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庶长兄即将成亲,我从辽东赶回京城参加兄长的婚礼。
我嫌府里人多嘴杂,住在了母亲当年陪嫁的宅院里。
行装尚未收拾完毕,兄长的未婚妻柳霜霜就带人杀上门来。
“原来世子娇养在外的狐狸精就是你啊,来人,给我砸!”
我从辽东带回来的古董字画,外祖家悉心为我准备的日后的嫁妆。
都被柳霜霜砸了个稀碎。
“呸,下贱坯子,勾搭男人还敢如此张扬,看我不撕烂了你的脸!”
五岁的表弟接我进城,睡在马车里,被柳霜霜抓个正着。
她扬言我若不下跪求饶,她便将表弟丢到湖里去。
我看着哭得满脸是泪的表弟,苦苦相求,大抵她们还不知道,这可是当今四皇子。
而我姨母,乃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
三个月后是兄长大婚的日子,他即将迎娶礼部尚书的女儿柳霜霜,我特意从辽东赶回京城参加兄长的婚礼。
当年母亲去世,我的外祖父、镇北大将军便派人将我接到了辽东生活,这是我离京数年后第一次回京。
侯府如今是姨娘当家,我不想看她虚情假意的模样,早来信说,让兄长帮我把母亲陪嫁的别院修整,一入京,便住了进去。
贵妃姨母派了五岁的表弟带着侍卫们,微服在城外接我,他对我这个表姐十分好奇,一骨碌上了马车,拿着我送他的礼物高兴地叽叽喳喳。
别院修整得很漂亮,我带的箱笼极多,因为姨母说这次回京就该议亲了,外祖家给我把嫁妆都准备了,琳琅满目堆满了院子。
我叫丫环樱桃把给兄长准备的礼物捧了出来,还有给家里人的布料首饰。叫人准备好马车,准备回侯府见父亲。我让外祖父派给我的侍卫先去侯府报信,我随后就到。
樱桃将杏黄貂毛斗篷披在我身上,系好了带子,正要上马车。
巷子前方走过来一群人,带着棍棒,吵吵嚷嚷:“是不是在这里?”
“我打听过了就在这!前段时间我跟过来看过,还在修整呢,可不得了,金银器皿地往里搬。”
一行人看到我们堵在门口,用棍棒敲着马车:“赶紧闪开。”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盯着我的宅院,我问:“这是干什么,这里是我的院子,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从后面走出来,看着我。
当看到我身上的杏黄貂毛斗篷时,眼神狠狠瞪了一下,问:“你是这宅院的主人?”
我点头:“正是。”
那女子退后一步:“就是她,她就是世子在外面包养的狐狸精,来人!把人给我捆进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力大无穷的仆妇把我胳膊抓住,一把推回了院子,樱桃赶忙扑过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指着自己鼻子,娇声说:“认清楚了,我父亲是礼部尚书,我叫柳霜霜,乃是承安侯世子的未婚妻。”
承安侯世子?那岂不是我兄长?兄长的未婚妻那岂不是我未来嫂嫂?这其中必有误会。
我站稳了,缓了一口气,上前说:“柳姑娘,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世子的妹妹。”
“啪”一个耳光甩在我脸上,将我打蒙了。
我自幼娇惯,双亲从未打骂过我,更别提在外祖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猛然被人打一耳光,我半天没缓过劲来。
2
樱桃急红了眼,扑上来:“小姐。”她狠狠地盯着柳霜霜:“你竟敢打我家小姐,我和你拼了!”说完扑过去要和柳霜霜拼命,随即被她身边的仆妇死死拉住。
“世子的妹妹?什么妹妹,情妹妹吗?贱货,不要脸。”
柳霜霜甩了甩手,冷哼一声,狠狠盯着我:“听说世子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外室,还给买了宅院,果然不得了,这么大一个院子,居然养着你这么个狐狸精!”
说完指着院子的箱笼,随意打开了一个,随手拎出一件貂毛的皮料,扔在地上:“真是销金窟啊,幸亏我发现得早。来呀,给我砸,一样也别留。”
我上前一步:“你敢,这是我外祖父给我的东西,你岂敢砸?你擅闯民宅,不怕我告官府吗?”
柳霜霜大声笑起来,院子外围满了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邻居,柳霜霜拍着掌:“大家来评评理,我未来夫君在外包养了这个狐狸精,这真金白银买的东西,她居然说是她的?你一个贱人,以为凭几分姿色拢住了世子,就是主子了?”
“我可是未来的承安侯世子夫人,你不过一个外室,想要进门,除非我点头!你居然敢跟我叫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怒红着脸:“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外面的路人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么气派,居然是外室?”
“我就说一个小姑娘住这么大的宅院一定有问题。”
“哎哟,那踩在地上的貂皮,可值几百两银子啊,啊哟,可惜了。”
“没想到承安侯世子要成亲了,居然还敢养外室。”
“一看这狐狸精就一股子狐骚味,不是个好东西。”
柳霜霜的人开始砸我箱笼里的东西,我手下的人拦着不让他们动手,两边的人扭打起来,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
这些箱笼里面的东西是外祖父和外祖母为我准备了好几年的嫁妆,让我带到京城来,到时候成亲的时候一起陪嫁的。
看着它们一个个被踢翻,倒在地上,首饰也散落了一地,我怒极了,大喝一声:“住手,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柳霜霜上前一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你一个小贱人,缠着别人夫君不放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说完,她突然伸手扯下我身上的斗篷:“你一个外室,居然敢穿貂毛斗篷,你也不照照你张脸,你配穿吗?”
她把斗篷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狠踩了几下。
我眼睛泛着红,那是我生辰时,外祖父亲自去猎的貂,用最暖最软的皮毛做成了这一张斗篷,我珍爱非常,就因为去猎貂,外祖父还感染了风寒。
“别动我的斗篷。”我红着眼睛低着头去捡斗篷,手刚碰到斗篷,一只脚狠狠踩在我的手上,左右一碾,穿心的痛,“啊。”我把手抽出来,手背上整块油皮被碾破了,有血正在沁出来。
柳霜霜娇横一笑:“想要?行,给我跪着敬茶认错,我就还给你,否则......”她把斗篷拾起来,伸手招呼丫环拿过火折子,吹着了,放在斗篷下方:“这可是貂皮的,一点就着,要不要认错,你想清楚。”
我摇着头:“别烧,我认错,对不起,柳小姐。”
柳霜霜:“来人,端水端茶来。”
有人将茶碗放在我手里:“姑娘端稳了。”
柳霜霜:“跪下。”
樱桃被人押着,急得要哭,嬷嬷在一旁跪下:“使不得,柳小姐,我家姑娘是......”
“掌嘴!再多说一个字,拖出去打十大板子。”柳霜霜柳眉竖起来。
3
嬷嬷被人啪啪打了几嘴巴,我看看四周,会功夫的侍从都不在,只剩十来个丫环仆妇,哪里敌得过柳霜霜专门带来找茬的人。
我正想着,腿被人从后面狠狠一踢跪在地上,“跪着,给我们小姐敬茶。”
我手举着茶碗,有个仆妇拿着茶壶:“姑娘可端稳了,烫着了可不怪老奴。”说着,滚烫的热水往茶碗里浇下来,慢慢地满了,她还未停止,热水满出来,开始烫着我的手指,我受不住,刚要丢下茶碗,有仆妇在旁边按住我:“姑娘可拿稳了,否则斗篷可保不住。”
我手底下的丫环婆子们喊叫什么一片:“放开我们姑娘,你们这群人,不得好死!”然后听到啪啪打嘴的声音,我手指被烫得通红,平时拿绣花针久了外祖母都要心疼的手,现在被烫起了水泡。
终于,热水倒完了。
我仰头看着那件斗篷,咬着牙把茶端敬过去:“柳小姐,对不起。”
“咣当”茶碗被柳霜霜打翻在地,“这么烫的茶,想烫死我啊,看你也是存心不想要这件斗篷了。”说完,一个示意,旁边丫环已拿了火折子将斗篷烧着了,火一下子腾起来。
“不要啊!”我要扑过去,却被仆妇按倒在地。
我眼睁睁看着斗篷烧成了灰,柳霜霜大笑着看着我的脸压在地上,“就这样也想跟我斗?”
我闭上眼,这仇我记下了,日后我定要她十倍百倍地奉还。
“娘亲,我想找娘亲了,”刚在马车上睡着的表弟醒了,看看马车没人,院子里热闹,她揉着眼睛走了进来,看着我,说想要找娘亲。
柳霜霜看着表弟,眼睛快瞪出了火,“什么,娘亲?你这贱妇,居然连孩子都生了?岂有此理。来人,把这野种给我抓起来。”
我眼睛睁大了,不可以,我拼命挣扎起来,压着我的仆妇一时没料到我这么大劲,被我顶开了,我扑过去要抱住表弟:“缙儿!”还没摸到人,他就已经被柳霜霜带来的人抱了起来。
表弟在那人怀里拼命挣扎着:“坏人,不要你抱,我要娘亲。”
柳霜霜看着那张与我有几分像的脸,怒火攻心,咬着牙:“好个谢风,胆敢瞒着我生下野种,来人,将这野种给我丢湖里去。”
我:“不要,他是我表弟,他是四......”
柳霜霜一个耳光甩过来打断我的话:“到如今还想骗我,看看这张脸?”
她狠狠地捏着缙儿的脸,缙儿用力挣扎:“坏人,我要娘亲打你。”
“给我丢到湖里去,淹死了正好清静,一个野种能翻出什么浪。”
缙儿被抓到湖边,身子已悬空在湖面上,“娘亲救缙儿。”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大内的仪仗队来了。
为首的大太监拿着拂尘高唱道:“传贵妃口谕,平阳郡主听谕。”
“怎么还有贵妃口谕?”
“谁是平阳郡主?”
“这仪仗,可真是威风气派。”
柳霜霜愣住了:“什么平阳郡主?什么贵妃口谕。”
抓着缙儿的人吓得手一松,他一下就掉进了湖里。
“缙儿,来人,快救四皇子!”我尖叫一声,冲过去跳进湖里去救缙儿。
这文虐渣全靠对方自己作死,女主根本无需动脑动手,看得一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