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往西藏吗?
去五千米的高原上洗涤自己的灵魂,荡尽心中可求不可得的欲望?
我告诉你,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去过!而且是跟一个比我大十二岁的妙龄少妇一起去的。
事情要从我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开始讲起。
那年暑假,刚高考完的我就像脱缰的野狗。可是我那不靠谱的爸妈,却因为工作的事,压根就不管我要报考什么学校,直接将我给丢到方姐家里,并让方姐在我选学校专业的时候,帮我把把关,而他们自己,则着急的飞到国外开展一个全新的项目。
方姐是我表哥的妻子,比我大十二岁。那年正值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体态优美,身形纤细颀长。
刚住到方姐家里,我还有些拘束,后来熟悉之后,也就放得开了。
那时候的我还并不知道,方姐跟我表哥的婚姻已经处于破裂阶段,我表哥在外面又养个卫校的学生,比方姐小十岁。而且,我更不知道,在我住进她家里的第二天,方姐就收到医院的检查报告,一直腹痛的她,患上一种罕见的癌症并发症,医生告诉她,她最多还可以活半年。
那段时间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因为在方姐家里放开了,所以天天开着音乐在房间里乱蹦,方姐都一个人坐在阳台,默默不语。
后来有一天,方姐忽然问我会开车吗?我满口答应说会,方姐又问我那你愿意去西藏吗?
当时一门心思想出去野的我自然有满口答应,说去。
其实,我压根就没本儿,开车也仅限于摸过两把我老爸的方向盘。
但是,方姐并没有去深究我到底会不会,她带着我简单收拾出来两个行囊,就踏上前往西藏的征程。
我们两个开的是她的那辆奔驰,在当年值老多钱了,放现在已经属于报废车辆。
那年的进藏道路,还不像今天这么好,搞个面包车都能从成都开到拉萨。那时候的318有些路段还是坑坑洼洼的砂石路,走起来那叫一个叫苦不迭。所以,从家里开到成都的那几天,一路上我兴高采烈,如沐春风。
方姐也会开车,而且她还是一个十多年的老司机。但是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怎么开,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躺在后座上,静静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那时候的我是第一次开车,所以根本就不懂什么交规,一路上各种狂飙,有时候速度能到一百八,现在想想也是万幸当时没出什么事儿。
到成都转318之后,道路开始差起来,路上的景色也开始变的诡谲壮阔起来,那时候恰逢318修路,路上经常一堵好几个小时,我猴急的不行,方姐却依旧淡定。
在刚过康定的那段路上,就出事儿了。
一辆车加塞,结果剐到我们的车。
搞出事故的是当地的一辆农用车,我当时生瓜蛋子,下车就像跟人干仗,方姐却赶紧拉住我,跟当地的人说着没事儿,让人家走了。
我扭头看看奔驰侧身上的一道刮痕,气的不行。方姐就跟我解释,说在这种荒无人烟的路段,即便真是咱们有理,也最好不要去争着一时之快,这道划痕修个车顶多也就几千块钱,但如果真跟对方较起真动手了,那可不是几千块钱能解决的。更何况咱们在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这地儿的人又民风彪悍,要是真遇到歹人,人出个意外可咋整。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方姐话里的意思,就气鼓鼓的说即便动手我也能打的过他们。
方姐就笑笑,没说话。
经过宗巴拉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前面修路还是怎么的,我们遇到过一次很严重的堵车,当时一直堵到下半夜,我们才到达一个小村庄,找到当地唯一一家旅店时,店里只有一间房。
我当时还是个初哥,所以压根就没多想,就跟方姐一块住一个房间。结果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前天开车时间太久,还是一路奔波几个星期有点累,我突然间就通体发烧,口干舌燥。
我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况,就知道方姐将我摇醒,喂我吃药喝热水,然后将我抱在怀里,我们俩由两个被窝变成一个被窝。我当时就已经一米八多,方姐尽管身形颀长,但也只有一米七,说是她抱我,更像是我抱她。
可是,吃下退烧药的我并没有退烧,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方姐就有些着急。我当时迷迷糊糊,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就依稀记得她将我叫起来,将我给搞到车上,然后连夜驾车带着我赶到附近的芒康县,将我给送到医院。
结果,赶到医院我的烧退了,方姐却病了。
瞬间就从方姐照顾我,变成我照顾她。
西藏的餐馆里大多是藏餐和川菜,方姐生病想喝米粥,我就去买点米,接医院护士的厨房,给方姐熬上一碗粥。
在芒康,我跟方姐的关系缓和许多。原本这一路过来,大多都是我话唠,一路说个不停,方姐一句话不说。经过生病这个事儿后,方姐也乐意跟我说些话,聊会天。
在芒康将病养好之后,我们两个就继续上路,这次方姐没坐后排,而是坐副驾驶。
她一路上跟我说过许多事情,大都是她那些年的人生阅历,以及她对生命的看法。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些话的可贵,只是一路说些幼稚的段子。
有时候天空晴朗,道路良好,我们两个谁都不说话,就静静的享受着高远特有湛蓝的天,和触手可及的云。这时候,我偶尔会走神看向副驾上的方姐,莫名的,不由自主的。
有很多次被方姐发现,她都嘱咐我好好开车。
一路有惊无险,到达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的时候,也基本宣告我们这一程的西藏之旅即将走完。从这里向下,没过多远就是海拔3560的拉萨。所以,在经过米拉山口的时候,我特意将车停下,我们两个站在318的道碑旁边,方姐伸动一下身体,去回望我们一路开过来的高峰。
而我,却站在方姐旁边,望着她被风卷起的秀发,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有些荒神。
方姐眺望一阵,回头看我,问我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莫名的伸手将方姐的头发挽到她的脑后,然后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方姐可能是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下意识往后躲闪一下。
我也回过神来,赶忙收回手。
我们没有在那里看多久,就匆匆离开米拉山口。在最后的这段去拉萨的路程上,因为刚才的事,我有些尴尬,像一只乌龟一样。方姐毕竟比我大十二岁,所以世事比我看的透彻的多,她让我坐副驾上,说这段路她来开。
我交出方向盘,一个人坐在副驾上,回想着刚才的场景,莫名的有些黯然神伤。
方姐或许是觉察到我的心思,就边开车边告诉我,说男女之间彼此喜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们两个一路这半个月开过来,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产生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两个人的在外的彼此依恋,并不是真的感情。等这趟旅程结束回到家里,一切又都会消失不见。到时候我也会去上大学,而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一下,才又继续说,她会继续当我表哥的妻子。
原本还跟方姐吹牛在学校里我有多少女朋友的我,在面对方姐的这话,只能微弱的哦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心底却更忧伤了。
方姐转头看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忽然之间一脚刹车下去,然后扭头看着我,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望着方姐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车厢内的气氛变的很微妙,我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我们两个慢慢凑到一起,接吻了。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亲吻一个女人。
而她却是我表哥的妻子,我的方姐。
那时候的我尽管看过片儿,但是毕竟不经世事,所以一切都是她引导着我。
亲吻一段时间后,我们彼此松开,她重新发动汽车,行驶出去一段时间后,我才小声说,我喜欢你。
方姐没说话,不停的开车。
那天我们没有在墨竹停,一直开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将车开到拉萨。
到拉萨找到一间酒店,开房的时候,方姐问前台要两间。自从那次生病之后,我们两个一路住店,都是只开一间房,可是到达拉萨后,方姐却要开两间,我莫名的心中有些难受。
拎着行李赶到所在楼层,我跟方姐是对门。
我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看她,想要到她房间里去,可是她却不看我,只是说让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逛拉萨市呢。然后,在我盼望的眼神中,她将门关上,我也黯然神伤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在拉萨玩了好几天,但是方姐却对我有些疏远,没有像之前那样跟我牵着手,或者依偎在我身边,更不要提像那天一样的亲吻,我感觉心里很难受,可是却说不出来。
我并不知道的是,当时方姐的心里面,也一样挣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我之间的关系,刻意的跟我疏远,是她唯一能做的,可她也知道,这样对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伤害。
终于,方姐决定要跟我聊聊。
那天晚上她来到我的房间,叫我的名字,刚想说话。
可是压抑已久的我,彰显出年少轻狂的男人野性,冲上去就将她压在墙上,去摸索着吻她,并用手摸她的身体。
方姐刚开始想反抗,可是到后来她挣扎不过我,就彻底放弃,但是却不主动回应我。我吻上一阵后,就自己松开她,心中懊悔,又愤恨,莫名的。方姐却伸手抚摸一下我的头,说你不会爱上我的。
我说,我爱。
方姐说,那不是。
我说,那是。
当时的我很执拗,我并不知道方姐的意思是,我对她的爱只是青春期荷尔蒙的冲撞,而非她所渴求的生死相守的陪伴。
方姐叹一口气,抚摸着我的脸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有些渴求的说,那现在?
方姐问我,现在你想做什么?
我抿抿嘴唇,有些犹豫,说想像前几天那样,抱着你睡觉。
方姐说,好,然后又说,但是你不许对我做什么,就像前几天那样,抱着睡觉。
好!我答应。
当天晚上,我们又像前几天那样,一块在一个床上睡觉,温香软玉成熟迷人的女人抱在怀里,食髓知味的我肯定不会听话的只是睡觉,可是就在我的手刚攀上方姐时,她却按住我的手说,张铭,你想要也行,方姐不介意给你,可是你想没想过,咱们两个回到家里之后,你该怎么面对你表哥。
她这一句话,瞬间让我丧失底气,说不出话来。
手也只能放在那里,不再继续动作。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拉萨,继续上路。
沿着318往日喀则方向去,前往珠峰脚下的绒布寺。
我们先用一天到达日喀则,在日喀则休息一晚,然后又到达定日县,在定日县住一晚上后,才前往绒布寺。
往绒布寺的这一路上,有许多高峰雪山,也有很多鬼斧神工的惊奇景观。我们从定日县出发的时候,很幸运天空晴朗,在一个观景台上,我们能够看到远处的珠峰山顶。到达绒布寺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时分,结果我们刚将车停好,天气就骤然变化,下起细密的雪花。
这场雪一连下四五个小时,等雪停下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夜晚,在家道路积雪,我们是肯定回不去的。
没办法,我们只好在绒布寺住下。
我从车里拿下来两桶泡面,用车载热水壶烧热矿泉水,泡上两桶面,给方姐一桶,这就算我们俩的晚饭。
等我们吃完,我去收拾完垃圾,却不见方姐。
我在附近找一圈,才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平台上找到她,她正在借着月色眺望远方。我走上去,在她旁边坐下,问她咱们明天能回去嘛?
她却言辞激动的回我,你就那么想回去?
扭过头,我却看到她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总之在绒布寺的一个小房间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方姐躺在怀里,跟我说好多好多的事情,那全都是她的心声。
最后她满脸泪光却不失漂亮的告诉我,我要是想要,她可以给我。
我却伸手将她的泪花拭掉,然后说睡吧。
第二天,道路的积雪已经被铲除,我和方姐轮换驾驶,一天驱车五百多公里,赶回拉萨。
在拉萨的酒店里睡一晚上之后,我爸妈就给方姐打电话,说他们已经从国外回来,问我报考学校的事情怎么了。
方姐跟我爸妈解释一下,说带我来拉萨玩一圈,报考的事情在路上已经处理好了。前几天查一下,已经被录取了,通知书什么的应该已经快到了。
听着方姐的话,我一脸诧异,她一路上压根就没跟我提过这个事儿,原来她一直有关注啊。
我爸妈也没说什么,方姐却说给我买晚上的机票,送我回去。
我爸妈答应之后,她就将电话挂掉。
挂断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回去了,方姐怎么办?
我问方姐这个问题,她却说自己会开车,自己开回去呗,或者走汽车物流,将车发回去,她自己还想在拉萨玩几天。
我嗫嚅着,想说我想跟她在一起。
方姐却在我脸上吻一下,说起床,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方姐开车,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等到机场之后,方姐将车停好,将我的行李交给我,并告诉我她给我买的航班是几点的,我要怎么办值机手续,然后落地后要怎么样排队打车回家。
方姐说的事无巨细,可是我却感觉百般委屈。
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一下忍不住,抱着她的头,去吻她。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方姐也激烈的回应我,反抱着我,教我怎么样跟她接吻。
狭小的车厢里面,我们两个都哭了。
泪水混杂着津液,涌入我们的喉头,分别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方姐告诉我,她爱我。
我告诉方姐,我也爱她。
然后,又接吻。
终于,方姐松开我,泪眼婆娑的说,你走吧,我还要去走新藏线呢。
我看看她,说方姐,你能跟我表哥离婚吗?我娶你。
一下,方姐的泪腺又崩了。
终于,泪有终点,路有尽头。
我还是下车提着行李走进机场,而方姐也驾着车,驶向远方。
回家的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是沉痛的,脑海中心里全部都是方姐的影子。
落地之后,我就收到方姐的询问我的短信,我赶紧给她回一条,说已经安全到达。
往后几天,我跟方姐保持短信来往,但往往是我给她发许多条,她给我回一条。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到大学去报道,那天我刚报完道,躺在学校宿舍的新生床铺上,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畅想。
我忽然收到方姐的短信:张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爱你。
我十分激动,就立马给方姐回过去电话。
可是电话嘟嘟嘟声一直在持续,却没有人接。
几天后,消息传来,方姐在米拉山口发生车祸,连人带车坠入山谷,车毁人亡。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痛哭不已,我想要去米拉山口,去找方姐,可是却碍于现实的羁绊,根本过去不得。
大概一周后,我正在黯然神伤为方姐的离去默默流泪的时候,我忽然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挂坠天珠,和一封只有一个短句的信。
信上写道:张铭,姐姐这辈子不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那就变成这颗天珠吧!这样就可以一直躺在你的胸口了。爱你的,方颖。
更正一下啊,拉萨海拔3650,不是3560,所以你编故事一定要严谨!
其实去西藏一点也不疗伤,如果不豁然会更惆怅。
米拉山口好像没有悬崖,奔驰,那绝对摔不死人。
我11年18年两次自驾过川进青出包括大本营,我也坐火车去过也坐飞机✈️从林芝飞到成都,无论哪一种方式西藏真的都让人充满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