度了解的基础上自我催眠成了角色本身。
拍一场打戏时,因为要真打,武行没掌握好度,用力过猛,一脚狠踢于滨后背,他当场脸色发青冷汗直流,高导都看出不对劲儿了,立刻下令停机。
但因为不想剧组两百号人等他,于滨硬着头皮咬着牙把这场戏拍完了,结果是他后背严重瘀黑刺痛,整个人完全虚脱地被送到了医院。
武行吓坏了,连忙赔不是,但于滨没计较,反而安慰对方“为了戏没关系”。
圈里人都知道,拍戏苦,拍高希希的戏更苦,为了追求真实,容不得半点假,苦不堪言的程度看《冰雪尖刀连》就可知一二了。
用功的于滨赢得了高希希的信任。
《纸醉金迷》的“宋玉生”一角,他力排众议让于滨来出演。
宋玉生是一个京剧男旦,会唱戏和女性化是两大难点。
刚开始习惯了阳刚角色的于滨找不到状态,第一个镜头连走路都不会走,担心毁了角色,他主动向导演请辞:
“导演,这个角色我可能演不来,你看......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高希希急了:
“别啊,你这不是毁我呢么,你的戏服我都给你定做好了。”
然后又小声跟他说:
“你要知道,这次让你演宋玉生,我是和好多人压了宝打了保票的。”
这下,于滨万万不能推辞了,想着“至少不能给高导丢人”,他把自己狠狠“虐”了一把。
研究《梅兰芳大型纪录片》,跟老师学京剧,他每天天一亮就起来吊嗓子,拍戏的时候,嘴里哼的不再是流行歌曲,而是京剧唱段,兰花指、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把于滨折磨得是寝食难安。
于滨给自己总结出了一套表演方法——“腌制法”。
“将文字、画像、声音、影像以及从直观的生活中直接得来的经验一点点渗透到角色中去,让这个角色最终入味。”
这种颇为“不疯魔,不成活”的态度让于滨赢得了高希希的心。
遇上贵人,于滨步了青云梯,在演艺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没有“始乱终弃”,反而从一而终,不管他接触什么戏,他永远以恩人为先,只要高希希导演“一声令下”,于滨立马随叫随到。
一方面因为高导对他有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也因为他能给予于滨创作自由。
“我喜欢高导的一点是,我觉得让于滨来演,就一定要有于滨的味道在里面。如果说你连这点自由都没有,连这点空间都没有的话,这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扮演《甜蜜蜜》里的张军的时候,于滨很不得劲儿:
这人儿太坏了,可以说坏到了极致,甚至完全脸谱化而成为了一个纯粹的工具人。
于滨说服不了自己,就跟高导提议,给这个角色找一个坏的理由,让角色成立。
最后剧里呈现的是,雷雷踢了一脚张军的“裆部”,丧失了能力,成了他一生的阴影和仇恨,逻辑一下子就通了。
合作了十几次的于滨和高希希成为了亦师亦友,合作默契,惺惺相惜的搭档。
“我和高导之间的默契,好像兄弟,好像师生,又像家人和孩子。我尊敬他,尊重他,热爱他。”。
2011年,高希希还贴心地给完成人生大事的于滨送上了祝福。
说起来,于滨一直都很不忘初心。
跟高希希的感情是,当演员也是。
北电毕业后,于滨是留校任教当表演老师的,但2006年考上北电研究生后,他在给自己出的“当老师还是当演员”的单选题里选择了当演员。
“艺”和“道”有着境界的高下之分,“道”是需要一个人付出一生的时间精力,一生只做一件事,全力以赴地去做这件事,才有可能“得道”。
于滨向往的是他的偶像导演马丁·西科塞斯身上的一种独立精神:
“他生活简单而朴素,不贪恋任何世俗的财富、物质、名分,不以出席某个盛会为荣,唯一追求的只是电影,虽然没有获得过太多顶级的奖项,却是一个真正值得敬佩的电影人。”
当然现实不允许他达到这种理想状态,他存在生存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养家糊口这个甜蜜的负担。
于滨是个“纯爱战士”。
和初恋纪金欢相恋多年后于2011年结婚一直相伴至今,还有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过得甚是甜蜜幸福。
初恋那会儿,两个人两情相悦,更多是荷尔蒙引导下的激情和浪漫,时间久了,激情褪去,两个人之间有了更牢不可破的羁绊,是相濡以沫的高于爱情又不同于亲情的相知相守,感情更平和更温馨也更有回味。
难得的是,于滨对妻子的尊重和呵护是从一而终的,每次妻子发微博,他都会在底下留言,出去拍戏也不忘跟妻子视频聊天。
在抵抗生活的无力时,两个人是最亲密最信任的盟友,一方拿起弓箭在前方厮杀,一方拿好盾牌在后方防守,美好的夫妻关系对孩子来说是受益无穷的。
于滨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孩子的成长,他从未缺席,就像他说的:
“爸爸,一直都在,哪儿都不去。”
一个男人,有时候最有男人味的也许是穿起围裙的那一刻,是陪女儿玩过家家的那一刻,是跟儿子一起胡闹的那一刻。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得了好演员,做得了好丈夫,是个好爸爸,于滨是用心平衡好各个角色的生活的艺术家。
父亲从他的“死对头”成了他的忠实观众,家里的八只小乌龟活得很悠闲,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于滨怎么不算幸福呢。
他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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