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逃婚三年归来,夫君要我给她腾位置,我转身出府却正好撞见前来救我的暴君

床留半边给你 2024-11-05 14:07:02

1

嫡姐逃婚,裴璟不得不娶了我这个替嫁的庶女。

我为了讨他欢心,乖巧娴淑,辛苦操持侯府上下。

三年来他依旧对我冷漠,不曾善待我。

嫡姐回来时,他将她养在府外安胎,要我自请下堂。

他说:“若不是为了妨你的蛇蝎心肠,我也不会将音儿养在府外了。”

后来我椒房盛宠传出身孕,眼眶殷红的裴璟深夜潜入宫中,跪在我床前说:

“你怀的一定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

“夫人,侯爷今日也不回府了。”

房中烛火轻晃,我无声看了眼窗外,簌簌的雪花飘飞,寂静无声。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我咳嗽不止,慌忙拿起手侧的丝帕捂住了嘴。

我咳得厉害,点点血迹无意间滴在了手下的经书上。

“坏了,这是要给老夫人的。又要再抄一份了。”

我叹了口气。

随侍的璃儿眼眶却红了,她心疼地说:“夫人,要不奴婢去告诉侯爷吧。”

“前个月不是已经说了么,大夫也开了药。”我苦涩地轻笑。

裴璟怎么说的来着?

那时他急着出府,连正眼都不愿瞧我,只是挥了挥手说:

“大夫既然给你开了药,吃了就是。”

说完就撩了帘门,急匆匆起轿离去了。

那日瓢泼大雨,雷声轰轰。

我知道他为何如此着急。

我的嫡姐安怀音个性娇弱,平生最怕的就是雷。

派去的仆从告诉我,小半年前裴璟在外置了一处宅子,好生养着安怀音。

她小腹隆起,倒不像之前那么高傲了。

仆从还说,侯爷对她极好,数不清的补品美饰都派人送进门。

似恐我怪罪,他又宽慰道:

“夫人莫担忧,她怀孕了侯爷也不迎她进门,可见比不了夫人与侯爷三年的夫妻情意。”

我无声笑了笑。

三年情意。

何曾有过情呢?

我与裴璟一开始就是错的。

安丞相膝下育有两女,一个是我嫡姐安怀音,一个是我。

两年前的流觞宴上,嫡姐念诗送情,暗指裴璟。

一时间她的美名响彻京城,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连那首诗也让众人津津乐道,

裴璟从此对她情根深种,还向当今圣上请婚,愿娶安家女为妻。

谁想安怀音大婚前与竹马私奔,主母为了安家的脸面,要我替嫁。

我知道裴璟喜欢安怀音,说了自己心中的不愿。

凉风穿廊,幽堂寂寥。

坐在高椅上的主母漫不经心地吹了口茶,说:

“这是难得的亲事,你若不愿意嫁,你小娘的房间我便收回了。”

“我看她房中的东西无用的多,该烧烧,该卖卖,也算她回报我们安家这些年养着她的恩情。”

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十年,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间小房里。

檀香木柜里有她给我绣的小袄,还有她为我做的纸鸢。

母亲离世前还在不断地绣着衣裳,说是留给我和我未来的孩儿。

“我的珍儿啊,以后寻个爱你的普通夫郎,安稳一生就好。”

她离世后,那些东西是我唯一的念想,是我对安府唯一的留恋。

我绝不允许主母毁掉娘亲的东西。

我垂头克制着眼中的泪水,任由丫鬟为我穿上了不合身的嫁衣。

听说天子病危,这婚事是为天子冲喜的。

故而喜事也没有大办,一声铜锣敲响,一顶红轿就将我抬进了府门。

那夜洞房花烛,裴璟轻轻挑起我的盖头,看着我的脸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婚礼已成,说要换人也不行了,更何况这是圣上赐婚。

他不去寻我父亲理论,反而恼怒非常,扇了我一巴掌:

“你们安家就这么愚弄本王?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拿来与我相配么?”

“安婉珍,你也是下贱,本王不过是多看你两眼,你就上赶着嫁给我。”

他不知道,安家女子众多,唯有我没了生母,最好拿捏罢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芙蓉玉簪,开口辩解:“是嫡姐她……”

可他不愿意听我解释,就将满是酒气的唇贴在了我脖颈上,开始粗暴地揉捏。

筋疲力尽之际,他啃食着我的躯体,在我耳畔咬牙切齿地说:

“安婉珍,你要做我的夫人,这就是你该受的。”

两行清冷从我眼角流下,又淹没在凌乱的床榻里。

我不懂。

怎么春宴上那个骑马而来的少年,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那日他言笑晏晏,将手中的花环戴在安怀音的头上,

又将多余的花环放在我的手中。

“婉珍妹妹怎么不开心?”

“多了个花环,就送你罢。”

我低头握紧了花环,缠绕在花环上的相思子鲜艳如血。

我不懂。

母亲啊,我明明嫁给了我喜欢的人,可我怎么会这么难过。

2

翌日清晨,一双带着寒气的手摸上了我的床榻。

我打了个寒颤,正要推搡,看清来人的面孔才没有叫出声。

“夫君怎么回来了?”

我自觉挪着身子,低声问裴璟。

他脱了大氅,挤身上了床榻,将我抱在怀里。

“怎么,我不能回来?”

他低沉的声音自我耳后传来,发丝被他轻轻扯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算日子,安怀音也快临产了。

往日他说宿在外面就很少回来,我知道他是一直不待见我的。

那时嫡姐没有回来,若他将我退回安家,我过得会更辛苦。

小娘的屋子想必也保不住。

嫁给裴璟这些年,我学着嬷嬷教的礼仪,做当家主母不曾出过一点纰漏。

京城人都知道,裴璟与夫人恩爱非常,伉俪情深。

我忍着他身上的寒冽,抿了抿唇:“夫君回来,我自然是高兴的。”

裴璟轻笑了两声,他很满意。

接着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身体。

一番云雨后,他拥着我歇了片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你嫡姐她回来了,还怀了我的孩子。”

“这孩子是侯府的血脉,不能没了名分。”

侯府的血脉,我勾唇轻笑。

安怀音是这样跟他说的啊。

不过安怀音欺瞒他的事又岂止这一件。

我转过身,细细端详着眼前的枕边人,

他有一副俊俏的面容,眉眼风流,能让见过他的女人都陷入他多情的眼中。

可他有一颗捂不热的心。

“夫君是想如何呢?”我淡淡地问道。

裴璟眼神一滞,良久他沉声说道:“你答应过的事,该做了。”

新婚之夜后,裴璟逼着我发誓,我只是代安怀音坐着侯府夫人的位子,若安怀音回来,我要自请下堂,把一切都还给她。

我如他所愿,发了毒誓。

粉身碎骨我不怕,我只怕我要做的事没有做完。

好在这三年我仗着他的“宠爱”,已经了结了我的心愿。

小娘的遗物已经被我移得差不多了,

安府里只留下一间空壳,要烧就烧吧。

侯府中我低眉顺眼,时常送佛经给老夫人,

她一高兴就将府中的大权放给了我。

日日为裴璟处理府中账务,我也滴水不漏地存了一笔积蓄。

早在他让我发誓的时候,我就明白,

这锦衣侯府不是能留我的地方。

唯一超出我预料的,是那怎么也治不好的咳疾。

我心中思忖,时间是差不多了。

这偌大的侯府,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安婉珍,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舍不得这侯府夫人的尊贵了。”

裴璟见我不作声,眼中的厌恶加重了几分。

他冷哼下床,招来丫鬟侍奉他穿衣。

“音儿都与我说了,是你痴心妄想抢她的婚事。”

“若不是为了妨你的蛇蝎心肠,我也不会将音儿养在府外了。”

我忍着恶心穿好衣服,起身走到梳妆盒边拿出和离书,递了上去。

裴璟看清了纸上的字,停了嘴中的奚落。

他满脸愠怒地夺过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和离书?安婉珍,你怎么敢的?”

“你早就写好了?”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是。”

“还请侯爷签字,我会自行离去的。”

我垂着眉眼,为裴璟递上了笔。

他气笑了,拿过笔在上面签了字,将纸随意地扔在脚下。

“给你了,你自己拿吧。”

我蹲下身,要去拿那张和离书。

他又抬脚,踩着纸移到了别处。

纸离得不远,躬身爬过去就能拿到了。

四周的奴婢们都屏住了呼吸。

明明能好聚好散,可他偏要用这折辱人的法子。

所幸,我已经不愿再与他争执了。

我没有犹豫,在裴璟和下人们的注视中,

我爬过去拿起了那张纸,小心地把它塞进自己的怀里。

夺门而出时,裴璟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安婉珍,你很好。”

“出了这侯府大门,今后你可不要后悔。”

突然小厮从前堂奔来,满头大汗地喊到:“侯爷夫人,皇上来了!”

3

雪停了,碧空万里。

这么长的冬日,很少有如此适合出行的好日子了。

偏生这时候天子临府,我只好与裴璟一起去堂前迎驾。

“你虽然已经不是我的夫人,可是圣上面前,还是要做好样子。”

“替嫁之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莫要坏了我锦衣侯府的名声。”

“待迎完圣上,你自行离去就是。”

迂回的长廊里,裴璟迈步在前,冷漠地对我叮嘱。

“侯爷,臣女懂得。”我乖巧应道。

话音刚落,他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我只好提裙紧跟在他身后。

门前的马车里走下来一身明黄的男子。

我瞥了一眼,喉中似有痒意。

我抬手遮掩,只怕弯下身去会咳嗽不止,惊扰圣驾。

为难之际,身旁的裴璟却皱了皱眉:

“安婉珍,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快快行礼。”

绣云纹金龙的黄靴已经行至我的眼前。

我不得不躬身一拜,正要张口,

却觉得血腥味涌上了喉咙,点点血迹洒在了龙袍上。

看清眼前的情形,我吓得退后了几步。

四下皆是一寂。

一时间四周静得连针落声都听得见。

我嘴里喊着“陛下赎罪”,慌忙上前取出手帕,想擦干血迹。

身前人似乎厌恶我的触碰,向后退了一步。

抬头看去,裴玄肆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似深潭不见底。

他二十岁登基,面如冠玉,京城贵女却无人敢为他入宫。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向下一沉。

裴璟曾与我说过,每当裴玄肆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他生气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裴玄肆生气,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刚起身的老夫人最先面色一变,扑通跪到地上请罪:

“皇上息怒,安婉珍已被我儿休弃,非我王府中人了。”

“如今她冲撞圣上,老妇这就将她拉下去处置。”

余光中,裴璟未看我一眼。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中暗暗叫苦。

本以为还能挨些时日,

这一口血是要我死在侯府里了。

裴玄肆残暴众人皆知。

他自小流落在外,历经民间疾苦,为人狠辣。

登基为帝时,为清君侧一连杀了三十二人,诛九族都不在少数。

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是经过严刑拷打,一身烂肉地被抬出宫门。

自此社稷永固,朝中臣子无一不臣服于他。

更重要的是,传闻他空置后宫,是因为有重度洁癖。

他刚称帝时,有人将这谣言置若罔闻,给他塞了好些美人。

那美人在他面前献舞,不小心磕伤了膝盖,鲜血直流,就被他下令拖下去杀了。

吓得无人再敢提让裴玄肆充实后宫的事,生怕他点中自家女儿入宫。

我今日一口血吐在他的龙袍,正是踩在他的逆鳞上。

我泪水夺眶而出,俯身辩解:“陛下,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自己也没想到身子已经落到日薄西山的地步。

嫁给裴璟这些年,代价太大了。

“慢着,朕说要你们处置了么?”

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将跪在地上的我拉起来,接着将我拉进了温热的怀抱里。

我抬头惊讶地瞥了眼裴玄肆,他面不改色,握着我腰的手却收得很紧。

裴玄肆挑着凤眸,说道:

“都说锦衣侯府对下人宽待,朕可不满意。”

“既然她冲撞了朕,朕要带回去好好罚她。”

“就罚安婉珍做朕的皇后吧!”

“圣上!你这是何……”裴璟猛地一抬头,似又想到了什么,白着脸说道,“何必选安婉珍为后,她配不上这后位。”

“哦?锦衣侯是说朕的眼光不好么?”裴玄肆挑了挑眉,沉声说道。

“臣不敢。”裴璟脸色苍白。

我从未见裴璟如此惶恐过。

他与裴玄肆是表兄弟,其母与流落民间的贵妃为一母同胞。

贵妃怀孕失踪时,圣上心中愧疚,

就将贵妃的姐姐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连带对裴璟也宠爱非常。

相比于裴玄肆,裴璟的人生肆意许多,他贵为皇亲国戚,一向有恃无恐。

他从小锦衣玉食,鲜衣纵马于闹市,都被权贵夸为真性情。

有时我服侍他就寝,他还会在我面前抱怨他这个表兄的君威莫测。

我多次提醒他隔墙有耳,他却毫不在意。

“我贵为锦衣侯,是先帝所封,圣上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上次宫宴陛下还赐我我十五匹绢帛,叫我给家中置些新衣呢。”

我垂眸,奉承他说得是。

锦衣壳,稻草芯。

先帝是恨不得他这辈子就是如此,做个闲散王爷。

宫闱深重,不闲散的,都已经埋在土里了。

可裴璟却以此自居,认为自己胜过其他权贵许多,四处斗鸡念诗,附庸风雅。

裴玄肆点了点头,又问:“那怎么说她配不上后位呢?”

裴璟看了我一眼,隐忍半晌脱口而出:

“臣是为陛下着想,安婉珍一介庶女,心肠歹毒,让歹人辱走她姐姐,自己代嫁,害得她姐姐流落在外,风餐露宿,如此毒妇怎么能做皇后!”

我虽觉自己的爱慕已被三年冷落磋磨,可听着他宁可相信安怀音的一面之词,也要置我于死地的指证,心口依旧如千刀万剐,绞痛非常。

他还是爱着安怀音的,她人都不在,已经迫不及待为她正名了。

“哦,如此说来,安怀音确实受了大苦。不过,锦衣侯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臣已经将她寻回了。她怀了臣的骨肉,臣近日正想纳她为妻。”

“现下她人在何处?朕今日在此,倒也要看一看这锦衣侯府的新主人了。”

裴璟脸上一喜,以为裴玄肆要为他赐婚,吩咐人叫安怀音过来。

不到一柱香,挺着肚子的安怀音就被人搀扶着进了门。

4

一身素衣的安怀音仿若一朵迎风自立的清丽芙蕖。

我与她不同,我继承了小娘的相貌,眉眼婀娜。

自小她闯的祸,父亲总怀疑是我犯的。

只因安怀音的娘出生江陵李家,是名门小姐,家养甚好。

纵然全府上下如此疼爱安怀音,她依然与竹马私奔了,

因为她嫌弃与裴璟的婚事不够盛大,落了她京城第一贵女的面子。

她抬头看见坐在圣上身边的我,眼神颤动,转头扑进了裴璟的怀里瑟瑟发抖。

“璟郎,叫我来究竟是为何事啊。我见不得安婉珍,我好害怕。”

裴璟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怜爱地低声轻哄她。

“莫怕,今日是陛下叫你来的,他想为你我赐婚呢。”

安怀音这才擦去眼角的泪珠,窝在裴璟怀中乖乖听赏。

可裴玄肆却摇了摇头,上下扫视着安怀音。

“朕若没有记错,尚未过门就有了子嗣,按大齐律法,应当只能做妾室。”

“朕一向明律,裴璟,你是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法么?”

裴璟没想到一向待他亲厚的裴玄肆如今会如此严厉,不可置信地说道:

“可怀音怀了臣的骨肉!臣的孩子怎么能做庶子!”

“那你便去慎刑司受二十五道鞭。是娶她为妾还是受这鞭刑娶她为妻,裴璟你自己选一个吧。”

裴玄肆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意问深长地看着两人。

裴璟自然是不愿意受这鞭刑的,他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安怀音,拍了拍她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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