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执政以来，美国官员在台湾问题上试图打破一直以来美国政府坚持的“战略模糊”，加剧了台海局势的紧张。11月30日，美国《外交事务》刊登了一篇题为《台湾与威慑的真正来源》（Taiwan and the True Sources of Deterrence）的文章，从两岸和美国三方视角入手，提到美国不应该总是在台海问题上“威胁”中国大陆，进而激化武统进程，而是也要给于大陆方面“保证”，让大陆方面认可美国“真心”支持两岸对话和和平统一。文章还呼吁台湾民进党冻结“台独党纲”。

文章作者是三位中国问题专家，分别是“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亚洲计划主任葛来仪（Bonnie Glaser）、康奈尔大学政治学教授白洁曦（Jessica Chen Weiss）以及哥伦比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柯庆生（Thomas J. Christensen）。其中，葛来仪是两岸问题专家，白洁曦曾在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部门任职，柯庆生目前是美国国务院中国事务顾问。

三位学者认为，为了强化威慑，美国必须明确反对任何可能改变台海现状的行为。美国强化台湾自卫的同时，必须避免给大陆方面留下美方有意重启对台正式关系或防务关系的印象。美国前任、现任官员发表的错误言论，就如同缺乏军事战备一样，将削弱保证，降低威慑的效力。

▲2022年8月2日，时任美国国会众议长南希·佩洛西窜访中国台湾地区。

对于中国大陆而言，如果认为美军是在利用大陆方面的克制，推动台独或阻止任何形式（即便是和平的）的两岸统一，美军威胁也会失效。大陆方面可能会认定，克制武统，意味着永远失去统一的时机或允许美国和台湾在防务上越走越进。如果中国得出这个结论，华盛顿强化在该地区军力的做法仍可能无法阻止战争。

文章认为，美国忽视了向中方发出相应信号，即相关军事准备不是为了排除“两岸最终和平解决分歧”的前景。美国拜登政府官员在某种程度上应继续向中国保证：美国不支持“台独”。中国也重申仍然致力于和平统一。台湾方面也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但是，两岸双方和美方同样也都在强化各自应对威胁的关切，可能导致局势出现危险的升级。过去那种推动两岸最终和平统一的关键表述，两岸和美方不再重申了。比如，大陆方面1993年白皮书中的“一国两制”和2000年、2022年白皮书中的论述就有所不同。岛内对“一国两制”的认知也出现了一些变化。整体上文章认为，维护维护台海和平与稳定，所有各方都必须承认“可信的保证”对实现“有效威慑”是至关重要的。

文章提到，拜登政府时常重申美国“不支持台独”，反对任何一方改变台海现状。这种表述符合美国“战略模糊”的传统政策立场，但是，这些表述的可信度存疑，因为拜登总统多次提到美国会“协防台湾”。自1979年以后美国对台并无正式的防卫义务。这只会增加大陆方面的疑虑，认为美国从未接受过任何形式的两岸融合。

▲解放军东部战区在台岛周围海域进行联合作战演训。（新华社图）

美国的首要任务是避免“武统”，但如果大陆方面不相信美国的保证，威慑就没有用。符合美国利益的做法是，让大陆方面抱有希望，将来某个时候能够不诉诸武力解决和台湾的分歧。美国应避免发表可能导致大陆方面坚信只有武力才能实现统一的言论或行动。

美国坚持其“一中政策”、不支持台独，不寻求恢复和台湾的正式关系，就不应该将台湾称呼为“国家”。特朗普政府时期的国防部报告曾将台湾称为“盟友”，美国国务卿布林肯2021年曾在两个场合将台湾称作“国家”。美国应该迅速纠正。

拜登政府坚称“一中政策”未变，但拜登本人多次的表态打破了“战略模糊”，错误地表述了美国政策。2021年11月，拜登曾做出过迄今为止美国对台政策最令人震惊的错误陈述，这一表述违反了美国长期以来坚持的政策。美国这种表态丝毫无助于威慑。

文章建议，美国政府应该发表一份全面的、高级别的声明，阐明其“一个中国”政策，并以美国人民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为什么台湾对美国很重要，而不是死记硬背地重复美国版本的“一中”政策。一份更完整的声明，比如国家安全顾问或国务卿的演讲，应该重申拜登据称已向中国明确表达的立场，包括美国不支持“台独”，反对任何单方面改变现状的行为，不寻求“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政策，不寻求利用台湾遏制中国，也不怂恿台湾走向独立。这种声明应该包含前几届政府提供的保证：美国将接受两岸和平达成并受到台湾人民支持的任何成果。

直到最近，尚无拜登政府官员公开呼吁两岸对话，以减少误解并管控问题。这一立场在特朗普上台之前一直是美国政策的核心。

值得欢迎的是，美国“在台协会”罗森伯格(Laura Rosenberger)今年10月在台北与媒体举行圆桌会议时表示，“美国支持两岸对话，并呼吁两岸展开对话”。美国若未能鼓励两岸恢复对话，就会被解读为美国不希望两岸解决争端的进一步证据。如果中国大陆认为美国并不是真心希望两岸紧张局势得到解决，那么美国将更难阻止对武统。

美国应警告台湾

文章认为，美国对台承诺无需进一步澄清或强化，美国官员也不应该援引或建议任何类似于恢复与台正式关系的事情。文章建议，美国应该努力确保台湾不会颠覆现状。如果未来的台湾政府或关键政治人物有意改变现状，美国官员应该在公开或私下，或公私两个渠道同时表达担忧。如果美国斥责台湾单方面行为是私下传达的，那么华盛顿就应该通过外交渠道将这一对台警告知会大陆方面，使得美国的保证保持可信。

美国官员、国会议员也应该避免发表不符合“与台湾关系法”的声明。正如美国不应该派遣内阁前四名大员窜台，美国国会也不应该派遣参议院议长、临时议长或众议院议长窜台。窜台只会让台湾更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