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工作上的助手。
但她为了窃取我的科研成果,骗我进入有毒的实验室。
导致我一命呜呼。
妹夫伪造现场,帮她逃脱罪责。
她用我的科研成果登上领奖台,收获无数鲜花掌声。
拿着奖杯到我坟前,笑着说:「垫脚石,你没有价值了。」
再睁眼,我成了他们的孩子。
这一次,我要叫她身败名裂。
01
「姐,你晚上10点到第32号实验室来吧,我想做个实验。」
我按照约定走进去,却不见任若惜的身影。
我坐下,很自然地摆弄起仪器来。
很快,一股刺激的味道扑鼻而来。
不好,强烈的职业警惕性让我立马起身,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伸手推门,推不开。
我进来时没有锁门啊。
急得我使劲转门把手。
此时,电话响了。
是任若惜。
「姐,省点力气吧,你马上就死了。」
我连忙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接触了剧毒的化学试剂。」
「怎么可能?这间实验室……」
她抢先道:「我申请了变更实验室的属性,1小时前刚通过,我还没告诉你。」
此时,我终于意识到她是故意害我,但内心仍无法承认。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肺部隐隐作痛。
浑身无力,用手撑着桌子。
哆哆嗦嗦地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那头的她仿佛正在等我这句话,随即开足了马力说:「因为你是我的垫脚石,我已经拿你的科研成果去参赛了。如果你不死,我怎么顺理成章拿奖?」
「你!」
气得我说不出话来,双眼含着泪花,视线逐渐模糊。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排我当你助理是为了羞辱我?你就是怕我比你强!
「你凭什么从小就是学霸?学习对你来说那么轻松?
「你是我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你知道因为你,我挨了多少骂吗?
「爸妈总是拿你来教育我,我早就恨死你了!今天,我终于战胜你了!」
我心中冷笑。
她忘了,当时是谁哭着喊着想跟在我身边学习的。
我磨破了嘴皮子才给她争取到这份工作。
此刻,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全身逐渐无力,身体缓缓瘫软在地上。
伴随着眼角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我停止了呼吸。
恨意滔天,让我的灵魂不灭。
我死后,她老公马亦铭作为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将我的死亡过程写了清晰的报告——我违规使用实验室,造成毒气泄漏。
并抹掉了我与任若惜通话时的监控。
任若惜打开我的电脑,将所有未发表的科研成果和论文冠上她的名字。
很快,她登上了领奖台,收获了无数鲜花掌声。
看着领奖台上闪闪发光的她。
我恨!
那是我熬了日日夜夜,放弃所有娱乐和社交的努力成果。
倾注了我多年的心血。
如今,不仅因此丢了性命,还给别人做了嫁衣。
目睹她享受着本属于我的鲜花和掌声。
我悲痛万分。
再睁眼,我竟然坐在婴儿车里。
眼前的任若惜对着我摇拨浪鼓:「宝贝,叫妈妈。」
02
此刻,我真恨不得跳起来打她。
我紧攥拳头,压抑住愤怒。
最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用婴儿的方式表达我的愤怒。
她将我抱起来,我抓着她的耳朵,使劲咬。
疼得她嗷嗷叫,又不敢松手,怕我掉地上。
任母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小跑到卧室,伸手将我接过来,责备她把我弄哭了。
「肯定是你抱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她才咬你。」
任若惜起身去照镜子,耳朵上鲜血淋漓,耳垂与上方仅连着一点肉了。
她忍痛喷了点碘伏,出门去医院了。
任母将我哄好,放回婴儿车,转身回另一间卧室换衣服。
我这才不用憋着,「咯咯」地笑了出来。
任母推着我下楼遛弯,我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尽快让自己适应婴儿的身体。
下午,任若惜给任母打来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两天。
晚餐时,任母对马亦铭说,任若惜这两天住院,她自己腰酸背痛。
马亦铭只得答应在家办公,顺便看孩子。
第二天一早,任母便出门打麻将。
中午,我趁他去客厅吃饭,慢慢爬到任若惜的梳妆台前。
将一瓶价值不菲、没开封的香水攥在手里。
又打开一支她用过的口红,在自己的手指上涂了一点,然后小心地放回原处。
爬回婴儿床,将香水藏在被子底下。
余光紧盯着马亦铭,他刚放下筷子,我就大哭起来。
他小跑进卧室,双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轻轻地哄着。
我顺势将手指上的口红印在他的领口。
两天后,任若惜耳朵上绑着纱布从医院回家。
我装作刚睡醒,伸手让任母抱我,她抱起我往客厅走。
我看到任若惜将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挑选着脏衣桶中可以机洗的衣服。
果然,马亦铭领口上的口红一下子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顿时脸色突变,火冒三丈。
把衣服一扔,抓起电话一顿骂:「马亦铭,你个丧良心的,赶紧给我滚回来!马上!」
话落,将手机摔到沙发上。
我将头埋在任母怀里偷笑。
不一会儿,马亦铭慌里慌张地进门。
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任若惜问:「怎么了这是?」
任若惜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他头砸去。
他没有防备,脑袋直接被砸出个血洞,呼呼往外冒血。
任若惜以为他会用手去挡,也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
马亦铭抹了一把血,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他抓住任若惜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口中不断责骂:「我大老远赶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就动手?你不是喜欢动手吗?来啊,我陪你!」
任若惜尖叫着大哭起来。
直到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滴,马亦铭才停手,将她扔到沙发上。
任母这才缓过神来,把我放回婴儿床。
心疼地上前搀扶任若惜。
「赶紧去医院!」
又转头对马亦铭说:「我要报警抓你,告你家暴。」
马亦铭眉毛一拧,捂着额头,愤怒道:「是谁先家暴谁?」
任母立马哑声。
最后,任母不放心把我自己留在家里,抱着我,带二人去了医院。
二人并无大碍,缝了几针,当天就出院了。
回家后,任若惜质问马亦铭口红的事,他表示自己不知道,
任若惜白天先动手,还挨了揍。
既理亏,又害怕。
便没再多问,事情不了了之。
婚姻中不怕当面锣对面鼓的冲突,最怕的是埋在心里的隔阂与不信任。
看着床上熟睡的二人,我眼里充满愤恨。
任若惜,我这个垫脚石回来索命了。
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所拥有的一切,你从我这抢走的一切,一一失去。
03
半个月后,任若惜头上的伤口基本痊愈,开始恢复每天化妆。
很快,她发现那瓶香水不见了。
小声嘀咕道:「咦?去哪了?我新买的,好贵,明明放在这里……」
急得她上下翻找。
都快把梳妆台掀翻了。
此时,任若惜的妹妹任若囡从外面开门进来。
「你没去上班啊?妈说你周末加班,她白天要去打牌,叫我过来看一会儿孩子。」
说着,她朝我走过来。
我偷偷将香水藏在袖口里。
她把我抱到沙发上,眼睛朝任若惜的方向看,好奇她在找什么。
我趁她不备,将香水塞到她的包里。
「姐,你找什么呢?那么认真,都不理我。」
任若惜起身走向任若囡,皱眉说道:「我新买的香水找不到了,限量款,好贵的,我特意让朋友从国外代购的,明明就放在……」
她愣住了。
张着嘴,停下说到一半的话,张大双眼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
我在沙发上爬,吃力地打开任若囡的包,香水从里面掉落出来。
任若囡的脸一直是转向任若惜的。
面对任若惜表情的瞬间变化,任若囡下意识道:「姐,你怎么了?」
瞬间,任若惜表情变得狰狞,她指着包。
恶狠狠地说:「好啊你,敢偷我的东西。小时候就总偷拿我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恶习难改。我要报警抓你!」
任若囡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仅一秒,她收起了心虚的表情,伸手拿起香水,摩挲着,理直气壮地说:「你的香水不会和我的一样吧?」
任若惜上前一把抢过香水,仔细查看。
语气坚定地说:「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买的,怎么会在你包里?你什么时候偷的?」
任若囡唰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脸不服气,伸手要抢回来。
任若惜死死地抓住香水,二人一副「斗鸡」的架势。
凭借前世对她们的了解,姐妹二人都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
从小家庭条件不是非常富足,姐妹俩相差一岁,成长过程中经常为抢一点吃的穿的而大打出手。
抢不过的一方就趁对方不注意时,偷偷将东西拿到自己手里。
两姊妹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和。
任父一直忙于生计,根本不过问家里的事。
任母从年轻时就热衷于打牌、跳舞,对待孩子就是糊弄了事,吃饱了不饿就行。
即便二人在她面前大打出手,她也不会上前拉架。
顶多和两句稀泥。
「谁家兄弟姐妹不闹矛盾,差不多得了。」
她们长大后,各自独立,彼此来往不多,感情反倒是比小时候好了许多。
偶尔还互相帮忙。
这次的矛盾,无疑是将她们的记忆带回到小时候。
我趴在一旁偷偷观察她们。
四只手抓在香水上,二人紧咬嘴唇,表情紧绷。
从沙发上滚到地上。
趁对方不注意还用胳膊肘怼对方的脸。
口中偶尔飙出脏话。
我眨巴着眼睛,嘬着手,扬起天真无邪的脸,静静地看这场好戏。
心里却笑开了花。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人们往往最信任身边人,而伤害自己最深的,也正是看似最亲近的人。
因为信任,我们减少了该有的防备。
上一世,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老天让我成为她最不设防的人。
我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这些小事,还只是铺垫。
我要等你众叛亲离时,再给你致命一击。
04
最后,香水摔碎,这场争夺战才落下帷幕。
任若囡摔门而出。
任若惜只得紧急请了几个小时的假,赶忙把任母叫回来,才狼狈地跑出门上班。
我经常在不知不觉中给这个家制造争吵,让大家都身心俱疲。
一转眼,我可以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我常常在任若惜要进书房工作时,黏在她身上不下来。
她只得把我抱到婴儿车上,推进书房,再塞给我一瓶牛奶,堵住我的嘴。
她工作时,我并不捣乱。
因为我要找到她工作中的漏洞才好下手。
一天,两天,她仿佛习惯了。
摸着我的头,开心地说:「果然是我亲女儿,这么小就妈妈的工作感兴趣,以后肯定比妈妈强。」
我眨巴着眼睛,仿佛听不懂她说的话,努力模仿着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反应。
这段时间,她的各种密码我早已烂熟于心。
小半年后,我终于找到机会。
她目前正在写的这份报告至关重要,不仅关乎明年她团队的研究经费,更关乎着她的升迁。
从她打电话中,我听出,她的竞争对手很有背景。
那女孩在国外长大,刚留学回来,不通晓人情世故,非要与资历较深厚的任若惜一争高低。
女孩的爸爸是平行机构的领导。
他笑着对任若惜及相关科研部门的领导说:「女儿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是最好的,让她见识一下山外有山,她才懂得什么是心服口服。」
本次职位调整并没有依照往常论资排辈,而是决定举办一场公开的竞聘。
任若惜经常在家里给同事打电话,语气非常不屑。
「那死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非搞这么一出。不过也好,正好让她知道,锅是铁打的。
「我当然不担心。论资历,论学术,论成果,这次升职我志在必得。
「当然,同事们都认定是我,现在对我的称呼都变了。
「领导们也不傻,还能让我被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管?光学历高有啥用,那不乾坤颠倒了嘛。」
论资历,论学术,论成果?
我眼里泛起泪花,不自觉地将嘴唇咬出血。
上一世,为了科研成果,我昼夜不停。
除去仅有的吃饭和睡觉时间,其余都穿梭在自习室与实验室。
几次累到去医院打吊瓶。
任若惜作为我的助手,帮我搜集、整理资料,她向我咨询研究思路时,我也和盘托出。
作为助手,勤学好问是件好事,学到东西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却万万没想到,平日工作生活中最亲近的人,却在关键时刻窃取我的成果。
我死后,她经常背地里洋洋得意。
「以为自己可聪明了,成绩好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的聪明人才不必耕田,直接过来收庄稼。」
如今,我要让你摔个大跟头。
05
竞聘前一周,她凌晨4点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卧室。
由于竞聘的原因,他们已经分房睡了。
她进卧室后倒头就睡,马亦铭那间卧室更是传来猪一般的呼噜声。
任母更不用说,白天打牌打得头晕眼花,晚上从不起夜。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轻掩着门的书房。
从她的笔记本电脑中拷贝出竞聘材料及论文、报告等,又打开她平时很少用的台式电脑,将材料全部发到海归女孩陆莹的工作邮箱,邮箱号是我从任若惜日常工作中记下来的。
由于行业原因,他们的工作邮箱保密性和安全性极高。
员工对于邮箱的重视程度也相当高,完全不用担心被偷窥等问题。
发出后,我把记录删掉。
虽然陆莹可能根本没想到有机会提前知晓竞争者的资料,但凭我前世对她的耳闻,她肯定会看,不仅会看,还会直接搬到自己的报告中。
陆莹才不是什么小白花。
她在国外劣迹斑斑,不知道换过多少所学校。
竞聘前一天夜里,我又溜进书房。
因为我知道,转天一早,他们就要到办公室集体提交材料了。
这次,我修改了她论文和报告很多的关键地方。
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都怪我的身体太小,手太短。
然后删除了修改记录,心满意足地去睡回笼觉了。
第二天一早,任若惜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趁任母去厨房,走进书房打开台式电脑。
输入任若惜的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她单位的监控,切换到竞聘地点——1号会议室。
任母从客厅瞟到我正尽兴地看电脑,以为我在看动画片,她也懒得管我,乐得做她自己的事情。
不一会儿,会议室陆续坐满人。
看到熟悉的场景和脸上已浮现出皱纹的同事,我心头一热。
如果没有前世的一切,我现在本应和他们坐在一起。
我从小就是学霸,博士毕业后,顺理成章地从事科研工作。
做得越久,越发现自己是真心热爱。
不是为了名利,但每个阶段的名利是对工作成果的认可。
也有像任若惜这种人,名利心远远超过钻研科学之心。
他们早晚会跌跟头,不是在这个路口,就是在下个路口。
今天,我要让任若惜在所有领导和同事面前,跌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