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涩地解开文胸卡扣，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没什么事儿，以后别穿这么紧的内衣了，影响发育。”
What？！
我下意识瞧了眼自己36C的前胸，涨红了脸，想赶紧系好内衣。
可慌慌张张中，我怎么也扣不上。
忽然一双大手探进身后，熟练地扣好文胸，顺势拉下我的T恤。
我脸又一红，脑袋嗡嗡的，没听清医生说的什么，站起身狼狈而逃。
1
我在公司突然心口疼得厉害，打车到了医院，挂了个胸科。
主治医师帅得要命，我盯着他温润如玉的侧颜，听到他淡淡说了句：“把内衣脱了。”
啊？脱内衣？
我僵在椅子上，看他起身拉上帘子。
“听下心脏。”他戴上听诊器，一双清澈的眸子正对着我。
俗话说疾不避医，是我想多了。
我羞涩地解开文胸卡扣，冰凉的听诊器按在我胸口，激地我打了个寒颤。
他低头认真听着，白皙的皮肤透着粉润的光，长长的睫毛覆在栗色的眸子上，我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收了听诊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我目光掠过他中指上的戒指，心中感叹：挺帅的医生，怎么就离婚了呢？
医生抽出打印的病例，签上名字，“没什么事儿，以后别穿这么紧的内衣了，影响发育。”
What？！
我低头瞧了眼自己36C的前胸，涨红了脸，想赶紧系好内衣。
可慌慌张张中，我怎么也扣不上。
忽然一双大手探进身后，熟练地扣好文胸，顺势拉下我的T恤。
我脸又一红，脑袋嗡嗡的，没听清医生说的什么，抓起病例狼狈而逃。
2
我妈听说我病了，立马飞了过来，边煲着十全大补汤边催着我相亲。
“青青啊，你胡阿姨为了你把老脸都豁出去了，这次介绍的可是博士啊……”
胡阿姨是我妈发小，为了给我介绍男朋友没少动用她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各种人情，只可惜，我在经历了几次“打击”后便提不起兴致来了。
“妈——他条件这么好那为啥都三十大几了还没结婚？”
“谁说人家没结婚，人家……”
我妈尝汤的嘴一顿，脸黑下来，“好你个妮子，在这儿套你妈我呢！”
我心里得意，“我才二十四，绝不给人家当后妈。”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之前相亲，对面的钻石王老五二话不说就推出来个孩子，当场就让她认我叫妈，吓得我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从那之后，只要是离过婚的相亲对象，一概被我推掉。
我妈气得捶门，转天一早就飞回了老家。
她一走，我就恢复了平日的生活，白天搬砖，晚上备考，吃饭这种事交给了一黄一蓝两个APP。
这几天，正赶上公司项目交付，我连着加了五个晚上，终于在第六天一早晕倒在了办公室。
3
其实上次我去看胸科，医生的诊断意见是：心悸？窦性心律不齐，需休息，不适随诊。
没想到这次不适竟然直接进了抢救室。
等我醒来，上次那位帅气的主治医师正俯视着我。这次他穿着蓝色的手术服，带着口罩，但是那双栗色的眸子跟长睫毛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病例上他的签名是龚帅。
嗯，的确很帅。
我正想问自己为何会晕倒，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就冒了出来，拿着听诊器俯身就要听我心跳。
龚帅一把拦住了他，“已经听过了。”
男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我，一种我明白了的眼神浮上面庞。
他刚离开，龚帅立刻拉上了帘子，盖了条毯子在我身上。
我刚要谢他，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撩开我上衣，熟练地听我心跳。
我……
他认真在板子上记录着，问我最近是否总是头晕，觉得胸口疼，夜里睡不着觉，白天没有力气。
我点头的功夫，我妈急火火撩开帘子，一见龚帅，立刻就问我如何了。
龚帅没说话，拉着我妈往外走。
好半天，他俩才进来。
龚帅怜悯地望了我一眼，对我妈说：“收拾收拾回家吧，没必要留这儿了。”
我妈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加个龚医生微信吧，妈带你回家……”
等等，我这是得了绝症吗？
4
出院后，我尝试问过我妈几次我到底因为什么晕倒，她都推说我没什么事儿，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不用再去医院了。
然而，这些天，她却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各种好吃的。就连我提出要吃那些不健康的食物，她都同意了，而且看我吃得开心还跟着我一起吃。
她也绝口不提相亲了，反而鼓励我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夜，都没能鼓起勇气问龚帅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想起去年年底时，隔壁公司猝死了一个。
想起体检时，医生建议我去三甲医院看看胸科。
转天，我辞掉了工作。决定把前二十四年一直想做但是没敢做的都做一遍。
5
排过山车的时候，龚帅走了过来。
好巧，医生也喜欢玩儿刺激的？
他皱眉打量我，“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我再休息就没时间了。
我打了个哈哈，说自己最近想体验下刺激的感觉。
龚帅站在我身旁，一脸严肃，“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有责任陪你一起……”
陪我一起？你是怕我出了意外不好跟家属交待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妈说了，只要我开心就好。”我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坐在了第一排。
龚帅挤在我旁边坐下，俩条大长腿憋屈地蜷缩着，浑身散发着我只是在例行公事的气息。
我忽然觉得干他们这行也挺不容易的，面对无能为力的患者还得尽到人文关怀之责。
就在我同情龚帅之际，过山车已经爬到了最高处。
下一秒，整列车垂直倾下，风声伴着尖叫声充斥着耳膜，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在了龚帅手里的呕吐袋中。
我感激地望着他，接过袋子，继续大吐特吐，一直吐到了过山车停下。
他递给我水跟纸巾，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就当龚帅职业生涯中临终关怀的案例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写进教材里，我决定给自己多加点料，驱车到了郊外那处悬崖。
6
龚帅看着满脸兴奋的我，抓过我手腕强行把脉。
“我们俩一起跳。”
工作人员笑呵呵绑好安全绳，“你男朋友好疼你啊。”周围几个女孩子则一脸羡慕望着我。
他们不知道，这是我的医生，他在对我做临终关怀，他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
不过为了我，龚帅也是拼了，我肯定也会被写进教材了。
直到站在跳板边缘往下望的那刻，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万丈深渊；什么叫头晕目眩；什么叫腿抖如筛。
我小声跟龚帅说：“龚医生啊，我、我有点害怕……”
他伸手环住我腰，抓着我手腕轻轻一带，“别怕，有我在。”
“啊————”
我只觉身体一轻。飞速下坠中，我吓得抱紧龚帅，整张脸埋进他胸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传来，我听见他喃喃，“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
“龚医生，你在数什么？”
“你的心跳。”
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我平生头一次对一位医生生出敬重之情，这么负责的医生绝对应该被写入教材，成为所有医生学习的楷模。
我仰望着龚帅，心想：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离婚了呢？
7
我把自己的愿望清单发到朋友圈，配图是过山车跟蹦极的背景。
朋友跟前同事纷纷羡慕不已。
“这才是活着啊！”
“说走就走的旅行。”
“人生真的还有诗和远方……”
只有龚帅留言：多休息，少做刺激性运动。
可是我没时间了啊。这些事我原本想跟男朋友一起完成的，可惜，母胎单身又身患绝症的我等不起了。
我反手订了去滑雪场的机票。
好巧不巧，飞机上遇到了龚帅。
“龚医生去度假么？”
他点点头，“去探亲。”
嗯？去看前妻？
他看我盯着他中指上的戒指，干咳了两声，“我爸妈一直不愿意搬来，我只好每年回去看望他们。”
哦——回来如此，不过，有必要跟我一个患者解释吗？
算了，我也快死了，八卦下也没关系。
龚帅跟我说起自己从小城市里考出来，考到大城市的医科大学，一直读到博士。我一听更敬佩他了。
“我本科毕业想工作，工作了又想回去念书，准备了一年，结果却……”结果却时日不多了。
我偏过头，望着窗外的云层，“我想把之前想做但是没敢做的事情都做了。”
“很好啊，人生就要多体验多尝试，不然你老了会后悔的。”出乎意料，连龚帅都鼓励我。
不过我也听出来了，他在宽慰我，我哪里还能等到老了以后呢。
下了飞机，我直奔雪山，趁着天还没黑去看了雪山日落。
漫天瑰丽洒在皑皑白雪上，就像从天上泼下的彩墨，我站在远处望着太阳那个小光斑慢慢落下，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不过是天地间一粒尘埃。
晚上，龚帅发微信给我，要带我一起去滑雪。
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一样整天耽搁着他，连个探亲假都被我搅合了。转天便起了个大早，趁着没人，独自在滑雪场里探索尝试。
我从小平衡能力就特别差，所有体育活动一概不擅长。
起跑时会摔倒，跳绳时不能连跳，拍球最多能连着拍三个，踢毽子只会用大腿。
毫无意外的，滑雪连着摔跟头。
摔得多了，我也习惯了，索性撒开了手，往下坡冲了过去。
没想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龚帅坐在我床边，声色俱厉：“不是告诉你等我一起吗？怎么这么不听话，生病了不好好休息，非要满世界乱跑，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忽然觉得特别委屈，梗着脖子跟他对视，“你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可以离开啊，谁说非要你跟着了，人生在世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人！你还能陪着我一辈子吗？！”
8
龚帅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一位尽职尽责的医生在休假期间还要对他的病人进行临终关怀，他已经很尽力了，我真是不知好歹。
可能是刚刚太激动了，我眼冒金星，胸口一阵阵针刺痛。我赶紧捂着心口躺下，心想：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温热的手搭上了我手腕，鼻子一酸，我没忍住。
晚上，龚帅带了粥来看我。
可我只想喝酒。
我坐在酒店阳台上，敬了他一杯，“龚医生，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吼……”
他离开以后我就想明白了，何苦叫旁的人跟我一起难熬。既然时日不多了，就活得潇洒些。
我洗了个澡，吃饱喝足换上一袭酒红色长裙，抹上平日里一直不敢用的色号，站在阳台边喝边思考着下一步的旅行计划。
“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医生，谢谢你……”
我起身往龚帅那边挪挪，跟他碰杯，夕阳下他仿佛被镀了层暖橘色，更加好看了。
他被我盯得不自在，低头抿了口酒，“我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这么客气。”
哪有，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总是吵架，后来我爸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你还是头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异性呢。”我笑，灌了一大口，龚帅急了，来夺我杯子，“你别喝了。”
我顺势抓着他手，“你手真好看，手指白皙修长，我小时候音乐学校的钢琴老师来挑学生，我一眼就被老师选中了，可惜我家里穷，我妈每月那几十块钱交不起钢琴课的学费……”
我仰头干了，“小时候总有人欺负我，可我每次跟我妈诉苦时她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还是你自己有问题。’那以后，我就跟那些差生混在一起，那些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我哈哈笑着，望着天边仅剩的一抹光，“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儿我不知道跟谁去说，我怕我再不说出来，以后这些事都没人知道了……”
龚帅轻轻揽着我肩膀，“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那天晚上，我还告诉了他许多事，都是从前无处诉说的伤心事，他也告诉了我他离婚的事。
“我那届还有个女生也特别优秀，她就是我女朋友。可是公派出国只有一个名额，我让给了她……学校为了牵制她毕业后回国，跟她签了协议，还为我俩举办了婚礼……可她博士后毕业之际，寄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告诉我她已经怀了一家医药集团掌门人的孩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给我俩各倒了点红酒，笑着说相见恨晚。
“不晚。”龚帅望着我，眼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呵~~我尽职尽责的主治医师啊。
一瞬间，我望着对面那张俊脸，起了玩味之心，便坐到了他腿上，娇嗔地问：“那以后我遇到困难时都能找你吗？”
“能。”他脱口而出，神情庄重，“没有困难也能。”
我搂着他脖子笑得花枝乱颤，真好，我也体会到了那些医生如何骗将死之人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其实没有病，只是太累了而已？”我望着龚帅那双栗色的瞳仁，看着里面精致的自己，心底生出一股凄凉。
他点点头，抱起我放到床上，俯身盖好被子，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睡吧，你只是太累了……”
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