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的覆灭和浴火重生-蒙古对俄罗斯的重塑

老伊涅槃 2024-10-14 01:29:21

由于封建经济的发展和外族入侵,统一的罗斯国从公元十一 世纪中叶开始分裂。至十二世纪末,基辅罗斯国家已彻底瓦解。在它的广大领 土上形成了一些独立的封建王国,其中每一个公国又分成相互间没有巩固联系的各有其政治中心的更小部分。

分裂后形成的各公国或诸侯主宰一切 , 亲自处理国家的军事、政治、司法、 经济等各种事务,由于各封建公国矛盾利益冲突不断,战争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

1、分裂时代

基辅罗斯的正式名称为罗斯,俗称“罗斯之地”,罗斯人是维京人的后裔。基辅罗斯这一名称是19世纪俄罗斯史学界为了表明这一时期国家中心位于基辅而创造的。

分裂时代从弗拉基米尔·摩诺马赫时期开始酝酿。

弗拉基米尔·摩诺马赫与波洛韦茨人(波洛伏齐人)打了83次仗,又19次和他们媾和。开始他主要是联合他的堂兄弗拉基米尔-沃伦公国王公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与这些草原游牧民族作战。

但是在1078年,摩诺马赫的父亲弗谢沃洛德·雅罗斯拉维奇在王公混战中夺取了基辅大公的公位,他随即派儿子去将奥列格(曾经在王公混战中反对过弗谢沃洛德)从盘踞地切尔尼戈夫赶走;于是摩诺马赫与奥列格的友谊便终结了。奥列格转而与波洛韦茨人结盟,希望能夺回这个公国。从那时开始,弗拉基米尔·摩诺马赫与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成了死对头。这场战争发展为两家之间的世仇,两人的后代发展为留里克王朝最重要的两个支系:莫诺马霍维奇支系和奥利戈维奇支系。

摩诺马赫的孙子波格留布斯基获王位时 ( 1157 —1174 ),发动战争,进攻基辅城,大肆杀戮。据编年史载,他们“占领和焚烧村镇,屠杀居民,抢掠妇女、儿童和财物, 夺走牲畜” 。

1169年,尤里·多尔戈鲁基长子安德烈·波格留布斯基联合十六个大公国的军队攻陷基辅,将首都迁移至弗拉基米尔,再度名义上统一基辅罗斯,但一年后再分裂。安德烈·博戈柳布斯基死后,除了其弟大窝弗谢沃洛德能暂时稳定局势外,基辅罗斯长时间陷于动乱中。

各诸侯王公“夺取贵族的村落、马匹和牲畜”,有时将 “全城付之一炬”,或者焚毁大贵族的庄园、宅地,俘获妇女、儿童,掠夺各种贵物品,这种记载史书上俯拾即是。

虽然有的基辅罗斯大公曾极力恢复军威、保持国家统一,如摩诺马赫 ( 1113 —1125 ) 就曾为此视察旅行八十三次,考察民情。但分裂的局面无法避免,不久罗斯全境四分五裂,原来的大公只存名义,各地王公、诸侯不再听命大公,各行其是。

由于诸侯混战、割据一方,使国家分裂,无力抵御外族侵扰 , 在蒙古—鞑靼入侵之前 ,东方游牧民族波洛伏齐人、佩彻涅格人等多次入侵,造成土地荒芜。

当时文献记载,南方地区大部分土地荒废,人们纷纷向东北逃亡,形成十室九空的局面,造成了罗斯分裂和衰亡的场面。

总之,当时罗斯复杂的社会关系及政治关系就象经历过封建主义的所有国家都熟悉的,成为常规的那种“混乱状态”,使得“罗斯实力衰弱、国土缩减,缩小了罗斯的国际意义,使它成为邻近敌国和游牧民族汗国的猎物”,蒙古统治者正是利用罗斯这种分裂的局面和内忧外患的形势征服了罗斯。

2、征服时代

在长子西征中,基辅罗斯亡于拔都为首的蒙古侵略军。

但在1223年9月,蒙古军分遣队25000人在成吉思汗手下两员大将哲别和速不台指挥下,从南高加索北向进入今南俄,侦查基辅罗斯。当时罗斯各大公与长期的仇敌钦察人组成联盟,在迦勒迦河遭遇蒙古突击队,结果被彻底击败。

由于罗斯各公国大公对蒙古帝国不了解,再加上内部不合,联盟军队被蒙古军队包围后歼灭,5位大公阵亡。后哲别和速不台统帅蒙古军队向西攻入克里米亚半岛进行杀掠、并继续向西推进到德涅斯特河之后折返,并向东北方向进军并围攻过基辅。蒙古军队后继续以东北向进军,推进到伏尔加保加利亚杀掠(1223年9月)之后,渡过乌拉尔河向东撤退。

这次火力侦查使得蒙古帝国军队大致了解了罗斯各国的局面:松散的一片,很好打。

1236年长子西征,蒙古军迅速打败钦察人,然后在1237年至1238年,蒙古人烧毁弗拉基米尔(1238年2月4日)和罗斯东北部几个大城市,并在各公国境内进行屠杀与折回补给,在西蒂河击溃罗斯人,然后向西移动到波兰和匈牙利。其后于1239年重新侵入罗斯境内,并在1240年12月6日攻占基辅,建立金帐汗国开始了240年的蒙古统治[8]。到那时,他们已经征服东北大部分的罗斯诸候,剩余诺夫哥罗德共和国未被占领并继续在汉萨同盟的轨道上蓬勃发展。

金帐汗国在1240年建立,拔都攻陷基辅,标志着基辅罗斯实际灭亡,但当时基辅罗斯各大公尚存,当中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及加利西亚的丹尼尔分别占据基辅罗斯的北方及西方,不服从蒙古人的统治。因此拔都控制弗拉基米尔大公雅罗斯拉夫二世·弗谢沃洛多维奇为傀儡,作为稳定罗斯诸公的手段。拔都出兵攻击东欧各国,以及消灭剩余的罗斯独立势力。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率领诺夫哥罗德军队坚持抗战,先后于涅瓦河之战打败瑞典军队,于楚德湖战役大败条顿骑士团,保留唯一一个罗斯独立国家。

蒙古入侵对基辅罗斯领土的影响是不均衡的。一些先进的城市文化几乎被完全摧毁。由于基辅、弗拉基米尔等旧的中心城市未曾从最初的攻击所造成的破坏中恢复,莫斯科、特维尔和下诺夫哥罗德等新兴城市开始在蒙古统治之下的罗斯竞争霸业。虽然一支罗斯军队曾于1380年在库利科沃击败过金帐汗国,蒙古统治罗斯人居住地区,并索取罗斯诸候的进贡,仍然持续到1480年。

由于基辅罗斯被瓦解,使得原有的教育和文化遭到严重破坏,在金帐汗国长达两个多世纪的统治期间,外语教习处于中断或停滞之中。此外,随着拜占庭帝国的衰落,王公贵族等对希腊语和拉丁语的学习意愿也衰退下去,而在少数修道院才保留了这些语文的传习。

原来基辅罗斯的东北部 ( 后来的俄罗斯 ) 处在蒙古统 治下 ,西南罗斯和西部罗斯 ( 后来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 ) 则归并立陶宛,此后 240 年的蒙古统治,使得俄罗斯文化在时间上和空间上长期的与蒙古—鞑靼文化相接触,而当时的俄罗斯正处于民族形成与统一的进程中,因而蒙古—鞑靼文化对俄罗斯文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正如俄国院士弗楞在1832年所说的 “: ……我们称为金帐汗国、伊斯兰教徒称为术赤鲁思的蒙古王朝的统治 ……曾在将近两个半世纪中成为俄罗斯的灾难和痛苦……这一蒙古王朝的统治对我们祖国的 命运、制度、法令、教育、习惯和语言,当然会有或多或少的影响”(雅库博夫斯基著 《金帐汗国兴衰史》余大钧译 商务印书馆 1985 年) 。

当然,关于蒙古文化及其背后的中华文化对俄罗斯文化发展的积极影响,具体表现在以下诸方面:

3、蒙古影响力

第一、促进了俄罗斯中央集权专制制度的形成。

建立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是当时的客观和主观需求,一方面俄罗斯疆土广袤,气候寒冷恶劣,客观上需要强大的、集中的国家进行治理,而且大平原、黑土地使农业成为俄罗斯人的经济命脉,也决定着俄罗斯人的生产、生活方式。

农村公社和封建庄园一直是俄罗斯的基本经济单位,这种遵循着宗法原则的农民村社制,为东方式集权、专制制度提供了经济基础。而蒙古金帐汗国是亚洲封建专制国家,大汗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集政治、经济、军事等权力于一 身。

这种中央集权制的雏形,使得俄罗斯还在胚胎时期就注入了东方文化的血液,罗斯国的中央集权制,类似于东方的政治制度。在沙皇专制制度对俄国长达几个世纪的统治中 “ 集权”、“专制”积定下来的观念、意识、思想影响了俄国社会历史的发展。

第二、俄国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波克罗夫斯基认为 “罗斯,围绕着莫斯科的统一 , 至少有一半是鞑靼的功劳”。

俄罗斯国家是围绕莫斯科建立起来的。 1328 年 ,莫斯科大公被金帐汗国册封为“弗拉基米尔儿全罗斯大公”, 这使其在政治和经济上获得很大的特权。1326 年东正教罗斯区总主教从弗拉基米尔迁到莫斯科,从宗教上莫斯科也获得了强有力的支持,再加上莫斯科公国本身的财富,就逐渐成为俄罗斯所有诸侯的首领和其他部落的中心。 随着莫斯科中央集权制度的逐步确立,罗斯经济文化的发展,莫斯科公国越来越强大,它为俄罗斯国家的统一奠定了坚实的经济、政治基础。

莫斯科大公经过长期的努力以及民族团结 , 最终由瓦西里三世完成了国家的统一,结束了罗斯分裂割据的局面。史家克留切夫斯基所说 “: ......王公们把自己的罗斯分裂成没有联系的相互间永远敌对的碎块 , ......汗政权使彼疏远的罗斯王公的世袭领地统一起来......”。(《俄罗斯史》)

因而可以说 : 没有鞑靼人的统治,便没有莫斯科的强大 , 没有莫斯科的强大,便没有以莫斯科为中心的国家的统一。

第三、促进了俄罗斯文化兴起。

俄罗斯在蒙古人入侵之际,遭受兵灾的严重洗劫,这使得文学思想上沉重而且激愤,民间口头创作是最流行的文学形式。随着农奴制的发展和俄罗斯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在民间口头创作中出现了新的意象。民间文学最重要形式的英雄骑士史诗达到最高潮。

反对蒙古人进犯、保卫祖国的战斗都是诗歌的主要内容,关于多勃雷亚在金帐汗国同鞑靼人进行象棋、弓射、摔交的比赛,而且他总是取胜,另外在罗斯涌现了许多反抗民族压迫的历史纪事诗歌小说。最著名的作品有《卡尔卡之战纪实》、《拔都毁灭梁赞纪实》、《拔都入侵纪实》、《米哈伊尔.契尔尼哥夫传》、《涅瓦王亚历山大传》 等。在这一时期还形成了一种新的口头民间创作体裁 —历史歌曲。

第四、促进了东正教在罗斯的普及和巩固。

988 年,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接受了东正教的洗礼,史称“罗斯受洗”。自此东正教成为俄罗斯传统文化的核心。蒙古入侵罗斯后,其统治者力图把僧俗封建主争取到自己一边来,因而给予教会种种特权,免除他们的赋税, 并明文 规定: “不干涉修道院长、修道士、牧师以及崇拜圣母神像和圣僧的人。”

还赐给罗斯大主教以“封册”,使其领地置于蒙古军队的保护之下。东正 教在蒙古金帐汗国保护之下,使东正教成为俄罗斯人精神的家园,并逐渐成为俄罗斯专制制度的精 神支柱。

第五、促进了俄罗斯赋税制度的完善和发展。

十三世纪五十年代 ,蒙古统治者决定加强对 罗斯的控制。1257 年 , 蒙古大汗派宗室乞“镇守翰罗思” 授权全权进行人口调查和人口登记 ,设立户口调查员 ( 执行登记的人 ) 征收赋税。这套制度来源于汉地,出自传统的中国制度,甚至连一些统计收税人员都来自中原地区。

他们把登记的人口编造成表册,表册上规定了捐税的数量, 征税单位有“索哈”“普鲁格”、“拉洛”等,后“拉洛”成为各公国的课税单位。城乡居民都要交税,不仅完善了俄罗斯的赋税,开始按人头统计进行征税,而且促使了社会关系上的变化。

“鞑靼人对形成中的莫斯科国家,尤其是行政和财政方面起了很大作用”。

第六、促进了俄罗斯交通事业的发展。

蒙古金帐汗国为了便于统治和管理,非常关心被征服国家的交通,在交通组织方面实施一些蒙古帝国的制度,在罗斯境内设立许多驿站,实施 “驿役”。驿站即养一些马供鞑靼官吏行程中换用的站。

这种“驿站转运制”基本来自于中国,是中国传统驿站系统的照搬,对于当时的俄罗斯来说可谓是一种创举,后俄罗斯效仿蒙古政权在全罗斯设立驿站,一直延续到19世纪,大大促进了罗斯的交通事业。

第七、有利于商品交换和中俄文化的交流。

金帐汗国的首都是伏尔加河下游的萨赖 (即宫殿) 。城里有一个大市集,罗斯、波斯、甚至西欧各地的商人都到这里赶集,从而促进了商品交换的发展,推广了商业资本, 而且根据圣彼得堡艾尔米达什博物馆里的一件发现于兀维克 ( 萨拉托夫对面 ) 的中国花缎长衫及大量经装饰加工的青铜镜,可以证明中国的手工艺品已输入俄罗斯,当时的元大都里有不少俄罗斯人,他们把中国的文化带到了俄罗斯,从而促进了两国之间的相互 了解和交流。

第八、对俄罗斯风俗、语言、建筑等方面的影 响。在与鞑靼蒙古的长期交往中 ,俄罗斯深受东方习俗的影响。如俄罗斯封建主采用鞑靼人的东方式的服装 (俄罗斯人长袍、圆帽、筒靴都来自蒙古服装)、武器和器皿。贵族们还借鉴了蒙古人的放鹰打猎、狩猎、战斗技巧、部队军事调动、驻扎形式以及聚集方式等。特别是军队埋伏、拉瓦战法被顿河哥萨克所借鉴。另外 ,在俄语中有 许多政治、社会及日常生活方面的东方词汇。譬如 магазин (商店) 、уердак (顶楼) 、уердак 宫 ( 殿 ) 、тарнф ( 税率 ) 、тара ( 包装材料 ) 、каднр 规尺)、зенйт (天顶) 、оашмак ( 靴 ) 、кафтан ( 长衫 ) 、кушак ( 宽腰带 ) 等。在建筑风格上 , 俄罗斯东正 教堂那些洋葱式的园顶 ,就是哥特式建筑与蒙古 特征的艺术结合。

4、每个俄罗斯人皮囊下总是一个蒙古人

总而言之 ,虽然蒙古—鞑靼的入侵和统治给俄罗斯文化带来巨大创伤是既定的事实,但长达240多年的蒙古统治期间,其对俄罗斯发展的应有的贡献,影响力一直绵延至今。

金帐汗国的蒙古文化经过 240 年的军事封建统治 ,对俄罗斯文 化的发展起巨大作用 ,它不仅影响了俄罗斯人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语言、建筑 ,还影响了俄罗斯人的 国家制度、社会组织、对外交流。蒙古文化为俄罗斯文化注入了新的血液 ,使其原本带有强烈西方色彩的文化深深地打上了东方文化的烙印。

“剥开一个俄国人的皮,就会看到皮下蒙古人的血脉......”

“剖析俄罗斯人,你会发现鞑靼人的影子......”

西方有句谚语:“剥开一个俄国人的皮,就会看到皮下蒙古人的血脉”,意思就是讽刺俄国人生性好斗,那是继承自蒙古人的基因,所以俄国人也被西方人心有余悸的称为“白色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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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伊涅槃

简介:人们在历史中学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