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要嫁给太子了,尽管我深知,他只把我当做替身。
无妨,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皇后之位。
然而,成婚当日,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于是我身着凤冠霞帔,独自在闺房里,从清晨枯坐到深夜,都没等到迎亲的队伍。
翌日,等来了退婚书。
京城无人不知,我倾慕萧御多年。
从他未被立储时,我就是他的小尾巴。
原本是段青梅竹马的佳话,如今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太子与方佩瑶定亲后,二人竟携手登门拜访我。
是想纳我为妾。
还是因为皇上说,不可寒了老臣的心。
我表面恭顺,内心却不屑一顾。
从他背弃盟约的那一刻起,皇位就不会是他的了,毕竟——皇后只能是我。
我实在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却又不得不应付:「多谢太子抬爱,沈姝受之有愧,请回吧。」
这是我第一次驳回太子的提议,他不悦蹙眉:「身为女子,怎可如此善妒?你还想当太子妃不成?」
「请。」我抬手送客。
「姐姐这簪子倒是别致。」
方佩瑶目光落在我的发髻上,柔声说:「木兰花,也是我的最爱呢,你我肯定投缘。」
这是太子送我的生辰礼物。
「瑶瑶年纪小,你让让她。」他将簪子从我的发髻中抽出,递给方佩瑶。
方佩瑶把玩了片刻,又双手奉回,温柔摇头笑道:「怎好夺姐姐所爱。」
「脏了的东西,我不要。」我意味深长地看太子一眼,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方佩瑶阴魂不散了。
今儿不小心把我推池塘里、明儿又哭诉我扬手打她。
萧御跟护食儿似的疼惜她,特地把我叫去太子府,让方佩瑶还了两巴掌。
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她高高在上,睥睨着我,「沈姝,凭你也配跟我斗。」
我不再与她口舌之争,只能记住今日屈辱,他日千百倍地还回来。
目前的我惹不起,但躲得起。
于是我搬到了自己的别院。
闭门不出,妄图过几天逍遥日子。
隔壁桃树枝桠越过围墙,垂入我院中。
我垂涎许久,便趁着夜色,偷摸摘了一颗桃子。
谁想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被抓个正着。
「沈小姐想吃,与我说一声便是,不必深夜鬼鬼祟祟到墙头摸桃。」戏谑男声从头顶传来。
循声望去,便见萧之涣坐在桃树高处,勾着嘴角,好像在嘲笑我的偷摸行径。
竟然跟我爹宿敌的儿子成了邻居。
我仰头说:「世子殿下小时候,往我爹背上贴王八图,也不曾告知过呢。要说鬼祟,您才是第一人。」
「沈小姐伶牙俐齿,怎么在方佩瑶手里栽了跟头?」
......
这一局,我完败。
只能吃掉桃子泄愤。
我与萧之涣的交情仅限于此,连面都不曾再见过。
但就因为我们俩别院相邻,就有谣言传出:沈姝恬不知耻勾引世子,欲与殿下行苟且之事。
不用猜也知道是方佩瑶的手笔,这次又牵连到了无辜旁人。
既如此,再忍就不礼貌了。
正巧,派去监视的暗卫传回情报。
我得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当朝准太子妃方佩瑶,心仪之人竟然是世子殿下,萧之涣。
证物是一封情信。
信中得知,方将军凯旋,携家眷入宫谢恩时,正巧遇上打马而去的萧之涣。
仅仅是惊鸿一瞥,方佩瑶便对他一见钟情。
奈何她已经跟太子定了亲。
信中言明,她嫁与太子是家族使命,绝非本意,但求与世子一见,世子予取予求,悉听尊便。
我将这封信拓印数万份,张贴在京城大街小巷,达到人手一份的程度。
在我的推波助澜下,一时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方佩瑶的风评一落千丈。
众人也渐渐淡忘我与萧之涣之事,目光被新的八卦吸引。
谁知,此事一出,又发生了更离谱的事情。
方佩瑶见事态无法挽回,索性央求方将军成全自己。
而她作为唯一的嫡女,将军对其万般宠爱,现在竟不惜用军功来换女儿的姻缘。
堂堂太子,被一个女子悔婚了。
此事一出,皇上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太子的脸面,一边是股肱之臣的请求。
这个时候,不知哪位好事者,提出了我与萧之涣的谣言。
皇上一合计,本就是太子和方佩瑶愧对于我,她怎么好意思再抢人呢?
索性当即下旨,为我与萧之涣赐婚,方佩瑶也不必再惦记了。
于是,我和我爹宿敌的儿子定了亲。
听闻萧之涣接了赐婚圣旨后,整日流连烟花柳巷,还往府中带回好些个娇软美人。
似乎是在以此抗议,同时也是在打我沈家的脸。
我爹气的吹胡子瞪眼,「我瞧着他爹就一副叛国相,他果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还特地叮嘱我,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镇国公府的权威是不可挑衅的。没过几日,皇上召方佩瑶随太子入宫。
因为有人弹劾方将军犯了欺君之罪。
是我让我爹干的。
世人皆称赞方佩瑶随父从军,战略智谋过人,为那场战争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却觉得奇怪,沙场战士归来,均肤色古铜。
而她面容白净,弱柳扶风,更像是将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丝毫没有饱经战场风沙的英气。
我着手一查,那位智谋过人的女子军师,是方将军以家人相要挟,被迫参军的可怜女子。
所谓从军不过是个幌子,方佩瑶在边境小城的表哥家里养尊处优,自然不会有战场的肃杀气质。
而战争一结束,方将军杀鸡取卵,将功劳都算在了自己女儿头上。
那位被夺走功劳的女子,一家无人生还。
我替她愤恨,也成竹在胸,等待方家被处置。
然而皇上仅让方佩瑶禁足一月,并无过多惩处。
原因是她戴罪立功,治好了皇后的顽疾。
什么顽疾,皇后是太子生母,分明就是装出来的,这种宫斗伎俩我早就学过了。
这是在保方佩瑶了。
至于方将军草菅人命,跟他的赫赫战功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了。
何况他手握兵权,如今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为了太子的将来,皇后只能如此;为了朝堂安定,皇帝也只能如此。
我仍记得皇后从前为拉拢我沈家,许诺我的太子妃之位,许诺我沈家荣华富贵。当真是可笑。
无论如何,我与方佩瑶的帐,还未清算完。转眼就到了大婚当夜。
第二次穿上凤冠霞帔,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曾经那么期待拜堂成亲,现在只觉得繁文缛节颇多,琢磨着下次一定要化繁为简。
终于熬到洞房时刻,我才打起了精神。
父亲的叮嘱我可不敢忘记,得给萧之涣点颜色瞧瞧啊。
我亲手为萧之涣倒下合卺酒,挽手交杯后,我柔声说:「殿下,就寝吧。」
「嗯。」他语气疏冷,「世子妃倒是不似儿时那般顽劣了。」
闻言,我垂眸浅笑,却在心中暗骂:你才顽劣,你全家都顽劣!
许是没想到我会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萧之涣任由我褪去他的外袍,牵着他坐到床榻上。
像个呆子。
「何人?」他突然看向窗口。正欲起身,却被我轻轻推倒。
「是殿下的好友们,我邀请来的。」
「好友...们?」他声音变得绵软无力,顺耳多了。
这是软骨散药效发作了。
「殿下,新婚无人听房易无后。」我勾起唇角,用手帕堵住萧之涣的嘴。
他蹙眉,却无力反抗,眼中在询问我这是何意。
「殿下怎么喝一杯就倒了?」我语气依旧温柔,三两下将他绑起来。
我戏谑地看着萧之涣,扫了一眼地板,示意他自己滚下去。
萧之涣终于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眼底沉沉不明其深意。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还是我来吧。」然后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他挣扎半晌,发现无济于事,索性放弃,我惊讶地说:「啊?这就结束了?」
窗外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新婚夜,萧之涣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睡了一落。
次日,我刚睁眼,便跟萧之涣四目相对,他就坐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吓得我睡意顿无。
「醒了?」萧之涣脸色冷凝,声音低沉喑哑,可能昨落睡在地上着凉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开口却是玩味的语气:「自己解开的?」
他眉梢轻挑,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雕虫小技。」
我嗤笑一声,嘲弄道:「那你还不是被我...」
「沈姝。」他沉声打断我,眼中满是警告意味。
思及他已经摆脱束缚,我还是选择不继续说下去了,免得狗急跳墙。
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麻绳,却不见用来堵他嘴的手帕。
我脸色徒然一变,连连后退,「你不会想以牙还牙吧?」
「你昨晚那样做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
完蛋,还真没有。
「将门之女,果真硬气。」
萧之涣不急不缓地说:「昨日未行周公之礼,世子妃可想试试这个?」
说着,他拿起了地上的麻绳,圈在我的一只手腕上。
「你敢!」我抽出手,大惊失色。
他却忽地笑出声,「那便禁足一天。」
我松了口气。
他又补充道:「不许吃饭。」
真狗啊,他竟然知道我的命脉。
自小我便有一个怪病,少吃一顿便会头晕、出汗、易怒、眼花、步态不稳,有时甚至会产生幻象,导致我行为怪异。我看了许多医书,都未寻得根治方法。
见到我这副绝望模样,他轻笑一声,「世子妃好好反省,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饿肚子这么简单了。」
话毕,萧之涣嘱咐两个护卫在门外守着,然后起身离开,关门前还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
!
他是不是往里面下毒了?沈启打晕护卫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饿得两眼发昏了,「你怎么才来啊...」
「属下来迟了,请小姐责罚。」沈启躬身请罪,还不忘献上我爱的枣泥酥。
「罢了,看在枣泥酥的份儿上。」
「小姐,需不需要属下帮您去教训他?」沈启沉吟道。
我睨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
「不让小姐受委屈,这是属下作为暗卫的职责。」
「我爹教你的?」我问。
他不置可否。
「沈启呀。」我语重心长道:「报复并非得是皮肉之苦。」
咽下最后一块枣泥酥,我站起身,「走吧,去药铺给世子开个方子。」
沈启敛了敛眸子,喃喃自语:「小姐竟还要讨好那人。」
我淡笑不语,只在心中默默盘算。
药铺是我的产业,其中不仅有药材药方,还有美容滋补、养生延年的补品等。
走进药铺,我给大夫使了个眼色,他便心领神会。
「大夫,可有什么养阳之道?」
「世子妃怎么亲自来了?」我家大夫果然称我心意,讲话中气十足,引得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临近年关,这些时日前来选购礼品的世家大族很多。
「您说养阳之道啊。」大夫稍作停顿,继续说:「用羊肾和枸杞鲜叶、葱白、生姜一起烹煮即可。」
周围众人安静了一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充耳不闻,「仅用补汤恐怕收效甚微,大夫还是开副药方吧。」
「世子妃随我进来吧。」
我进入内堂,众人便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来:「你说,世子妃这副药方是开给谁的?」
「还用说吗?当然是世子了!听昨日闹洞房的公子说,世子殿下有些力不从心呢。」
我听完墙角,转头满意道:「做的不错。」
风流世子力不从心,我看你以后还有何脸面逛花楼。
我兴致颇好,便带着沈启去了南风馆。
那里的小倌确实姿容绝滟,肤如白玉,唇如点绛。我却觉得少了些男子气魄。
听了几首小曲,我觉得甚是无趣,便打赏些银子后离开了。
真不知道萧之涣为什么喜欢去那种地方。
临近傍晚,我才翻墙回到世子府,手里还提着刚买的小点心,以备不时之需。
我小声对沈启说:「你先回去吧,太子那边,安排人盯紧了。」
「属下还是不放心。」
「回去,近日家中不太平,你保护好我爹。」我叮嘱道。
送走沈启,我猫着腰一路小跑回院里,竟一个人都没遇到。
这府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天色渐暗, 屋中未点烛火,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萧之涣应该没有回来。
从后窗爬进卧房,我放下点心,蹬掉鞋子,便拥入床榻的怀抱。
...有点硌。
我侧头,看见萧之涣那张冷若寒潭的脸。
他附在我耳边问:「听说你在外面到处说我,不能人道?」
我立即起身,正襟危坐,「我可没有啊!」
「嗯,世子妃不过是去给我开了副药方罢了。」萧之涣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还去南风馆点了小倌。」
「你派人跟踪我?」
萧之涣咬牙道:「京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何须跟踪?」
...我真是小看了百姓们八卦的力量,连我去南风馆都要管。
「我说过,再有下次,便不会轻饶了。」萧之涣突然靠近我。
我身子后仰,奈何空间逼仄,床柱挡住了我的退路,「你...你能去群芳院、潇湘馆、怡香苑、莳花馆、泉香班,我为什么不能去一个南风馆?」
「这么关注我。」萧之涣调笑道:「所以,你昨夜和今日种种,都是因为吃醋了?」
「你别胡说。」我将他推开,脸颊不自觉地发烫。
「其实,那小倌会的我都能做,世子妃何必舍近求远。」
我抬头蓦地对上他的眼眸,其中深意,更让我脸红心跳。
但我突然意识到,他认为我去南风馆去做那种事。
我摇头道:「殿下误会了,我跟那小倌...」
萧之涣打断我,正色说:「你若觉得我拘着你了,可以住回你的别院,这样你我都自在。」
我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满意笑道:「那说好,别再想法子整我了。」搬回自己的别院后,算了算日子,方佩瑶的禁足也该解除了,
我猜想,她要见的第一个人,应该会是我吧。
于是我宴请了一众好友,一同看戏。
不出我所料,宴会宾主尽欢,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扫了兴。
方佩瑶不顾小厮阻拦,闯进了我的前院,得到消息后,我起身行礼道:「抱歉各位,我去看看,你们尽兴。」
但是他们怎么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纷纷跟着我往前院走,然后在墙后面躲起来,听墙角。
我一出现,方佩瑶换掉那副趾高气昂模样,楚楚可怜道:「姐姐,妹妹知道,你一直爱慕太子殿下,现在我愿意让出太子妃之位,你把之涣还给我,好不好?」
我嗤笑一声,「我已身为人妇,自然不会觊觎您的位置;况且世子殿下丰神俊朗,有人一见钟情,却不能如愿以偿。我捡了便宜,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佩瑶恼羞成怒,眼见四下无人,索性不装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说着,就挥起袖子准备打我。
我一手接住她的手腕,一手扇在她的脸上,故作惊讶道:「怎么扇了自己一巴掌?这附近又没人,谁还会听你诬陷我啊?」
「沈姝!你敢打我?」她怒不可遏,却挣脱不开我的手。
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方小姐欠我的两巴掌,就现在还吧。」
我铆足了劲,在她左脸也扇了一巴掌。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嘶声吼道:「放开我!从前我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太子处置你,让全京城唾骂你。你现在是想死吗?」
你怎么…还自爆了呢?
我真的会笑,原来最大的怨种就是太子了,被两个女子都退了婚,幸亏身份地位摆在那,不然都以为他有什么隐疾呢
这种喜欢抢自己亲近人东西的真的不理解,这样的心理是得有多扭曲啊
方佩瑶才是那个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的吧,抱上了太子这条大腿还不知足,竟然想两头都占,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一种人大概就是有病 专门喜欢抢别人东西的毛病。。。
这多好,你抢我太子妃位子,我抢你想嫁的人,多公平
呜呜呜,我们小暗卫[哭哭][哭哭][哭哭]
好甜
那个姓方的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娶了自己的敌人,这不得气死
果然看人超级准,愚妇就是愚妇,眼光短浅看不到长远
我可太期待接下来打脸的名场面了,会员已经充了,就等着那一刻来
这样的人就应该先给他所有的东西然后重重踩在地上对她说一句,你抢的这些都是我不要的垃圾!这叫真爽
这才叫做真正的斗智斗勇,忍得了一时,等过了这段是非时间后,就等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姓方的一看就是斗不过别人的,做事全凭自己愿意,能做好什么事
明明世子比太子好玩儿多了,而且聪明中又透露着狡黠的味道,和这样的男人生活不至于太枯燥,不比皇宫生活好啊
沈姝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魄力在古代女子中也很少见
君子不夺人之美,很好奇竟然有的人专门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难道就不觉得别扭吗
这个方佩瑶怎么回事,见一个爱一个,海王本王吧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抢也没用,结果还是应验了这句话吧,不要着急,别看现在闹得欢,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还是未来的储君呢,结果脸这么一个小小的女人把戏都看不清楚,我都替他的以后担心,错过也就错过吧
小夫妻两个你来我往的,那个甜呼劲不是上来了,还有没有他们相处的日常,没有看够呢,得开个会员过个瘾
想得美,人家好歹也是江门虎女呢,怎么可能屈人之下,做人妾,就是太子爷不行
这会员我是一定要充的,我感觉她们根本就是浮于表面和城府建设的两个人,对上肯定很有意思
估计方佩瑶现在后悔死了,想不到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让别人白白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