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通房,我不要恩宠,只要太子和太子妃的命

不说话 2024-09-25 18:01:34

我是太子周琮最宠爱的通房。

爱吃玉珍楼的点心,周琮就将楼里的厨子养在东宫;

爱看书,周琮便搜罗天下孤本。

但我知道,他在等的一直是另一个人。

我也不奢求他的爱。

我想要的,是他的命。

1

今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周琮当朝请求陛下赐婚,求取太傅之女林雨烟。

陛下大手一挥,定下婚期。

就在三月后。

林雨烟与周琮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以至于太傅刚回京,周琮便迫不及待请求赐婚。

一时间,人人称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听着屋檐下宫婢们的八卦,轻轻勾起唇角。

「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置听雨轩里的人?」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房,虽然太子殿下对她宠爱有加,但也不可能比得上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人。」

「哎,丫鬟命始终是丫鬟命,终归上不得台面。」

讥笑声愈演愈烈,仿佛根本不在意屋里的人听见。

「你们在乱嚼什么舌根。」

周琮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接着便是宫婢们的求饶声。

但很快也消失不见。

我坐在窗前,默默往嘴里塞着糕点。

「好吃吗?」

周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侧。

他已经换下朝服,穿了一身月白常服,神色和其他时候没什么两样。

「好吃。」

我努力弯起唇角,笑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丑死了,不想笑就别笑。」

周琮低垂着眼眸看我,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可是殿下以前最喜欢我笑了,现在,是不喜欢了吗……」

我收敛了笑意,失落低头,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若是往常,周琮早就将我抱在怀里,低声安慰。

可今日,他连抬手的意思都没有。

周琮虽然没有提及林雨烟,但他肯定知道,今天的事情早已传入我耳中。

他想看我的态度。

这决定着我的去留。

只有让他知道,我是无害的,对他的太子妃造不成威胁,他才能放心让我留在东宫。

我哽咽着开口。

「殿下放心,奴婢不会有多余的妄想,也不会去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奴婢明白自己的位置。」

「此一生,能得殿下宠爱,能……」

我望向他,眸光颤颤,眼里的爱意与凄怆快要溢出来。

「能爱过殿下,便足够了。」

哭罢,起身对周琮行了一礼——以送客的姿态。

不出所料,周琮很满意我的态度,伸手替我擦去泪水。

「只要你安分守己,就还能留在这里。」

我乖顺点头,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却无端悲戚。

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行了,我还有公务。」

周琮未作停留便转身离去。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才起身,脸上未见丝毫情绪。

我拿起手帕,面无表情擦拭他触碰过的眼角,直至疼痛泛红。

2

十年前,塞北常有流寇作乱。

我在爹娘的庇护下,渐渐长大。

一日,爹娘早早收了面铺回家。

「熙熙,爹给你找了个武学师傅。」

爹语重心长道。

「这几年,塞北越来越不安稳,说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爹娘总会老的,就怕以后护不住你,你又是个女孩子,没有立身的本事,我和你娘放心不下。」

「如今我们终于给你凑够盘缠和束脩,你可以去拜师啦!」

那个年纪,我背包袱都吃力,却还是毅然决然踏上远方的路。

我总想着,等我学成归来,我就可以保护所有人。

铺子上的吃食不会接二连三被抢;

邻街卖香囊的姐姐也不会被欺负;

阿嬷缝的帕子也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天黑以后可以出门看星星,不用担心被外邦人抓去。

但一切美好的幻想,在出师回家那天被打碎。

稀疏的沙草地上,我看见了曝尸荒野的爹娘。

一开始,我以为是外邦人作乱。

一时气血上涌,提着刀就要去报仇。

邻居阿嬷叫住我,说爹娘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会被乱棍打死,丢在外面,不许别人收尸。

我不明白,我爹娘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惹是生非,最是惜命。

怎么会招惹别人!

几经调查才知道,害我爹娘的是林雨烟和周琮。

我离开那几年,塞北局势更加混乱,朝廷终于派人前来平乱。

所派之人就是当今太子。

周琮一来,林雨烟便也追着来。

然而世家小姐根本吃不了边塞的苦。

林雨烟吃不惯塞北的饭菜,闹了几次脾气。

周琮便为她搜罗各地美食。

有人举荐了我爹的面铺,周琮便将我爹叫到府上,为林雨烟做面条。

面很合林雨烟的口味,但她却没放过我爹娘。

她觉得这等苦寒之地,就不应该存在配入她口的东西。

「吃了这破地方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林雨烟是什么粗鄙之人!」

然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了我爹。

我娘为了给爹讨公道,四处申冤,闹得人尽皆知。

而周琮知道后,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连我娘一并关起来。

顺便帮着林雨烟掩盖事实,不让她落下把柄。

我不敢想象,他们在狱中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全身无一片好肉。

我爹没了手,我娘没了舌头。

连遗容上都还残留着痛色。

听完阿嬷的话,我悲愤欲绝,连夜追赶上回京途中的周琮等人。

趁着夜黑风高,我蒙面杀进人群里。

可双拳难敌四手,我眼看着周琮和林雨烟被护着,逃得越来越远……

我拼着一口气,突出重围,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躲进丛林。

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直到两年后,我进入东宫,成了太子通房。

一切,从头开始布置……

3

三个月很快过去。

今天是林雨烟嫁入东宫的日子。

前面热闹了一天,我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没出去,也出不去。

周琮还是不相信我,怕我闹事,怕婚礼出意外,在外面安插了几个看守的人。

其实他想多了。

如果林雨烟不嫁进来,我还没办法施展我的计划。

所以,这次最希望婚礼正常进行的人,不是周琮,不是林雨烟。

而是我。

我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乖得不像话。

晚上,有人敲响我的房门。

「秦姑娘,太子妃传你过去。」

我微微差异,但很快想明白。

起身跟着门外的人到了周琮寝宫。

寝宫门紧闭,里面透出暧昧的光亮。

门口守着一个丫鬟,看见我后眼神变得不屑。

「你就是秦熙?」

语气不善。

「是。」

她嗤笑一声,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

「跪这儿,等着听太子和太子妃的吩咐,没叫你走就不能起来。」

我顺从跪下。

丫鬟根本没有压低声音,像是故意说给里面的人听的。

这是林雨烟给我的下马威。

在嫁进东宫前,她一定知道我的存在。

早年林雨烟随她父亲外派出京,几年不曾回来。

一回来,就得知周琮身边有个宠爱有加的通房,还和自己长得很像。

以她的性子,一定会觉得耻辱又难堪。

她也一定找过周琮,让他处置了我。

但周琮并没有。

林雨烟不在的这几年,我对周琮的付出并不是没有成效。

所以她一定更气了。

甚至迫不及待,在他们的新婚夜就要给我难堪。

而这点小动作,周琮不会管。

我听着里面周琮的喘息声,还有林雨烟越来越大声的呻吟,努力压下反胃的感觉。

面上还一副盈盈凄苦的模样。

令见者生怜。

我以为我要跪上一整夜,因为周琮折磨人的法子数不胜数。

然而只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便消停下来。

周琮叫了水。

我也被安排进去。

一路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做事。

收拾完正要离开,被榻上的林雨烟叫住。

「你,」她鲜红的指甲指着我,「去把我和琮哥哥的衣服洗了。」

我低眉顺眼,语气恭敬:「是。」

「本宫的嫁衣价值千金,你这种贱奴见嫁衣,得如同见本宫一样。」

林雨烟尾调上扬,带着满满恶意。

「给我跪着洗,洗一百遍。」

我依然听话应下。

退出去时,看了眼屏风后一动不动的影子,面无表情关上了门。

夜晚寒凉,我跪在外面洗了一夜的衣服。

寒气丝丝入体,膝盖钻心地疼,疼得仿佛要裂开。

不出意外,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4

今日的午膳,御膳房给东宫添了碗梨汤。

周琮在饭前喜欢喝汤,但今天他只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停下。

身边惯会察言观色的侍从立马上前询问。

「殿下,这梨汤可是不合您胃口?小的去叫他们换一份!」

林雨烟:「一份梨汤都做不好,那双手留着也没用了,不如砍了喂狗。」

侍从立马跪下求饶。

「太子妃恕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侍从看了一眼周琮,小心翼翼道:「只是这梨汤从前都是另一人做的。」

「那就换那人再做一份呈上来!没看见殿下都没胃口了吗!」

侍从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周琮却立刻想到什么,示意侍从离开,随后握了握林雨烟的手。

「行了,别让这些小事惹恼了你。」

林雨烟娇羞地笑:「还是琮哥哥心疼我。」

5

我睡了一整天,整个人模模糊糊,有些意识不清。

睁眼时,隐约间看见有人站在床前。

「殿下?」

我挣扎着起身。

周琮拦住我:「不必起来。」

「生病了为什么不看太医?」

我眼神眷念,含着几分脆弱看着他。

「殿下和太子妃新婚第一天,奴婢不想太过兴师动众,让太子妃不喜。」

周琮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伸手替我拉过被子,碰到我膝盖时,我下意识嘶了一声。

周琮一顿,就要捞起我的裤脚。

我躲了躲,没躲过。

裤腿挽起,雪白的小腿往上,膝盖肿起一个拳头的大小,青紫交加。

我没有错过周琮眼底划过的怜惜。

刚来到周琮身边第一年时,他曾遭到一次刺杀。

为了躲避刺客,被逼进了山。

未曾想连日大雪,封了路。

我们被困山洞好几天。

周琮受伤严重,没有行动能力。

为了不被饿死,我独自一人出去找吃的。

山里的雪盖过膝盖,我走遍大半座山,才挖到几颗红薯。

因为那几颗红薯,我们熬到了援兵救援,但我的腿也落下病根。

也是从那次起,我在周琮心里才有了一席之地。

最后周琮还是叫了太医,给我的膝盖敷了药。

撑着和周琮说了几句话,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屋里暖得像是春天。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琮吩咐的。

我之所以敢拿命去搏,是因为我确信我不会死。

太子妃入主东宫第一天,太子通房便惨死,传出去,林雨烟恶毒刻薄的名声就洗不掉了。

这种名声,对林雨烟和周琮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而此时,林雨烟知道周琮来看我,又给我找太医,怕是已经怒火中烧了。

怒火积压不散,就总有爆发的一天。

但她现在抽不出手来教训我。

6

临近元日,皇后大办宴席,庆贺新春第一天。

林雨烟以太子妃的身份从旁协助。

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协理后宫之事,林雨烟很重视。

我自然不可能让她有机会站稳脚跟。

趁着天黑,我潜进库房,替换宾客座位名单。

然后悄无声息回到房中。

第二日,元日宴上。

刚闹了官司的两位大臣,不知为何座位挨在一起。

酒过半巡,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竟扭打起来。

又是抓脸又是扯头发,旁人劝都劝不住,场面一度难堪不可控制。

事后皇后大发雷霆,罚林雨烟跪在殿外。

林雨烟骄纵,皇后罚跪损她的面子,她不可能甘心认罚。

周琮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了披风和手炉。

林雨烟不领情,一把挥到地上。

「我没错!凭什么罚我?」

她眼眶红红,傲然仰起头,拒不服软。

周琮无奈叹息,将她半抱在怀里轻哄。

「母后只是在气头上罢了,一会儿我去替你求求情,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那我就这样白白受罚?」

林雨烟一脸愤恨。

「一定是秦熙那小贱蹄子害我,报复我新婚那日罚她!」

周琮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还偏袒她!」

「库房外有人把守,不是武功高强的人,根本进不去,而秦熙只是一个弱女子。」

林雨烟心知肚明,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真怕我委屈,那就跟母后说,是你院子里那个小贱蹄子陷害的我!让她来跪!」

周琮沉默良久,终是起身进了凤仪殿。

7

我被传唤到凤仪殿前时,周综正抱着林雨烟往外走。

我目不斜视,和他们擦肩而过。

周琮回首看我,眼神复杂。

听见林雨烟呼痛,他才移开视线。

天寒地冻,我代替林雨烟跪在雪地里。

一跪,就是一整夜。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翌日。

周琮和林雨烟来给皇后请安。

隔着不远,我听见脚步声,看准时机便直直倒下。

周琮想上前,被林雨烟扯住衣袖。

她嘲讽:「什么时候不晕,偏偏琮哥哥你来了就晕,肯定是装的!」

周琮脸色微暗,不悦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林雨烟气急,正想反驳时,有宫人发出惊叫。

「血!她流了好多血!」

周琮再不复之前的淡定,立即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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