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战友,但也是个刺头。1988年我和他一起进入部队,但他还没一个星期就被连长批评了,被批评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之后发生的事却值得一提。
(本故事为老兵口述,为方便阅读部分细节进行艺术加工,如姓名、地址等)
吴昊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刚进部队就很惹眼,比大多数战友高出半头的身高,肩膀结实能看到明显的肌肉。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好身体是早年在学校接受田径训练的结果。
我对吴昊的关注还要从他和新兵连长的冲突说起。说实话刚新兵训练对大多数新兵来说都不好受,尤其是吴昊这种性格相对叛逆的人。
当然用他自己的说是主见,他没有抱怨训练太苦,但对部队的条条框框抵触很大,认为一点不自由,当然我们刚开始也有这种感觉,但军队是遵循纪律的地方,连长并没有错。
吴昊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以获取更多在话语权,在接下来的体能测试中全力以赴,展现出超人的身体素质,超过了所有新兵。即使和他存在矛盾的连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兵苗子,但还要打磨一下。
随着训练的深入,吴昊与新兵连长的关系依旧紧张。连长对于吴昊的叛逆表示无奈,或许是为了磨平吴昊的棱角,或许是想消耗掉吴昊多余的精力,吴昊的训练总比我们更重些。
“吴昊,你能撑得住吗?”这是连长经常对吴昊说的话。年轻人都好面子,撑不住也要硬撑,把牙齿咬碎了也要硬撑。
吴昊坚韧确实值得称赞,而他本人也在训练中磨平了棱角,每次看到他躺在床上累的爬不来的样子,你绝对想不到他刚到军营时有多么活泼。
在连长的磨砺下吴昊学会了服从纪律!
新兵训练结束后,吴昊成为各个连队眼中的香饽饽,我们都以为吴昊会在部队得到一个很好的发展。
但意外总会悄然而至。在一次外出任务时,吴昊遭遇意外受伤,腿骨断裂,我亲眼见到断裂的小腿骨头刺破皮肤插了出来。
因为在新兵时我们就一个班,下连队也分到了一起,所以在他受伤后,是我最为代表看他的。
当我走进病房时,吴昊大腿上的绷带确实让我有些难过,他告诉我在病床这几天,难得能想想之前的事,新兵那段时间自己真的不懂事。所以他很感激老连长,如果换个人,遇到这种刺头肯定就踢出部队了。
我笑笑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很多事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的明白。
吴昊伤愈归队后被提拔成班长,还被推荐入党,连长还私下找过他,提出让他考军校的想法,也就在这段时间我们连队接到重要的边境巡逻任务。准备出发的前一天,吴昊感到一阵紧张,我知道这是腿伤原因,毕竟那次意外险些令他残疾,如今即使愈合良好也让他在所难免的心有余悸。
那次任务结束后,吴昊私下里和我说,他可能不太适合在部队了,他过不去心里那关。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表现责任的手段,吴昊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下去,必然会拖累战友。而他已经深刻理解什么是军人的责任,并更加珍惜战友们情谊。
虽然答应吴昊不把他的心事说出去,但我还是悄悄告诉了连长。第二天,我不知道连长和吴昊说了些什么,但从那天后,吴昊决定转为志愿兵,继续在部队奉献。并参加各种训练,再没有刚出院时的惶恐。
他开始明白,每个人都有面临恐惧和危险的时候,而军人则会承担更多,只有击破心中的恐惧,才能真正实现自我。
1993年,落榜的吴昊终于迎来了退伍的那一天。尽管他心中感到不舍,但对新生活的期待也在不断增强。退伍后吴昊选择进入地方铁路工作,那时的他已经非常老成了,说句老油条也不为过。
在铁路工作中,吴昊面临着许多不适应,他和我说缺乏纪律他只能自律,而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很不习惯自己现在的生活,但他会像克服骨折带来的恐惧一样,努力克服困难。
如今,我和吴昊都已经退休,战友聚会上,我好奇的问当时连长和他说了什么,已经喝的有些多的他却三缄其口,一个劲的笑。
在后来吴昊进程喊我们出去旅游,每次爬到山顶上时,他都会待很长时间,我知道那是他在直面任务受伤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