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误事,对此我是深有体会!
生于六十年代的我,年轻时没啥不良嗜好,就喜欢喝个小酒。
酒量自我感觉还凑合,但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喝多了没人样。
俗话说就是喝酒爱闹事的类型,为此媳妇差点没跟我闹掰了。
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一代人,不能说我的家庭情况有多好,但总归在农村还算凑合,缘于有对能干的父母,从不怯力气去做。
八十年代在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包窑能挣钱的时候,我爹娘就把生产队的砖窑包了下来,拼死拼活一窑砖烧下来就能挣大几百,一年也能凑合挣几千块钱。
只是我爹比较低调,从来不对外显摆,还真没多少人知道我爹包窑能挣钱。
不过我是受益者,那时候还真觉得很不差钱,在同龄人中属于比较跳脱的那个。
我媳妇美玲跟我是自由恋爱,当时自由恋爱的相当少,我俩因为一场大雨结缘。
跟她认识的时候还是在八二年,那年她才十八岁,柳叶眉、鹅蛋脸、细腰丰臀,还有一条能垂到胸口的麻花辫,长得那是相当好看,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有些狼狈。
那天正好下大雨,我到公社和朋友喝酒,并没有喝醉,喝完打算回去见到路上一个姑娘,跟落汤鸡似的躲在树下,立马我就见色......见义勇为的血液就被激发出来。
借着点酒意举着雨伞就走了过去,把大半的雨伞都遮住了她,她还挺害羞,一个劲儿往旁边闪,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遇到难事兄弟给你大三,差点把她给笑死,问我是不是喝多了?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要觉得我沉醉在你身上我也承认。
她红着脸小声骂了我一句流氓,我赶紧说这可不能胡说,别被人听到把我给抓走,到时候你心里该多愧疚呢?几句话把她说的咯咯直笑,也不再往旁边躲了,我却湿了半边身子。
我那天可能确实酒壮怂人胆,也或许真的被她给吸引了,反正不要钱的好话不停地撒。
她都被我说不好意思了,说你要再这么油嘴滑舌我可走了,你到时候对着大树念叨去。
我赶紧说我不乱说了,就问她是哪个村的,她奇怪地看我一眼打听她有什么企图?我说能有什么企图?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免得到时候在街上走个顶头儿谁不知道谁叫啥。
然后我就做了自我介绍,张志强,男,20岁,家住大王庄生产队三小队,家里父母双全,兄弟姐妹三个,把她听得再次捂住了嘴,从她的笑容里我知道她并不讨厌我。
在我眼巴巴地等待中,她终于开口说她是魏庄的,我问她是姓魏吗?她点头说是。
我不断地追问她爹叫什么,她就是不说,只是告诉我了她在公社的苇编厂上班。
知道这些也可以了,我就不信打听不出她是谁来,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雨才停,她一身湿漉漉的,我也是湿了一大半,谁让我把雨伞大部分都遮在了她头上。
我说要送她,她说不用我送,但我还是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她村口她让我回去,我没有继续再跟着,万一被人当耍流氓就真完蛋了。
不过第二天我就去了公社苇编厂,等了半天她下班看到我才出来问我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买东西正好路过,她饱含深意的盯着我的眼睛,把我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只能说好吧,我就是来看你的,她也没说啥,就是那么盯着我,盯得我是坐立不安。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说要不咱去找个地方吃饭?没想到她竟然点头了,我喜出望外的带着她到公社饭店去要了俩菜吃了一顿,其实那时候我家还没啥钱,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为了找媳妇充个胖子就充个胖子,别人还不让咱充呢。
就这样我隔三差五就去找她,慢慢地熟悉了解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媳妇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觉得我特像小流氓,油嘴滑舌的不行。
后来才觉得我还凑合,熟悉后觉得我这人还能相处,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我。
我那时候还真是对她特别上心,连酒都不喝,基本上天天都想要跟她腻歪在一块。
就这样一年多之后,我们终于跟双方父母说了我俩的事情,双方父母也没有反对,就把我们的事情定了下来,八四年我们没办结婚证就结了婚,那时候村里大都是如此操作。
娶到了她我可能心情也放松了,新婚之夜喝的酩酊大醉,别说办事了,她还伺候了我一夜,第二天就洗床单,被我吐得哪里都是,还在新打的柜子里放了水。
她倒是没说啥,把我娘气得不行,扭着我的耳朵带到屋里就一顿训。
我给她道歉,说我当新郎官太高兴了,她白了我一眼说以后不许喝这么多。
我俩在第二天晚上才补上洞房花烛夜的所有流程,第三天回门她走路都不方便。
回门要喝酒,但是在她的严格控制下,我就装模做样说不会,老丈人也不错,说不喝酒好,喝酒误事 ,我当时脸都是红的,馋了半天总算是把回门应付了过去。
婚后生活还是很甜蜜的,我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家里包下的砖窑上。
起早贪黑不敢说,反正确实是没时没晌,我爹娘也忙得不可开交,她有时候都会到窑上去帮忙,不过没多久我又开始了喝酒,毕竟朋友比较多嘛,她总算是知道了我是多爱喝酒。
关键是喝酒没品,我喝醉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但不喝又控制不住,每次基本上都喝多,记得第一次被人拉着板车送到家,把她给吓坏了,赶紧去喊我娘过去,以为我是喝死了,我娘看了一眼气得骂了两句,然后说她不用管,我娘就把我扔到院子里盖了一张草席就去睡觉了,她晚上不放心出来看,我在院子里从这头滚到了那头,心疼之下死拉活拽的把我弄到屋里,结果就是衣服脏的没法看,地上也被弄得脏得跟猪圈一样。
她那次有些生气,说你万一喝出点问题咋办?我赶紧道歉,又收拾屋子、洗衣服,才算是把她给哄好,然后被我爹娘一通骂,我娘还说你总这样,你媳妇能跟你过吗?
我老实了一个多月,但架不住人家总叫,只好再去喝酒,然后不出意外的喝多。
这次更惨,我喝多了找厕所,拉到了人家床角,我那哥们也喝多了,他媳妇见此没办法给我擦的屁股,又去我家找我媳妇,我媳妇到了那里气得直接在我背上给了我两拳。
然后又拉着人家的板车,把我拉到家里,气得坐在那直哭,我娘见到冲着我脸上就是啪啪俩耳光,我自然是没啥感觉,我媳妇心疼抱着她劝不要打我。
这媳妇真是没得说,就是那时候咱喝酒太没出息了。
再次保证不会喝醉,但还是回回醉,她都对我无奈了。
记得有次我喝醉醒来,我爹、我娘和她都坐在屋里,看我醒了我爹冲过来就是一巴掌,我赶紧跑问他为啥打我?我爹说你个混蛋玩意儿还知道多大了不?天天就知道喝酒、喝酒,那酒是你爹啊?我嘟囔了一句要酒是我爹我才不喝呢,又被他踹了两脚。
我娘这时候才说美玲怀孕了,我当即高兴地上蹿下跳,问她多久了?她说一个多月了,我高兴地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我娘说以后有孩子了,不许再出去喝酒了,我赶紧应下。
那几个月我还真没出去喝酒,馋的不行的时候也没去喝,她真以为我是彻底改了。
等到孩子出生后我才恢复了喝酒,也控制着不去喝醉,但难免还是有喝醉的时候。
美玲带孩子也顾不上再跟我费口舌,只要我喝醉她就跟我娘一样,把我扔院子里盖上草席醒酒,天冷的时候就把我丢到羊圈里去睡,我当然也不会怪她,反倒觉得这样挺好也轻松。
孩子很快长大,我在她家也成了老女婿,跟她回娘家也没那么拘束了,有时候也会喝酒。
老丈人也是个爱喝酒的,这点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来,那次我跟她娘俩回娘家干活,他兄弟说了门亲事定下来的,我俩也姮好行就说喝点酒吧,她爹就把泡了好些年的药酒拿了出来,那时候农村的药酒还挺流行的,劲也不是如今的药酒能比。
我喝着挺好喝,就跟老丈人一直喝,喝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就连啥时候喝多的都不知道,等到醒来已经在自己家了,我根本没一点印象我是咋回来的。
然后我就看到媳妇正收拾东西,我就问她你收拾东西干啥?
她说要回娘家,我说好好地回娘家干啥啊?她很平静地说不跟你过了。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问她咋了,她指着地上的床单、被褥说看到没,都是你吐的、尿的、拉的,一晚上费了三套床单被褥,让我自己洗,我赶紧答应自己去洗。
谁知道她拿着东西就要走,我赶紧拉住她说你别走啊,我自己洗干净还不行吗?
她用手拢了拢头发说那也不跟你过了,实在是没法过,你跟酒瓶子去过日子吧。
我问她我是不是又干啥了?我说你走了我咋办媳妇?她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哪敢当你媳妇啊?你都跟我爹拜把子了,我还当你媳妇那不是乱辈了吗叔?
我当即就懵了,我啥时候跟老丈人拜把子了?确定是我做的?
她没说话,抱起孩子挎着包袱就走,我一路跟在后面,她连脚步都不停下。
就这么我一路跟她回到她家,惊讶地发现老丈人耷拉着脑袋,脸上都是红血道子。
见到我去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心想老丈人这到底是咋的了?
丈母娘见到我也没好气,问我干嘛来了?再拜个把子?我尴尬得拿脚抠着地面。
女人们都进屋了,我和老丈人蹲在院子里,好半天我才问老丈人咱俩昨天喝多干啥了?老丈人说你问我我问谁?都是被你小子害的,这几天是别想着再上炕睡觉了。
我说我比你还惨好不?你家闺女说不跟我过了,我这都还不知道咋回事。
老丈人半天才说了句活该,他要早知道我喝了酒这样,说啥也不把闺女嫁给我。
我就说咱俩谁也别说谁,你比我能好到哪去?他低头又不吭声了,这时候我小舅子回来了,看到我俩排着队蹲在院子里笑得上不来气。
我就问他我和老丈人到底昨天晚上干啥了?
他说你们真一点印象都没吗?我说真不记得了!
他就坐在那跟我俩讲,刚开始我俩就是互相的碰杯喝酒。
喝着喝着就显多了,美玲去劝被老丈人训了一顿,说男人喝酒女人别插话。
气得美玲不行,我俩却啥都没影响的继续喝,喝着喝着我俩的称呼就变了,不再是爹和女婿,而是换成了哥和老弟,把一家人看得是脑袋都大了,几个女人不停唠叨说我俩喝酒没出息,美玲更是觉得丢人。
这还不算,好多邻居听说美玲回来都过来串门。
看着我俩就跟听相声似的,笑得美玲连头都抬不起来。
眼看着一坛子药酒都要喝完了,我俩又闹起了幺蛾子。
我说咱哥俩真是投缘,结拜个兄弟你看咋样?老丈人一口答应,说就觉得你投脾气,咱俩去结拜,然后就到处翻找香,一家人赶紧拉,可根本就拉不住。
小舅子说我真是人才,说在这里有人干扰,咱们到街上去拜把子。
然后俩醉鬼抱在一起就上了街上,任凭他们咋拉咋劝都制止不住。
我俩在街上烧香磕头,还玩夫妻对拜,把脸算是丢干净了,能不被收拾吗?
至于我咋回去的?小舅子说是他拉车把我送回去的,路上还要拉着他一起拜把子。
听完我就捂住了脸,这丢人是丢大了,还丢到媳妇村里来了,怪不得媳妇要跟我分。
老丈人也没好到哪去,被死拉活拽的拽回到家里,坐在那就跟这嫂子、那弟妹的调笑,说些荤笑话啥的,比我的人样也好不到哪去,脸上那些都是被我老丈母娘给挠的。
小舅子听我说他姐要跟我散,也是叹了口气,说姐夫你知道我姐最讨厌啥不?
我说不知道,小舅子就说美玲最讨厌的就是喝酒,说完指着老丈人说我爹啥样你也看到了,他年轻时候喝酒跟你没啥两样,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差他去办。
老丈人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脸上都是后悔,我却闹不清喝酒能咋样,最多闹腾一番回家睡觉,第二天也不误干活不是?难道老丈人喝酒搞出啥更稀奇的事情?
小舅子在那一个劲儿叹气,说老丈人办的事可比你热闹多了,六几年的时候有次喝醉酒不回家,哪哪都找不到,最后在寡妇家里找到的他,人家寡妇一口咬定他耍流氓,要上报公社抓他去劳改,一家人又是劝又是求才花了一千工分把他给保下来,丈母娘差点都不跟他过了,一家人吃糠咽菜好几年才缓过劲来。
七几年的时候有次喝多又找不到了,大家找了一夜才在玉米秸秆垛里找到他,当时正值冬天,冻得已经剩半口气了,好在是送到卫生院才把命拉回来,冻坏脚指头剁了三个。
所以美玲自小最反感的就是喝醉酒,而且还是喝醉酒没品的那种,当初嫁给我之前问了好几次,我当时也没在意,就说喝酒但喝的不多,要不然她估计都不会嫁给我。
听完小舅子的话我懊恼的直拍脑袋,怪不得美玲这次说啥也不行,是被我和老丈人俩男人伤的太深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老丈人小声说了句,我都好些年没喝这么多了,都是你带得我。
我是欲哭无泪,都这时候了还往我身上推,我咋知道你喝完酒也那个样儿?
我爹娘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我娘当场就给我一个嘴巴,然后进屋去找美玲和丈母娘说话去了,我爹给老丈人递了烟,仨人蹲在那不说话,好久我爹才说了句,你俩这还真是......够胡闹的,女婿老丈人拜把子,十里八村都要出名了。
我恨不得把脑袋扎到裤裆里,老丈人在那也是苦笑不已。
我仨蹲那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娘才喊我进去,一张口就是跪那。
我赶紧听话的跪下,我娘说你自己说,以后能不能戒了酒,不戒我今天也没脸再求美玲跟你回去了,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我咋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啊?
美玲坐在一旁抹眼泪,孩子在丈母娘怀里,看着我伸手要我抱。
我当时真特别后悔,要因为喝酒把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家给弄散了,还真是特别不值当的,喝酒是我喜欢的,但我更喜欢她们娘俩陪在我身边。
当即我就发誓,我绝对不再喝半滴酒,要是再喝我就......
话还没说完,美玲就扔过来一只正在做的鞋,问我你打算拿谁发誓?
我赶紧说我拿我自己,我要是再喝酒就让我出门摔死、走路撞死,美玲上来就冲我脸给了我一巴掌,骂我你再敢说个试试?我娘看得一咧嘴,她可能也没想到美玲脾气这么大,不过想管住我这样的人,非得厉害点的媳妇不行。她啥也没说,而是掰过我的脸指了指另一面说这边也来一下,你就是太惯他,不然早就收拾过来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嘟囔一句你倒是厉害,也没见管回来。
我娘气得在我脑袋拍了一巴掌 ,说我把你爹管住了吗?你就是欠管教!以后美玲你就照死里收拾就行,我要是说半个字,那我就是多嘴,你只要不打死随便你管。
这一闹腾把美玲的气也给闹没了,丈母娘也跟着劝说男人都这样,还说我老丈人咋样咋样的,反正比我还不成人样,这次是俩凑一块了,过日子嘛,过下去就好了。
美玲问我你真不喝酒了?我说我绝对不再喝一滴酒,要是喝我就是狗养的,我娘在旁边直翻白眼,美玲没忍住笑打了我一下,说我再胡说真就不跟我过了。
我立马嘿嘿笑着爬起来把孩子抱我怀里,心想总算是度过了一劫。
不过长记性那是必须要长的,从那之后我还真是滴酒不沾。
老丈人也戒了酒,我俩再见面谁也不敢提酒这个字眼儿。
不过事情还是传开了,毕竟跟老丈人当街拜把子,这事十里八村也没几个。
就算到现在还有人偶尔说起来,弄得我那个尴尬,只能说一句我现在不喝酒了,你们有本事也把酒给戒了,那些人才不敢再说话,毕竟被他们媳妇听去,那是真得会被逼着戒酒的。
青春时代总有不成熟的时候,闹出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但一个男人总要长大,要对家庭对媳妇负起责任来。
幸好我有个好媳妇,人生路上陪着我纠正了很多错。
这辈子是幸运的,青春那些事就当是美好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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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我是老闲品人生,在每个底层故事里,努力寻找人性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