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心爱的女人，刚过上幸福的生活，却被确证了癌症。
不久后，表弟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急需肝脏移植。
妻子却毫不顾及我的身体，强迫我为表弟捐肝。
“他都性命攸关了，你居然这么冷漠。非要害死你弟弟才甘心是吗？”
也罢，我反正也要死了，死了正好成全他俩。
后来，我死了，她却后悔了。
1
发现两人奸情是在一个平常的晚上。
那天是我和许婷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许婷因为工作放了我鸽子。
她是个事业女强人，永远都以工作为重，我很尊重她。
一个人吃完烛光晚餐我没回家，想着去给她买几条好看的项链庆祝。
还没进店，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我曾默默追随好久，一点也不会认错。
电话里说加班工作的女强人此刻正在专卖店和其他男人挑选钻戒。
她亲密地帮男人戴上钻戒，还低头吻了他的手背。
等男人转过身，我看清是我的表弟，钟锋。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大脑炸开。
我才想起来，许婷之前对钟锋的好都不是空穴来风。
有空的时候两人会约着打游戏，许婷美名其曰说表弟帮她上分。
她还特别关照钟锋，怕他在国外留学吃不惯，经常送一些国内特产。
所以一来二去，这两人就不顾我的存在，看上眼了?
2
许婷很晚才回家。
她看到我还没睡，一脸的惊讶，“老公在等我吗?”
她娇滴滴地扑进我怀里，我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古龙香。
这种香味曾在钟锋身上闻到过。
我不免有些恶心，推开她。
“你们公司太没人性化了，加班到这么晚才放人?”
许婷撒着娇，以前我就是吃准了她这套，可现在，我无动于衷。
“没办法，我这不是在努力为我们的宝宝赚奶粉钱吗。”
可是她真的在上班吗?
我试探着：“听妈说钟锋回国过中秋了。”
许婷反应平平：“我知道。他生日也快到了，你帮忙选一下他想要的电脑。”
“他要的电脑配置性能不低，起码上万。”
许婷很是大方：“他好不容易回家过生日，买一台有助于学业。你当哥哥的也别这么小气。”
我俩节省惯了，从来没有上万的开销，她为了一个钟锋，倒是出手阔绰。
“不是我小气，你送钟锋过万的电脑，小磊怎么看，他上次过生日你就送了两百的红酒。”
“小磊哪能和钟锋比，凭钟锋考到国外大学，他就有资格获得这个电脑。”
“让你帮忙参考一下这么大意见。”
许婷因为这事和我吵架了，连续好几天没回家。
中秋才见到面。
我独生子，家庭算中上等，父亲离世后，我挑起了家里的大梁。
而钟锋是我小姨的儿子，早年小姨坐月子，我妈帮忙带了一段时间，对他喜爱得很。
“小锋多吃点，你在国外辛苦忙学业，补补身子。”
钟锋吃着碗里的红烧肉，“大姨你这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
母亲被他逗得笑开了花。
钟锋从小能说会道，很讨长辈欢心，不像我嘴笨又不爱讲话。
团圆饭吃完，一块看晚会节目，母亲见我和许婷闹别扭了，过来开导。
“你也不要太男子主义，哄老婆天经地义，你哄哄她不就高兴了，何必要闹这么久?”
我心累，“这不是哄不哄的问题。”
母亲见我冥顽不顾，语气激烈：“你看人家小锋多会说，哄得人婷婷乐呵的。”
我警觉起来，发现客厅少了他俩：“他们去哪了?”
我在书房找到的人，说是送礼物，两人却胆大包天地抱在一起热吻。
许婷前所未有的热情，把钟锋压在桌上，就差把人衣服都扒了。
钟锋双手在她后背游走，“嫂嫂，我和表哥谁好?”
“当然是你了，年轻又有活力，深得嫂嫂的心。”
那一刻我的心刺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3
“周先生，很抱歉的通知你，你得了肺癌，晚期。”
医生一脸不忍地宣判我的结果。
“治疗还是有一定的希望，你可以和家人商量，请不要放弃。”
我离开医院，拨打许婷的电话。
“在哪。”
许婷声音断断续续，“有什么事?”
“过几天我休假，一起去旅游吗，去你最爱的冰岛。”
许婷停顿几秒：“没空，最近要出差。不说了，急着赶飞机。”
电话匆忙挂断，我冷漠地看着两分钟的通话时长。
不出意外，钟锋也是今天走，他俩说不定约好了。
我回了冷清的家，客厅里一片狼藉。
许婷从来不干家务，所有的活都落在我头上。有时候说她两句，她又会撒泼耍赖说我不爱她。
收拾客厅的我摸到了一块东西。
透明的胶制物。
我认出是避孕套。
离开之前，两人还在家里干了一炮是吗?故意落下把柄，好给我一个下马威?
平静的生活突然掀起层层巨浪，我有些承受不住。
一个人窝在阳台喝酒。
我做人坦坦荡荡，想不明白为什么遭受这些。
想到有一天会死，害怕如同雨后春笋疯狂生长，蔓延全身心。
我算着时间，又忍不住给许婷打电话。
连续三十通过去，依旧没人接。她此刻或许和钟锋共度良宵，根本没空理我。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和钟锋牵扯上的?
“喂，老公怎么了?”
那边的许婷终于接通，只不过气喘吁吁。
我沉着声，“你在干什么?”
“爬楼啊，刚去见了个客户，他家住得高。”
许婷言语之间不对劲，旁边还有很多的杂音。
我忍住翻涌的情绪，“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后。老公别担心，中途有空会去看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我看着屏保里我俩的照片，气得砸了手机。
她许婷好样的，说是去工作，实际呢，和钟锋上床。
我灌了一大口酒，酒精麻痹我的头脑，意识渐渐模糊，看着窗外下着的蒙蒙细雨，想起和许婷的种种过往。
4
我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认识了许婷，她是带我的组长。
初次见她，她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肉色丝袜包裹住笔直长腿，冷情的眉眼，雪白的肌肤，女人味十足。
公司的人都说她是冷面魔女，不苟言笑。可我不觉得，她在教我的时候会笑，那笑容比春风还要温暖。
许婷能力很强，我亲眼看着她从组长做到经理。
像我这种能力有限的，只能默默在角落仰望她。我知道自己触及不到她。
可是那一日，我却和她在办公室接吻。
我从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嘴唇是那么的香甜，根本无法抗拒，我着了她的魔道，越陷越深。
许婷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又腿脚不方便，家里欠着巨款不说，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
她压力很大，每天努力的赚钱还钱。
看到她那么辛苦，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她。
我也很努力，很拼命，把多余的工资上交，让她去还钱。
许婷推拒再三，说不要我的钱，她自己能赚。那一刻我就认定了她这个人，无论贫穷富贵，只要有我周渊一杯羹就不会少了她。
我每天打三份工，忙到平均只睡六小时。但我不累，为心爱的人奋斗，我觉得幸福知足。
那时，许婷亲手做的一碗鸡汤会给我无限动力。
一年时间不到，我帮许婷还了所有的债，许婷说会慢慢还我钱，我不需要，唯一想要的是娶她。
娶到心爱的女人我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给了她一场盛大豪华的婚礼。
当初我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委屈。
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不到的存活时间。
没想到命运如此捉弄人，也没想到，许婷出轨了我的表弟。
在她眼中，我算什么?
5
这天医生打来电话，问我想好了没有，是否接受治疗。
我抱着葱葱，了无生气道：“不好意思医生，我放弃。”
“治疗可以延长生存期，是有效果的，千万别放弃。”
“可我不想活了。”我揉着葱葱的圆脑袋，这是我和许婷三年前收养的流浪狗，三年时间它长成了大圆球。
“医生，谢谢你的关心，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行李。我的衣服很少，抽空一部分，大多数是许婷的。
我翻到了紧挨着的大红色旗袍和黑色西装，这是我俩结婚时穿的敬酒服。
往事历历在目，那曾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但也只是曾经罢了。
我取下黑西装扔进垃圾桶，最后要离开时，居然生出了不舍。
当初买下这套婚房，我俩不知有多高兴，每一处都充斥着美好的回忆。
有的事既然留不住，就让它全部死在回忆里。
我把戴了五年的戒指和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6
我回了家，母亲怪我脾气太冲，和许婷吵架这么严重。
“你也太不会经营婚姻了，回家能解决问题。还有你那工作，仲裁怎么样，拿到工资没?”
上一份工作我是在一家国企，晋升很快。
本以为我是凭自己的能力，哪想到女上司看上了我。我不肯就范，她不发工资，还告我性骚扰。
名声受损，我连续半年找不到工作。
我脑子乱，不想讲这些糟心事，“快了。”
母亲指责我，“你找工作也得擦亮眼睛，看你这次整的麻烦死了。那女老板怎么样，还纠缠你吗。”
“没有。”
母亲摇摇头，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你能力要是有婷婷一半，至于被女老板诬陷挑事。要不是婷婷出面，你差点要坐牢。”
“也不怪妈说你，婷婷这么优秀的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得学会珍惜。”
之前我还有心思和她争论，此刻我特别累，想躺着歇息。
“知道了，妈。”
母亲看我态度诚恳，又说起另一件事，“钟锋下个月会回国实习，你姨夫走的早，小姨一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我想帮他买个房，你当哥哥的，能帮衬多帮衬。”
喉咙分泌出咸腥，我竭力咽了回去。
“余额有限，我只能借他两万。”
母亲不爽，“都是一家人借什么，直接给他。你看人家婷婷多大方，让钟锋进她公司实习。”
“咳咳咳咳…”我捂住嘴，在母亲激烈的骂声中冲进卫生间。
趴在洗漱台上吐得昏天暗地，洁白的台面染上艳丽的红。
外边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打开水龙头慌乱地冲干净。
母亲骂骂咧咧：“怎么一股血腥味?”
我低头洗了把脸，“流鼻血了。”
母亲也没管我如何，只想着钟锋。
“钟锋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尽量找离你小姨近的地方。”
钟锋，又是钟锋，怎么走到哪里都是他。
“妈，我真的很累，再没精力做任何。他要买房我可以出钱。”
母亲脸色一下子阴郁：“你也太没有个当哥哥的样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累什么累?我告诉你周渊，你要是想当软饭男让许婷养你，我第一个把你踹出家门。”
母亲对着我翻了白眼，“看看人家钟锋多争气，考上国外的大学。让你帮忙买房是沾光嘞。”
母亲离开后，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难看地扯出一抹笑。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母亲偏心钟锋，总拿我和他比较。
比性格，比能力，比各种。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所以啊，像我这种能力有限的人，怎么护得住许婷。
7
不就是帮忙看房吗，我看就是了。临死之前帮两人筹备婚房挺快乐的。
我找了好几天，最后终于看中一套房。
母亲欣喜不已：“在哪啊?”
我紧紧地抱着葱葱，想从它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我太冷了。
“总之离小姨家近，离我们家也近。”
母亲见我牛头不对马嘴，不免恼了：“哪个小区?”
今日我浑身不舒服，她的话有些听不进去。我把头埋在葱葱背上，昏昏欲睡。
耳边是母亲的大嗓门。
“什么破狗，脱了一屋子的毛。”
我是被冻醒的，怀里的葱葱不见了，我爬起来喊它。
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想着母亲去遛狗了。
等她回来，我没见着葱葱。
“妈，葱葱呢?”
母亲眼神有些闪躲，“我哪里知道。”
她很不喜欢葱葱，不是嫌它体型大，就嫌它吃太多。
“你把它扔哪了?”
母亲气得不行：“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冤枉上你亲娘了?”
她向来听不进好话，再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跑出家寻找。
葱葱很聪明，它会找得到家，如今找不到肯定是被关起来，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汪汪汪。”
我转头一看，一家狗肉店，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靠近时我看见躺在地上拔了毛的葱葱……
我怒视着老板，“你犯法了，我要告你。”
老板不屑地笑笑：“不就一只小土狗。我开店十年了，没怕过什么，你去告啊。”
我抱着葱葱要走，他拿刀威胁我。
“你再抢信不信我当你面剁了它。”
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葱葱回家。
我和老板扭打在一起……
最后警察来了，带走老板，端了这个狗肉店。
“不就是一条狗吗，你至于伤心成这样。你爸死了，我看你一滴眼泪也没掉。”
母亲在一旁冷嘲热讽，我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去房间拿行李。
“你早该走了。”母亲抱胸冷淡地看着我，“像你这种成事不足的窝囊废，不仅我嫌弃，婷婷也瞧不上。”
“怎么别人家的儿子就那么优秀，我要是有钟锋那样的儿子，做梦都会笑醒。”
我不擅长吵架，可还是被她的语言伤害到了。
她是我的母亲，为什么总要把我当仇人看待。
“我要是窝囊能每月给你一万?我要是窝囊能帮许婷还了所有的债?”
我气血上涌了也要说，“我不差，是你们狗眼看人低。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
母亲又开始道德绑架：“行啊，有本事你就丢下我这个老母亲一走了之，让我自生自灭呗。”
我被她道德绑架还少吗?
这一次，我绝不再傻乎乎，任人欺负。
8
下午许婷打来电话，刚接通就听见了她的骂声。
各种不耐烦。
“周渊，你和你妈的那点事能不能自行解决!我每天工作忙不完，还要处理你们那点破事。”
“一个大男人还要离家出走，搞不搞笑。”
这些年我听惯了他们似调侃又似认真的言语。我内心已经开始麻木。
“许婷，葱葱死了。”
“我才出国几天你就把葱葱养死了，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许婷一说停不下来，新仇旧恨连带着往外翻。
“还有告你性骚扰的那个女人，天天打我电话。你要是有点能力，需要我为你解决一切事情吗。”
以前我俩也不是没吵过架，每次吵架，无论对错都是我低头，我认错。
或许久而久之，许婷认为有一件事我不承认，她就会觉得我有问题。
我累了，不想维护这一段早就支离破碎的感情。
“以后都不需要你解决了，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