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氧舱爆炸时,老婆拉我做挡箭牌,抱着初恋留下的猫撒腿而逃。
五官碎裂、头骨裂开,生存几率渺茫。
我诊断为植物人那天,她初恋回国了。
“寻川,你这么爱我,一定愿意成全我对吧?”
她日日与他厮混,甚至在我床边缠绵。
我醒后提出离婚,她却以死相逼劝我回头。
可我,早已看清人心。
1
左左身体出了问题,我跟老婆纪如烟守在宠物治疗室内,突然发现高压氧舱有些不正常,我拉住了她的手。
“老婆,这高压氧舱怎么感觉不对劲?”
她甩开我的手,语气不耐,“任寻川,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不想给左左治疗了是吗?你就这么讨厌它?就这么见不得它好?”
看着这幅冷冰冰满脸不耐烦,还带着些怒意的脸,我想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
左左是她初恋宋之臣养的猫,三年前他抛弃她去了国外,左左是他留给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可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又怎么照顾得好左左?
她连铲个屎都嫌弃!
所以这三年,左左一直是我在照顾。
没想到我对左左的精心爱护,如今竟换来了她这般颠倒黑白的指责!
可即便如此,我也舍不得给她脸色,更舍不得凶她一句。
我强行按压下心中的委屈,好声好气的哄着,“老婆,我对左左的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公呢?”
“我刚刚是真的听见高压氧舱内有些异动,怕左左出事,我绝对没有不想给左左治疗的心思,你别生气啦......”
我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颇有些祈求的意味。
果然,她很吃这套,轻哼一声后,没再甩开我。
“哼,任寻川,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点不喜欢左左的心思,我......”
“嘭!”
一声巨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原本正对着高压氧舱门的纪如烟抽出了手,猛的推了我一把,自己滚到了一边。
身体被强大的压力撞飞,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被拉扯,好似皮肉被碾碎般的痛。
头顶更是传来咔嚓的一声响,下一秒,钻心的痛意袭来。
但此刻的我还保留了一丝意识,我抬手伸向纪如烟的方向,声音微弱,“老、老婆......救、救......”
她对上我的眼,一脸的惊恐。
惊叫一声后,她颤抖着身子快速起身,抱起舱内的左左拔腿就跑,全然不顾倒在地上向她求救的我。
仓皇逃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皮子越来越重,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时,我的眼睛也彻底合上了。
原来,我在她心里还不如宋之臣的猫重要。
原来,生死当头,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出去做挡箭牌。
危急时刻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在她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沉痛、不甘、怨恨、后悔......种种情绪侵蚀着我。
下一秒,我睁开了眼。
很多人涌进了治疗室,现场的惊呼一声高过一声。
报警的、叫救护车的,人群沸腾,我却没有看见纪如烟的身影。
2
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身体上,心口猛的一惊,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
满地的血和碎肉。
五官碎裂,血肉模糊到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头骨更是裂开一个口子,将我的短发粘在了一起。
难怪她看了我一眼后一脸惊恐,胆子那么小的她,看见我这副模样,怎么不会被吓到啊。
最近一段时间,她怕是都睡不好觉,会做噩梦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没想到这种时候,我竟然还在担心她。
我想出治疗室去找纪如烟,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出不去,就像是有一道屏障,将我锁定在我的身体周围。
这么严重的爆炸,不知道她跟左左怎么样了。
我心急如焚,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终于,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将我抬上了担架。
我跟着他们,飘出了治疗室。
宠物医院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直到出了医院大门,我看见了蹲在花坛边大吐特吐的她。
眼泪鼻涕和呕吐物混合,她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
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她不情不愿的上了救护车。
上车后,她的视线一直不敢落在我身上。
她死死抱着左左,一直看着窗外。
左左认出了我,一直朝我喵喵叫。
照顾它四年,我早已清楚它各种叫声的含义。
它在担心我。
它在问我疼不疼。
可我爱入骨髓,曾经也说很爱我的纪如烟,却不敢看我一眼。
她的冷漠,再一次击痛了我的心。
到医院后,我的身体被推进了手术室,我留在了走廊。
纪如烟抱着左左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抚摸着它的手都在颤抖。
苍白如雪的脸色,微微泛红带着水雾的眼睛。
“左左,爸爸会没事的对吧?”
“你说他醒来后,会不会怪我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左左软软的喵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她。
她抚着左左的手一僵,蓄在眼眶的泪水喷涌而出。
寂静的走廊,只剩她悲痛的哭泣声。
哭成这副样子的她,我只在四年前宋之臣出国后见过。
思念他的每个夜晚,她都会哭成这副泪人的模样。
她的哭声传进我的耳膜,让我心中有些异样。
或许,她也是担心我的?
生死关头,她下意识的推我,不过是身体害怕的条件反射?
我坐在了她身边,想要抱抱她,可手臂却直接从她身体穿过。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一抹意识。
现在的我,只能默默的陪伴她。
心中担忧,若是我死在了手术台上,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几乎活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废物。
没有我的日子,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手术进行了很久,她在走廊也哭了很久。
左左背上的白毛都被泪水粘成一坨了,它却没有一点反抗。
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乖巧。
幸好,纪如烟身边还有它。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医生推门出来了。
“请问谁是患者的家属?”
纪如烟脚步虚浮的走过去,脸色急切,“医生,我是他妻子,我老公怎么样了?”
3
医生将手中的写字板递到她面前,“患者受到的冲击太大,五官几乎全部碎裂,头骨也轻度裂开,但您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这份手术同意知情书,您签一下吧。”
她身体一软就要倒下,被医生及时扶住了。
接过写字板匆匆扫视几眼,她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灯灭,我被推出了手术室,住进了ICU。
“纪小姐,您丈夫的情况不好说,命是抢救回来了,但您和您的家人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七天内他有转醒的迹象还好,若是......”
“那很有可能以后会成为植物人,而且他的脸,后续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但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您也不必太过伤心焦虑。”
纪如烟身形不稳,扶住了墙壁,整个人都有些颓败。
医生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我,她拒绝了。
是啊,若当时她没有将我推上去,也许现在躺在ICU的就是她了。
她是个心思重的女孩,此刻内心肯定很自责吧。
接下来的七天,她将左左送回去后,衣不解带的守在医院。
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憔悴,眼底的乌黑越发严重,我有些不忍心。
哪怕知道她听不见,我也拼了命的大喊,叫她回去休息。
七天已过,我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医生给我诊断一番后,将我转出了ICU,同时也给我下了诊断。
我成了植物人,能否醒来,只能看奇迹。
她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我的病床前。
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我,她掩面痛哭。
“寻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变成一抹意识后,我对人的情绪感知越发清晰敏感了。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是真的在为我难过,也是真的在忏悔。
她正哭的投入,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烟烟......”
宋之臣,时隔四年,他竟然回来了。
刚刚还哭到不能自抑的纪如烟,突然愣住了。
直到他一步一步走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烟烟,我回来了。”
反应过来,她开始在他怀里挣扎,最终还是回抱住了他,埋头在他怀里开始呜咽的抽泣着。
“阿臣,你怎么才回来啊......”
两人紧紧相拥,似乎都忘记了这是在我的病床前。
宋之臣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床上的我,低头吻上了纪如烟的眼睛,低声喃喃,“烟烟,别哭......”
一路吻下,最后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纪如烟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是抱得更紧了,甚至踮起脚尖迎合着他。
四年未见,两人的身体记忆还在。
情到深处,宋之臣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纪如烟跨坐在他腿上,吻的激烈至极。
我在一旁看着,脑门气得生烟。
可是任由我喊得歇斯底里,也没人能注意。
他们越吻越深,纪如烟的衬衫半褪,在他即将吻上去时,我心中恨急。
窗外一阵风吹了进来,她终于从情欲中清醒了。
“阿臣,不、我们不能这样......”
4
她推开了他,慌乱的拢住自己的领口,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却被他死死扣着细腰。
“烟烟,四年未见,你果然还是变心了,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宋之臣眼中带着晶亮的泪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浓重的悲伤里。
纪如烟眼中浮现不忍,还是放弃了挣扎。
她轻叹口气,语气空灵犹豫,“阿臣,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可我......唉,你先离开吧。”
她还是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视线落在我的身体上,脸上满是挣扎。
宋之臣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哭腔,“烟烟,我都回来了,为什么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能给你带来什么?你真的要将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荒废在一个废物身上吗?”
她的身子僵住了,死死咬着唇,看向我的眼神越发挣扎犹豫。
宋之臣乘胜追击,手上力度增加,似乎想要将她揉入骨血。
“烟烟,跟他离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不会逼你现在就离,我愿意等的,只要最后是你,多久我都愿意等。”
他深情的话,终是让纪如烟的心一点一点向他倒戈。
她转过了身,紧紧抱着他的腰,“阿臣,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宋之臣走了,纪如烟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在一旁急的跳脚,不停的喊着让她别跟他在一起,可她毫无反应。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我整个灵魂,我颓废的靠在床头,心口针扎般的痛。
“寻川,你这么爱我,一定愿意成全我对吧?”
我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所以,她是决定好了对吗?
哪怕我像个没有自尊的仆从一样陪着她四年,哪怕我毫无保留的付出,哪怕我们也曾认真的相爱过。
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还是宋之臣对吗?
那我们的曾经,又算什么呢?
她定定的看着我的身体,我定定的看着她。
就这样互看许久,她终于站起了身,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抬腿就跑出了病房。
那急不可耐的速度,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我想要跟出去,却被一股大力拽了回来。
可我不认命,我此刻发了疯般的想要跟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屏障。
“既然让我留在这世间,为什么要困住我?放我走啊!”
我朝天大吼,下一秒,我摔出了屏障。
我试探性的往前飘了一米,那层屏障好像不见了。
心中惊喜,我追了上去,如愿飘在了纪如烟身边。
宋之臣果然没走远,他就站在楼下最显眼的地方,纪如烟一眼就能看见他。
她飞快的朝他奔去,猛的扑进了他怀里。
“阿臣,我要跟你在一起。”
5
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深情热吻,路人都朝他们投去羡慕的眼神。
是啊,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吧?
我飘在他们身边,心口痛到麻木,嗓子喊破了音,无人在意。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自找苦吃,想要飘回去,可我还是心有不甘,我想知道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我们的四年,在她心中是否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两人上了车,我飘上了后座,死死盯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纪如烟的左手上,还戴着我为她亲手制作的婚戒。
指缝间透出的紫钻亮光,似乎在讽刺我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日日厮混在一起,完全忘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我。
我每天都跟在他们身边,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这么爱宋之臣的纪如烟,每次两人情到深处准备再进一步时,她总是会推开他。
哪怕两人坦诚相对,该做的前戏都做完了,她也能在临门一脚时清醒过来。
她总说还没准备好,宋之臣虽然不开心,却也没有逼她。
更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感觉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跟我说话。
可我听不清,觉得聒噪的同时,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
我想回医院看看,发现怎么都回不去,只能跟在纪如烟身边。
一个月后,医院那边说我可以回家了。
在熟悉的地方,或许我醒来的几率会大一点。
纪如烟将我接了回来,我被安置在了次卧。
原以为我的身体回到家后,他们会收敛一点。
没想到,宋之臣这个变态,竟然给纪如烟下了药,还将她抱到了我所在的次卧。
我眼睁睁看着被药物控制的纪如烟,在他身下热烈的回应,声声刺耳,不堪入目的画面刺眼又恶心。
可最后一刻,纪如烟口中喊的竟然是......
“寻川。”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不着一缕,眼神迷离极为主动的她。
宋之臣也僵住了身体,下一秒,他动作越发凶狠,眼底也渐渐浮现狠意。
两人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
我想出房门,却怎么都出不去,就算闭上眼,也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于我而言是最狠最恶心的折磨。
我对纪如烟那深刻的爱意,好像也在一点一点的散去。
哪怕她最后叫的是我,哪怕她是被药物所控制。
她还是我的妻子,我不求她为我守身如玉,但她至少要跟我划清关系后,再跟旧情人厮混。
可她占着我任夫人的位置,住着我的房子,刷着我的卡,养着宋之臣。
单是这一点,我就不可能再对她心意如初。
再炙热的心,也会被寒冰侵蚀,最后一点一点变凉,变冷。
纪如烟清醒过来后,跟宋之臣大吵一架。
他也很委屈,气得摔门而出。
可第二天他却趁着她出门时,悄悄溜到了次卧。
他阴郁的看着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只装着药水的针筒。
“任寻川,我本不想要你的命,奈何如烟心中已经有了你的位置,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的利益,你今天必须死!”
说着,他就要将药水输入我的身体里。
我急的跳脚,不停的在一旁怒吼,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撞向我的身体,企图钻进去醒过来。
终于,我钻进去了......
我如烟大帝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